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獲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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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28
第17回
【事發當天下午】
「哎,大哥,這裡有二個好漂亮的小姑娘」,陳氏三兄弟來海邊想撿一些魚蝦回去加菜,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寶了,西拉雅跟和安雅正在散步。
「哇!這一個姑娘也太美了」,三兄弟圍住他們的去路,小弟伸手就要拉扯和安雅。
「給我放手,你們要做什麼」,西拉雅打下陳小弟的手,自己往姊姊身前一站,憤怒地看著面前這三個人。
「我們要做什麼?哈哈哈,二哥,小姑娘問我們要做什麼」,小弟一臉齷齪的笑著。
「呵,我們要做男人喜歡、想做、愛做的事」,二哥輕浮的說著,色慾薰心的三兄弟淫蕩的往前走了幾步,西拉雅只能護著和安雅往後退。
「大哥,我說不如我們把這兩個小姑娘帶回去當老婆」,小弟覺得自己提出一個破天荒的好建議。
「好,我贊成,可以由大哥來分配。看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娶這兩個老婆,或是大哥你娶一個,另一個就我跟小弟一起娶」,二哥興奮地說。
「嗯」,大哥也同意的點點頭。
「一切都聽大哥安排」。
「好,呵呵呵,我們居然要有老婆了,我來想想怎樣安排妥當」,大哥伸手想摸西拉雅的臉,被西拉雅躲了過去。
看來今天這三兄弟是志在必得了,西拉雅知道他一個人不可能打贏眼前這三個男人,如何先救和安雅脫身是他心中第一個浮起的意念,」現在只能以退為進想想有什麼權宜之計可應變」。
「三位大哥,你們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就好,放這位姑娘回去,因為他是荷蘭總督宋克的未婚妻,我敢說如果你們動她的話,宋克總督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
「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這三兄弟聽到宋克的名字難免有一些顧忌。
「是的,我就是宋克的未婚妻,幾個月後熱蘭遮城完工,我們就要舉辦婚禮了,如果你們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保證不只是你們、連你們的村子,也都將被荷蘭人夷成平地」,和安雅也在宋克身邊一段時間,早就有總督夫人的儀態跟自信。
「二哥,現在怎麼辦才好」。
「……」,色瞇瞇的二哥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宋克的未婚妻是嗎?」大哥問說。
「是」。
「好,那你回去,另外這個跟我們走,他總不是宋克的未婚妻了吧!」
「但是,他是我妹妹,我不准你們動她」,和安雅急切想保護妹妹的心情,戰勝面對三個大男人的恐懼,和安雅站出來要捍衛西拉雅。
「哼!妹妹又怎麼樣。總之,又不是總督的妻子,難道宋克會連小姨子要嫁給誰她都要管,更何況我們三兄弟會好好疼愛他的,呵呵呵」,二哥滿臉淫色的笑說。
「對啊!嫁給我們有什麼不好」,小弟嘻皮笑臉的。
「這樣一來我們還跟宋克結成一家親呢」,大哥想得美。
「無恥,下流」,和安雅。
眼看著面前這三個色膽包天的兄弟是不會放棄的,如果再多說一句恐怕連和安雅也難保了,所以西拉雅跟和安雅使了一個眼色,附在她耳邊輕聲私語的說:「你先回去告訴歐浪這件事,請他去找李文來救我,你放心,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必須讓和安雅先走,只有和安雅安全了,這樣西拉雅才能少一個顧忌,全心全力的來想辦法脫身。
「哈哈哈,大哥,我們今天出運了」,雖然放和安雅走了,但這三兄弟覺得他們還有得到一個老婆,也是令人非常開心的,因為當時台灣的羅漢腳要娶到老婆可是非常困難的事,才會有一句諺語說:「娶到一個某,卡贏三個天公祖」。
「哈哈哈,這一個也很漂亮」,小弟開心了。
「小姑娘,其實我們也不是壞人,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農家子弟,只是家鄉耕地不足、連年歉收,加上天災人禍的生活不下去,後來聽人說大員有許多荒地可以開墾,我們就求老天爺給我們三兄弟一個生路」。
「今天我們也是有緣遇到了,今晚你就要嫁給我們三兄弟,未來妳就是我們的妻子,只要你好好踏踏實實的跟著我們過日子,我們保證一定一輩子好好疼妳,絕對不會虧待妳」,二哥一番柔性告白,西拉雅連頭也不抬一下。
「我也是,我最疼女孩子了」,小弟趕快搶話,怎麼可以讓二哥專美於前呢。
「哈哈哈,你們這麼快就搶著討老婆歡心啊」,大哥也是很開心。
「那是當然的啊』
「哈哈哈哈哈』
【十寨】
「說,西拉雅在哪裡」,歐浪大喊一句。
「那女孩子呢?」李文一腳踹開背對著他的小弟,並且一把抓起二哥,他們一時間都讓李文的強大氣勢給震攝到。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誰?」
「我們不知道」,他們想要裝蒜。
聽見有人騎馬衝到三兄弟家,他們的老鄉大哥阿忠也趕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看見了芝龍、李文不禁心中一驚,阿忠想說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這三兄弟怎麼會惹到他們呢。
「你們今天抓的平埔族少女在哪裡?給我說」,李文的刀已經出鞘,直接擺到二哥的頸項上,小弟早就嚇得屁滾尿流的直爬著。
「李少主,請你冷靜一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不可以先談談」,芝龍用眼神示意阿忠不要再講,再講這三兄弟真的就馬上沒命。
「阿忠,你是怎麼帶領弟兄的,叫他們強搶民女」,芝龍給阿忠一個引導,讓他知道關鍵是出在今天的少女。
「阿福,你們今天搶的那個平埔族少女,到底在哪裡?現在趕快交出來」,阿忠馬上意會過來。
「是啊!你們還想要命的話,現在馬上交出來」。
「西拉雅在哪裡」。
「他、他逃走了」,這兄弟倆被李文嚇得魂不附體抖抖瑟瑟的說出這幾個字。
「你們是不想要命的,當著李家少主的面前說謊,你們三個大男人會讓一個弱女子跑掉嗎?」
「我們沒有說謊,那個女孩他真的逃走了」。
「是真的,我們沒有騙你」。
「他把我大哥灌醉,砸了我的頭,還殺傷我小弟,你看我弟大腿還流著血呢」。
確實,李文他們剛到的時候,都看見小弟、二哥兩個人是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呻吟著,所以他相信西拉雅有可能是逃脫了,因為李文知道西拉雅並不是弱者。
「歐浪,回部落的路該怎麼走」。
「有兩條路,一條往竹林這邊走、一條沿著海邊那邊走」。
「好,我們一人一條路去找西拉雅」,李文選擇竹林這條路,歐浪選了沿著海邊走,剩下的就讓芝龍來處理善後。
「把他們都殺了」,李文連眼光都沒飄他們一眼,就決定了。
「少主饒命啊!少主饒命」,李文頭也不回地往竹林奔去。
「這……,龍哥」,阿忠希望芝龍可以幫忙,但是芝龍知道現在跟李文說什麼都沒用,他從來沒看過李文這麼憤怒,或說自己愛的女人被人擄走,當然是要殺了那個男的,這樣也是沒錯,可是這樣一來就得罪顏思齊了,「唉!」怎麼辦才好呢?
「龍哥,這不至於殺人吧!大家沒冤沒仇的」,看芝龍不說話,阿忠急了。
「誰叫你們搶平埔族少女的」。
「龍哥,你這話說的不對啊,如果不搶的話,我們十寨的弟兄們要怎麼成家,有可能要大家回漳州去討老婆嗎,大家都是貧苦人來大員討口飯吃,有必要這樣殺人嗎?」
「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他們搶錯人了」。
「鉿」。
「他們搶的是少主的心上人」。
「什麼……」,阿忠慌了。
「龍哥,我們真的不知道」。
「那個女孩他自己也沒說他是少主的女人,如果他說一句,我們怎麼敢呢?」以西拉雅的個性,芝龍想也知道他不會這樣說。
「龍哥救救我們」,陳氏兄弟急忙向芝龍磕頭,芝龍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說實在要是他老婆-松子被別的男人強擄去,他也會殺了那個男的。
「龍哥,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幫忙想想辦法」,阿忠說。
「唉!你們真的是不長眼啊」,鄭芝龍談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說真的,李文從來不曾主動說過要殺人,更不要說殺漢人弟兄,在海上做生意的人,下一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格外珍惜弟兄的情誼,但是他也沒看過李文這個樣子,氣得好像理智線突然斷了一樣,又拔刀、又說要殺人的,很難想像冷峻的李文也有這一刻。
「龍哥,這個事情還可以談,這事情不至於這樣吧!」
「龍哥……」。
「唉!你帶這三兄弟去找顏思齊,把情況跟他說了,然後說李少主要他給個交代,我們再看看顏思齊怎麼處理了」。
「好,謝謝龍哥」。
「謝謝、謝謝龍哥」,阿忠跟三兄弟都放下一顆心得救了。
芝龍想著他等一下怎麼李文交代才好。
【竹林裡】
西拉雅沒命似的一直往前狂奔,差一點被強暴的恐怖畫面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已經嚇壞的西拉雅以為陳氏兄弟還在後面追著她。
剛剛……
大哥已經爛醉如泥。
「嘿嘿嘿,小娘子,來嘛」,小弟淫笑著一步步走近西拉雅,越來越靠近,到大約一個手臂的距離時,西拉雅倏地拿起藏身小刀一把刺向小弟的大腿動脈,血暴流了出來,「唉啊!我的腿」,小弟抱腿痛得在地上打滾。
「小弟」,一旁看到的二哥氣炸上前反手就給西拉雅一巴掌,打得她暈頭轉向的倒在地上,二哥還不夠解氣似地又拉起西拉雅的衣襟,抓著她抵住牆壁再來一巴掌,西拉雅因為衣服被人抓住了,整個人只能像木偶般被扯來打去,腦子被打的嗡嗡作響。
「叫你知道當人家妻子的道理」,二哥以男人身體上的優勢強壓著對她上下其手,西拉雅掙扎著卻是無力抵抗一個大男人的力氣。
此時,二哥還想更進一步,單腳伸入西拉雅的雙腳之間,想掰開她的緊緊夾住的腿。一時間被近乎絕望的西拉雅逮住機會,一腳踹向男人的重要部位,痛得二哥馬上蹲下,驚慌中西拉雅拿起一旁的陶罐狠狠地往他的頭砸下去,「砰」,拔腿往竹林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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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裡一片漆黑,皎潔的月亮已經升起,卻也遮不住漫溢的黑暗。
颯颯颯,風吹竹林的聲音令人覺得寒冷,而竹子搖曳的嘎嘎聲更令人感到不安,因為也不知道夜晚的竹林裡有什麼野獸出沒,李文希望西拉雅走的是海邊的路。
月光穿過樹梢送來的斷斷續續光亮,但是還不足以讓人看清楚前方。
「西拉雅」,李文呼喚著,西拉雅你到底在哪裡,李文喃喃自語著」如果我不要叫西拉雅回家,如果我不要因為害怕面對你,如果你還在我身邊,是不是這一切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李文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隱隱約約、閃閃爍爍的月光中,李文彷彿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再往前一點看,是西拉雅。
這時西拉雅已經跑得太過疲累搖搖欲墜,那個腿彷彿千斤重都不太能抬得起來。
「西拉雅」,李文立即下馬快步要走向西拉雅,西拉雅聽見後面有人的聲音,以為是那三兄弟追過來了,嚇得魂飛魄散的西拉雅想要再往前跑,卻被樹根藤蔓絆住整個人往前一撲。
「不要過來」,驚嚇過度的西拉雅還在沒命地往前爬,西拉雅已經分辨不出叫她的是誰。
「西拉雅,是我」,李文一步步靠近西拉雅,一步步加深西拉雅的恐懼。
「你不要過來」,西拉雅撿起地上的沙土就往李文身上丟,能撿到什麼就丟什麼。
「是我啊!李文」,李文不知道西拉雅已經嚇得聽不進任何聲音。
「不要過來,我求你們了」,西拉雅不斷掙扎著往後爬。
「……」。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一生都沒有求過人的西拉雅,現在居然求人放過他,李文看著西拉雅這樣整個心都擰成一團。
「我是李文,是我,西拉雅」,李文一個箭步過來抱住西拉雅,嚇壞的西拉雅拚命掙扎著卻已經無力,口裡還在求他們放過他。
「西拉雅你醒醒,我是李文」。
「那三個壞人已經被我趕走了,壞人已經走了」。李文把西拉雅環抱住輕聲安慰著他。
「壞人已經走了」,西拉雅聽到這句話覺得有點安心了不再掙扎。
「壞人已經走了」,西拉雅恢復了一點點平靜跟理智。
那抱著他的人這個人是誰呢?
「我是李文,你看看我」。
西拉雅總算意識到了,這個聲音、這個懷抱,這是李文。
「你終於來了」,西拉雅的雙手緊緊抱著李文開始止不住的嚎啕大哭,「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剛剛他們三個…好恐怖,我好害怕啊,嗚哇哇」。
「對不起,我來晚了」李文也緊緊的抱住西拉雅,緊到好像要把西拉雅揉進心裡。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痛哭失聲的西拉雅講完這一句話,已經累到昏了過去,虛脫地躺在李文臂彎中。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李文抱著已經暈過去西拉雅哽咽的說著,風還是一樣颯颯的吹、竹子搖動的嘎嘎作響,月光片片灑落在他們倆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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