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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魊裡魔物倒地，周遭景物漸漸霧化，取而代之是顏酒他們所熟悉的森林，不遠處那團血肉模糊的獵物，仍靜靜躺著，若不是散發著血腥的氣息，恐怕眾人會忘了牠的存在。

皇甫時解開襯衫的鈕扣，正解到第三顆，露出一片白淨的胸膛，「這個…」顏酒眼睛望向一旁的樹根，遞給他一件薄外套，還好顏橙偷塞了一件到她背包裡，剛剛漆漆埋頭窩在裡面。

「謝謝。」他道謝後，將外套覆蓋到不幸喪生的動物遺體上，並為牠念誦往生咒。

石祀歌通報協會，請善後者來處理後續，顏酒看著樹幹上的菜刀，暗紅的鏽蝕看來不僅僅只是鏽斑與灰塵，還沾滿了罪惡，及無數的鮮血，她想到進入魊前觸及的粗糙表面，指間感覺像是爬滿了隱形的螞蟻，讓她渾身不舒服。

皇甫時拿出手帕給她，「妳做得很好，別想太多了。」

顏酒接過手帕，手緊緊捏著，她低垂著頭，悶悶地嗯了一聲，漆漆走來蹭過腳邊，直接坐在她身邊，綠藍的異瞳一邊注視著皇甫時，同時將注意力放在獬豸身上。

「走吧！先回民宿休息。」石祀歌看到善後者抵達，移交相關工作後，便通知其他人，雖然從進入魊到完成任務，大約經過三個小時，但在魊耗費比現實更久的時間，大家都身心俱疲。

「太好了，可以洗洗睡了。」張書恆打著哈欠，「那個…襪子可以報公帳嗎？」

石祀歌忍不住翻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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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桌上放滿豐盛的早餐，當然不是民宿老闆準備的，而是皇甫時一早去慢跑時，順路帶回的。

大家一一落座享用早餐，張書恆揉揉惺忪睡眼，慢吞吞地坐下。

「書恆哥，你襪子呢？不會就昨晚那雙？」皇甫時指指他坐下後，明顯空一節的腳踝。

「不就住個一兩天，幹嘛帶…隔天再翻過來穿就好。」張書恆抓著夾肉吐司啃著，含糊不清地說著。

「你昨天有洗澡吧？衣服有換？」難怪他有腳臭，這麼不衛生，皇甫時心想還好昨晚他睡沙發，不然…

「當然有！」張書恆白了他一眼。

另外一旁，石祀歌跟顏酒總結任務的表現，「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伴生的配合度要再加強，像縱容牠躲著不好，正當任務期間，隨時都會有變故發生，所以才需要伴生隨時待命，就像八少的獬豸那樣，綜合以上，妳這次的考核評鑑為四星。」

漆漆不滿地看著，被表揚的獬豸，雖然後者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得意的姿態，但是這種被稱讚也不驕傲的平淡神情，讓牠看得更加不爽。

「好…知道了…」顏酒默默地應好。

「顏學妹怎麼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張書恆湊過來盯著顏酒問。

「昨天的任務確實對於新人過於殘忍了一點，妳還好吧？」皇甫時將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

「沒有…我只是…突然迷惘…」自被學院轉系後，生活及時間追趕著她，不停地填充常識和知識技能，生活圈不外乎校園、宿舍、實習和家庭，單純並快樂的日子，但現在發現外頭世界殘酷的一面，她似乎從沒想過身為復歸師背後的責任與意義。

「其實我自小就接觸這些，周遭全是與玄學相關的人事物，所以從沒想過有其他的可能。」皇甫時盯著杯中裊裊的煙霧，淡淡地說著，「後來家人身體的關係，為了找到破解的方法，只能拚命去做，意義什麼的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妳總會找到方向的。」

「像我根本就是被爺爺，趕著鴨子上架，以前只想當朝八晚五的上班族，每天混吃摸魚消磨時間就好。」張書恆舔著指縫裡的醬汁，眾人皆想這個夢想果然很張書恆的STYLE，「偏偏家族依附在皇甫家之下，從古早以前，代代皆是八少家裡的總管，不過，我還是說服前家主，允許我去外頭闖蕩，但後來發現外頭的爾虞我詐，確實不如直接敲打或拿符丟魔物，來得爽快。」

「所以，不用想太多，魔物再壞再多，抓一隻便少一隻，可愛的精怪更多不是嗎？工作的意義由妳去賦予，拯救世界就靠妳了！」石祀歌拍拍她肩膀。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似乎又覺得這碗心靈雞湯有點怪，復歸師跟拯救世界有何關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