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祕之人(追尋旅途的開始。)

我曾有那麼想過，我的人生到底是從哪個地方出錯的。
反覆的思考，分析著無解的答案，時間的腳步無情奔馳，但他卻沒有將我拉出漩渦，大家說只有時間是平等的，但這句話我認為還是有極大的缺陷。
我的時間，早就被奪走了。
能夠拯救內心的人只有自己，而我放棄了。
我雙手一揮，不負責任的站在一旁。
等待著能夠擁抱他一切的存在出現.。


○ ○
「各位同學，我的名字是藤田，是你們到畢業之前的班級導師，高二是活動最多活動的一年，在享受之餘也要好好念書，聽懂了嗎？」
「有，老師。」
「有的有的。」
「因為是新學期的第一天，今天照慣例只上半天，早上開完班會後有兩節要大掃除，最後一節則是要去大禮堂聽演講。」
新學期的第一天，就跟比村奇石會在每個星期一發出的插畫一樣，是個能夠拯救我慵懶心靈的存在，只是這樣的日子只有一天，而歐派有兩個。
我看向坐我旁邊的秋語，她的雙眼發出期待的光芒，時不時都散發出優雅的氣質。
我用著眼神打著無聊的游擊戰，但她卻精準著抓出我看的時機。
「恩，怎麼了優仁？」
「不，沒什麼。」
「那就好，你剛剛的表情看起來很不舒服。」
「有很明顯嗎？」
可惡，最討厭你這種直覺敏銳的人了。
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我的內心不禁感到一絲寒冷，沒有想到輝光會轉到我們學校，到底為什麼也太離譜了，原本霸凌你的人被轉到自己班，這可是連青春戀愛喜劇作家都不敢採用這種誇張的設定。
仔細一想，秋語那時做出的舉動，就我國中對他的了解，他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到傷害，然後之後就會找我報仇的吧。
「很明顯喔。」
「哈...哈...。」
我試著裝出輕鬆的笑容，但是秋語卻仍一直注視著我。
為了轉移話題，我先開口詢問。
「妳那時怎麼會選在這個位子呢？」
她先是做出了思考的動作，接著上半身突然趴向木製的桌子，從纖細的手臂當中透露出微小的眼神，小聲地回答著。
「因為你坐在這邊，所以我就想選在你旁邊的位置。」
「嗚......。」
糟糕，突然被這看似不起眼但是其實殺傷力極高的話給震撼住了。
但是我還不能完全被擊垮，仔細一想，以前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完全相信的我，但卻在最後被狠狠的捅一刀。
『沒想你還以為我是真的站在你一邊，真好笑呢你。』
果然還是該謹慎一點比較好，一想到某個過去的回憶，剛剛的心動感可以說完全消失。
在還沒受到她的傷害時，還是先劃出界線才是正確的，即便她是真心的。
這是我所想到的，懦弱但可以保護自己的方式。
潛藏的好奇心使我想詢問秋語跟輝光會不會有交流的機會。
「你認識那位轉學生嗎？」
「不認識呢，不過剛才他有跟我講過話喔。」
「他說了什麼？」
「哇......，有點想睡覺呢。」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先是小小的打了哈欠之後，露出如同小惡魔的笑容說。
「都是因為你啦，優仁。」
「蛤，我怎麼了？」
「你那時候都不讓我睡覺，讓我現在好想睡覺。」
「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好，還有你明明睡得很熟。」
那時候都睡到需要我叫醒你了，還有先看看場所在哪裡吧，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給聽到，怎麼解釋都無法說清。
我慌張地做出反應，而秋語露出微笑展現出自己的勝利。
在學校的時候，我都覺得時間就像是被施加某種魔法一樣，以毫秒的速度往前走，途中還有無趣配伴，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時間變得愉快許多。
在莫名奇妙的開學日當中，一位天降系的黑長直美少女自稱是我的青梅竹馬。
也許這一刻，是某一個契機也說不定，就跟季節轉移的瞬間一樣。　　

每個季節都有她的稱呼，而人們會給予那些無形的事物，賦予他們有形的身份。
而被稱為悲傷之秋的季節，並不會被暫停的夏天給束縛住。
也就是說，創傷是不被改寫的。


○ ○
在宣示著早會結束的鐘聲響起之時，藤田老師將大掃除分配表放在講台上，說是要讓學生自己看之後便瀟灑地離開。
我看向旁邊圍繞的人群不禁想到。
該說不愧是轉學生特有的魔法嗎？
許多男女學生在進行打掃之前，爭相圍著秋語，而原本還在擔心她能不能跟其他同學相處的我，看來是白擔心了。
而在看了分配表之後，我是被分配到班級垃圾。
不，這並不是指我在班上的存在，而是負責倒班及垃圾的意思。
因為這份工作時間都是排在最後，代表我有許多時間可以打發。
我打算先繞校園，不過在這之前順便確認一下輝光的存在，照國中的慣例來說，他都會先來找我麻煩。
在雙眼的環視之下，我不禁緊張了起來。
很好，不在，看來他應該是跟浩人一起出去吧。
可惡的混蛋，下地獄去吧。
這是我最想對他說的話，但也說不出口就是了，所以我打算先聆聽班級那內聲音.
班級內有著許多的歡笑聲之下，只有我發送著邪神電波，聊天，約出去玩，這些都是一般高中生的日常，但也不甘我的事情就是了。
因為我沒有可以一起出去玩的對象。
為了避開喧囂的環境，我打算安靜的走出去。
在我剛走出去之時，一道聲音呼喚著我
「你要去哪裡呢？」
聲音的來源是千河，但說真的我真的很不想跟她扯上關係。
所以愛於和平並不能用在她身上，我打算將我那爛到不行的個性給解放。
「能遠離你的地方。」
我將身體靠向護欄，看向前方的千河。
「好狠喔，優仁，怎麼可以對同學這麼說。」
「那你先去找你的朋友。」
「我是在找朋友啊。」
「嗯？」
她突然丟出了一句令我匪夷所思的話，疑惑的眼神看向正在嘻笑的千河。
「因為我對你很有興趣。」
她踏著輕巧的腳步，很自然的就靠在我旁邊，肩膀之間時不時都會觸碰到，我下意識的拉開一點距離，並冷淡的說。
「我可沒有什麼能讓你感到有趣的地方。」　　
「我覺得有喔，你的老隊友轉來我們班上，這也太剛好了吧。」
耳朵聽到了不讓人愉快的名字，我的心情也跟著糟糕。
「我可不覺得好。」
「浩人跟輝光之前好像認識，你們或許可以一起...」
「不用了。」
在千河還沒說完之前，我先打斷了她。
浩人跟輝光如果感情不錯的話，千河自然也會跟他們好起來，那就表示千河之後就是「他們」這一邊的。
一意識到這一點，我緊緊的握住拳頭，吐露出我內心的想法。
「我跟輝光以前有發生過一些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還有跟他好的人，我也一律討厭，你懂了嗎？」
千河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雖然臉上還是一樣的笑容，但跟嬉皮笑臉不一樣，反倒是無可奈何。
「那就代表你也會討厭我嗎？」
當你會是輝光那邊的人的話，那就代表你是喜歡他的特點的人，他對我來說就是混蛋，喜歡他的你們都是一樣的。
這是我的想法，扭曲，又不實際，這只是一昧的去恨而已。
但我不想在受到什麼傷害了，夠了。
「也許吧。」
在說完之後，我便轉身離去，我面露難色的看向走廊。
我不敢去看千河的表情，也深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她只是來向我示好，但卻因為我那無聊的理由，被我無意義的傷害。
不過仔細思考一下，反正她可以找浩人或是班上的其他同學，不一定要找我，交我這個朋友得不到什麼好處。
認識前學生會會長是能幹嘛？
反正個性開郎的她，一定會有人會主動去安慰的。
這樣一想，我的內心放鬆不少。

○ ○
陽明高中有三棟學生大樓，分別是由一、二、三年級來區別。
這樣的設計像是為了在樹立同濟階級的墊腳石一樣。
我走出二年級大樓，許多看起來帶有社交圈上層階級的學弟妹，正在如火如荼的攀上我們這些學長姊，也許在大人的世界中，能證明自己價值的方式或許是金錢資產，跟持有土地的大小。
但在學生之中，能證明自己地位的方式正是人際關係吧。
真是可笑，雖然很看不起這樣的規則，但我也沒有能推翻的能力。
在我想要離開這裡時，一道討厭的聲音傳了過來。
「嗨，好久不見了吧，優仁。」
「……。」
那是讓我感到害怕的來源，正是輝光。
他將手機螢幕握在手中，像是在炫耀戰利品般的，我看不見內容是什麼，但從他身後有許多學弟妹的身影來說，我連猜的必要都不用。
我站在原地不動，他踏著狂妄的腳步，乾枯的樹葉在他踩踏之下發出響亮的聲響。
他總是帶著一臉笑容，充滿著自信，有著我所沒有的事物。
我們久違的面對面，就如同那時候。
「你要去哪裡呢？ 我可是很想你喔。 真沒想到我會轉到你的班上。」
他又會像那時候，帶領同學霸凌我嗎？
我很想，倒不如說很希望他這麼做，在我心中他必須是「這類」的人。
「你要我幫你跑腿嗎？」
就像那時候一樣，你該展現出來了吧……。
就如同我希望的，我不打算復仇，只要能讓其他人看到你的原型就可以了，國中跟高中可不一樣。
在我以為他會開始耍流氓時，他卻突然對我鞠躬。
「你……你在做什麼？」
跟原本生性狂暴的他不同的是，他現在的行為多了穩重的感覺。
不熟悉的記憶連接到以往的記憶庫，像是違反我的認知一樣。
不……不是…….不該是這樣……。
在我記憶中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很抱歉，那個時候這樣對你。」
「你……你在說什麼？」
「我那時候因為一些誤會，對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我現在已經想通了。」
你……不該道歉……。
你應該要繼續當個惡霸才行阿。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左手下意識的捉住不停顫抖的心跳。
我很清楚，這或許在他眼裡這只是青春的一部份，我知道有人會犯錯。
那些人即使小時候犯錯，但在長大時都會反省那時候的作為。
我明明知道這一點，但卻還是無法接受。
他不顧我的感受，自顧自地說著。
「那時候的我們還不成熟，難免會一些誤會起爭執，但現在我們已經逐漸長大，我想像那時候做個道歉。」
突然襲來的憤怒，令我低著頭，使著喉嚨喊聲道。
「你不要開玩笑了！！」
啪！
啪！
啪！
啪！
來自我內心的嘶吼，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我抬起頭一看，發現周圍的人們突然都不為所動。
「你怎麼火氣那麼大呢，少年。」
不明的聲音傳來，而我完全不知道來源在哪邊，我的身體就像是被鬼壓床一樣，無法動彈。
「在你上方喔，我穿著一身黑色斗篷。」
我按著他的說明，抬頭往上一看。
一個只穿著黑色斗篷的莫名形體出現在我眼前，與其說是莫名，他的形體很模糊。
「你……你是…？」
我膽戰心驚的看著他，而他像是能夠操控風一樣，順其自然的滑下來。
「你是從伊萊塔尼克過來的嗎？」
伊萊塔尼克，昨晚將我的意識給轉移過去的科技國家，我在那世界身體被裝上了魔道具，我記得他們要我成為戰鬥員來著，我當時並沒有給予正面的回覆。
「不，我是那個世界的調率著，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什......什麼事情。」
「如果你想要拯救那邊的世界，那就成為魔道具的使用者。」
「你再說什麼鬼......話。」
我想要試著移動身體，但果然動不了。
「你的存在是必要的，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潛能。」
「你......在開玩笑......吧，你......剛也......看到了。」
「嗯，為了不讓自己受傷，而逕自的誤會她人中傷他人，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哈哈......。
他全都說中了。
「我就是軟弱的人，只是個不想受到傷害的人啊，我根本就沒有能夠戰鬥的能力阿。」
「不......，你只是在等待而已，等待能夠肯定你的人，你需要契機，用說得也沒用，果然還是這樣比較好。」
「你......你要做什麼？」
「在你獲得內心想要之物之前，你都無法醒過來，而這個世界的時間也會被我暫停，不用擔心，你可沒有選擇權。」
「等等......不要。」
「遊戲開始。」
啪！
啪！
在短暫的一瞬間，他的聲音是這麼說著。
現在屬於我的戰鬥開始了。
我要取回那暫停的夏天，我想要有讓自己有活下去的自信。
這是在我昏倒之前他跟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