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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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26
就在冥達在與校長磋商完畢,遂決定先充公地道裡的能凝丸,再把涉事人等都聚集在大禮堂裡讓校方逐一查問,而不便堂皇地現身的煉鬼們則留在隔壁的房間裡收聽。
綜合學生們的敍述,一切誠如哥羅所言。
流基原本已對自己沒有能力的體質甚是怨懟,半年前偶然從型光吧得知有種能讓純人類生出能力的神奇藥物後,即時產生濃烈蠢動的興趣,因此開始了入手的交易。
隨著"療程"過去,以他為首的眾人果真漸漸獲得奇妙的力量,於是在既受惠於純人類又能賺錢的考慮底下,他們打算趁下一個假期便趕去購入更多的貨量以作校內更廣泛的分銷,並搬到那條實際有連接到校外的地道裡藏埋。
在返校前一晚,流基與同伴如期赴約到型光吧找榛哥結數後繼續消遣,豈料搭上一場沒啥必要的爭吵,徒為這名仿若羽翼初豐的雛鳥,將所學到的能力技巧淋漓盡致的應用出來。
據同行的友人證實,流基打架後當晚已有肚痛癥狀,從此推斷翌日他確是被能力反噬致內臟潰爛而倒在校園草叢裡撒手人寰。
換言之,殺死流基的罪魁禍首能說是他本人,唯可惜了一名十六歲的少年便如此英年早逝。

「他們的腦袋是用來養草的嗎?」冥達歪起嘴角以表嫌惡。
這句話隨即引起關愛學生心切的銘汝抗議,「年少難免無知,知錯最重要能改。」
「無知?無知的結果就是沒命。」
「如果那丸子裡面沒有煉鬼血的話,你說的話會這麼刻薄嗎?」
「如果那群鬼崽子不是妳的學生,妳會是非不清麼?」
「他們無非想要能力,你就不可以體諒些嗎?」
「一句體諒,可以茹毛飲血?」
「你們不都會吃人嗎?」
冥達厲眼一瞪,牆邊的木桌子便自己在那頭懸空浮了起來,直直朝銘汝的方向高速砸過去。
銘汝呆立當場,花容失色的閉眼尖叫。
木桌子飛身撞上牆壁,再落地散開變成碎木。
「達哥!」
銘汝忍著發抖的身軀睜眼,在淚光的折射當中見到戈穹的背影。
並聽到他立場堅定的說:「她無心。」
紅翔也是焦頭爛額的來拉住鬼導,低聲勸說:「你忘了隔壁房有五名銀階道人嗎?」
「銀階算啥料子?」
「那記得這裡是曜之光學院嗎?當初是你拍胸脯保證說煉鬼絕不在這裡鬧出人命,如有犯者,你親自解決。」
「那玩得她生不如死。」
「這豈不跟極樂派一個套路?你說過,天下最愚蠢的是讓自己變成自己討厭的人。」
冥達果然因而殺意一歛,深呼吸圖個冷靜,他放鬆了手腳並將目光落在戈穹身上。
三張久違到已經有所模糊的臉龐,剎那在腦海裡飄出來,過去幕幕的回憶與諾言使得他鼻頭一酸。
紅翔只慶幸勸阻奏效,「我看倒不如出去堵人要緊。」
冥達恢復理智,沉著道:「榛哥?」
「聽來這班學生不過是幫愚昧的買家,既然連裡面有煉鬼血都不知情,在這耗下去也沒意思。」
「說得也是,趁仍沒走漏風聲,不怕那榛哥跑了。」
兩隻煉鬼邊走邊商量,說著說著,已經走到房門前,並順手把銘汝的護身符拉走。
銘汝巴巴看著戈穹被牽了走,頓感有所缺失。
「若在外面,妳大概早死了八百回。」翼留也是抹掉一頭冷汗的說道:「幸好不準煉鬼在學院殺人的,正是達師。」
這時,加柚終在查問當中趕了過來。
「怎了?我剛聽見這邊有聲音。」她環顧了化妝間一圈,「鬼導呢?」
銘汝自知捅出了婁子來已滿腔委屈,眼見第二救生圈出現,受驚的她死命抱住。
「啥事?」加柚張嘴大力吸氣。
許是少見銘汝有如此不尋常的情緒低落,即使被勒得有點兒透不過氣,仍忍住了拉開她的衝動。
「我…我惹鬼導大人生氣了。」銘汝難過得想死。
「他兇妳啦?」
銘汝在加柚的懷裡搖頭。
加柚的眉頭抽搐到疼,無奈的想著認識才不過幾天,銘汝竟學戈穹一樣玩上啞謎的同時,瞧見了哥羅的手指。
指頭的方向,有堆碎木。
「那是什麼?」不好的預感,使學生會會長的嗓音冷了起來。
「木桌子。」
「誰砸的?」
「當然是鬼導咯。」哥羅的語氣,一聽就知不安好心。「敢跟他要賠嗎?」
「你這小鬼是真記仇。」翼留不管該不該笑,反正是先笑了再說。
銘汝卻立即舉手搶說:「我賠!」
「妳賠什麼?誰要妳賠?」立心看好戲的哥羅抗議。
「是我惹怒鬼導大人在先的。」
「砸的是鬼導!」
由得回復精神的銘汝與哥羅一人一句的互嗆,加柚瞟向一旁雙雙頂著滿臉"看妳怎麼辦"的雙生子,接著她決定,「你倆賠。」
「啥?」
「鬼導是校長請回來的賓客,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但總要有人為桌子的無辜犧牲負責,常言道"子債父還",你倆索性來個"師債徒還"吧!從明天開始打掃飯堂兩周!如有不服,自己去找你們的"達~師"說去。」
話畢,加柚拉著錯愕的銘汝離開。
再來,哥羅頂著非常幸災樂禍的笑臉離去。
然房間裡,落下了兩名欲哭無淚的雙生子。

戈穹離開曜之光學院後,在頭頂盤旋的問號依然揮之不去。
會想出以血製藥這種冷酷無情的方式,而居然真的殘忍地付諸實行,背後的到底是何許人也?
尤其當他憶及自己在地道裡的失常行為,滿滿的罪疚感使他的心情非常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