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小崽子戈穹被平頭手下推進去個藏得緊密的房間。
他驚惶地抓住鐵閘，再失措地看著鐵閘被條大鐵鏈給鎖上。「放…放我…」
「落在榛哥手上，你自求多福。」掛完鐵鏈的人一說完，便"啪"一聲，將那金屬鎖頭闔上。
戈穹跪在鐵閘前，目送兩名嘍囉的身影確定消失在轉彎處後，至用破舊的衣角抹去臉上的淚痕，站了起來檢視起自己身處的空間。
這明顯是牢房的地方，有三道滿是失修裂痕的灰牆，一道只能將胳膊伸出去的方格孔鐵閘，一個能將人打到頭破血流的金屬鎖。而房間裡面，更只有唯一的一張由破布包裹著乾草的床舖。
再次確定沒人理會自己後，他盤腿坐上床舖調整好順風耳的接收位置。

他先是聽到剛才掛鐵鍊的那個說：「啐~那空降機今晚又吱吱歪歪的到處指手劃腳。」
接著平頭亦酸溜溜的說：「他到底是走了什麼狗運？居然買得起那架超級跑車。瞧他跩的什麼的，女人都巴不得往他身上貼。」
「唉~不就是幹了單大生意…」
戈穹精神一振，想或者會提及能凝丸的念頭而豎起耳朵。
「記得半月前那場架嗎？」
「記得，沒想到效果在那小子身上如此顯著。」平頭滿嘴哀怨「唉，我們怎就沒這種好體質？」
「再厲害也沒用，聽說那小子返去後便死了。」
「咦！死了？」
「死去好些天了，可居然到今天至有風聲漏出。」
「怎麼死？」
「被打死的。」
「域裡被打死的早不是新聞，有能人都會被打死，又如何？」
「你忘了他們搬了多少貨回去？想想如果被搜出來…」
「喔！難怪道人今天的臉色比炭還焦。」平頭忽然想起，「空降機不知道？剛才還在那兒顯擺？」
「哈，沒人想告訴他。」
「嘿~兄弟們就是賤。」
「喝吧！看他能風光多久。」
兩杯相碰一聲後。
鐵鍊說：「兄弟們已經開好盤口，要下注嘛？」
「呃，當然，這才好玩嘛！」
戈穹聽到這時搖搖頭，心忖這倆口中的空降機無疑是指榛哥。
接下來，外頭這倆的話題滿滿都是在碎碎唸著榛哥在這兩月來如何對他們頤指氣使的是是非非。
唉，要不是怕聽漏什麼有用處的話…
他忍不住打了個快要悶死的呵欠。
漸漸，耳邊那兩把抱怨停不了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濃濃睡意使得他雙眼皮自動自覺的徐徐垂落。

"咳咳~嗯呃~咳~"
斷斷續續的呢喃，在經已睡到歪倒一邊去的戈穹耳邊，像煩人的蚊子一樣纏繞得嗡嗡作響。
他頂著半閉的眼睛輕拍上自己的臉頰幾下，抖起精神，再不動聲息的移動到門鎖的位置。
外面兩個守衛這時正傳出陣陣時輕時重的呼嚕聲，該是深信囚室裡的小崽子根本沒可能逃得掉至會睡這麼香這麼穩吧！

同時，戈穹已經用那早藏在衣服夾縫裡的一根曲別針把鎖頭撬開了。
他輕手輕腳的從牆壁探頭出去，滿室彌漫著各種混合成無法言明的濃郁臭味，桌面與地上散落不少花生殼與啤酒罐。而兩個守衛正使出難度極高的那種七斜八歪的姿勢在呼呼大睡，那位平頭守衛更實行仰頭九十度角的睡，嘴巴大大的張著，露出兩排蛀牙之餘，嘴角還掛著串閃閃亮的唾液。
重低音的音樂猶在外頭呯呯的響著，他選擇忽略它。
牆上那個需要側著頭看的時鐘，正顯示著上午三時十七分，它的上面有兩排長方形的氣窗，會見到外面有幾棵瘦弱的雜草，以茲證明這牢房的位置是間地下室。
他在地牢走了一圈，見到對面牆後面有另一個空置的囚室，掃了眼卻沒有特別發現。視線跟著及至道被屏風遮蔽的暗門，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伸出手輕拉門環，毫無懸念地證明它果然是鎖上的。
那道隱約的痛苦呻吟聲，依然在斷斷續續的"嗯~"過不停。他焦慮的循著音源靜聽，並無法一時之間攪清狀況，只能估計它是從更深的地下面傳上來。
莫非這層牢房下面還有一層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