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我很喜歡
本章節 3346 字
更新於: 2022-07-27
第一章〈送行之人〉
晨間的丹芍髮廊，青年靜靜感受剃刀滑過後頸，仔細刮除新生的短髮。
被圍巾環繞固然有種拘束感，透過鏡中倒影觀察自己背後，少女那專注於理髮的模樣，足以抵銷這點小小不適。
少女身穿萌黃襯衫搭配褲裙，她將頭髮修剪到一個段落，拿了鏡子正對青年眼前的美髮鏡照去，以此倒映出對方英挺的背影。
「這樣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我很喜歡。」
美髮椅上的青年──李仁皓，筆直注視鏡中的自己與少女，不假思索地道出答案。
聽到李仁皓如此回應，少女將鏡子擺回角落，用刷具掃掉圍巾跟脖子交界處的細碎毛髮，緊接著又向他提問。
「仁皓為什麼堅持讓我剪？我只是美髮助理，平常都是老闆娘給客人做頭髮。」
「因為我相信妳，這不是做得很好嗎？」
「是你標準放太寬。」
「妳不妨換個角度思考，其他理髮師要是弄痛我，難保會有什麼意外狀況。」
李仁皓的表情似笑非笑，微微瞇起乍看與常人無異，實則泛著金褐色光芒的雙眼，沉著聲音說道。
「我沒辦法傷害妳，這對彼此來說都有保障，妳說對吧？」
「稍微小心一點，其他人也可以……」
「不是妳就沒有意義，何況我想要的就只有一個人，潘曉郁。」
「……」
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少女──潘曉郁垂下腦袋不敢看他，硬生生地轉移話題。
「要脫圍巾了，仁皓先不要動。」
潘曉郁得到對方點頭同意，才將兩手探向李仁皓的後頸，動作俐落地扯鬆繩結，展開使用完畢的剪髮圍巾。
先前隱藏在圍巾底下，量身訂製的深色西裝暴露在空氣中，如同李仁皓平日低調卻不容忽視的存在感，頓時之間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察覺潘曉郁盯著自己不放，李仁皓以眼角餘光瞥向後方，隨即對上一個靦腆的笑容。
「很好看呢。」
「妳在說西裝、髮型還是我？」
「你……你自己想。」
兩條辮子隨著轉身而輕晃，潘曉郁埋頭收拾圍巾跟理髮工具，無奈臉上紅暈早已出賣了她，饒是膚色偏深依舊清晰可見。
李仁皓目睹這般情景，心底生出某種近似食慾，難以遏止的衝動……作為非人之物的子孫，無論中間經過多少世代，自己恐怕還是本性難移。
（我們一族的祖先，當年是這樣愛著人類嗎？）
異種人，他們是人類與妖魔鬼怪結合所生，從古至今潛伏在社會陰暗處，體質有別於一般生物的特殊族群。
李仁皓是百步蛇和人類生下的後代，能夠運用繼承自祖先的異能，同時隸屬於一個守護臺灣龍脈，名義上統帥全臺異種人的組織。
潘曉郁本來跟異種人毫無關聯，兩人之所以產生交集，源於李仁皓平時用來戰鬥的異能，試圖攻擊潘曉郁竟然無效，促使他主動追查背後原因。
權且不論潘曉郁本身的體質，或許是自己出於本能，不想傷害另眼相看的對象？遲遲無法查明真相，李仁皓暫時放下疑問。
念及至此，李仁皓看向牆上壁鐘，身邊的潘曉郁則藉由這個動作，推斷出他的意圖。
「仁皓接下來要去工作吧？」
「對，龍山寺那邊的角頭今天入殮。」
對比潘曉郁表露訝異之情，李仁皓只是聳了聳肩，一臉平靜地補充說明。
「往生者生前得罪一些人，後事必須要妥善處理，這種時候就需要禮世生命了。」
現代異種人多半選擇與人類共存，李家於是成立禮世生命，這間主要用來掩飾異類身分，也讓他們有個正職工作的禮儀公司。
看在外人眼裡，禮世生命是一間藝高人膽大，勇於接下各式異常死亡案件的葬儀社。
至於背後真正的原因，在於他們僱用大量異種人，經手的業務也不光是辦理後事，還有更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那你要注意安全喔。」
「當然。」
李仁皓從美髮椅起身，三兩下便走到髮廊門口，卻遲遲沒有開啟木製拉門。
當他轉頭看向心上人，跟到門邊的潘曉郁同樣凝望著自己，彼此無言相對了片刻。
考慮到後續行程，李仁皓主動拋下雜念，一個用力拉開大門。
「先走一步了，明天早上見。」
「嗯，路上小心。」
李仁皓走得匆忙，直到驅車離開都沒有發現，一個撐著傘的身影目送他消失在遠方，這才緩緩靠近店面。
「打擾了，請問老闆娘在嗎？」
「桂茵妳來啦！真對不起，老闆娘去補充染髮劑，很快就會回來了。」
「沒關係，是我自己提早過來。」
「妳在沙發坐一下，我去廚房倒水，等老闆娘回來就可以燙頭髮。」
「好的，麻煩曉郁了。」
身穿雪白色改良式旗袍，留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女子──蕭桂茵，對潘曉郁展露雍容大度的微笑，登堂進入丹芍髮廊。
※※※
時間是一九八八年，七月的臺北。
李仁皓駕駛的轎車抵達市街，正是被在地人稱作艋舺，位於龍山區的地域。
（我沒有來晚吧？）
等待紅燈期間，李仁皓透過車窗向外看去，藉由觀察街道分散注意力。
縱使今日青空萬里，當陽光被人工建築物阻擋，陰影處的死角顯得格外深黑，看不清暗藏其中的巷弄。
（這些年的萬華，一點變化都沒有。）
萬華這一稱呼，源自臺灣人稱呼艋舺，與萬華的日文發音極為相似，當年日本政府於是改為此二字。
後來國民政府以當地信仰中心，即艋舺龍山寺之名，將艋舺市街劃為龍山區，從一九四六年沿用至今。
而對異種人來說，他們所謂的萬華包含龍山區市街，以及雙園區的田地跟工廠，是特定人物的勢力範圍。
（該走了。）
李仁皓側眼望見燈號變換，馬上用力一拉排檔，在道路上風馳電掣了起來，轉眼抵達今天的目的地，余家設置在家中的靈堂。
順著致喪用的塑膠花圈望去，只見寫有嚴制的白色示喪紙，連同布幕一併懸掛門口，在晦暗建築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李仁皓將轎車停妥，徒步走到住宅前方，通過布幕踏入靈堂，迎面而來的是披麻帶孝，一臉為難的家屬。
「不必招待，本人承蒙老余關照，今天純粹來露個臉，馬上就離開了。」
聽到李仁皓這麼宣稱，眾人才放下心中大石，點頭致意便匆匆走開，避之唯恐不及。
目睹如此情景，李仁皓默默瞥向靈堂中央的冰櫃，裡面放著自己曾經景仰，如今徒留一具皮囊的長輩，內心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候，禮世生命的員工揭開布幕，快步趕到李仁皓身邊，壓低聲音向他說道。
「小老闆，褚爺到附近了。」
「好。」
李仁皓示意員工先出去，接著看了冰櫃最後一眼，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他踏出靈堂，余家的親屬無動於衷也沒有到門口送客，好像他們自始至終不曾知道李仁皓曾經到過這裡。
（無所謂，我自己處理就好，不必牽連其他人。）
龍西堂，這個統帥著眾多異種人的組織，表面上看起來是一體不分的，實際上內部依然存在權力鬥爭。
其中尤其是被大家尊稱為「褚爺」的褚振榮，他所帶領的保守派掌控萬華地區，但由於理念不同，他們經常和李仁皓領導的改革派對立，這些衝突甚至波及到彼此的支持者。
譬如在龍山寺一帶活動，生前與李仁皓關係密切的角頭老余，褚振榮明明得知有人打算在出殯日製造麻煩，竟要求承辦喪葬事宜的龍西堂成員不得提供協助，並打算在老余入殮當天觀看他們的笑話。
李仁皓私下做了安排，確保往生者能在適當時間抵達火葬場，今天的他正是為了給這位長輩送行，防止老余成為鬥爭的犧牲品而來。
離開余家靈堂的李仁皓走進暗巷，取出短刀在掌心開了一道傷口，看著鮮紅的血液不斷滲出，緩緩滴落在地面。
確認鮮血被土地吸收之後，他隨手打了個響指，幾條鐵鍊旋即破土而出。
（膽敢在龍西堂的地盤撒野，那些走狗給我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殘酷的實力差距。）
李仁皓能以血液操控大地，騰蛇鐵鎖正是專屬於他的武器，自由飛騰就像蛇一般的鐵鍊。
發現一個埋伏在不遠處，身上攜帶棍棒的花衫少年，李仁皓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對方。
「什麼──呃……！」
說時遲那時快，李仁皓運用鐵鎖攻擊花衫少年，轉眼間束縛敵人的手足，從根本上封鎖其行動。
李仁皓立刻欺身而上，抬腳重踢花衫少年的腹部，讓對方撞上小巷圍牆，發出碰的一聲再滑落到地上。
不給人有機會逃跑，他抓住對方的頭狠狠掄向牆面，迫使花衫少年因衝擊而失去意識，無法得知是誰下手。
（──痛快。）
繼承異類之血的異種人，打從骨子裡熱愛戰鬥，難以擺脫嗜血的本能與渴望。
體質遠比多數同胞更為貼近祖先，李仁皓深知破壞帶來的快感，就像被豢養的動物一旦嘗過血味，再也不可能與人類相安無事。
本小說系作者「汜羽荃」所創作，所有章節及內容均為原創。未經作者「汜羽荃」授權，任何個人、組織、網站、平台等均不得以任何形式進行轉載、引用、摘錄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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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的丹芍髮廊，青年靜靜感受剃刀滑過後頸，仔細刮除新生的短髮。
被圍巾環繞固然有種拘束感，透過鏡中倒影觀察自己背後，少女那專注於理髮的模樣，足以抵銷這點小小不適。
少女身穿萌黃襯衫搭配褲裙，她將頭髮修剪到一個段落，拿了鏡子正對青年眼前的美髮鏡照去，以此倒映出對方英挺的背影。
「這樣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我很喜歡。」
美髮椅上的青年──李仁皓，筆直注視鏡中的自己與少女，不假思索地道出答案。
聽到李仁皓如此回應，少女將鏡子擺回角落，用刷具掃掉圍巾跟脖子交界處的細碎毛髮，緊接著又向他提問。
「仁皓為什麼堅持讓我剪？我只是美髮助理，平常都是老闆娘給客人做頭髮。」
「因為我相信妳，這不是做得很好嗎？」
「是你標準放太寬。」
「妳不妨換個角度思考，其他理髮師要是弄痛我，難保會有什麼意外狀況。」
李仁皓的表情似笑非笑，微微瞇起乍看與常人無異，實則泛著金褐色光芒的雙眼，沉著聲音說道。
「我沒辦法傷害妳，這對彼此來說都有保障，妳說對吧？」
「稍微小心一點，其他人也可以……」
「不是妳就沒有意義，何況我想要的就只有一個人，潘曉郁。」
「……」
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少女──潘曉郁垂下腦袋不敢看他，硬生生地轉移話題。
「要脫圍巾了，仁皓先不要動。」
潘曉郁得到對方點頭同意，才將兩手探向李仁皓的後頸，動作俐落地扯鬆繩結，展開使用完畢的剪髮圍巾。
先前隱藏在圍巾底下，量身訂製的深色西裝暴露在空氣中，如同李仁皓平日低調卻不容忽視的存在感，頓時之間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察覺潘曉郁盯著自己不放，李仁皓以眼角餘光瞥向後方，隨即對上一個靦腆的笑容。
「很好看呢。」
「妳在說西裝、髮型還是我？」
「你……你自己想。」
兩條辮子隨著轉身而輕晃，潘曉郁埋頭收拾圍巾跟理髮工具，無奈臉上紅暈早已出賣了她，饒是膚色偏深依舊清晰可見。
李仁皓目睹這般情景，心底生出某種近似食慾，難以遏止的衝動……作為非人之物的子孫，無論中間經過多少世代，自己恐怕還是本性難移。
（我們一族的祖先，當年是這樣愛著人類嗎？）
異種人，他們是人類與妖魔鬼怪結合所生，從古至今潛伏在社會陰暗處，體質有別於一般生物的特殊族群。
李仁皓是百步蛇和人類生下的後代，能夠運用繼承自祖先的異能，同時隸屬於一個守護臺灣龍脈，名義上統帥全臺異種人的組織。
潘曉郁本來跟異種人毫無關聯，兩人之所以產生交集，源於李仁皓平時用來戰鬥的異能，試圖攻擊潘曉郁竟然無效，促使他主動追查背後原因。
權且不論潘曉郁本身的體質，或許是自己出於本能，不想傷害另眼相看的對象？遲遲無法查明真相，李仁皓暫時放下疑問。
念及至此，李仁皓看向牆上壁鐘，身邊的潘曉郁則藉由這個動作，推斷出他的意圖。
「仁皓接下來要去工作吧？」
「對，龍山寺那邊的角頭今天入殮。」
對比潘曉郁表露訝異之情，李仁皓只是聳了聳肩，一臉平靜地補充說明。
「往生者生前得罪一些人，後事必須要妥善處理，這種時候就需要禮世生命了。」
現代異種人多半選擇與人類共存，李家於是成立禮世生命，這間主要用來掩飾異類身分，也讓他們有個正職工作的禮儀公司。
看在外人眼裡，禮世生命是一間藝高人膽大，勇於接下各式異常死亡案件的葬儀社。
至於背後真正的原因，在於他們僱用大量異種人，經手的業務也不光是辦理後事，還有更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那你要注意安全喔。」
「當然。」
李仁皓從美髮椅起身，三兩下便走到髮廊門口，卻遲遲沒有開啟木製拉門。
當他轉頭看向心上人，跟到門邊的潘曉郁同樣凝望著自己，彼此無言相對了片刻。
考慮到後續行程，李仁皓主動拋下雜念，一個用力拉開大門。
「先走一步了，明天早上見。」
「嗯，路上小心。」
李仁皓走得匆忙，直到驅車離開都沒有發現，一個撐著傘的身影目送他消失在遠方，這才緩緩靠近店面。
「打擾了，請問老闆娘在嗎？」
「桂茵妳來啦！真對不起，老闆娘去補充染髮劑，很快就會回來了。」
「沒關係，是我自己提早過來。」
「妳在沙發坐一下，我去廚房倒水，等老闆娘回來就可以燙頭髮。」
「好的，麻煩曉郁了。」
身穿雪白色改良式旗袍，留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女子──蕭桂茵，對潘曉郁展露雍容大度的微笑，登堂進入丹芍髮廊。
※※※
時間是一九八八年，七月的臺北。
李仁皓駕駛的轎車抵達市街，正是被在地人稱作艋舺，位於龍山區的地域。
（我沒有來晚吧？）
等待紅燈期間，李仁皓透過車窗向外看去，藉由觀察街道分散注意力。
縱使今日青空萬里，當陽光被人工建築物阻擋，陰影處的死角顯得格外深黑，看不清暗藏其中的巷弄。
（這些年的萬華，一點變化都沒有。）
萬華這一稱呼，源自臺灣人稱呼艋舺，與萬華的日文發音極為相似，當年日本政府於是改為此二字。
後來國民政府以當地信仰中心，即艋舺龍山寺之名，將艋舺市街劃為龍山區，從一九四六年沿用至今。
而對異種人來說，他們所謂的萬華包含龍山區市街，以及雙園區的田地跟工廠，是特定人物的勢力範圍。
（該走了。）
李仁皓側眼望見燈號變換，馬上用力一拉排檔，在道路上風馳電掣了起來，轉眼抵達今天的目的地，余家設置在家中的靈堂。
順著致喪用的塑膠花圈望去，只見寫有嚴制的白色示喪紙，連同布幕一併懸掛門口，在晦暗建築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李仁皓將轎車停妥，徒步走到住宅前方，通過布幕踏入靈堂，迎面而來的是披麻帶孝，一臉為難的家屬。
「不必招待，本人承蒙老余關照，今天純粹來露個臉，馬上就離開了。」
聽到李仁皓這麼宣稱，眾人才放下心中大石，點頭致意便匆匆走開，避之唯恐不及。
目睹如此情景，李仁皓默默瞥向靈堂中央的冰櫃，裡面放著自己曾經景仰，如今徒留一具皮囊的長輩，內心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候，禮世生命的員工揭開布幕，快步趕到李仁皓身邊，壓低聲音向他說道。
「小老闆，褚爺到附近了。」
「好。」
李仁皓示意員工先出去，接著看了冰櫃最後一眼，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他踏出靈堂，余家的親屬無動於衷也沒有到門口送客，好像他們自始至終不曾知道李仁皓曾經到過這裡。
（無所謂，我自己處理就好，不必牽連其他人。）
龍西堂，這個統帥著眾多異種人的組織，表面上看起來是一體不分的，實際上內部依然存在權力鬥爭。
其中尤其是被大家尊稱為「褚爺」的褚振榮，他所帶領的保守派掌控萬華地區，但由於理念不同，他們經常和李仁皓領導的改革派對立，這些衝突甚至波及到彼此的支持者。
譬如在龍山寺一帶活動，生前與李仁皓關係密切的角頭老余，褚振榮明明得知有人打算在出殯日製造麻煩，竟要求承辦喪葬事宜的龍西堂成員不得提供協助，並打算在老余入殮當天觀看他們的笑話。
李仁皓私下做了安排，確保往生者能在適當時間抵達火葬場，今天的他正是為了給這位長輩送行，防止老余成為鬥爭的犧牲品而來。
離開余家靈堂的李仁皓走進暗巷，取出短刀在掌心開了一道傷口，看著鮮紅的血液不斷滲出，緩緩滴落在地面。
確認鮮血被土地吸收之後，他隨手打了個響指，幾條鐵鍊旋即破土而出。
（膽敢在龍西堂的地盤撒野，那些走狗給我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殘酷的實力差距。）
李仁皓能以血液操控大地，騰蛇鐵鎖正是專屬於他的武器，自由飛騰就像蛇一般的鐵鍊。
發現一個埋伏在不遠處，身上攜帶棍棒的花衫少年，李仁皓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對方。
「什麼──呃……！」
說時遲那時快，李仁皓運用鐵鎖攻擊花衫少年，轉眼間束縛敵人的手足，從根本上封鎖其行動。
李仁皓立刻欺身而上，抬腳重踢花衫少年的腹部，讓對方撞上小巷圍牆，發出碰的一聲再滑落到地上。
不給人有機會逃跑，他抓住對方的頭狠狠掄向牆面，迫使花衫少年因衝擊而失去意識，無法得知是誰下手。
（──痛快。）
繼承異類之血的異種人，打從骨子裡熱愛戰鬥，難以擺脫嗜血的本能與渴望。
體質遠比多數同胞更為貼近祖先，李仁皓深知破壞帶來的快感，就像被豢養的動物一旦嘗過血味，再也不可能與人類相安無事。
本小說系作者「汜羽荃」所創作，所有章節及內容均為原創。未經作者「汜羽荃」授權，任何個人、組織、網站、平台等均不得以任何形式進行轉載、引用、摘錄等行為。
任何未經授權進行的轉載、引用、摘錄等行為均屬於侵犯版權，作者保留追究相關法律責任的權利。如有轉載、引用、摘錄需求，請聯繫作者「汜羽荃」，並經過授權同意後進行相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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