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初次覲見

二十一.初次覲見
「紫蘇！紫蘇！快起床了」徽音站在床邊搖動著紫蘇，試圖將她叫醒
「不，讓我再睡一會兒」紫蘇緊抓著枕頭不肯起
「今天是新晉小主第一次覲見皇後娘娘，可不能遲啊」
紫蘇聽到這句話，瞬間彈起
「千蘋！千玫！」
聽到呼喚的千蘋千玫也馬上帶著水盆和梳妝用具進來，紫蘇坐上梳妝檯急匆匆地梳理自個兒的髮絲，徽音見她如此急躁，便開口說道
「其實也不必如此急，距離時辰到還有一些時候呢，我是有提早些來叫妳的」
紫蘇露出驚愕不已的臉看向徽音，才慢下動作
「小主，今天的妝容要不要豔麗些啊，您平常要馬不畫，要不然就只有略施粉黛，若是今日再這樣，怕是沒人會注意到您呢」千蘋淡然說道
「沒人注意我才好，我可不願成為眾矢之的，我就想早點回來翊坤宮休息，再說了，徽音今日不挺豔麗的嗎？我們兩人有一人豔麗就夠了，都豔麗反倒俗氣」紫蘇看向站在後頭的徽音，徽音雖未多打扮，但她平日裡的衣服便是較鮮豔的顏色，因此雖未與平日也多大區別，但依舊較為豔麗
「好~都聽主兒的」千蘋露出燦笑，便跑向衣櫃幫紫蘇挑衣服去了
不到兩刻鐘後，紫蘇的打扮也差不多了，身穿一襲素色裙， 頭上自然也不會少了櫻花，用紫蘇的話說便是：「只要有櫻花在身邊，心情就會很好」所以才會無時無刻有著櫻花在身邊，她原本還想著今日可以不化妝，沒想到在千玫的堅持下還是上了點脂粉
紫蘇和徽音萬全準備後，便踏出側殿，目的地是皇后在的景仁宮，紫蘇帶上了千蘋和有經驗的敏菁，這次多帶了千嬪是為了讓她出來歷練一番，而徽音帶上曦云，是內務府分配給她的貼身侍女，據徽音說，曦云機靈細心，年紀雖小，卻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幾人一踏出門便偶然遇見了也同樣要前往景仁宮的如嬪
「參見如嬪娘娘」
「免禮，一起去景仁宮吧，今日是妳們第一次正式覲見皇後娘娘，有我在妳們也比較不會在貴人面前失了禮數」
「是」紫蘇和徽音聽她這句話雖說有些刺耳，不過礙於位份也只得連忙應是，但也還是感謝她的帶領，畢竟其實紫蘇和徽音心裡也都還是有些忐忑的，今日便要見到後宮中所有的人，難免有點緊張
「一會兒在景仁宮現場的可稱之為娘娘的有皇後娘娘，賢貴妃娘娘和毓嬪，皇後端莊，貴妃嬌豔，而毓嬪清雅，想必到了現場看到本人，妳們便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來了」
隨後如嬪在路上又說了許多關於禮儀，姿態之類的諸多事項，一整路上從未有安靜的時候，她們比預定時辰更早一些到景仁宮等候，不想早已經有幾位女子到場了
扣除紫蘇她們，先到的一共三人，對於紫蘇和徽音來說全都是些新面孔，當中一位女子深深吸引住紫蘇的目光，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因為她的氣質，若與宮中眾人比，比她美的大有人在，但是她的氣質，紫蘇認為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清新淡雅的，所以如果沒錯，那她便是毓嬪了，剩下兩位女子正熟絡地交談著，看上去關係很好，而且兩人的容貌還有些相似，紫蘇想起之前有聽到風聲說，這次大選後，不僅有自己和姊姊這對姊妹，在皇上登基前，便有兩位是出自大理寺卿府的格格，而此次選秀後，又有一位大理寺卿府的女兒被選入了宮中，怪不得外頭都有傳聞說，大理寺卿受到皇上的特別厚愛，全部的女兒都幸運地被選入了宮中，而這兩位究竟是三姐妹中的哪兩個呢？紫蘇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畢竟她這幾天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沒有其他更為有用的資訊，兩人的穿著打扮一個嬌俏可愛另一個簡單樸素，一個看上去活潑開朗另一個倒是怯懦懦的樣子有些怕生，抓著另一人的袖口不放，連紫蘇都對她這小鳥依人的樣子不禁覺得可愛
後面緊接著又來了一人，紫蘇和徽音聽到腳步聲，相繼回頭去看，這次對紫蘇來說倒是位認識的了
「夏貴人！」紫蘇見到她，便熱情地和她打起了招呼
「紫蘇，妳認識這位夏貴人啊？」徽音有些訝異，納悶紫蘇究竟是何時認識的
「也是因緣際會，當時我在御花園看到一位美人坐在涼亭上賞花，竟沒想到人與花一樣美呢」
「才...才沒有呢」夏貴人被紫蘇一番打趣，撇過頭去，臉紅的和顆蘋果似的，此時的紫蘇認為，比起上次在御花園遇到的夏貴人，已經沒有那麼冷淡了，因此感到有些開心
「諸位娘娘、小主可以入正殿請安了」出來喊話的是紫寧的另一個貼身侍女瓊云
眾人踏入正殿內，因為是第一次請安，所以舊人們可以先坐下，而新人們要兩人一排站在中間等待請安，因為人數還未齊全所以暫未開始，紫蘇和徽音是此次唯二的滿人因此站最前
「臣妾（嬪妾）參見皇後娘娘」
「快起來吧，別拘著了」
「這些天可都還住的慣啊，若是有什麼少的，從本宮的景仁宮撥點去」
「皇後娘娘別說笑了，臣妾的翊坤宮和毓嬪的永和宮可不敢苛待了她們，定都是好吃的好喝的奉上呢，是吧毓嬪妹妹」如嬪微笑說道，期間還不忘帶上毓嬪
「那是自然，不過夏妹妹如此乖巧，臣妾只怕若是有少些什麼，她也不會和臣妾說」毓嬪淺淺一笑，說完話便直接將笑容收起，帶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回毓嬪娘娘，在進宮之前您便已經打點好了，不曾有缺」夏貴人講這句話時，不曾露出微笑，眼神直勾勾向下看，另在場一些與她不熟悉的人有些不寒而慄，而此時的紫寧正在苦惱著之前安排住所的事，她原以為來自蒙古的夏貴人會是活潑的性子，能夠帶著有些冷漠的毓嬪一起開朗起來，讓永和宮多些歡笑，卻不想這兩人竟是一樣的性子，因此令紫寧感到十分苦惱
此時一陣腳步聲夾雜著諸多飾品的響亮聲響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一位妖嬈嬌豔的女子走了進來，艷魅絕俗已經不足矣形容她，紫蘇看到她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了一句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好像突然知道長恨歌中的美人是如何的美
「參見賢貴妃娘娘」眾人異口同聲說道
「臣妾見過皇后」賢貴妃只微微福了福身子，不等皇后喊免禮，便往她的位子坐去了
這時紫蘇才發現到，有一個女子跟在賢貴妃後頭，穿著簡陋的如同丫鬟一般，但卻坐上了嬪妃中的最後一個位子，代表她的位份是全部舊人中最小的，她長相普通，跟在賢貴妃後頭，更是讓人注意不到她
「這都什麼時辰了，皇后快讓她們行大禮吧，臣妾還得回宮休息呢」賢貴妃懶洋洋說道，後頭的奴婢也不忘幫她按摩
「不是本宮不願，是有一人還未到呢」
說曹操曹操到，此時便有一個三步併作兩步的腳步聲蓋住了所有人的交談聲
「參見皇後娘娘，嬪妾來遲了，還望看在昨晚侍奉皇上的份上，寬恕嬪妾」
此人穿著豔麗，脂粉撲滿全臉，明明是年輕的模樣，卻硬生生被妝容拉高了十歲，紫蘇在研究她的外表的同時，也發現了她和大理寺卿府的兩姊妹有幾分相似，看來她便是三姊妹的最後一人了
「罷了罷了，妳快去排好吧」紫寧揮揮手說道
「呦～這麼多年來，倒是第一次遇見，一大早花了比本宮更多時間侍奉皇上的，本宮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呢」賢貴妃媚眼盯向這位晚到的女子
「貴妃娘娘，不瞞您說，今日早晨嬪妾花了好一番力氣才說服皇上上早朝的，所以才耽擱了些時候」
「喔？是嗎？那妳也真是侍奉皇上有功呢」
「眾小主向皇後娘娘行叩拜大禮」發話的是景仁宮的首領太監
新人們跪下一次，就用手帕揮動三次，再起來跪下，一共跪了三次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
「以後就當這紫禁城是自己府上，別太拘束了，本宮知道妳們都還小小年紀就得進宮，承擔著家族的命運，若是有何不妥的，就和妳們宮的主位說，或是來景仁宮這裡也行，別自個兒憋著了」皇后的這一番話令紫蘇和徽音感到溫馨，不過其餘的新人便不得而知了
「今日還得去給兩宮太後娘娘請安，諸位先歇息下吧」
「娘娘，方才聖母皇太後娘娘派人來說今日不必去慈寧宮請安」
「莫不是皇額娘又有不適了？」
「太後娘娘派來傳話的姑姑並未多說，不過奴婢猜測大概也是這個原因」
「罷了，這樣也好，新人們也累了，若是還要跑兩個宮，怕是不慣，替我送些補品給皇額娘」

皇后讓眾人歇息了約一刻鐘後，才張羅著前往母后皇太后的壽康宮，到了壽康宮，眾人先是在外頭等候，不久後才被太后的貼身嬤嬤叫進去，因為已經向中宮行過大禮，因此新人們可以直接按照位份坐下
「臣妾（兒臣）參見太後娘娘（皇額娘）」
「免禮」今日的太后如同選秀那天一樣，抹著大紅色口脂，粉黛也不曾少，甚是威嚴
「新人們都到了，那哀家也就單刀直入的說了，皇后是個溫文爾雅的，定不會與妳們說這些話，但哀家不是，哀家向來有話直說，舊人和新人都聽好了，哀家不管妳們從哪裡來，進了宮，那初始點便是一樣的，妳們的本份只有為皇帝延綿子嗣，其餘的一概與妳們無關，不要讓哀家知道，有人喜歡耍些爭風吃醋的小花樣，這樣的人，全都沒個好下場」
太后一番訓話，導致某些膽小的不免覺得毛骨悚然
「是，臣妾定銘記於心」
「好了，哀家也乏了，妳們退下吧」
「臣妾（兒臣）告退」
此時有一女子的聲音傳出，向太后那跑去
「太後娘娘～讓嬪妾來給您搥背吧」
紫蘇看向此人，只知她是那三姊妹中的其中一人，且也是三姊妹中看上去唯一有花很多心思打扮的
「哎呦，還是妳這小祖宗最懂事，不枉昨日哀家勸說皇帝去妳那，哀家就知道，妳定能討得皇帝歡心」太后享受著那女子的揉肩，滿面笑容
「小賤人，無事獻殷情」賢貴妃喃喃自語後，翻了一白眼，便走出了壽康宮
「敏菁姑姑，在那殿內給太后搥背的是何人啊」紫蘇和徽音走在回宮的路上，徽音忍不住好奇的問
「她是大理寺卿的第三女，據傳在府裡就很會討大理寺卿的歡心，因此此次送入宮，那大理寺卿很是不捨，後來在選秀時，也因賜封號一事，令皇上和太後娘娘大悅，但因是庶出，最後獲封答應，得封號懿」
「敏菁，出自大理寺卿府的另兩個女兒，是先進宮當了格格？」這次換紫蘇忍不住問道
「是的，大理寺卿的長女和次女是在皇上登基前就被送進了宮，較為外向者，因是嫡出，獲封常在，賜號瑤，而另一位較為內向者，因是庶出，獲封答應，賜號萱」
在敏菁的一番解釋下，紫蘇和徽音終於弄懂了這複雜的關係
壽康宮跟東西十二宮都有挺長的距離，因此在抵達養心殿前不管去哪個宮，都是走的同一條路，而在此時紫蘇看到了從後頭正要經過她們的夏貴人，紫蘇想也不想，就上前叫住她
「夏貴人！」夏貴人轉頭看到紫蘇，雖沒微笑，但也不像第一次見面般冷漠了，夏貴人停下腳步，納悶的看著紫蘇
「夏貴人可願賞臉與我們走一段路啊？」紫蘇笑臉相迎，等待著夏貴人的答覆
夏貴人並未回答，不過倒是向紫蘇和徽音這個方向貼了貼，紫蘇很清楚的明白，她這是答應了
此時有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叫住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