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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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01
打完正規九局,現在比數依舊維持二比二平手。

我們靠著尹涵隻手遮天、獨自撐完九局的投球表現維持局面,而赤楓則是依賴他們的堅強的牛棚陣容,用投手車輪戰的方式把失分凍結。

現在來到了十局上半。

根據石虎旗大會的規則,進入延長賽之後會採用突破僵局制。突破僵局制會將前個半局的末兩名打著放在一二壘上,也就是說,進入延長賽後每一局都是從無人出局一二壘有人的局面開始進行。

這樣可以增加隊伍得分的機率,以避免兩隊遲遲無法得分,最後增加選手的疲勞進而提高受傷的機率。

另外,突破僵局制也能讓整個大會的賽事不會因為冗長延長賽而延宕到後面的賽程,也不會造成某些球隊因為過長的延長賽而消耗過多整體投手戰力,而導致在之後的賽程處於劣勢的狀況。

總而言之突破僵局制有許多的好處。我個人是滿喜歡致個制度的,反正失分也不會算在投手的責失分,現代棒球也不會在乎投手的勝敗場數這種不太客觀的數據了。

雖然剛剛有提到突破僵局制可以保護選手,但是我們隊上就是有個傢伙想要操爆自己的手臂,不斷跟教練爭取讓他繼續往下投。

最後教練還是拗不過他的要求,所以現在投手丘上的還是尹涵。

而我代跑之後,教練讓我繼續留在場上,守備位置是二壘,隊長則是移防到中外野,原本的中外野手張茜移到左外野。

「總之,我們的第一志願就是先三振然後再抓雙殺。大家好好加油!」

隊長改守外野時,內野就由暉恩來向大家精神喊話。

不過尹涵不太滿意暉恩的說詞。

「一定要雙殺喔?不能連續三次三振嗎?」

「只要你做得到,你要連續幾次三振都隨便你啦。」暉恩似乎有些頭疼,無奈地苦笑。「不過你真的不要緊嗎?要繼續投第十局很辛苦吧?」

尹涵搖頭,臉上的微笑似乎有些心有不甘。

「這幾場我們的牛棚投手操的可兇了,誰也不知道延長賽會延多久,所以我想多分擔一點局數。況且我還沒三振白唯紉呢,沒三振他我就不想退場。」

「少在那邊耍帥了。」

暉恩笑著用手套敲了尹涵的胸口後,便戴上面罩往本壘走去。

嗯……暉恩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依我對尹涵的了解,他是真的想要三振白唯紉才不想下場,絕對不是那種體貼隊友,然後拿白唯紉當藉口的傲嬌。

絕對不是。

暉恩你想太多了。

「學長,我們等等一定要抓個完美的雙殺!」

苗悅興奮的轉頭對我說道。

我爽快的點點頭。

「嗯,等等如果出現雙殺機會,球傳給我時,盡量傳到我腰部的高度,抓雙殺時我習慣改成側傳,避免球打到跑者。」

「遵命!」

苗悅很有精神的比出敬禮的手勢。

第十局上半赤楓剛好輪回到第一棒上場打擊。

我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進入精神集中的狀態。

壘上有人時,有壓力的絕對不只投手,野手這時候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失誤導致球隊直接的失分。

尹涵謹慎的和暉恩確認暗號。

第一球先用卡特球走在外角,打者沒有出棒,取得一好球。

第二球尹涵改用走在內角的指叉球,這次吸引到了打者出棒,擊成一顆游擊方向的滾地球。

來了!雙殺的機會!

苗悅跑了一小段距離後,稍微側身滑接,優雅的把球接進手套當中。

這球接的漂亮!

我把興奮的情緒藏在心中,穩住呼吸往二壘跑去。

然後苗悅迅速的把球從手套中取出,轉身傳球給我。這球傳的相當到位,剛好就是我腰部的高度。

只是赤楓第一棒的跑壘速度很快,我怕會來不及,所以選擇徒手接住苗悅的傳球。我穩穩接到球後,順勢踩了二壘壘包。

因為接球時我是背對著一壘,所以這球幾乎只能憑藉自己的方向感傳球了,加上我是有點傾斜身體接到球的,必須假想自己是顆陀螺般,傳球的出手時機會與平常有所不同。

確定踩到二壘後,我側身跳離壘包,閃開跑者的腳,跳起的同時,我讓身體在空中旋轉,直接把球甩向一壘。

我傳出去的球有些像是變化球下沉的軌跡,在傳到一壘前就提前落地了。

一開始我心想不妙了,但是一壘手謝廷鈞藉由劈腿壓低身體重心,並算準彈跳牢牢得接住球,完全彌補了我傳球的瑕疵。

不過打者這時也通過一壘了。

此時,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一壘審的判決。

很快的,一壘審做出手勢。

是出局!

我和苗悅都相當振奮的揮動手臂。而謝廷鈞很有經驗的假裝做出將球回傳本壘的動作,逼退已經上到三壘的跑者。

「這球接的漂亮啊!」

我走向苗悅,大力的摸著他的頭。

「學長的反應也很快,居然選擇徒手接球。如果用手套接,可能就來不及刺殺打者了。」

苗悅露出雙朗的招牌笑容。

雖然說現在讓跑者上到三壘,但是這樣的結果對我們來說還是相當不錯,因為現在只要再抓一個出局數即可。

當然前提是我們要能解決下一棒的白唯紉。

白唯紉走進打擊區,臉上不帶任何笑容,卻展現出自信無比的神情。

尹涵第一球將卡特球壓在外角低的位置。

白唯紉這時沒有多想,便積極出棒。

這球硬是被他撈了起來,球被帶向中外野。

改守中外野的隊長,守備站位站的較深,所以這球老早就在他面前落地了。

三壘上的跑者輕鬆回來得分。白唯紉敲出帶有一分打點的超前安打,上到一壘後,白唯紉向赤楓的休息區甩著手,像是在跟隊友說今天自己的手感好到手都在發燙。

全場觀眾的情緒沸騰到最高點,畢竟現場幾乎都是赤楓的球迷。對他們而言,這是相當扣人心弦的逆轉。

由於這球來的太過突然,我們都沒辦法真正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

前一刻還沉靜在團隊的美技守備,下一秒突然就落後了。

啊對,我們落後了。

……真的落後了。

所以我們會輸嗎?

輸了就沒有冠軍了。

想到這裡,我才理解到白唯紉這一支安打對我們帶來的嚴重性。

原本麻痺的心理狀態,突然被排山倒海的壓力與恐懼淹沒。

不過此時最自責的絕對是尹涵了。

自告奮勇要續投,卻失手讓球隊處於落後。

尹涵像是失神般蹲在投手丘上,持續盯著剛剛安打落地的位置。

我想開口卻想不到合適的措辭。

昨天自以為是的想法已經傷害到滿澤,我不希望這時候又增加尹涵的壓力。

這時教練走出休息區喊了暫停,並向裁判比了手勢要換投手。

蟻宮川也從場邊牛棚小跑步往投手丘的方向過來。

尹涵輕輕咬著下唇仰望著天空。

陽光照映在尹涵微濕的眼角,閃出一道細微的光線。

「尹涵,你今天表現的很好了。」

教練拍拍尹涵的肩膀,並從尹涵手中拿過球,把球交給蟻宮川。

教練沒有說錯,今天尹涵投了九又三分之二局,只失兩分自責分,投球的內容可說是可圈可點。而且對手可是打擊火力相當兇猛的赤楓,只掉兩分真的很強了。

但是尹涵仍舊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明明豪邁地向隊友說只要一分就夠他用了,但自己卻掉了三分。

看著他走下投手丘落寞的背影,不禁同情他,替他感到難過。

「要相信自己的隊友。」

教練趁尹涵還沒走遠,如此開口說道。

尹涵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但教練似乎不是很在意尹涵是否有把話聽進去,轉頭告知蟻宮川下一棒打者的弱點,和其他要注意的事情。

很快蟻宮川熱身完畢。

一上場就用三顆球三振對手,結束這個半局。

現在我們變成一分落後了。

不過隊長仍告訴大家不要急躁,既然對方可以得一分,我們也很有機會得分,甚至直接超前比數。

因為只有落後一分,所以教練這時候絕對會很清楚地下達了短打戰術,畢竟只要跑者上到三壘,就有很高的機會可以追平。

當然對方也有可能在我們做犧牲觸擊後,保送下一棒的打者來抓雙殺,但整體而言對我們還是比較有利。

不過這也得看看接下來第七棒的謝廷鈞能不能成功執行戰術。

謝廷鈞站上打擊區後,沒有多餘的掩飾,直接擺出短棒來。

對方應該十之八九也認為我們會做犧牲觸擊,所以就算這時候採用偷點,應該也不太算是偷點了。

結果第一球對方先來一顆高角度的曲球,謝廷鈞沒有點好,點成一顆小飛球,還好這球界外,捕手也沒有機會接到這球。

謝廷鈞頭歪向一邊,非常不滿意剛剛的觸及。

對方似乎不想讓謝廷鈞觸擊成功,想要直接讓謝廷鈞點成飛球出局。

接著謝廷鈞重回打擊區,赤楓三壘手的站位也比上一球更前面。

這次對方投手改用相當偏低的直球,謝廷鈞勉強去觸擊,結果點成三壘手方向的滾地球。

三壘手果決的徒手抓起這球,直接把球傳向二壘,抓到因為突破僵局制而上壘的暉恩。接著二壘手接到球後,花了一點時間把球從手套取出才傳到一壘,讓謝廷鈞逃過雙殺安全上壘。此時黃永瑄推進到三壘。

輪到我打擊了。

現在是建功的好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才行。

至少也要打出高飛犧牲打讓球隊追平,絕對不能出現雙殺。這時候如果雙殺,比賽就結束了。

雖然說是個表現的好機會,但同時卻也背負著不能讓球隊輸球的壓力。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好像要逃避。

希望能過按個快轉鍵跳過這個時刻。

我用力的搖搖頭,讓自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如果要逃避,我就沒有理由在這裡奮戰了。

或許,這些年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刻。

我強迫自己想像打出安打的畫面,沖淡害怕打出雙殺的想法。只要球擊的夠深遠就能打回打點,甚至是變成再見安打。

我緊緊握拳,不斷告訴自己,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我在心中如此宣示,然後走進打擊區。

一三壘有跑者,投手會投什麼球?投手肯定希望此時出現雙殺,那麼有很高的機會是低角度進壘的球,第一球也很有可能是指叉或是滑球之類的球種。

雖然對赤楓來說還有保送的空間,但我估計對方不會投得太閃躲。這實在是讓人不太想承認,但我的打擊能力確實不算出色。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的我就是現在的我,跟過去毫無關聯。

我屏住呼吸,緊盯著投手。

赤楓的投手很快便啟動投球動作。

要來了。

第一球是相當低角度且刁鑽的速球。我不擅長打低角度,所以把這球放掉了。希望這是顆壞球。

但是主審覺得是好球。

老實說我是覺得這球有點太內角了。

為了讓主審不要無限擴張好球帶,所以我刻意露出有些不甘心的表情,然後語氣溫和的詢問主審:這是不是靠近好球帶最外緣?

我這樣問,當然是希望主審有些愧疚感,更希望他不要為了想要提早下班就放大好球帶。

主審點點頭說是。

接著投手又來了一球幾乎相同的進壘位置的速球,這是主審判壞球了。

很好,看來剛剛詢問的多少有些效果。

這回換成投手苦笑了。

連兩球內角,接下來說不定會放一顆外角球。但是我擅長打外角,所以很有可能是引誘球。

我重新回到打擊區,調整好自己呼吸的節奏。

投手投出第三球。是外角滑球。

感覺沒有太外角,這球可以攻擊。

本來是想把球打到外野的,但是這球角度夠低,所以我決定用輕推的方式擊球,看能不能打成越過三游上空的平飛球,或是穿越三游的滾地安打。

揮棒的同時,我想辦法讓視線保持在球上,不要跟丟球了。

打中球了!

我清楚感受到擊中球的震動。

這球沒打好。

擊出球的瞬間,我便非常懊惱的低下頭,有氣無力的把球棒往一旁扔出。

現在只能盡全力跑了。

再次抬起頭後,我發現游擊手因為守備佈陣靠的離二壘比較近的緣故,所以還離球有一小段距離。

看來有機會期待這是支運氣成分的安打。

我奮力的向一壘衝刺,恨不得全身所有肌肉都能夠讓我跑速加快。

因為用力的奔跑,所以大腿的肌肉像是不斷被用力拉扯,感覺快被撕裂一般。

但是絕對不能放慢速度。

游擊手迅速的到位,奮力的撲到這球,然後坐在地上直接把球傳給二壘手。

不會吧?居然遇上了超美技守備。

現在的我也只能低頭猛衝了。

我不清楚二壘手球傳到一壘了沒,看到一壘就近在在眼前,我便用頭部滑壘。

拜託告訴我,這是安全上壘。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趴在地上看裁判的判決了。

「Safe!」

響亮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氣喘吁吁的用手抱住一壘壘包。

真的好險,還好是Safe,不然比賽就真的結束了。

差點以為自己又要害球隊輸球了。

差點就搞砸了。

對於赤楓而言,則是差點就拿下冠軍了。

二壘手對於這個判決感到相當失望,一壘手則是有些不滿的和一壘審抗議。

我站起身來,拍掉滿身的紅土。

整件衣服都紅掉了啊。有拍沒拍看起來都一樣。

我轉頭看向休息區,黃永瑄正在和隊上的大家擊掌。看來黃永瑄安全回到本壘得分了。

追平了。

此時心情有些五味雜陳。

黃永瑄回來的這分,打點算在我身上,但是這只是運氣好,加上我的腳程快才得到的結果。

實際上我這球打的有夠糟。

明明就覺得自己掌握到這球了,卻打成軟弱無力的滾地球。

但是就結果而言,現在球隊逃過敗戰,而且還有繼續進攻的機會,還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應該吧。

我勉強擠出笑容。

因為追平了,是件開心的事,所以要感到開心才對,應該要暢快的露出笑容才對。

但是我卻無法由衷地笑。

只是面對休息區的大家,還是必須要笑出來。

莫名異常的疲憊感頓時充斥著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

如果我稍微跑慢一點,就是赤楓冠軍了。

想到這裡,才發現冠軍與失敗者僅僅只有一線之隔。

這樣的話,拿到冠軍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就算今天真的奪冠了,大家還是會覺得赤楓比較強吧?

大家只會認為我們洛苓是所謂的黑馬,黑馬終究是黑馬,很快就會走下神壇。而赤楓會被說是大意,因為輕敵才丟失冠軍的;或者有人替他們緩頰,說是葉冽瞳帶傷上陣,才讓赤楓陷入劣勢。

不管結局如何,我們始終是弱者。

也許尹涵和滿澤不是,但我就是,我就只是個代跑的。

我很清楚大家對我的評價。

如果我始終改變不了身為弱者的事實,那麼,就算今天表現的很好,會提升我的價值或是能力嗎?

如果今天我們奪下了冠軍,真的是真正的冠軍嗎?

還是說,赤楓就是永遠的強者,即使今天輸了也一樣?

我用雙手用力地拍打臉頰,好讓自己能振作點。

就算自己表現的不好,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連累隊友,我現在可是代表超前分,只要我回到本壘,就變成我們拿到冠軍了。

我不就是為了冠軍才這麼努力地嗎?

所以……

所以呢?

冠軍很重要嗎?

絕對很重要。

不管為什麼,就是很重要。

所以我絕對要回到本壘攻下分數。

我蹲在地上,抓起腳邊的紅土,用力握緊。手指因為紅土的粗糙的顆粒而感到些微的刺痛。

毫無理由的,我覺得這一切都毫無理由。

一切都不能停止,所以只能不斷前進。

機械式般的,只能繼續持續下去。

持續追求勝利。

為什麼呢?

在場邊準備的苗悅轉了轉手中的球棒,檢查球棒有無裂痕。確認完後,沒有任何的猶豫便直接走進打擊區。

赤楓的投手向捕手點頭後,隨即轉身往一壘隊我做牽制。

我趕緊撲回一壘。

接著赤楓的投手在投了一球壞球後,又連續對我做出兩次牽制。

真是煩死人了,我這次不會再跑了啦……咦?跑打戰術嗎?教練妳認真?

所以還是要跑啊?抱歉,我錯怪赤楓的投手了,你牽制是對的。

我看向休息區,剛打完暗號的教練對我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笑容。

她又在打什麼主意?

算了,等等就知道了。

剛剛牽制我三次的動作,和一般投球動作都有些許的不同。他想牽制的時候,採投手板的右腳腳尖會從原本平行投手板變成稍微夾個約十度左右的角度。

這次腳尖方向和投手板平行。

跑吧。

當我起步後,投手絲毫沒有發現,便朝本壘投球。

這時苗悅突然橫出短棒,將球點成三壘方向的滾地球,三壘手沒有料想到這突如其來的偷點,起步有些彆扭,但隨即穩住腳步,想要徒手去接這球。

此時我剛繞過二壘,徒手接到球的三壘手準備傳球。

喔喔,我懂了。

兩出局了,三壘手一定會想傳一壘刺殺打者,而不會在意壘上跑者。

教練應該是要我趁三壘手傳球之際,趁勢往三壘推進。

假設苗悅安全上一壘,就算等一壘手接到球後再回傳三壘也一定抓不到我。而且如果一壘手這時發生暴傳,我們就贏了。

所以我沒有減速,繼續向三壘狂奔。

而三壘手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直接把球傳了出去,赤楓的投手則是馬上蹲下,避免干擾到三壘手的傳球。

只能祈禱苗悅安全上壘了。

不過依剛剛點球的方向和力道,加上苗悅本身的速度,應該有機會跑出一支內野安打。

很好,準備上三壘。

正當我滑壘時,球卻搶先出現在我眼前,三壘手接到球後向我這裡撲來。

赤楓是怎樣?他們是偷藏幾顆球?還是他們用了什麼黑科技讓球瞬間移動?如果是職業魔術師就不要給我來打棒球喔!不然為什麼球總是出現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三壘手的手套在我滑到三壘前,就碰到我的鞋子。

整個莫名其妙。

一壘手傳球有這麼快?

我又出局了。

我不可置信的呆坐在三壘旁,看著赤楓的投手和三壘手興奮地擊掌。

我完全沒辦法理解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只能不停地喘氣。

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