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最後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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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23
......

......

「沒有聲音了嗎?」

川田先生透過走廊處的窗口向外觀察,雖然處於第三層的關係,根本觀察不了什麼,但外頭突然的寧靜,也讓川田先生單純的感到安心許多。

從剛才的初始位置開始,川田先生就一直採用躲躲藏藏的移動方式,當有什麼不對勁的情況就馬上隱藏起來,這種鬼鬼祟祟帶來的莫名安心感,導致在「國王」身份消失後還一直保持著這樣緩慢的速度逐漸前往另一座大樓。

「聲音停很久了...是結束了嗎?」

由於遠處的打鬥聲一直頻密傳來,直到這一刻久違的寧靜,彷彿是一個訊號一樣,提醒自己應趁著這個機會趕快與異真進行會合。

「得要加快腳步了。」

在經過剛才漸停漸進的一段遊蕩後,川田先生對此處環境也有了初步的認識。

這裡的感覺給人一個校舍的樣子,大房間一間接一間,兼且採用了分割式割開兩間小課室,藉著此點貫通兩室能直接到達另一面的走廊處,但那個方向就似乎並不是同一樣的建築形式,應已離開了校舍範圍。

課室內裏雖然已是一片斷壁殘垣,破舊不堪的設備,與充滿垃圾、雜草的荒廢場景,但也能依靠地下的書本、牆壁上的黑板幻想出昔日的風彩。

而川田先生身處校舍方向的這一條走廊,同樣因低層位置而被封閉式建築物不見天日的遮蔽著,但就因為這點,才不被顯露半身的大窗口透露出自身的位置,讓川田先生衍生出一種被包圍兼安全的感覺。

川田先生沿著走廊加快行動,時不開啓「目錄」確認現在的位置。

從小地圖能觀察出,校舍為C字樓構造,中央單獨突出長條型的建築物,也就是旁邊的封閉式不明建築物。

「剛才應該是從盡頭的樓梯到達這一層的,雖然旁邊就是異真失去蹤影的那座大樓,但從外型觀察,在內面積可不少,要尋找異真的話就最好跟隨所走過的路線,希望能藉此尋找到一些線索。」

分析狀況後,川田先生便打算返回初始分開的位置,慢慢摸索從而尋找出異真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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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到哪裏尋找異真啊?」

在趕路當中,春花提出了疑問。

「這如此複雜的地形,加上還不知多少名玩家存在的情況下,真的有把握能找他出來嗎?」

「唔...剛才在與擁有〔烈寒龍息〕的那名男子戰鬥時,我確實聽到這一邊同樣有一些騷動,很大機會就是異真與別人對戰的跡象。」

說著說著,二人便通過天台的快速移動到達了所說的建築物,校舍。

「C字型...還有中間的...若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禮堂與體育場的設施。」

在校舍的天台處,一位跟春花外貌一模一樣的人靠著天台水箱從而快速觀察地形,雖然到處一式一樣的破爛,但沒有絲微打鬥過的痕跡,一瞬間也質疑過自己的判斷是否出錯。

「是這裡嗎?還是再前一些的那堆廢樓,如果在那裏的話,要找出他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還是先在這裡搜索一下吧,就算已經離開也應該會留下一些線索。」

「收到~但別忘記了,你還未成為過「國王」,還一直這樣漫無目的地亂跑,別說有多麼的危險,那位所謂的異真真的不會背叛我們嗎?只恐怕會在成為「國王」的一刻背刺我們。」

「沒有事的,我與他相處過,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但我感覺出他一個是熱愛《YOU VS》的人,一定沒有問題的。」

那個人相當凝重的說道,對於說出時的情感,春花也確實感受得到。

「那就好吧,我就相信了,別連累我哦!」

春花嘆了口氣,無奈的回應著,而那個人在點一點頭後便連同春花順著爬梯下降到室內走廊處,位於校舍的第七層高度位置。

「...我的〔另類人格〕怎會這麼難相處...」

「什麼?你在說什麼?」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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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不能小看...」

在校舍不遠的圓柱建築中,氣喘喘的火爆男面對著一位成熟女性,在美艷的表情下,卻感受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是〔連攜雙刃〕嗎?」

眼見那位女性雖然以優雅的姿態站立著,但那毫不掩飾地手持兩把黑中帶紅的匕首,都蠢蠢欲動並一副準備就緒的姿態,即時讓火爆男意識到這是一場避無可避的戰鬥。

在因為成為「國王」而逃跑起來的火爆男,不幸運的接著在窄巷之中碰上了這位女性。

非一般敏捷的身手與核心武器的配合,無論火爆男不斷使出〔龍吐息(寒)〕的冰塊封鎖後路,女性也能輕輕鬆鬆的切開並且高速追趕上來。

火爆男臉上自然的留下少許汗水,因連續遇敵並頻密使用特性,漸漸貫徹全身的疲勞,身體的行動力已是與一開始出現明顯差異。

最終,火爆男停止了逃跑,選擇正面面對這位窮追不捨的「獵人」。

現時火爆男的「國王」時間還剩餘1分鐘的時間,時間的飛逝,代表可以脫離成眾人目標的狀態,但見女性在剩餘的時間也顯得毫無波動,毫不緊張,似乎對此並不在意的樣子。

「怎樣了,追逐遊戲不玩了嗎?」

「嘿,該死的。」

雖然頑強的笑了一笑,但對方這種遊刃有餘的態度讓火爆男感到相當的不舒暢,感覺如被戲弄一樣,心中的怒火莫名被燃燒起來。

是認為國王狀態下的自己毫無威脅的嗎?真是傲慢!

「對了,我想問問你有看見到一個攜帶熱能電光槍的少女和〔編寫命運之書〕的男孩嗎?我有些事情要找他們。」

女性慢條條的提問一句,所描述的樣子也不經意使火爆男的記憶中浮現出兩個人的模樣。

當然,火爆男不會如此好話,並使出滿滿的嘲諷,順手除下背包右側處那如鐵一般的大刀,在說話的同時組合出〔烈寒龍息〕的模樣,正式向前方的女性宣戰。

「誰知道呢,想知道答案就問問我手上的〔烈寒龍息〕吧。」

女性不慌不忙的抬高左手,旋轉匕首成反手狀態握緊,不知是以往的習慣還是虛張聲勢,這一舉動毫無疑問是即將來襲的提醒。

「嘿嘿,很不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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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滾動的聲音不知在何處發出。

川田先生精神抖震了一下,在靜下來再三確認後,凌亂不齊的腳步聲便更加清晰的從上層傳到耳朵裏,頓時使川田先生驚慌不已。

「人...有人!」

川田先生被嚇得面色蒼白,身體自行作出反應,以快速而小心的動作,不作一聲的躲藏在課室之內。

因課室與走廊之間的牆壁同樣設有半身窗口,而角落便是出入口的設計,所以川田先生只能半蹲在接近聲音的走廊之下,以桌子遮掩自己,用盡可能來消除自己的存在,接下來就是看自身的運氣是否足夠。

「踏踏,踏踏...」

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已到達這一層,並朝著川田先生的方向逐步進發。

沒有問題的,他只是路過而已,場景也相當的昏暗,是沒有可能會發現我的。

川田先生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手腳不由自主的抖陣起來,但下秒又頑強的抑壓下來,連呼吸也一度停止了一段時間,最後忍不住才從捂著嘴巴的雙手之間的指罅洩露出來。

「踏踏,踏踏,踏踏......」

.......

腳步聲最終在牆壁的另一邊停了下來,只與川田先生處於一塊牆壁的距離。

什麼?什麼?被發現了嗎?

......

......

短暫的時間在川田先生心中無限延長,擴展出無限的可能性,為了防止心中的胡亂猜測,先下手為強乃是最佳選擇。

川田先生的手逐漸伸向〔戰鬥商人〕,在面板上的點數為〔36〕,經過火爆男與子彈的襲擊後,也起碼有最低的戰鬥力,但願能抽出似樣一些的武器。

但腳步的響起又制止了此一刻的舉動,逐步遠離使川田先生感到相當僥倖,身體也跟隨著放鬆起來。

「踏踏...」

「腳步聲!...」

但讓川田先生意想不到的,另一邊的走廊亦同時傳出同一樣的腳步聲。

「糟糕,太專注這一邊的聲音而沒有發現。」

到川田先生意識過來時已是為時已晚了,一瞬間,隨著腳步聲從半身窗口處閃出一位少女的身影,便在緩緩轉頭望向課室內,一眼就看出川田先生的身影。

「在課室裡面!」

春花靈光一閃,立即跑回課室的門口處,川田先生亦在被發現後掏出〔戰鬥商人〕內的裝備,一聲「多謝光臨」與〔熱光刀〕下,川田先生手持同名刀身發光的太刀,並開啟仿磁力護盾,進入應戰狀態。

「中!」

少女舉起熱光槍正面發出射線,川田先生舉起護盾作出防禦,在反彈射線的同時,後方的另一名少女已是頂著一面盾牌衝擊過來。

雖然以太刀阻擋,但川田先生也被撞擊到課室之中,在雜物纏繞難以站立時,兩邊的攻擊已來在眼前,就在一瞬之間,川田先生意識到逆改處境、頗為重要的一點。

「等等,我與異真是一夥的!」

川田先生大叫說出此句,這是最後的救命草,而正攻擊的二人亦被這一句所震驚,頓時停止了動作,對於如此突然的情況感到相當愕然。

「你...你是說與異真一起的嗎?」

「嚇?異真?你有什麼證據說是與異真是一夥的!」

經過短短的一秒延遲,二人才同時發出疑問,雖然一時讓川田先生轉不過來而難以回答,但也起碼證明了自己的這一句確實起了一定的作用。

「春花!等等!」

「說啊!證據!」

春花無視了另一個人的命令,伸直盾牌向著川田先生,表示出滿滿的不信任。

「在你們在洞穴出口分開後,我就意外的與異真君碰在一起,因為我是新手的關係,所以異真君就和我成為了一時的合作關係了,但是現在他被別的玩家襲擊,就在旁邊的建築物那裏,我本想前往尋找他的蹤影,然後就碰上你們了,事情就是這樣。」

川田先生顯得十分緊張,趕快將所經過的所有都一一陳述清楚。

「洞穴出口分開...那的確如是。」

「只是空口無憑,根本沒有可信之處。」

「還有還有,這個耳機,是異真君與我作通訊之用的,但...現在不知為什麼...沒有訊號。」

川田先生的聲音漸漸變小,雖然拚命的證實自己與異真的關係,但因確實證據的不足,春花臉上質疑的表情也從未改變過。

「沒有訊號,也就是說證實不了,算吧!受死啦!」

「都說了等等!春花!」

那個人大聲呼喝,頑強的春花沒辦法之下只好停止攻擊,便一臉不敢相信的呼喝回應。

「春花!你怎樣知道他不會騙我們,本來要尋找出異真就已經非常的困難,現在又突然出現說什麼與異真一夥的人,真的可能有這麼巧合的嗎?」

春花相當不滿的譴責對方的天真,轉個頭來便釋放出更多的惡意,繼續以強硬的態度對待面前的川田先生。

「寧願殺錯都不要放過!」

春花正打算一個盾牌打在川田先生的護盾上,但川田先生突然的靈機一觸,立即掏出動態折射儀,放在面前並緊急大叫一句,即時喝止了氣勢匆匆的春花。

「證據的話,就在這裡!」

二人再次定著望著川田先生,以不觸動春花的細微動作下,川田先生緩緩啟動了動態折射儀。

折射儀在待機的情況下會自行記錄一小時內三米距離的景象,便能隨意重播出有效時間內帶有聲音的投影影像。

藉著這點,川田先生隨機播放出之前自己與異真的對話。

「然後亦在「隱蔽秘境」碰到兩名玩家,現在一名去了「決戰之地」,另一名就留在原地,但不確定是否已經展開行動。」

「一名去了南區位置嗎?那我應該是在更上方的「水中月」開始的,因為我不斷向下方進發,當然是有一部分因被人追趕而無法選擇的緣故啦。」

「中途沒有看到別的玩家嗎?」

「是有看見到人,但...依你所說,她身上並沒有紅色生命值,這還算是人嗎?」

「沒有生命值...?女性?」

「是的!你是怎樣知道?」

「剛才的另一名玩家她的核心武器是〔另類人格〕,簡單來說就是會出現另一個人格的自己,但是中途走散了,所以她才去到「決戰之地」尋找〔她〕。」」

在川田先生的三米範圍內,折射儀投影出二人那時的動作、說話,頓時讓春花二人的疑慮如煙消雲散一般的迅速消逝,隨著戒心的一同消失,心中亦衍生出萬分歉意。

「抱...抱歉,這位叔叔。」

「沒有關係,雖然只是提及過一次,但異真君所描述的核心武器相當特別,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才有一些印象。」

證實了川田先生所言屬實後,三人也一同放鬆下來,緊張的氣氛亦緩衝了不少。

「春花,對吧,凡事檢查清楚好一些。」

「但...但這個也不能怪我們,在沒有真憑實據之下,我們保有合理的懷疑是無可厚非的。」

「〔春花〕!」

春花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而在心內亦產生出悶悶不樂的情感,自己也感覺很奇怪。

怎樣有種莫名奇怪的感覺...真古怪。

「啊...抱歉,我叫做留璃春花,叫我春花就可以了,還有這傢伙,是我的核心武器〔另類人格〕,〔春花〕。」

「〔春花〕嗎?」

「叫我〔留璃〕就可以了,不會混淆。」

「哦...那你們叫我川田先生就可以了,異真君都是這樣叫我的。

「異真!對了!川田先生,你好像說異真在旁邊的建築物那裏對吧。」

春花想起最重要的一事,在川田先生剛才的話中,透露出尋找異真的重要線索。

川田先生簡單快速講述事情的經過,二人得知後,都表示要前往幫助異真。

「那就是說在這裡有5名玩家,真是誇張。」

春花之前不知道此處的情況,在了解後也表示出驚嘆,有理由相信所有的玩家都已聚集在「荒廢血村」這裡。

「所以我們要趕快行動,還有個火爆男在附近,要是碰在一起就麻煩了。」

「不是這麼容易的,川田大叔,你都說異真是被追趕而被迫進入建築物之內,只怕這是一個計劃已久的陷阱,我們什麼情況都未弄清楚就這樣衝入去,和送死沒有分別。」

「但是我們三人一起應該沒問題。」

「你又來了,這麼魯莽?不記得洞穴內的事情嗎?真是愚蠢的舉動。」

「哈...哈哈...」

被〔留璃〕一言道破後,春花只尷尬的一笑帶過,一時顯得無言以對,如〔留璃〕所說,不是有異真的從中幹擾,自己一人勇闖洞穴的行為早就結束遊戲了。

「那應該怎樣辦...」

「能射齣子彈又能任意移動的裝置,應該是武裝無人機吧。」

「唔...要駕駛無人機就必須尋找一個安全的位置 ,又疑似設置陷阱,怕且這個玩家是放射或召化的核心武器。」

「放射?召化?」

〔留璃〕突然道出的特殊詞語讓川田先生不明所以,對於不太熟悉核心武器的機制底下,春花便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只是核心武器的類型而已,放射是能遠距離操控或攻擊的類型,而召化就是能衍生出特殊的物品,川田先生你的〔武器商人〕就是這個。」

「哦...原來如此。」

「所以〔春花〕你的意思是那名玩家很可能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

「唔,雖然只是猜測,但機會很大,採取這種遊玩的類型是很常見的事情。」

「潛行類打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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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襲擊我們的那個人就在附近?」

「可能,川田大叔,你說在村莊邊緣的房屋受到襲擊,認得出是在哪裏嗎?」

〔留璃〕微微點頭回應並向川田先生發出新的疑問,同時與春花四目相望之際,春花也瞬間明白到她的意思。

「對了,無人機嗎。」

春花接過她的話打開「目錄」的地圖介面,川田先生也在回想一會兒後,確定了當時的位置。

「因為我們藉著穿過低層的建築物從而觀察村莊外的一大片空地,所以我相信就是這個位置。」

春花在地圖上標出所確定的位置,然後再標出現時旁邊異真身處的建築物。

「既然同樣是大海撈針,倒不如靠著縮窄範圍找出主謀,這才是最直接的方法。」

春花向二人展示出所標的位置,從村莊邊緣至這處的直線距離為550公尺。

「若資料沒有錯的話,遊戲設定了一般飛行類型的輔助武器有效範圍大概為300公尺,大概就是這樣子。」

然後再把地圖上所有標點的大小擴展到300公尺距離,並以藍色半透明的大圓形表示。

「但是我們怎知道他在那裏,這個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都不知是哪個方向?」

「這就是第二個標點的用處,因為操作無人機都是要配合手提電腦的,而硬體的負荷與操作時的行動限制,使用者一般都會採用最小幅度的移動手段,來減少被人發現的機率。

還有如此熟悉你們的行動路線,怕且在一開始時已是被監視的目標,而能操作無人機從村莊邊緣追擊到這裡又能保持著小幅度的轉移,那很大可能就是這兩點之間的相交位置。」

春花將兩點以直線連接,再以這處的標點,拉出往另一點的300米位置。

「「荒廢血村」小地圖的東北方向,我們面向異真君的建築物為南西面,那就是說在反方向的位置。」

「唔...符合以上幾點的就只有這個範圍了。」

「但是一樣還沒有確實的位置...」

「剛才的鐘樓...」

〔留璃〕腦海中浮現出剛才所經過的鐘塔,雖然此處的建築物忽高忽低,但那頂層掛著大時鐘風格的建築物卻意外地同是此地圖的高位之處。

「在這個範圍內,位於偏高位的那個鐘塔,是可以觀察所有環境的最佳位置。」

「對了,潛行類打法除了能遠距離觀察目標之外,也要防止被人偷襲而選擇比較清晰開揚的據點,難道是這裡?」

比起兩人的熟能生巧,在一旁對於遊戲一竅不通的川田先生來說,顯得額外的格格不入。

「是...知道位置了嗎?」

「唔,大概是在這裡...」

春花在地圖標記出鐘樓的所在,便告訴川田先生接下來的計劃。

「等等!靜一靜。」

此時,〔留璃〕敏銳的聽覺似乎有所發現,便吩咐眾人停止一切動作,專心一致確定聲音的虛實。

二人不知原因的靜下來後,很快也能從遠處聽到一些刀劍相碰的聲音,隨著時間推移,聲音也很快變得十分清晰。

「打鬥聲!都是刀劍類的武器?」

激烈的攻擊頻率,亦如警告一般讓三人判斷出有逐漸接近的趨勢。

「要來到這裡了!壓下身子!」

〔留璃〕趕快發號施令,三人即一同躲藏在窗口下的牆壁後,隱藏自己的氣息,細心用耳朵觀察著外頭打鬥的去向。

「有別的玩家?該怎樣辦?」

「都是一些單純的刀劍碰撞,從攻擊速度的不同看來,一邊比較靈活輕快,而一邊就比較沉重一些。」

「應該是那個擁有〔烈寒龍息〕的男子,但對方呢?」

「會不會就是我們正要對付的那名玩家?」

「應該不是,對方的攻擊慾望很強,並且如此大模斯樣的與人打鬥,不似是潛行類打法的作風。」

在茫茫的碰撞之中,聲音的逐發清晰,頓時讓春花有某種熟悉的感覺從而頭皮發麻。

輕快的刀劍類型,漸遠漸近的攻擊型式,種種的跡象不禁使春花產生一個不好的念頭。

「〔連攜雙刃〕...」

春花十分驚恐的說出這個名字,而〔留璃〕也當然早知道所顧慮一事,不寒而慄的吞了一口口水,默認了春花的假設。

「〔連攜雙刃〕?這是什麼?」

此時,外頭的聲音已經到達了校舍的上方之處,三人惶恐不安的沉默不言,生怕打鬥會涉及自己這處。

「不行!不行!還是趁著他們不注意時趕快離開吧!」

春花帶頭正想離開時,在旁邊校舍的中央建築物上就發生巨大的聲響,隨著多塊硬物掉落地面的沉重撞擊聲,一把愉悅的女聲亦漸漸回響在眾人的耳朵之中。

「...果然是...」

春花的情緒瞬間低落,全身都散發著恐懼的氣息,毫不掩飾地表達出對這位女性的抗拒。

「是跟著我們來的嗎?本來要拯救異真就有一定的難度,現在還有這個人在這裡,不要說計劃是否順利,被她發現的話也難以確保我們的生命安全。」

春花慌慌張張的自言自語,而這種徬徨的情感也傳到去〔留璃〕那裏,一時也顯得不知所措,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此時,突發的事件再次發生。

在春花的頭上出現了皇冠的標誌和時間,讓三人不約而同的大吃了一驚。

「國...國王!到我了嗎?」

突然,〔留璃〕連忙把春花拉近自己身旁,還彷彿在她們與川田先生之間畫出一度界線,如此明顯警戒的舉動,即時讓其餘的二人感到不明。

「〔春花〕,你在做什麼?」

「發...發生什麼事情了?」

〔留璃〕一時也不清楚自己的行為,可能是出自於核心武器的本能,在危急關頭之下對主人的保護欲不禁顯露出來,又或者是...

「不好意思,我有點神經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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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下真的有點不妙...」

火爆男跌落在校舍中央的建築物之內,兼發覺此處彷彿是體育館的空曠場地,隨著上方缺口的月光折射,體育館也終於展現出它真正的樣貌。

中心空間十分廣闊,並由好幾層的觀眾席所包圍著,驟眼一看能容納千人的數量,但現在多半已是破爛的模樣。

而厚重的窗簾更是籠罩著所有向外的窗口,絕不容許透露一絲的光源。

因此頭上唯一的月光也如射燈一般將全場焦點投放在中央之處,通過天然燈光,營造出等待已久、迎接兩位玩家大顯身手的大舞臺。

「怎樣了,就這樣程度的嗎?」

一把女聲從上方輕輕傳來,隨著一個身影的躍下,那個人也降落到地面穩定站在火爆男的面前。

「哦!你的「國王」已經消失了喎,沒問題嗎?」

對於女性的輕言嘲諷,火爆男沒有多少反應,但這話確確實實如尖刺一般刺入了火爆男的內心,說破了心中的憂慮。

雖然「國王」會帶著遊戲結束的風險,但相反可利用兩倍血量與輸出造成優勢,亦是火爆男在技術差距上能夠補救的一點。

但從剛才交手的情況看來,沒有以匕首應有的超近身形式來戰鬥,而是採用了安全身位並進行遠程騷擾,不斷拉扯間接消耗自己的「國王」時間。

雖然表面沒有太過在意,但實際上已是對「國王」有十足的防範,亦看穿了〔烈寒龍息〕的遠程能力欠佳,持續遊走在特性範圍之外確保安全。

那個女人並不是虛張聲勢,表現得從容不慌也不是沒有道理,真是個棘手的對手。

「嘿...嘿,這一次...真是有一點麻煩。」

火爆男不屈的性格驅使自己強顏歡笑,雖然心知不妙,但自尊心絕不容許自己的低頭,尤其是面對如此讓人氣憤的這個女人。

「哼!就算是沒有「國王」的底下,我要打敗你都也是易與反掌的!」

火爆男即時就反駁加了一口,在確定自己無法逃脫的情況下,現時可做的就是利用身上的一切來作拚命一博。

「既然沒辦法逃跑的話,那就在這裡結束吧!」

......

「他們現在在旁邊的建築物裏,是機會。」

川田先生在細聽之下辨別出對方的位置,並回頭告訴春花二人,希望能藉此避開他們趕快行動。

春花點頭準備跟上,可注意到〔留璃〕遲遲不作行動,心有所思的樣子,突然心感奇怪。

「什麼事情了?〔春花〕?要趕快行動!」

只見〔留璃〕遲鈍了一秒,然後才說出那令人意想不到,沉積心底的一事。

「春花! ...這的確是機會,可以打倒那個女人的機會。」

「什麼?」

春花聽見後同樣遲鈍一秒,在無法以核心連接感知出〔留璃〕的想法時,此刻的一言確實讓春花來了一個吃驚。

「莫非你想?」

「對!利用〔表裏〕附帶的〔聖天使的刺穿槍〕,再使用〔神指〕的話,極高穿透度加上「國王」的雙倍效果可以造成龐大的輸出,兼且並非一次性的傷害亦能讓遊戲判斷為持續傷害計算,只要一瞬間,成功的話只要一瞬間就能將她的生命值完全消除。」

〔留璃〕提出的方案,春花並沒有立即表意,而是經過途中的不斷思考,很不情願地也默認了這個計劃的可能性。

但很快春花便再次進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畢竟需要「國王」時間內的增益輔助,就不能即時前往鐘樓,而兩個計劃也有不穩定的因素,這使春花更加陷入迷惘,一時也難以有所決定。

「還是算了吧...我們還要去拯救異真...」

「清醒一點吧!笨蛋春花!」

〔留璃〕雙手使勁拍了一拍春花的面龐,在還能承受的程度下春花反應的小叫了一聲「好痛」。

「就算拯救了呢?老實一說,先不討論異真在被襲擊後僅存的裝備、體力、生命值等等,川田大叔一個遊戲新手,還有我們的特性限制,要正面戰勝這個女人恐怕也是未知之數。

那個女人...那個核心武器...雖然是B級,但還存在某些我們不清楚的情況,而她自身異常的身體素質與駭人的震懾力,我敢說一定是排名榜上的玩家。」

「排名榜...」

春花一聽見這個詞語神情就變得沉重起來,〔留璃〕不愧是春花的核心武器,這的確讓春花內心開始產生動搖。

「時間已經不多,在「壞國王」的來臨前,倒不如靠現在減少強敵,這樣無論是對我們或者誰也好,這樣的結果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此時此刻,春花還在自我掙扎中不作回應。

「這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川田先生發現春花二人還留在原地,便疑惑的退後一問,而春花與〔留璃〕也一面凝重的樣子,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才很難堪的回答川田先生。

「抱...抱歉,川田先生,恐怕我們不能前往鐘樓了。」

川田先生顯得更加疑惑,便趕快詢問原因。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川田先生,剛才聽到的那把女聲,就是我與異真之前在山洞碰上的那名玩家,而她的實力非常可怕,可以說是最大勝算的玩家。」

對於川田先生吃驚問道,春花也以過意不去的語氣快速解釋,同樣亦是春花在不覺之間用作說服自己的說話。

「但現在有「國王」的幫助,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瞬間消除她的生命值,這是頗為難得的機會,如不趁著現在機會把她打倒,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突然的轉變使川田先生也感到很費解,在不太清楚大局的情況下,當然是以異真君為最優先的目標。

「這個...那我們先救出異真君,然後再一起對付她吧。」

「到那個時候就太遲了,而且在臨近「壞國王」的時間底下進行團隊戰反而會本末倒置。」

〔留璃〕不耐煩的說出,同時在聆聽觀察旁邊的情況下,再次傳出多種的不知聲音也讓〔留璃〕顯得更加急躁。

但川田先生注意的重點卻是異真提及過的「壞國王」。

「「壞國王」...是之前異真提及過的,這究竟是什麼?」

「又開始了,春花!我們要趕快!」

「川田先生,抱歉,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這是最難得的機會,一定要試一試。」

〔留璃〕多次出言提醒,春花也知道時間的緊迫,無可奈何在輕輕說服川田先生後並已是開始了行動。

「川田先生,不好意思說一句,現在你還是跟著我們比較安全一些。」

......

......

「我還是不了。」

誰不知川田先生從後一句,表示自己並沒有跟隨的意思。

「我自己去找出那名玩家的位置吧。」

春花二人聽見後頓時呆了一呆,〔留璃〕還頂著一臉的不可思議反駁川田先生如狂妄一般的發言。

「什麼?你?怎可能,別白費心機了。」

〔留璃〕雖然冷言冷語的對待,但也是實屬正常的反應,一位連基本的遊戲規則也不懂的新手,要如何躲避陷阱,根據種種線索推斷出對手的位置,在所有概念不清晰底下,貿然接近簡直是自殺一樣的行為。

可川田先生的立場十分堅定,自認為是自己的緣故連累了異真君。本來能獨自一人更加的靈活活動,但還是要帶著自己這個負累,再一次又一次的幫助自己,使每次的負罪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累積起來。

所以現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抱歉...只有一絲機會能拯救異真君,我都會嘗試的,他救了我,現在到我去救他了!」

「川田先生...」

「春花君,我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我都認為應該優先拯救出異真君。」

川田先生微笑回應,側面感激了春花她們的幫助,但始終雙方的目的並不一致,就只能分道揚鑣。

川田先生一開始軟弱的姿態產生輕微改變,雖然還是有些惶惶不定,但眼神明顯變得堅強起來,亦充分表示出那必然的決意。

「川田先生!」

正當川田先生打算與春花她們分別時,春花卻一時叫停了他。

「我明白了,我不是要阻止你,但如果真是川田先生一個人的話,就不能與他正面硬碰,而是要使出出其不意的一擊,擾亂他的計劃。」

春花十分清楚川田先生的意思,自問也沒有阻攔的意圖,但如何讓川田先生的成功率增加,心底裏也有別的想法。

「如那名玩家真的埋藏在鐘樓裏,那那個範圍必定佈置了一定數量的陷阱,但反因此這點,就能確定玩家存在的虛實。"

春花在解說途中,也從道具包內拿出坐標定位儀並蓋在川田先生的仿磁力護盾上,這就是計劃的關鍵所在。

在外形上類似印章一般的電子傳輸器,一頭蓋在電子裝備,另一頭蓋在擁有影像顯示的儀器上,經過入侵的方式從而輸入追蹤數據,在兩者之間作一段距離的定位,是隊伍之用或跟蹤敵人都相當方便的非實體定位道具。

「用這個定位儀,我們就能鎖定您的位置,當你確實了對方的建築所在地,我們就有方法遠距離摧毀建築物,擾亂藉此癱瘓對方的一時行動,為異真爭取一些時間,但是否成功逃脫,也要看他那邊的情況。」

「需要顯示儀器?但我沒有這個道具...」

「你的〔武器商人〕是可以根據使用者的需求而抽出類似的物件,前提要有足夠的數值,而只要將以往所抽出的物件放回箱子裏,就能根據當前的價值補回數值,來抽取別的東西。」

經過春花的提醒,川田先生便將〔熱光刀〕放回〔戰鬥商人〕裏,關閉箱子後,在面版不斷轉動之下,熟悉的聲音就再一次從中響起。

「嚕嚕嚕嚕嚕嚕~

計算〔熱光刀〕的受損程度

將抽取20%的利潤

可退回的點數為

28 」

〔武器商人〕的點數增加到33,川田先生再嘗試從〔武器商人〕中抽出所描述的裝備,在心中默念著的途中,〔武器商人〕亦配合的回應川田先生。

「多謝光臨!」

「〔手提圖像器〕。」

點數下降至21,川田先生抽出類似對講機大小的顯示器,感到驚喜的同時,也逐漸了解到這個核心武器的奧妙之處,怪不得剛才連忙抽出的太刀十分符合自己的想法,原來這不是巧合。

「所以說有這個的配合,你們就可以摧毀建築物,間接能幫助異真逃出生天?」

「唔,前提要確認到對方的位置,畢竟我們也只是盡最大程度的推考,並非百分百的準確,而這一點就需要靠川田先生你的幫助了。」

川田先生看著「目錄」中所標記出的鐘樓位置,知道這一趟難度很高,但還是咬實牙根,毫不退縮地說出這一句話。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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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人格〕

較為罕見的具生命核心武器,有著與本體差異的性格及行動,有時還會反抗使用者。手上的盾牌是隨身的核心武器,名為〔神否〕,相傳能拒絕神以外的一切攻擊(就是反彈所有攻擊),但有效面積只侷限在細小的盾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