第三十章：你能原諒我嗎？

本來，江湖上的恩怨情仇，朝廷上一向不太過問的，可是這次皇帝的第四子楚王，竟慘死在江湖恩怨之中，震撼了整個京城及皇城。皇帝聽聞此事，氣得從龍椅上站起，將桌上的書卷全部都掃落在了地上，並怒聲揚言一定要找到兇手，誅其九族，碎屍萬段。

隔日一早，天空才剛剛亮起，季婉身上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衣裙，頭髮有一些雜亂，她手上拿著一瓶見底的酒瓶。此時的她醉得路都走得不穩，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走著、走著。

然後她倒在了一間麵攤前，撞倒了一張麵攤的椅子，可她卻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這時的她，只想要再從那酒瓶之中擠出一滴酒，可那酒早已被她喝得精光，一滴也不剩。

麵攤的老闆從後頭聽見聲響，走到攤子前一看，卻見一名熟悉的女子倒在地上，有些震驚地道：「紀夫人，您怎麼獨自一人醉成這樣？」

聽見有人叫喚，季婉看了一眼後，才笑道：「原來是高大哥……高大哥您好……」

「紀夫人，您一大清早在外頭喝成這樣，您丈夫看到不會生氣嗎？」麵攤老闆將她硬是扶了起來，讓她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頭，然後快速地去倒一杯水給她。

「丈夫？喔……你說李長善啊……他不在家……他出遠門……管不到我的。」

「紀夫人，就算您丈夫不在府中，您……您也不該這般爛醉的走在街上吧……若是有個什麼歹人見著了該怎麼辦？」

季婉聞言，噗哧地笑了出來，直道：「歹人……我就是的歹人了，我怎麼可能還會遇到什麼歹人……」

這時，老闆沒有反應過來季婉所述，又道：「話不是這麼說的，雖說京城治安良好，但還是得要小心一些才是。」

「高大哥，我來跟你說說第八個孤兒的故事吧……」季婉笑著說。

「夫人，您這樣如何說故事啊……」老闆蹙眉地道。

「第八個孤兒……他出生在一個江湖世家之中，那個門派叫做雲峰門，十幾年前他們家的名聲可謂響徹雲霄、叱詫一方，可是卻有另一個門派覬覦他們家地界上的生意，於是開始動起了歪腦筋……」季婉邊說邊趴在了桌上，兩眼有些沉重了起來。

「後來……在一次雲峰門設宴款待那個門派之時，他們在雲峰門的酒水中下了一種非常少見的蜘蛛毒，這毒讓雲峰門所有人都動彈不得，就在此時，他們屠殺了門裡數百人。」

「那一夜……只有那個孤兒逃了出來，因為他年齡小並沒有喝下那毒酒，因此逃過了此劫，但是那夜，他失去了雲峰門，失去了父母兄弟，失去了所有的師兄師姐，於是他為了報仇，投入另一個江湖門派……」

「那一年，那個孤兒只有九歲。」季婉迷茫又簡短地說完了第八個孤兒的故事後，本想要拿起酒瓶再喝兩口酒，但那酒瓶裡卻早已見底，而老闆見狀，將水杯放到季婉的手中，她這才喝起幾口的清水。

倏然，季婉抬起了頭，看著老闆面露出一絲憂愁樣貌，道了句：「高壽……你曾經對我說，成為一個良善之人，行仁義之舉，便還了你麵錢……可我……不曾是一個善良之人，我都行卑劣之舉，我究竟該如何償還你的恩……」說著說著，她的頭又繼續倒在了桌上，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倘若我所做之事……皆是有因才有果……我究竟能不能求得原諒……」話一說完，季婉竟沉沉地睡了去。

「紀夫人……紀夫人……」老闆拍了拍季婉的肩膀，見她沒有反應，於是老闆換了一個方式叫她：「紀揚……紀揚妳醒醒……」

老闆看著熟熟沉睡的季婉，他尷尬地抓了抓頭，然後又繼續叫了幾聲：「喂……紀揚……紀揚……妳醒醒……」

這時，一名男子從遠方快步而來，才剛走到季婉的身邊，他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他蹙眉看了季婉一眼後，拉著她的手，準備要將她拉上自己的後背。

老闆見此男子要將季婉帶走，焦急地問：「等等……這名公子，您要將紀揚……不是……我是說紀夫人……您要將她帶去哪？您跟她可是相熟之人？」

「你喚她什麼？」男子蹙眉看著麵攤老闆。

「紀夫人……」

「她跟你說她叫紀揚？」

聞言，老闆有些尷尬地道：「是……確實是紀夫人將她的閨名跟我說的。」

這時，男子將季婉揹在了身後，快速地離開了這間麵攤，也不管老闆如何叫喊，那男子都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