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六人幫。大哥，我想退出當歌手

　　「你不要那麼嘴硬，我隨時取你小命，如果你真的不服，那就那就哦，哦哦哦──，出來比一比，包準你失眠到天明……」

　　還是要改成「包準你聽不到雞鳴」會比較好？

　　綁著頭巾的男子進來臥室，輕拍少年的肩膀。

　　「彼特，你還在寫歌啊？」

　　少年放下手中的紙筆，點點頭。

　　「有買賣上門了，大哥有話要說，出來吧。」

　　少年緊盯歌詞。

　　「四哥，我……」

　　「怎麼了？」

　　少年說聲沒事，跟著四哥下樓，到客廳去了。

　　廳裡一張圓形大木桌，桌旁擺了六張椅子。

　　算上少年和頭巾男子，還是有個位子是空的。

　　五人中，個子最矮小，年紀最長的大鬍子，憂心忡忡看了那空位。

　　「大家，先看過這張單子的內容吧。」

　　大鬍子將一張捲起來的信紙，遞給眾人傳閱。

　　「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我先說我的想法，這次的任務只要殺一個女人，價錢非常好，足有六象。各位也知道，我們現在急需用錢，所以，我個人想接受。」

　　二樓，一間位於角落的臥室，寂靜無聲，裡頭有一名瘦弱男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他是六人幫的老二，兩個月前，無預警發燒和腹痛。

　　醫藥費很貴，幫內的錢不夠。六人幫名聲不大，只能接些小案子做。

　　無法持續供給藥物，使得老二隻能時好時壞，把命拖著。

　　身負通緝的他們，還能找誰求助呢？這不公平的世道，讓六人成為漂在一起的浮萍。

　　其餘幾人紛紛表示意見，不乏反對的聲音。

　　殺一個人，價錢怎麼可能這麼高？這人可能不一般。

　　以往都是二哥謀劃如何行動的，沒有他，只靠我們……

　　但最後為了治療老二的病，眾人還是表示贊成，唯獨少年沒說過半句話。

　　少年抓緊褲子，鼓起勇氣，「大哥，我不想幹了。」

　　一瞬間寂靜無聲。

　　大鬍子垂眼看著少年，那尾巴帶著深深皺紋的雙眼，透露出無助和疲憊。

　　「你應該知道，退出六人幫的規矩吧？彼特。」

　　「知道。」

　　這條規矩是他們一起定下：欲退出者，必須與其他成員戰鬥，勝利方可離開六人幫。

　　不可能辦到的條件，因為六人幫內沒有誰特別武力高強。當初，六人打從心裡決定一輩子結伴下去，設這規矩純屬好玩而已。

　　沒想到，在今天，竟然……

　　衝動的老三克制不住，抓起少年的頭髮開罵：「你這混帳東西，虧我們把你當兄弟，你卻一直自私地想你的歌手夢，歌手是天生要有優美嗓音的，你呢？只會胡亂念些不知所云的句子，你不知道二哥還病著嗎？」

　　順手就是一拳。

　　少年雖然年紀最輕，卻不是默默忍受的性子，臉被重擊之後，他也還以一拳。

　　老四、老五見狀，趕緊把兩人拉開。

　　大鬍子聲音輕飄飄的，悠悠說：「夠了。」

　　他明白，少年不像他們只求安定，總還懷有夢想，他並不想束縛或傷害這位好夥伴，但也不能讓老二就這樣繼續受苦。

　　大鬍子開出條件，「最後一次陪我們幹這票，就讓你自由。」

　　「好。」

　　到達歸路鎮。

　　五人在車站旁的指定地點等待僱主，只見一位紅髮女子直直朝他們走來。

　　「請問是六人幫？」

　　伊蓮成熟的美貌，讓他們有些分神。她心中自有說不出的得意。

　　大鬍子連忙道：「是的，妳就是伊蓮小姐？」

　　「嗯。」她冷淡應一聲，卻發現奇怪之處。

　　一二三四五，咦？

　　「六人幫，不是該有六個人嗎？」

　　不能說老二的情況，肯定會被她看輕，大鬍子權衡之後，決定說謊，稱他去辦另一件任務。大鬍子再三保證，少了他也不會對此造成影響，她才領著他們到住宿的旅館附近。

　　伊蓮不打算跟他們進去，免得被旅館的老闆記住，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她開始和他們討論正事。

　　「錢不用擔心，這裡是預付的二象，剩下的，事成之後馬上就會交到你們手裡，旅館的費用也是我來負擔，你們需要多少時間來完成？」她拿出幾張紙鈔，交到大鬍子的手裡。

　　大鬍子本來想說，用三天時間，包含觀察、擬訂計畫和執行，但對方已先付了部分酬勞，還免去住宿費，他只好說兩天內。

　　伊蓮皺眉，似乎對這回答不滿意，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她有點後悔請六人幫了，但當時仲介師卻說：「六人幫雖然不是很有名氣，但經歷足夠，對兩人以下的任務從未失手，費用也不像其他高手那麼貴，可以考慮。」

　　員工宿舍，冬沐奇從他房間內的衣櫃裡，抱出一個大袋子，正是從凌央市麵包店帶回來的。

　　他繞入暗巷，悄悄走回餐廳，盡可能不讓太多人看到，然後，走上三樓，敲了敲門。

　　「請進。」

　　進門，鎖上，他說：「列娜，禮物送來了。」

　　她開懷大笑，將袋子放到保險櫃內收好。

　　不知道組織製造的這些精良小玩具，能不能派上用場？會不會真的有殺手來襲呢？

　　要是膽敢輕舉妄動，她會讓她親愛的副手了解，背叛之人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