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棲凰

一月十六日，賽普列斯興兵一路南下一路自海路進攻，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日鴞傳來了天皇離世的消息，葉雁必須立刻前往日鴞登基，所以賽普列斯的事情就變的很棘手了，不過亞黛兒他們在接到消息後就立刻動身前往東方，這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雖然葉雁覺得時間這麼剛好可能有什麼陷阱，但他也只能去了

曦虹正分析瀏覽著成堆的軍報，再看看不遠處的立體地圖，站起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又看看大將軍，也就是李曉楊的父親

「北境的軍隊能撐多久？」「回皇後娘娘的話，至少兩個月以上。」

曦虹點點頭，「夠了。」

「啊？」

「我說時間夠了，請將軍稍作等待……」

她回到自己的實驗室，從冷藏箱拿出了一盒又一盒東西，帶回兵部，把那些黏呼呼的東西倒進餿水桶裡，「娘娘，這是……」「肉毒桿菌、沙門氏桿菌。」她將蓋子蓋上，命人用蠟封好，「派人至京城各處蒐集任何廢棄的食物、動物的屍體，甚至落葉都可以，大約二至三十桶。」「娘娘這是要……」「我會這麼做一定會有我的目的，照做就對了。」

這只要到官宦人家去收就會有了，隨隨便便就能弄到一堆，曦虹在裡面都加了一些東西和水然後一樣用蠟封好

「娘娘，請問這到底是……」「這是會使人生病的東西。」只要汙染賽普列斯唯一的水源被汙染，一小段時間後，直接飲用河水的士兵會就會出現中毒現象，嚴重者會死亡，而且……」她又拿出了一個能通氣的試管，輕輕晃了晃，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裡面的東西就是當年打敗拿破崙的「俄軍」—攜帶著立克次氏體的蝨子

普通人也許不知道什麼是立克次氏體，但一定聽過它的名字—斑疹傷寒，又或是中醫典籍中的「恙蟲病」，在《肘後備急方》中是如此記載的：〈治卒中沙虱毒方第六十六〉：初得之皮上正赤，如小豆黍米粟粒，以手摩赤上，痛如刺。三日之後，令百節強，疼痛寒熱，赤上發瘡。

這本傳奇醫書雖然早已失傳，但在亞歷山大圖書館中還有二十多冊完好無損，她自己拿了一本重新復寫了一次，加上了更多批註

「來人，把這個送去七俠的威遠鏢局。」大將軍不解，明明這東西可以讓軍隊一併送往北境，為什麼還要派鏢局護送，「我自有我的原因。」她淡淡地回應道

等她真正處理好所有事情之後，已經很晚了，便在李曉楊的護送下返回寢宮，而李曉陽也終於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間，問出了一直徘徊在他心中的問題

「我就不用敬語了，妳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嘴上說要救人，結果實際上卻是用細菌不斷的害人……」

「你知道一場戰爭會造成多少傷亡嗎？不只我國，連對面賽普列斯也要算，少說數十萬人吧，那背後牽扯多少個家庭，知道嗎？如果這個人又剛好是家裡的頂樑柱呢？沒了他，全家都要餓死的那種，但只要發動生化戰，這樣的傷亡就能減少一半，不好嗎？」

「那疫情擴散了呢？」

「只要把自己清潔乾淨，喝煮沸過的水，別吃來路不明的食物，一小段時間後疫情也會消失，況且這種疾病在東方本來就很常見，你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嗎？身為一國的領導，我應該先以人民的福祉為重，『母儀天下』，天下的定義又是什麼？如果指的是凰，那我確實該拚盡一切努力去守護我的人民，不然有虧我身為凰后，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原則，在北方，我是一名生物學家，微生物學家，我的責任，我的義務，就是要替後代子孫研究，剖析這些生命體，然後降低他們的危害；但在東方，我是凰后，我的責任，我的義務，就是要保護國民，輔佐凰帝，我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只希望你不要阻礙我。」

此時兩人正好到了曦虹的寢宮，「謝謝李大人送我回宮。」曦虹向他行禮，接著轉身回寢宮

其實李曉楊很欽佩她，她的蛻變甚至可以稱之為奇蹟，沒有人可以想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生活在復權之下的女孩在世界範圍竟然比她丈夫還出名

回到寢宮後，曦虹拍拍床，讓花椒上來，「Go~od boy.」黑狗親暱的在主人臉上嗅聞，曦虹拉開棉被，讓牠去叼自己的枕頭過來，躺在葉雁的位子上

隔天清晨，曦虹不知道為什麼醒了過來，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查看今天的行程，然後也看看葉雁有什麼消息

沒有消息

就在她要倒回去睡時，葉雁傳來訊息了

老公：在睡覺吧~
老公：欸 妳在線啊
老公：(´∀`)~♥*

曦虹笑了一下，也敲起鍵盤回訊息

曦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醒了
老公：累嗎？
老公：要不要在睡一下？
曦虹：在看看吧
老公：我這裡很好，別擔心
曦虹：視訊！

她猝不及防的點開了視訊，由於這個通訊軟體是由納森和興和聯合開發，專給他們幾個人使用的，所以只要雙方在線就能直接打通視訊或電話，主要是方便抓姦

葉雁被曦虹殺了個猝不及防，視訊接通後嚇得直接扔掉了手機，因為他現在是處於半裸的狀態，其實曦虹不在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是這麼睡的，曦虹搖搖頭，這傢伙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啊哈哈哈哈……」「妳還笑！」「每次辦事你不是都脫得一乾二淨，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那……那不一樣……」

葉雁把被子摀在自己胸前，「別看了，傷眼睛。」「六塊腹肌還傷眼睛啊？」曦虹調侃著葉雁，當然，調侃完也報備著昨天的事，葉雁對曦虹所下的決策表示非常滿意，「簡直太完美了。」「放屁……我信你個鬼。」葉雁探頭看看，「花椒呢？」曦虹把鏡頭轉過去，葉雁嘆了口氣，這狗子竟然躺在自己的位子上，他應該是史上最沒尊嚴的凰帝了，「算了，天氣冷，不跟狗子計較。」

這時李曉楊進來了，「東西已經送到七俠了，不過我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曦虹伸手抽來了昨晚直接扔在床頭櫃上的外套，「鏢局可以進到他們國境吧？軍隊行嗎？」李曉楊恍然大悟，「早說嘛……賣什麼關子……」「我擔心有內鬼，畢竟你知道的……」「妳不怕我才是內鬼嗎？」曦虹笑了笑，「不可能啦，啊，對了，這次去北方我也要跟著去。」「妳去幹嘛？」「坐鎮指揮。」

曦虹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她也讀過成千上百有關於戰爭的資料，可以很快速的在腦海裡檢索相應的解決策略

「我還打過業餘電競呢！別小看我了……」「妳打什麼的？」「Sandbox field，越洋艦隊，專打搶灘。」

Sandbox field，簡稱SF，是一款藍海集團旗下遊戲公司出品的戰略型沙盒遊戲，有分單人故事模式、雙人模式和多人模式，雙方在戰前可先自定義地理環境，點選三種民族特質，選擇資源點分佈與人口集中區，設定政府傾向（獨裁或民主，共和或君主），在戰局開始前會隨機把部分資料傳送給對方做為情報資料，在戰局開始之後要兼顧國家發展與戰爭情形，並設有隨機事件，這些事件可能都會影響國家未來的走向，例如：獨裁政體如果不理教育體系的話可能會導致革命；如果絲毫不管醫療發展與量能可能造成瘟疫，使人民大量死亡；放任人口發展而不管經濟的話可能導致飢荒……，常見遊戲勝負判定有以下幾種：一方投降、一方人口不足兩萬人、一方政府總部被毀、一方國內新政權獲得1/3以上人口支持等

單人故事模式就是以上的玩法對與劇情相應的AI戰鬥，雙人模式則是兩個人隨機配對或邀請好友對戰，多人模式則有世界戰與政權戰的玩法，世界戰顧名思義就是每一位玩家都是一個國家，隨後按照自己的立場組成聯盟，進行交易，也是大多數職業團體賽的競賽模式，而政權戰又更複雜，要在各國家與各種政權進行周旋

總之是個在每個年紀都會反覆愛上的遊戲，開服四年天天在線人數都有七八萬人，大約是薩德佩斯人口的百分之二

曦虹就是世界戰的好手，尤其擅長海戰，只要打世界戰，就算對手知道她要幹嘛，她也一定要先把海軍搞起來，而且弔詭的是每次她都能成功搞起海軍，然後就帶著剛剛成形的海軍去登陸別人的國家，登陸就先在海岸邊先炸一輪，控制住海港，把整個國家封閉起來，所以只要比賽的世界戰有曦虹，就絕對看不到島國的蹤跡，當然，凡事都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亞黛兒，每次跟曦虹玩亞黛兒一定設定島國，而且是群島，不過亞黛兒採取的手段是經濟戰和間諜戰，從內部瓦解國家，依照星河的說法那就是：「兩個神經病再比誰更神經病。」

不過遊戲和現實終究是兩回事，曦虹也只是打算去北方看看情況而已，再者她還能及時聯絡葉雁做出反應，這樣也能避免一些危急的情況

兩天後，一切準備就緒，曦虹一行也啟程前往北方，令所有將士意外，曦虹竟然能做到跟他們同吃同住，而且還會跟他們推薦一些路上的香料和藥草作為佐料，令他們大為驚艷

此時的賽普列斯南競簡直是人間煉獄，到處都能看到或病或死的人七橫八豎的倒在路邊，空氣中瀰散著腐敗和嘔吐物的酸臭，皇宮最好的醫生來了北境也趕到了深深無力感，就連駐守北境的五月也奄奄一息，推開她的房門，汙濁的空奔湧而出，醫生只看了一眼就趕緊退了出來，這是恙蟲病的症狀加上嚴重的嘔吐和腹瀉，這種病從未有人染上過這樣的怪病

未知的傳染病已經透過信使傳遞到了北境的各個軍事駐點和周圍的村莊，現在這個疾病想必也已經透過送軍報信使散播到首都，整個國家都即將淪陷

這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了金屬的聲音，他鼓著勇氣再進去，卻迎面撞見了備疾病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五月最後還是承受不住那種轉一下眼珠子腦子就痛到快爆開一樣的痛苦，揮刀自盡

而同一個時間點，曦虹正悠閒的在邊境的駐點：峽口城寨中喝茶，順便陪城寨中的孩子們玩，渾身散發著聖潔的光輝，李曉楊默默的守在一邊這讓他的父親很是擔心，自己的兒子莫不是喜歡皇后，這可是很危險的事

李曉楊聽到後臉上寫著大大的匪夷所思，「我為什麼要喜歡一個……」他兩手一攤，冷笑了一下，「就她？才不要。」

此時又一封信傳過來，曦虹由此斷定已經是可以進攻的時機了，她便下令全軍做好準備，三天後進攻

「還要三天？」「得等人都死光了才能降低危險性，而且一定要用火攻，高溫滅菌，裝備都派發下去了嗎？」「該做的都做好了，放心。」

三天後，伴隨著擂鼓震天，大軍穿越國境，一路上一片死寂，風中也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酸味，隨著大軍更加深入，路上開始出現了動物的屍體，為了避免疾病傳播，她命令只要看到路上有屍體就燒，原本只是零星的幾隻鳥、放養的雞之類的，到後面開始出現大型動物，例如牛、豬，不過大部分的家畜看起來都像是餓死的，除了幾隻呆呆站著的豬和羊，這時，一隻牛突然嘶鳴著向曦虹所在的位子跑來，曦虹當機立斷，開槍崩了那隻牛

「別燒！這隻不能燒！」她過於緊張的態度讓李曉楊懷疑這裡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未知的傳染病

「不是，應該是朊病毒。」大將軍也聽不明白了，「什麼東西？」「就是……」

二級結構與普通蛋白質不一樣的普里昂蛋白（Prion），不是正規的「病毒」而是一種你我身體裡都有的「蛋白質」，這種變異的蛋白質會影響正常的蛋白質，使其變為與自己一樣的異常普里昂蛋白

人類和草食哺乳動物都有類似的疾病，譬如：狂牛症、羊搔癢症、庫魯病、北美喪屍鹿等等，發生在鹿身上的症狀為走路不穩，流口水、眼神呆滯，極具攻擊性，這種蛋白質攻擊受感染動物的大腦和神經中樞，讓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無藥可救，目前已知唯一的傳播方式就是食用受感染動物的肉，而且潛伏期長達一年，不過目前還不需要太擔心，鹿身上攜帶的朊病毒還不會影響人類

但僅僅是如此嗎？還有一種病，叫做變異型克-雅二氏病（vCJD），而這個東西還有一個為人所知的名字—狂牛症（BSE），1996年（西元），蘇格蘭報告了第一例人類感染狂牛症的病例，截至2012年，英國總共報告了176起，全球範圍報告了228起病例，只是2012年以後，各國政府開始重視狂牛症，之後人類感染的病例幾乎絕跡

處理受感染家畜的程序非常麻煩，要先將屍體在開水裡徹底煮透，島成肉泥，再送入高達1000度的焚化爐中燒成灰燼，直接碳化

你可能會想，不就是蛋白質嗎？煮沸過後應該就失去活性才對

這就要回到他的本質了，前面說過，它是二級結構異常的蛋白質，二級結構主要有兩種：α螺旋（αhelix）與β摺板（βsheet），一般正常的蛋白質結構是α螺旋，而同樣的蛋白質變異的結構是β摺疊，朊病毒的感染方式正式將這些普通的蛋白質結構由α螺旋改變為β摺板，而這種型態的蛋白質又比普通的蛋白質結構穩定的多，120-130℃加熱4小時、紫外線、甲醛、蛋白酶均不能使其變性

但大部分的人其實都不太需要擔心（有沒有感覺在洗三溫暖:D），因為大多數人類身上的第20號染色體上都有一個叫做PRNP的基因，這就是預防這種朊病毒的基因，但家族性的遺傳性基因突變還是可能讓你感染這個喪屍蛋白質

根據目前的科學家研究，朊病毒其實很難爆發，目前已知的爆發原因只有一種—「同類相食」

狂牛症的爆發原因，根據調查，很有可能是因為無良商家為了節省成本把牛屍製成蛋白質飼料；南太平洋叢林裡爆發的庫魯病，也是因為他們的一個傳統祭祀活動，當長老過世時，部族的其他成員會分食死去長老的大腦

再回來想身上的PRNP，細思極恐的故事露出了輪廓

為什麼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抵抗朊病毒的PRNP？可能在遙遠到無法考究的史前時代，某個地方爆發了一場飢荒，這些原始人開拓了一個全新的食材—人類，於是，一場全球喪屍潮末日在這些原始人當中爆發，到最後，能留下來的都是只有身上帶有PRNP基因的人，這些人繁衍到最後，形成了現在的人類，把這個抵禦喪失蛋白質的基因送給了我們，這也許也是我們發自靈魂厭惡原始食人部落的原因，一條刻在基因裡的戒律

說完這個生物恐怖故事，周遭的將士們各個面色鐵青，由於這些將士沒學過什麼專業知識，所以曦虹把蛋白質改成了肉

換句話說，這些將士聽到的，就是有一種肉，吃了自己的肉也會變成那種肉，最後在痛苦之中死去

「為什麼妳要研究這些奇怪的東西……」李曉楊一臉嫌棄地看著曦虹，這張天真可愛的臉竟然會出令人這麼毛骨悚然的故事，「嘿嘿~」

賽普列斯整個國家是四面環山的盆地，帶著水氣的海風進不來，也就形成了白天熱得要死，晚上冷得要死的溫帶沙漠地形，而且也因為這樣的地形導致一種詭異的氣候，周遭的風爬上高山後急速下降，形成焚風，一年到頭都不會終止的那種，而且熱風隨著下降之後會聚集在盆地中央再往上升，冷卻後下沉，所以外面的空氣基本上進不來，整個國家的氣候非常惡劣，人口社會成長率低，文化閉塞，也因此，這個惡劣的地方形成了世界獨有的嚴密宗教體制，而在這種嚴密的宗教體制下，十二月的存在就像耶穌的門徒一樣受人景仰，國王的權力和聲望也只能望其項背

到了邊境的山城，四處都是嚴重腐壞的屍體，雖然曦虹早就發了防毒面具可以阻絕異味，但大家看著都還是感到了濃烈的味道與伴隨來的極度噁心

「忍住！面具拖了你們會死得更慘。」

她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中，成為方圓百里內的唯一生命力，所有人也耐住噁心，各司其職，她早就發給所有士兵一張標準的屍體處理流程卡和一張注意事項

〈開發中或未開發國家傳染病處理法則概要〉
第一步、搜查疫區，確認有無生還者，將生還者進行隔離（步兵隊）
第二步、挖出幾個亂葬坑，深度三公尺以上（騎兵隊與工兵隊）
第三步、在亂葬坑裡鋪兩層防水防火布
第四步、蒐集人類與動物的屍體到亂葬坑（弓兵隊）
第五步、將屍體火化
第六步、加入漂白劑，帶漂白劑蒸發後進行掩埋（工兵隊）
第七步、對疫區進行大規模消毒（槍兵隊）
第八步、對疫區周遭進行調查（游擊隊），如有必要請重複以上行為

※注意事項（軍官版）：
壹、如在過程中不適情形請立遠離人群，並燃放綠色信號彈。
貳、過程中無論如何都請不要脫掉身上的防護裝備。
參、小隊長官若發現隊員出現集體思維異常，不是你有問題，請立即呼叫支援並觀察隊員的行為，若隊員出現攻擊性行為，請燃放藍色信號彈，並立即遠離你的隊員，雙拳難敵四手。
肆、請每八小時更換一次面具濾材，請注意顏色，是粉色條紋的。
伍、當感覺到不確定的異狀時，請燃放紅色信號彈，會有帶著鳥嘴面具，手握柳葉刀的人前來，請確認是「鳥嘴面具」，而不是其他動物，不必擔心，她們是凰后衛軍，這樣的裝扮是為了方便辨別。
陸、參至伍事項的情況發生率很低，為集體譫妄的症狀，並不是什麼奇怪的干擾，若不幸發現此狀況請按照此上面規則行動，若有違反，後果自負。

※注意事項（士兵版）：
壹、如在過程中不適情形請立刻報告上級並停止工作，遠離人群。
貳、過程中無論如何都請不要脫掉身上的防護裝備。
參、若感覺到自己周遭的同袍出現反常理的言語與行為，請立即報告上級。
肆、若在第參條的情況下發現超過一名同袍有此症狀或有此症狀的人為你的上級，請換上淺藍色標記的濾材，並燃放白色條紋的煙霧彈，此煙霧會使人呈現短暫的麻痺狀態，請在你上級身上找到粉色條紋濾材換到另外一個接口中，燃放紅色信號彈，會有帶著鳥嘴面具，手握柳葉刀的人前來，請確認是「鳥嘴面具」，而不是其他動物，不必擔心，她們是凰后衛軍，這樣的裝扮是為了方便辨別。
伍、若在第參、第肆條的情況下，發現隊員或上級具有攻擊性，請不要燃放紅色信號彈，請改為燃放藍色的。
陸、若懷疑自己有認知問題，請主動向上級報告，如果同時處在上述參至伍條的情況下，燃放黃色信號彈，不管手上的濾材使用了多久，請馬上更換一個新的，並至遠處靜坐休息，約五分鐘後，翻閱配發的藥草圖鑑打發時間，若與之前翻閱的內容大致相符，請回到軍營的指揮部等待重新發配。
柒、若在第陸條的情況下，發現內容與認知嚴重不符，或從未翻閱過藥草圖鑑，請回到距離你的同袍至少十公尺的位置，燃放紅色煙霧彈，並等待凰后衛軍的到來。
捌、參至伍事項的情況發生率很低，為集體譫妄的症狀，並不是什麼奇怪的干擾，若不幸發現此狀況請按照此上面規則行動，若有違反，後果自負。

※注意事項（凰后衛軍版）：
壹、如在過程中不適情形（特別是消化道不適）請立刻報告上級並停止手上工作，去野戰醫院抽血檢測，感染了病原體。
貳、過程中無論如何都請不要脫掉身上的防護裝備。
參、賽普列斯此前與奧克林合作進行過實驗，據傳有未知生物逃脫，此生物據傳具有影響人認知的能力，調查此事妳們的主要任務。
肆、軍用疫苗中的佐劑含有影響人類精神的藥物，該藥物會使人在看見屍體與血腥畫面時產生興奮感，同時有20%的機率造成精神紊亂，此類人容易被該生物影響，當看見信號彈煙霧時代表該區發生認知干擾情形，請依照演練的安排進行處理，此佐劑主要由呼吸代謝，藉此重複尋循環使用，請六小時更換一次，以免遭受氣化藥劑干擾。
伍、該生物不會影響動物，但動物能察覺到他們，留守者請在有人自主回來時讓他們去餵馬，若馬匹出現焦慮的情況，請將他們帶至野戰醫院，並在他們身上別上紫色十字絲帶，妳的同事會為他們再次注射藥劑進行催眠。
陸、野戰醫院的同仁請以兩人一組進行催眠驅逐該生物，並在旁邊放置死動物模型，生物在脫離存活宿主後會附著在死亡的東西上，他們以視覺為主要感官，但不是很好，所以不會懷疑這是假的，在附著後請裝入可燃密封袋裡，交給有行動任務的同仁，讓他們扔入亂葬坑一並燒毀。
柒、若妳或妳的同仁出現類似被附著的症狀，不要懷疑，這確實是譫妄或集體譫妄症，妳們出行前有接受過這種生物的認知教育，他們附著不到妳身上，回到野戰醫院休息一陣子即可，如果必要可以服用鎮定劑，或進入空氣清淨艙喝杯茶放鬆一下。

這些不同情況的信號煙和亂葬坑的大火將整個天空熏成了灰黑色，但混著木屑燃燒的氣味可比那些穢物的腐臭好太多了

幾天的時間算下來，這周遭城鎮的屍體都燒得差不多了，出現信號彈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代表士兵們的心理狀況越來越穩定，這些是很好的研究樣本，反正不管怎麼樣，情況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而大將軍也很驚訝曦虹竟然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半盤的勝利，而她也用這些村莊的煉鐵爐處理這些含有朊病毒的屍體，最後把整個城市清理乾淨，她也讓所有人在清理乾淨，空氣淨化完成的城市休息三天，三天後直接向賽普列斯的首都出發

而根據留下來的文獻調查，奧克林與賽普列斯的實驗合約並沒有達成共識，也就是說這些士兵出現的確實是因為精神衝擊與藥物雙管齊下導致的譫妄、臆想和幻覺，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此時的葉雁在日鴞處理好事務後也在往賽普列斯的方向趕，用傳送們一段一段的縮短距離，白仲浚看得出葉雁已經到極限，於是在一次傳送後拉住了他

「陛下！」白仲浚喊道，在茫茫沙漠中，風砂伴隨著他的聲音在風中消散，葉雁也終於停下腳步，「休息會吧，不要緊的，她可以的，你要相信她，就像我相相信小梅能單獨照顧好孩子一樣，我都能信當年只有十六歲的你了，你為什麼就是不放心呢？」

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擔心她會有個什麼萬一，「反正我是勸你讓你自己跟你的馬休息一下啦，要不要聽隨你。」

詭異的是，葉雁被這麼一勸還真的打算停下來稍做休息一段時間，白仲浚得意的笑了，「我成功了，皇帝聽我的話，接下來該達成佞臣成就了。」「我可以順便幫你達成大太監成就……」

「欸欸欸！有話好說啊喂！」

凰的部隊長驅直入，在出發的第三周就來到首都外圍，沙門氏桿菌和肉毒桿菌的疫情已經減小，但斑疹傷寒的疫情在城內大肆蔓延，但曦虹還不太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攻下首都，她其實可以直接命人奪城，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這天深夜，她打給羅伊，問問他的意見

如果問曦虹最好的朋友是誰，她會想也不想的回答羅伊，相似的出身，相似的奮鬥歷程

羅伊接通了電話，周遭的環境有些吵雜

「怎麼？」「你們那裡在吵什麼？」「追擊敵軍，要準備攻擊，妳那怎麼樣？」我現在城郊，你覺得我該進攻嗎？」「都打到門口了，長痛不如短痛。」

曦虹得到答案後就掛斷了羅伊的電話

她轉過頭看看李曉楊，「去拿擴音器。」

她接過擴音器，踩著水凝結成的雲梯飄到空中，打開擴音器

「注意，這裡是戰前宣告，請平民做好避難準備，十一點整準時進攻，再重複一次，這裡是戰前宣告，請平民做好避難準備，十一點整準時進攻；重複第三次，這裡是戰前宣告，請平民做好避難準備，十一點整準時進攻。」

十一點，攻城部隊破門而入，兩軍在城鎮中會戰，但一整個月都處在疾病恐慌中，身心都十分疲憊的賽普列斯軍隊戰意頹靡，再加上凰軍防疫裝備的恐怖模樣，都讓賽普列斯軍根本沒有一戰的本質

但曦虹和李曉楊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因為他們還記著有難以控制的強敵—十二月，李曉楊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點數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敵不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父親看到他這副模樣狠狠捶了他一下

「沒出息的東西，是不是男人？」

這時後面傳來了「喀喀」的兩聲金屬，曦虹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槍，最前端還安上了鋒利的長刀片

鬼蟹軍火Orca-0221型，槍體以鈦鎢合金打造，以跳頻連接伊卡洛斯之翼，也就是最先進的空戰機動設備，適用於於氣溫-70℃至85℃的環境，再配戴者身上重新建立一個引力系統，使其產生對抗重力的第二套引力，目前還處在開發階段

你以為鬼蟹軍火又是藍海集團的子公司了嗎？錯，鬼蟹軍火能有蔑視牛頓的黑科技，主要還是靠著「工程師」的先天優勢，而這世界上能有如此龐大資本和技術基底的人除了艾蜜莉以外，世間絕無次者

而Orca-0221，毫無疑問，就是當年艾蜜莉聽說了曦虹狙神的表現後改良出來的熱兵器，專門給身量嬌小的她使用，搭配星河提供的光晶能量轉換系統，能將發射子彈的熱能累積到刀刃上，而後座力除了普通的功能以外，剩下的會回儲到伊卡洛斯之翼的能量槽中，可以達到99.998%轉換效率，而Orca系列的槍都有類似的特點，也就是說，艾蜜莉其實把永動機的概念移植到這個攻擊系統上

艾蜜莉讀的書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只少能讓她跟納森嘮嗑兩句，又能在葉雁面前用文言文顯擺兩句，她不像亞黛兒和羅伊有一門技藝專精，或向干將那樣為了自己的未來學習，她讀書非常的隨興，都是蜻蜓點水，但拿來幹一些有的沒的事（例如造軍火）還是可以Cover的

她配戴上伊卡洛斯之翼，轉頭看向李曉楊，「準備好了嗎？」「我待在後方指揮吧，棲凰。」

曦虹愣了一下，接著冷笑了一下，也許這世界上不只羅伊了解她吧

她將槍枝上膛，用魔能為伊卡洛斯之翼衝入第一脈衝

「好戲出台！」

伴隨著一股強大的魔能波推送，曦虹消失在夜色的盡頭

曦虹直接按著星河電腦上放著的上京（賽普列斯首都）地圖，殺入分水嶺的營地，她也不聖母，有人要攻擊她，她就一槍暴頭，隨後，她殺入十二月的會議當中

「外送~」

她開槍崩了祭司左邊隨扈的腦袋，祭司不能殺，要抓戰犯呢

「今晚，我想來點……」

新六月對他發起攻擊，卻被她一刀捅穿，「跟妳的前任一樣弱小且自負。」她拔出刀，眼神狠戾的看著周遭曾經滅她母族的罪人，孩童是肯定無辜的，至於那些成為翅膀的人們，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曾經跟亞黛兒討教過長槍的用法，安在槍管前端的刺刀也可以用一用，一套標準的萊文瑟茵祖傳槍術下來，四、七、九月，一個肚破腸流，一個被斬首，一個大腿被切開一半，鮮血噴湧而出

她拉開距離，又給了三、八月一槍，一個穿心而死，一個她估計打穿肺臟，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剩下兩個瑟瑟發抖，前後可能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整個分水嶺的戰力值就被滅掉一半了，「投降……」十二月說道，「對不起……」

曦虹懶得跟她廢話，只是讓剩下的十、十一、十二月轉過去對著牆壁，接著從他們後腦，脊隨和延腦的接口處刺入，痛快的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隨後，她看向大祭司，用特殊的器具銬住他的手

「我以違反《國際法》〈反戰契約139條〉：禁止任何形式的主動侵略為由，我以凰之常駐北方委員的身分逮捕你，你的罪行為對凰進行北部與東部領海的侵犯，危害其國家主權，你可以行使一切法律權利，你的所說所為都將成為承堂證供。」「媽的！流氓！」他尖叫著，但一切都無濟於事

另一邊，李曉楊也沒閒著，去追殺沒什麼存在感的王室了

清晨，賽普列斯皇宮上，一個女人揮舞著凰的金紋鳳凰旗，飄揚著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倖存的人們靠了過來，議論著：「她是誰？」

而一個人也隨之趕到了首都，他仰頭看著那個女人，臉上露出了一種特別的微笑，眼角一滴淚水悄悄滑過臉龐

她是王的專寵，卻不甘於此，她有抱負與理想，她逃脫王的掌控，發展自己的理想，最後殺了回來，就如慕容沖，既有王者之命，又有真凰之姿

只是，她有幸身為女子

她是棲凰，是棲息著的鳳凰；現在，棲凰振翅，長鳴震天，她的長鳴即將拉起一場史詩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