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意外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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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9-25
奇督率先邁開步伐,原本是朝著間奏而來的,只不過艾黛一個踢擊成功挑釁到他。
間奏並不著急,緩慢地繼續往前走,直到牛角站出來回應他。川紫則雙手叉腰處在一旁觀戰,並不想利用二對一的優勢,這真是好消息。
牛角很小心,充滿試探性的動作,直接認定間奏是強大的敵人,又或者他就是很小心。
幾個簡單的試探,都吸引不起間奏的回應。
間奏故意不做回應,這種謹慎至上的人,若是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是不會貿然往前,要是做出太大的動作,會有一些不自覺的動作被判讀,只要讓情報繼續模糊,對方就不會貿然行動,就這樣拖到艾黛來支援──
突然牛角猛烈出拳,是側勾拳!
間奏全都看在眼裡,牛角這次出拳的踏步是扎實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選擇前進,但他要打的話,間奏也沒在客氣的。
同樣跨出一步,只是更快,往前搶到了些微空隙,利用相對的那隻手卡住牛角的手肘,藉此擋下,搶到了絕佳位置的這時,右手攻擊!
牛角撇頭躲過,間奏瞬間收手,以格擋牛角的反擊,同時,間奏的左手一推,並且嘗試抓住牛角的手腕,作勢要對關節做手腳,牛角立刻抽身後撤拉開距離。
相應對的趨前是一個極度冒險,但充滿侵略性的行為。
間奏輕輕甩手,沒有避退,就站在原地,利用面具遮掩的優勢,做出無聲的恫嚇,而此時的間奏正瞇著眼,仔細且謹慎地觀察著。
另一方的戰鬥並不如間奏那方沉穩,而是熾熱如火,奇督猛烈的攻勢如狂風暴雨,攻守虛實輕重交雜,足以見得他不是省油的燈,只不過再看看艾黛,彷彿在玩耍似的,只依靠腳部輕巧的閃躲,上半身隨著位移而晃動,如跳舞一般,就算有面具遮掩,仍能感受到她的笑意。
間奏側瞥一眼就發現了。她根本就是在玩,利用話語的信任挖坑,讓他陷入一對二的窘境,只是川紫並沒有按照預想參戰。
看來沒有辦法繼續悠哉了。恐怕,她會玩到我擊倒一人為止。間奏如此思考。
間奏依然沒有動作,站在原地等牛角先行發難,與一個失去表情的人面對面,能感受到的除了未知之外,還有一層恐懼。
*
西夏的住屋處。
小冷與曉葉第一眼就認出面具男是間奏了,只是兩人都沒有戳破,各自懷著心思。
紅髮的女子,或許是松平澈身旁的那一位女性,沒來由的猜測,只是把眼前與當時的景象重疊了而已,毫無客觀性可言。曉葉很快就否定掉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找我練習打架,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吧!今天送自己上學後的失蹤也就可以解釋了,他受邀前去搗亂,與那個紅髮女子。小冷咬緊牙,自己都有些意外,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在意。
電視的那一頭,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
認真的間奏跟牛角打起來一點都不居於下風,甚至還可以說是優勢,艾黛先前所說的並不假,間奏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差勁。
War快多了,進入專注模式的間奏切身體會到,牛角的力量比較大,但論速度、靈活度、變化性都略低一籌。
──可以贏!
短暫的拉開距離後,雙方再次陷入激烈的近身交戰。
而另一側,川紫已經靠了過去,艾黛與奇督的對抗,身為血族的奇督竟然累了,滿身是汗,手腳都像是綁了鉛塊,過於高昂的戰意,與錯誤的判斷。
「唉呀呀!不行了嗎?」艾黛笑笑地說。奇督看不見被面具遮掩的表情。
艾黛從頭到尾都在閃躲,根本沒打算進攻,奇督順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自主停下,停下來後果然沒有被攻擊,更證實自己只是玩物而已。
開口詢問:「為什麼?」
「因為你用力過猛了呢。」艾黛回答。隨口胡謅。
藉由腳步及身體的擺動引誘對方前來設計好的位置,造成肌肉不正常的收縮,過度扭曲與收縮數度破壞肌肉組織,若是一般的人類,肌肉早就被扭斷了。
奇督並不是單純的累而已,而是手腳的肌肉都被自己破壞無力抬起,但他並不自知。
「接下來換妳嗎?」對於破壞她的計畫,艾黛還在想給要與她什麼懲罰。
「不了。」川紫搖搖頭。
光是站在一旁觀看就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就算以三敵一也毫無勝算,要是她想認真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真是個怪物。
艾黛裝有微型耳mic的耳環發出通報,面具裡輕鬆寫意的笑臉頓時轉變。
輕踩腳步。
川紫一見艾黛打算行動,立刻擺出架式。
奇督朝側面倒地。
動作才剛定位,艾黛的手就從川紫的脖子旁掠過,繼續走向間奏與牛角。
笑臉迎人的死神。這是死亡的感覺,川紫深刻地感受到。
──死神沒有揮下鐮刀。
她跌坐在地,全身癱軟,尖銳的指尖彷彿還停留在脖喉,不自覺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刻,曾以為自己面對過死亡,殊不知從沒真正體悟過,那些可能會死、逃過生死一線的關頭,都與剛才相差甚遠。
自己的確是死了,就在那一刻,無盡的恐懼在腦海中揮散不去,身體無法克制地顫抖,純潔透明的聖水浸溼了她的褲裝。
牛角因艾黛散發的恐怖氣息而發愣,間奏進入自己獨有的專注中,即便有所感受也沒有牛角等人那麼強烈,抓準牛角停頓的空檔出擊,牛角的顏面遭受猛烈的一擊,向後倒在地上,還能再戰,但此刻的牛角猶豫著自己該不該起身。
間奏沉浸在終於成功撂倒牛角的氛圍,隨著手被艾黛一拉而潰散。
「走了,跟上來!」
只是提醒而已,帶出方向後,艾黛的手就放開了,間奏立刻跟了上去,二人邁開腳步朝著校園的後方狂奔,輕鬆越過後方的圍牆離開。
預藏好的車早就在外頭等待,艾黛打開駕駛車門,扭轉鑰匙,急速行駛。
眼見拿下面具的艾黛表情嚴肅,間奏開口詢問:「怎麼了嗎?」
艾黛沒有回話,在各種考量之下,還是決定帶間奏回到住所,也就是松平澈的居住地,他們雖然亂來,可是還算講理。
實在是很想要叫間奏直接離開,不過他這身裝扮太過顯眼,一時也沒地方可換裝,他們的鬧場勢必引起注目,離開時還有車輛跟上來,雖然成功甩掉了。
要是血族決定追緝,放他一個人又沒有交通工具的話會很危險,雖然回到住處也是很危險,不過起碼艾黛不會任他們為所欲為。
松平澈的住處,艾黛打開了門,松平澈就在眼前,癱坐在椅子上,已經死了。彰顯的挑釁。
身為貼身保鑣之一的艾黛因松平澈的指派暫時離去,雖說少了一半的戰力,但真要能從芯璇手上殺掉松平澈,也沒那麼容易。
「回來的可真晚啊。」一名男子坐在沙發的主位上,原本應該是松平澈的位置。
「為了什麼?」艾黛問道。芯璇待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沒有動作、表情依舊,不曉得是否受到限制,又或者他們達成了某些共識。
「因為收了錢啊,這不是明擺著嗎?」男子說得理所當然。
「真是精彩!那招『怯意』隔著電視都能感受到,真讓人毛骨悚然。」另一人這時才現身,從門外逼近,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二人入內,真的走進屋內才發現還有一人站在屋內深處。
三名「太陽」。
就算我也在,結果也不會改變,運氣真差呢!阿澈。艾黛暗自嘆息。
依然護在間奏前方,背對著牆壁,要是引發了衝突,這是不會背負受敵的唯一位置。
位於主座的是浮世,白化症患者,一頭略長且散亂的白髮顯得不拘小節,蒼白的臉龐有著顯眼的刺青,左眼的下方刺有黑色的X,配上一副大圓眼鏡,耳上掛有一對金色耳環,帶著手套的雙手交握靠於下顎,瞇著細眸打量著二人。
屋內左側的是歌劇,長得極為高大,身穿大衣的他遮住了下半的臉頰,凜冽的眼神搭配上沖的髮型,不過他的特色並不在此,而是藏於口袋的那雙手,手指粗大得嚇人,是能光靠彈指就奪人性命的怪物。
位於門口的則是真理,面露人畜無害的笑容,一頭金髮,略帶朱紅的眼眸,隨興地將太陽眼鏡則掛在襯衫上,就像是在外國隨處可見的路人,他是天生的暗殺者。
「這麼久沒見面,別這麼殺氣騰騰的嘛!是不是啊?六十六。」浮世叫出了艾黛的舊名。
「我哪裡殺氣騰騰啦?」艾黛笑開了顏。
瞇眼的同時偷偷與芯璇對眼,這是她們之間的交流,要是出現了無法用言語動作來溝通的情況,以眨眼次數作為暗號,一次為是,二次為否。
她眨了一下,屏息等待的第二下沒有來臨。
艾黛微微吐出氣,故作放鬆,實則繼續警戒。
浮世動作依舊,對她點了點頭,真理則聳聳肩。
這時艾黛才終於放鬆,放垮笑臉,坐在客座上,沒想到在自己的居所中竟然會變成客座,忍不住又再嘆一口氣。
「所以現在是怎麼樣?」
「來問點情報,順便解決目標。」
才剛想要繼續發問,就被真理給岔開話題。
「這一位是?有一點底子,可是不是妳們教的。」
「我勸你不要對他動手,他是幼犬的人。」艾黛瞥了一眼,並不想多說。
「哇嗚!真是可怕!」真理咋舌。
間奏即便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也知道現況不由得他亂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身經百戰,面對過無數生死,除了他之外。
「你說的情報是怎麼回事?」
「除了松平澈之外,還有其他目標,對於他們,妳們有沒有頭緒?」浮世從懷中拿出四張照片。
被紅色麥克筆畫上叉的松平澈,藍奧、青戾以及一張無畫面的白色照片。
「這個不是死了嗎?被暴頭的那個啊!」艾黛手指著藍奧,再指向白色照片,「還有這又是什麼?」
「The Bullet的擊發者,不過看來是幼犬,就先當作沒這回事吧!」
「這個是第零區的城主,另外這位是被狙擊的那個,他死了,就這樣。」艾黛簡單說明兩張照片,雖然是廢話。
「松平澈希望我們能殺掉這一位。」浮世點了下青戾,「而這位呢!希望我們暗殺掉這一位。」這次手指點上的竟是藍奧,「最後這位死人請我們殺了這位。」手指來到了松平澈的照片上。
互相交錯的三方暗殺。
「哈?搞錯了吧?還是你的眼睛出了問題?那可是暴頭!暴頭欸!打到其他部位我還不敢說,就算是血族最上位,被直接暴頭也不可能活吧!」
「當然。所以我們才在這裡,是那位老頭找幼犬做的吧!」
「她可能知道吧!不過她不在這,所以問我們也沒用。」艾黛順著他的話說,自己說的是部分實話,並不是謊話,就算他們透過什麼手段控制住芯璇,也沒有意義。
他們自己誤導了藍奧的狙擊是War所為,先前還說The Bullet的擊發者也是目標之一,要是不小心透露出資訊,間奏就死定了。
「你們有她的任何消息嗎?」
「那個晚上後就失蹤了,而且原本也沒有多熱絡。還有,你們能確定是藍奧本人嗎?說不定只是有人冒用他的名字而已,再說了,真的有問題的話,你們直接去問青戾不就得了?」
「這方面我們還在調查,既然妳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看來也只好去問本人了。」浮世推了下眼鏡,將桌上的照片收起後,站起身離去。
不需要確定僱主是誰,只要錢匯進了帳戶,目標就會死亡,名為「死神」的集團,由三名「太陽」所組成。
等到浮世與歌劇接連離去,一直杵在門口的真理還沒準備離開,反倒向間奏走近。
「欸欸,你是幼犬的人?」
間奏猜測他是說War,遲疑的點點頭。
「如果你還能見到幼犬的話,記得幫我跟她打招呼喔!」真理笑笑地說,順著轉身離去,隱於手中的尖刀劃過間奏的喉嚨,鮮血從喉頭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