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本章節 2157 字
更新於: 2022-09-13
約 20 天後，佩達諾爾（ 原址 ） ……
魔鬼魚號趕在聯邦的特遣部隊抵達之前脫離了戰場，之後勉強進行數次的隨機短距遷躍，在某個遠離所有航道的無人區域作暫時躲藏，一方面是為了擺脫任何可能的追兵，同時也得搶修在戰鬥中的耗損，以及為陣亡的船員打點後事。結果當他們總算回到佩達諾爾，已是巴庫爾事變落幕後近 20 天的時間。
當結束最後一次遷躍回到一般空間，銀幕所顯示的不再是熟悉的小行星輪廓，而是化成漂浮碎岩的狼藉殘骸，船員們無不為這幅影像感到顫慄。
指揮室的核心組員當然也不例外，對他們所有人來說，佩達諾爾可不只是個提供休養的居所，而是親人所在的歸宿，目睹如此的慘況足以讓人感到自己的世界像是現在的小行星般崩解、潰散。最先從驚愕中恢復並且發難的是砲手奧坦菲斯。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年輕人全身發抖，喃喃語氣透著激動，「 我們的家呢？ 」
「 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 」一旁的舵手賈梅爾輕聲應道。「 全毀了 …… 」
他的結論惹得探測手麥希菲莉發出一聲悲鳴。
「 閉嘴！ 」奧坦菲斯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對著好友咆哮起來，「 你這蠢貨老是吐不出好話！ 」
「 這是事實！ 」賈梅爾回吼，「 要怎麼生氣是你的自由，不過少往我身上發洩，我受夠當你的出氣包了！ 」
「 你說什麼！ 」
兩個年輕組員相繼擺出準備要互毆的架勢，一直看著的大副終於出聲。
「 夠了！全都給我安靜下來！ 」歐扎克的聲音聽得出壓抑著強烈情感，但依舊充滿威嚴，「 托利亞在上，你們都曾當過軍人，所以給我表現出一點紀律！ 」
他的訓斥立刻鎮住了原本充斥在指揮室的浮躁氣氛，年輕人們默默回到位子，總算能夠專注在自己的職務上。歐扎克見狀後轉向船長，尋求接下的指示。
其實寇恩和歐扎克在內心所受到的衝擊完全不亞於其他任何船員，只是他們勝在擁有更長的閱歷，以及作為領導者本身的素養，才能在這個情況下保持理智。
寇恩在開口的同時也打開廣播，指揮室以外的各層甲板也一定淹沒在同樣的悲愴中，他有必要 安撫全體船員的情緒。
「 我們必須弄清楚佩達諾爾到底發生什麼事，不論是何時、為何，以及是誰幹的，但是在那之前， 」寇恩以沉穩的語氣緩緩而說，「 必須先從搜尋區域內的倖存者開始做起 …… 」
「 ……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更該格外冷靜沉著的解決問題，我期待各位的專業表現。 」寇恩以此結尾後才關閉廣播。
大副不需要得到更明確的指示便向探測手下令。
「 麥希菲莉，妳是接下來的關鍵。 」
「 遵命。 」她拭乾涔著的淚水，深吐氣息，投入偵測器的操作，開始專注搜索任何代表希望的訊號。
然而，接下的工作又是另一段充滿挫折與痛苦的過程，魔鬼魚號以小行星殘骸為原點展開搜索，希望能夠發現任何生環的同胞，然而船員們當然不知道佩達諾爾其實早在巴庫爾方面的戰事之前就已毀滅，耗費數個小時下來所回收的每一具逃生艙都只是意味著又一次的失望。當時僥倖逃離屠殺的少數佩達諾爾居民，因為遲遲無法到來的救援而眼睜睜看著艙內氧氣耗竭殆盡，最後在被絕望壓倒的恐懼中步向死亡，這個過程緩慢且充滿痛苦。船員將這些遺體移出，搬到充作臨時屍間的船艙，等待進一步的檢視和指認，他們無法復甦死者，但至少能準備正式葬儀，給予死者和其遺族基本的尊重。
就在所有人都已放棄希望的時候，總算發現了首位生還者。在船艇作業區坐鎮指揮的歐扎克立刻向指揮室傳達這項吉報。
「 船長，艙內只有一個人， 」大副說完又壓低聲量說出對方身份，「 是杜蘿嘉。 」
寇恩為之一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的狀況如何？ 」
「 很糟， 」歐扎克嘆了口氣，不過表情看起來並不擔心，「 除了身上有幾處挫傷的癒合痕跡，主要還是慢性缺氧和脫水症狀，顯然她為了降低消耗氧氣，已經連續好一段時間靠著攝入麻醉藥物來弛緩身體代謝機能，要不是如此，就算逃生艙裡只有她一個人也撐不到現在 …… 」
「 她能完全康復嗎？ 」寇恩現在只關心結論。
「 曼索利保證沒問題。 」歐扎克肯定的點頭，正好看見船醫推著杜蘿嘉的病床離開作業區。
「 太好了，當她回復意識並且能夠說話的時候立刻通知我， 」寇恩吁出代表放鬆的吐息，「 也許能從她口中瞭解到底是誰攻擊了佩達諾爾。 」
「 其實， 」歐扎克故意擠著眼睛，「 您真的不需要特別補充這最後一句話的。 」
「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寇恩忍不住眉頭一皺。
不過在他想要好好斥責大副的時候，探測手突然發出回報，讓氣氛再度直轉為緊繃。
「 長程偵測器出現接近反應！ 」她的聲音在理解銀幕上的數據後開始透著怒氣，「 共計四個目標，均採第三相航速，預計將在一節內與本船接觸！ 」
「 哼，看來不需要查明敵人的身份了。 」寇恩冷聲說道，他能從通訊彼端的歐扎克臉上看到和自己相同的表情，對方無聲點著頭便關閉視訊，踏上返回指揮室的路上。
「 這群渾蛋居然還以為可以折回來完成他們的工作？ 」舵手賈梅爾也是怒氣沖沖的姿態，「 明明躲起來等我們找上門的話還可以多活一陣子的哪。 」
「 大概是數量的關係讓這些蠢蛋錯覺自己真的有優勢吧。 」砲手說。
敵人的現身非但沒有讓魔鬼魚號的船員感到懼怕，反而成了他們報復仇恨的宣洩出口。不過對方此舉也絕不算是愚蠢，畢竟在以四圍一的情況下，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該下注在哪一邊為勝方。
但是，這樣的判斷卻只看數量的差距，而忽略了戰鬥能力的因素。
「 奧坦菲斯， 」寇恩對砲手下令，「 將剩餘格斯坦飛彈的控制權轉移到我手上。 」
他只希望這些飛彈還不至於有效到徹底殲滅敵人，至少也要留下幾個可以拷問的活口，讓魔鬼魚號以此追查摧毀佩達諾爾的幕後黑手。
魔鬼魚號趕在聯邦的特遣部隊抵達之前脫離了戰場，之後勉強進行數次的隨機短距遷躍，在某個遠離所有航道的無人區域作暫時躲藏，一方面是為了擺脫任何可能的追兵，同時也得搶修在戰鬥中的耗損，以及為陣亡的船員打點後事。結果當他們總算回到佩達諾爾，已是巴庫爾事變落幕後近 20 天的時間。
當結束最後一次遷躍回到一般空間，銀幕所顯示的不再是熟悉的小行星輪廓，而是化成漂浮碎岩的狼藉殘骸，船員們無不為這幅影像感到顫慄。
指揮室的核心組員當然也不例外，對他們所有人來說，佩達諾爾可不只是個提供休養的居所，而是親人所在的歸宿，目睹如此的慘況足以讓人感到自己的世界像是現在的小行星般崩解、潰散。最先從驚愕中恢復並且發難的是砲手奧坦菲斯。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年輕人全身發抖，喃喃語氣透著激動，「 我們的家呢？ 」
「 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 」一旁的舵手賈梅爾輕聲應道。「 全毀了 …… 」
他的結論惹得探測手麥希菲莉發出一聲悲鳴。
「 閉嘴！ 」奧坦菲斯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對著好友咆哮起來，「 你這蠢貨老是吐不出好話！ 」
「 這是事實！ 」賈梅爾回吼，「 要怎麼生氣是你的自由，不過少往我身上發洩，我受夠當你的出氣包了！ 」
「 你說什麼！ 」
兩個年輕組員相繼擺出準備要互毆的架勢，一直看著的大副終於出聲。
「 夠了！全都給我安靜下來！ 」歐扎克的聲音聽得出壓抑著強烈情感，但依舊充滿威嚴，「 托利亞在上，你們都曾當過軍人，所以給我表現出一點紀律！ 」
他的訓斥立刻鎮住了原本充斥在指揮室的浮躁氣氛，年輕人們默默回到位子，總算能夠專注在自己的職務上。歐扎克見狀後轉向船長，尋求接下的指示。
其實寇恩和歐扎克在內心所受到的衝擊完全不亞於其他任何船員，只是他們勝在擁有更長的閱歷，以及作為領導者本身的素養，才能在這個情況下保持理智。
寇恩在開口的同時也打開廣播，指揮室以外的各層甲板也一定淹沒在同樣的悲愴中，他有必要 安撫全體船員的情緒。
「 我們必須弄清楚佩達諾爾到底發生什麼事，不論是何時、為何，以及是誰幹的，但是在那之前， 」寇恩以沉穩的語氣緩緩而說，「 必須先從搜尋區域內的倖存者開始做起 …… 」
「 ……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更該格外冷靜沉著的解決問題，我期待各位的專業表現。 」寇恩以此結尾後才關閉廣播。
大副不需要得到更明確的指示便向探測手下令。
「 麥希菲莉，妳是接下來的關鍵。 」
「 遵命。 」她拭乾涔著的淚水，深吐氣息，投入偵測器的操作，開始專注搜索任何代表希望的訊號。
然而，接下的工作又是另一段充滿挫折與痛苦的過程，魔鬼魚號以小行星殘骸為原點展開搜索，希望能夠發現任何生環的同胞，然而船員們當然不知道佩達諾爾其實早在巴庫爾方面的戰事之前就已毀滅，耗費數個小時下來所回收的每一具逃生艙都只是意味著又一次的失望。當時僥倖逃離屠殺的少數佩達諾爾居民，因為遲遲無法到來的救援而眼睜睜看著艙內氧氣耗竭殆盡，最後在被絕望壓倒的恐懼中步向死亡，這個過程緩慢且充滿痛苦。船員將這些遺體移出，搬到充作臨時屍間的船艙，等待進一步的檢視和指認，他們無法復甦死者，但至少能準備正式葬儀，給予死者和其遺族基本的尊重。
就在所有人都已放棄希望的時候，總算發現了首位生還者。在船艇作業區坐鎮指揮的歐扎克立刻向指揮室傳達這項吉報。
「 船長，艙內只有一個人， 」大副說完又壓低聲量說出對方身份，「 是杜蘿嘉。 」
寇恩為之一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的狀況如何？ 」
「 很糟， 」歐扎克嘆了口氣，不過表情看起來並不擔心，「 除了身上有幾處挫傷的癒合痕跡，主要還是慢性缺氧和脫水症狀，顯然她為了降低消耗氧氣，已經連續好一段時間靠著攝入麻醉藥物來弛緩身體代謝機能，要不是如此，就算逃生艙裡只有她一個人也撐不到現在 …… 」
「 她能完全康復嗎？ 」寇恩現在只關心結論。
「 曼索利保證沒問題。 」歐扎克肯定的點頭，正好看見船醫推著杜蘿嘉的病床離開作業區。
「 太好了，當她回復意識並且能夠說話的時候立刻通知我， 」寇恩吁出代表放鬆的吐息，「 也許能從她口中瞭解到底是誰攻擊了佩達諾爾。 」
「 其實， 」歐扎克故意擠著眼睛，「 您真的不需要特別補充這最後一句話的。 」
「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寇恩忍不住眉頭一皺。
不過在他想要好好斥責大副的時候，探測手突然發出回報，讓氣氛再度直轉為緊繃。
「 長程偵測器出現接近反應！ 」她的聲音在理解銀幕上的數據後開始透著怒氣，「 共計四個目標，均採第三相航速，預計將在一節內與本船接觸！ 」
「 哼，看來不需要查明敵人的身份了。 」寇恩冷聲說道，他能從通訊彼端的歐扎克臉上看到和自己相同的表情，對方無聲點著頭便關閉視訊，踏上返回指揮室的路上。
「 這群渾蛋居然還以為可以折回來完成他們的工作？ 」舵手賈梅爾也是怒氣沖沖的姿態，「 明明躲起來等我們找上門的話還可以多活一陣子的哪。 」
「 大概是數量的關係讓這些蠢蛋錯覺自己真的有優勢吧。 」砲手說。
敵人的現身非但沒有讓魔鬼魚號的船員感到懼怕，反而成了他們報復仇恨的宣洩出口。不過對方此舉也絕不算是愚蠢，畢竟在以四圍一的情況下，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該下注在哪一邊為勝方。
但是，這樣的判斷卻只看數量的差距，而忽略了戰鬥能力的因素。
「 奧坦菲斯， 」寇恩對砲手下令，「 將剩餘格斯坦飛彈的控制權轉移到我手上。 」
他只希望這些飛彈還不至於有效到徹底殲滅敵人，至少也要留下幾個可以拷問的活口，讓魔鬼魚號以此追查摧毀佩達諾爾的幕後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