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世紀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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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27
-斯萊迪亞國境內某處-
黃昏時分,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附近,一群十歲不到的小孩在宛如一座廢棄堡壘的廢墟旁的一旁玩球。其中一名小孩用力過猛,把皮球踢進了廢墟裡面。
「啊……吉姆你踢得太用力了啦!」孩子們大失所望,隨後圍在一旁開始竊竊私語著。「喂……該派誰去拾回球?凱文?」
「我可不想自己一個進去卡拉赫爾!」小孩們交頭接耳道。「我……我也是!」
「我們一起進去不就好了嗎?」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孩子提議道。於是孩子們統合了意見,一步一步的踏入廢墟,顫抖著,生怕隨時有什麼東西從角落裡跳出來似的。
「複製體『蘇帕比亞・羅爾斯弗』已確認無生命跡象。正在執行『第一災厄』協定,泰坦魔偶以自律模式啟動,執行中……」突然,深處傳出了一股合成音。隨後整座廢墟便開始劇烈地震動,彷彿聲音喚醒了什麼似的。
「啊啊啊!是鬼啊!」受驚的孩子們瞬間大叫著,害怕地拔腿就跑,也顧不上繼續找近在咫尺的皮球。
-斯萊迪亞國境內,某著名遺跡附近-
一輛觀光巴士在路旁停下,一旁的高原上有著和剛才的廢棄堡壘如出一致的遺跡。
「這裡是我們今天行程的最後一站,在左邊我們可以看到著名的『卡拉赫爾』遺址之一。相傳這些形形色色的雄偉廢墟曾經是被用來抵禦過去兇猛無比的鐵噬獸的據點,在全盛時期更總共有72座『卡拉赫爾』分佈在斯萊迪亞各處。可惜它們在遠古時期的一場大戰中被摧毀了大部分,剩餘的更因鬧鬼、維護費用高昂等各種原因而被遺棄。」戴著眼鏡的女導遊興致勃勃地說著,車上的旅客們也紛紛拿出相機,把這種富藝術感的美景收入囊中。
「媽媽!」車上的一名小孩說著。「它們好酷呀,如果能動起來的話一定會很威風!」
「傻孩子,這些是建築物,而建築是不會動的。」小孩的母親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不久後,周遭一陣地動山搖,小孩亦叫醒了因為導遊的講解而在打瞌睡的母親。「媽媽看!它們在動!」
小孩的話讓所有人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動了起來的「卡拉赫爾」抖掉身上的碎石和沙塵。從遠處看,卡拉赫爾外圍的四根圓柱形哨塔開始變形伸展,形成了類似四足生物般的「足」,抖動著撐起了整座城塞。城門處開始展開,形成了一顆四四方方的頭部。背上的各種塔樓也變成了各式砲塔,更有一根長得誇張的炮管從背部伸了出來,整體就像一隻全副武裝的巨型烏龜。
卡拉赫爾完全展開後維持了數秒,隨即緩慢地挪動它那無比龐大的巨軀,一步一步地向某處移動,每隔一會更會向周圍亂射導彈大炮等火器,傾瀉著無處發洩、沉睡多年積怨的怒火。就在遊客們還在震驚的時候,導遊最先反應過來,告訴巴士司機:「帶我們離開這裡!」
與此同時,散落在各地的不同卡拉赫爾們也一同展開,浩浩蕩蕩地朝著同一個地方行進,每一步都彷彿都能撼動大地般強烈。
-戴蒙尼恩製藥工業禁區,提取室-
與此同時,感受到震動的雷塞特臉色一沉:「已經開始了。」
「什麼開始了?」伊姆伯特問道。
「泰坦魔偶,你這個白痴。」雷塞特沒好氣地說道。「這傢伙的資料庫裡藏著泰坦魔偶從設計、武器到協議的完整數據。他整個計劃都圍繞著一個只能在他死後才能觸發的協議。」
「你到底在說什麼?」雷塞特的解釋再次迎來了伊姆伯特的不解。「我的天……你是真的傻子還是什麼?」她抱怨著。
「他要你殺了他,就是為了能啟動協議。」雷塞特說著。「我們全都被他耍了。」
「聽說過『卡拉赫爾』遺址嗎?相傳它們與泰坦魔偶並列為斯萊迪亞還是城市時令其免受鐵噬獸侵犯的守護者。」
「然後呢?」
「全都是謊話。」她繼續說著。「他們在戰後將泰坦魔偶偽裝成『卡拉赫爾』,並謠言魔偶們已經被拆解成『生命之牆』的原料。諷刺的是,這些假得要死謊言現在竟然還有人相信。」
「所以這就是她之前指著牆的原因……」伊姆伯特想著。「所以我猜對了,那麼泰坦魔偶的魔力傳輸可逆嗎?」
「能是應該能的……」雷塞特再次埋頭對著眼前的全像投影屏幕,右手的五指飛快的遊走於鍵盤之上,同時焦慮不安地咬著左手的姆指。「來啊,給我來點好消息……」她喃喃自語道。
「找到了。」不久後雷塞特再次和伊姆伯特通話。「根據設計圖,泰坦魔偶是由魔力供能,而它們位於背部處的魔爐室被設計成可以承受高濃度的魔力。」
「一個人接觸到所謂的『魔力碎片』的話會直接把它吸收掉,原理跟你的魔力促進劑大致上一樣。」雷塞特耐心地向他解釋道。「而這些老舊型號的魔晶反應爐只會接受結晶化的魔力碎片,所以我猜安其爾的魔力就在那裡。」
「我們的任務就是進入魔爐室,讓安其爾把水晶再次吸收掉就可以了。我現在趕來,在天台的停機坪見,那東西應該還能用。」雷塞特隨即召回了無人機,摺疊收進口袋後隨即向著眾人的所在處一路小跑。
「快點起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伊姆伯特回頭看著站起來的安其爾。她也點了點頭並跟隨伊姆伯特離開了提取室。
趕到天台的兩人看到了不斷繞著面前裝有四個推進器、外觀銳利的無翼直升機打量著的雷塞特。「不愧是大公司總裁的私人專機,真的有夠豪華。」
「我來開,雷塞特妳把她扶到後座──」正當伊姆伯特要打開直升機的駕駛艙艙門時,雷塞特伸手制止了他。
「『我來開』你個頭,上次你開的時候差點讓我們死掉,這次我來開。」面對事實的伊姆伯特無從反駁,只能和安其爾乖乖坐上後座。
發動機轟鳴,推進器全速運轉,飛行器升空,並疾速趕往離眾人最近的泰坦魔偶。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他們只能停留在這個高度,以免被泰坦魔偶的雷達探測到。
「那東西的武器系統啟動了嗎?」伊姆伯特問道。突然,一聲巨響從它背上的主砲中爆發出來,將遠處的一個小村莊夷為平地。
「你說呢?」雷塞特側過頭來瞪了伊姆伯特一眼。「死角呢?死角在那……」她繼續喃喃道,注意力不斷在便攜裝置的全像屏幕、直升機的儀錶板和窗外切換,左手拉著控制桿,右手飛快地敲打著鍵盤。
過了一陣後,她給出了答案。「計劃有變,除非防空炮組停擺,不然我這軰子都不能著陸。」雷塞特解釋道。「那裡有一個降落傘,你們兩個進去,我會在上方提供情報和指引。」雖然不能說話,安其爾仍然在一旁猛地點頭,向兩人示意自己沒問題。
儘管夜色不夠明亮,但泰坦魔像週期性炮擊引發的爆炸卻照亮了繁星點點的夜空。加上它們的探照燈,地面簡直亮如白晝。
「如果要不被擊落的話……只能這樣做了。安其爾,過來這邊。」伊姆伯特打開艙門,高空的狂風無情地呼嘯著,把他的風衣吹得啪啪作響。他背對著外面,右手扶著上方的欄桿,左手緊緊地摟著安其爾。
「相信我。」
沒等她點頭,伊姆伯特隨即往後一仰,在空中轉了半圈後像炮彈一樣徑直衝往泰坦魔偶的背上。
儘管這種亂來的跳傘確實對安其爾的身體負擔很大,但是她跟著的可是伊姆伯特,她的身體在這半個月來的各種冒險中也開始慢慢適應他那種特技演員般的劇烈動作。
雖然不至於吐出來,但她也死命地抓緊伊姆伯特摟著她的左手,雙眼緊閉,任由狂風刮過她的臉。她的膽子不容許她對眼前的夜景感興趣。
果不其然,泰坦魔偶的防空系統偵測到了這個急速接近的不明飛行物,並向他們發射了大量導彈。但導彈即使有製導,也因為兩人墜落的速度太快而射偏,在他們身後化作一波又一波璀璨的煙花。
俯衝了一段時間後,他在空中改變姿勢,雙腳朝下並猛地拉下了降落傘。足以粉碎腔骨的強大拉力瞬間壓在他的胸口,他也只是一咬牙挺下去了。離地幾十米,伊姆伯特不停地換手而調整降落傘的角度,而另一隻手還在牢牢地摟著安其爾。
但在離地幾米時,他的一根降落傘繩不慎被一旁建築的尖刺割斷,讓他們瞬間失去平衡。電光石火之間,伊姆伯特轉身用自己的後背護著安其爾。兩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並滾動了一段距離。再次睜開眼睛的安其爾發現自己毫發無損,而身後的伊姆伯特則無力地躺在地上。
起身後的伊姆伯特默默地摘下面具,從口中吐出一灘血痰到一旁後戴回了。忍痛給自己打了一劑「D-4」後喘著粗氣站了起來,彷彿自己毫發無損一樣,代表「再生」啟動著的白煙也從他的風衣中透了來。「我們進來了,魔爐室在那裡?」他按下頭盔,面無表情地和雷塞特通話。
「看到你左邊那座塔了嗎?主砲後面的那個,魔爐室在那個塔的二樓。」雷塞特的指導簡單明瞭,沒給自己喘息的機會,伊姆伯特就拉著安其爾的手向那邊衝去。
不久後兩人來到了塔前,沿著螺旋階梯上到二樓後看著面前的牆壁。「魔爐室周圍的牆壁都硬得離譜,我建議找門──」雷塞特警告說,同時一名外觀宛如石雕的魔偶哨兵發現了他們兩個,咕噥著舉起長劍向兩人衝來。
「我沒這個時間。」略顯暴躁的伊姆伯特把哨兵一腳踹開,並從風衣裡抽出了六顆巨型子彈,像手槍換彈一樣把他們裝填進了右手的轉輪,隨後握緊了拳頭。「災厄板機,百分之三十……」暗紅色的光芒開始從轉輪中透出。
瞄準再次衝向自己的哨兵,伊姆伯特用力一拳轟在了它的胸口並將其釘在牆上。前臂的轉輪轉動,壓倒性的蠻力把哨兵連機帶牆一起轟穿了一個大洞。「哈啊……哈啊,還剩五發……」伊姆伯特從肘部彈出手電筒大小的彈殼,暗自低語道。
伊姆伯特剛才的一擊實際上並沒有射出任何東西,他裝填的「潘薩」彈藥只是將他出拳的衝擊力放大到難以想像的水平。配合上百分百功率的「災厄板機」的話在建築物上猛擊一拳就可以將其夷為平地。
但相對而言,那一擊也為他帶來了不少的負擔。如果他的右臂不是義肢,他的骨頭早就被巨大的後坐力震碎了。加上啟動「災厄板機」也以快得離譜的速度耗盡了他的魔力,讓他很難繼續維持「再生」。
進入魔爐室,兩人看到中間有一個上方連接著一根玻璃柱的裝置,柱子裡面有一個偶爾會流出一陣陣魔力的淡藍色光球,流動的魔力隨即被下方裝置吸收並轉化為能量為魔像提供動力。
「抓著它。」伊姆伯特輕輕地把玻璃柱敲碎,露出了柱內的光球。「別讓我催促。」
當安其爾用左手抓著光球時,它散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讓伊姆伯特閉上了眼睛。光芒散去,光球已無處可尋,安其爾微微發白的臉龐也開始慢慢浮現血色,似乎變得精神了一些。
就在此時,失去動力源的泰坦魔偶轟然倒地,讓兩人站都站不穩。
「伊姆伯特先生,我……」從跌倒中恢復過來後,安其爾正想說話,伊姆伯特卻打斷了她。「有什麼先撤離再談,雷塞特?」
隨著魔晶反應爐失去了魔力,防空系統也失去了動力,使得雷塞特能夠降下直升機和兩人接應。「早就在等你了。」雷塞特回覆道,直升機也出現在他之前打穿的洞外,艙門打開。「給我滾進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