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早上五點，菲爾曼和梅絲來到了第十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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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自從有了意識以來，我的腦中便存在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動搖的目的，若是問我原因，我想我也答不出來。

　　硬要說的話就是──本能。

　　殺光所有踏進我領土內的人類。

　　除此之外我能做的事情只有仰望著這片陰暗的天空，思考也沒有意義，追尋著自己的本能行動。

　　「嗯？竟然是人型的異獸。」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在書上有看過！這一定是武士！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存在！」

　　武……士……

　　武士？

　　「在下為……武士？」

　　「──會說話！？」
　　「啊哈！第一次看到會講話的異獸耶！」

　　獸？在下不知不覺之中已然淪落為獸了嗎。
　　那在下原先為何？

　　「在爾等眼中，在下乃醜陋之獸？」

　　「……造成不適的話我很抱歉，我並不清楚你那身甲冑底下的真實，但給我的感覺和在天塔之中遇到的異獸一模一樣。」
　　「欸！欸！為什麼你會講話？異獸不是應該看到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發動攻擊了嗎！」

　　是嗎……在下果真逃不過──逃不過什麼？在下過去發生了什麼？

　　記憶一片混亂，腦中不斷傳來聲音，指使著在下，令在下拔刀將眼前兩位來客的首級取下。

　　「兩人，抱歉，看來在下終究也不過是頭醜陋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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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第三人稱》

　　第十層，和前面九層的環境又更加特殊，但並不是像是火山或者是冰原又或者是沼澤那樣充滿危險的特殊，反而應該說是完全相反。
　　一眼望去除了黑就是黑，但卻又並不是完全沒有光源的空間，未知材質的地面，大約十公分左右的水面散發出溫和的光芒照亮這個空間。

　　就算是菲爾曼和梅絲那完全超越人類極限的視力也看不到盡頭，如果硬要觀測這個空間的大小的話，就得依靠他們的武神戰技和周遭的空氣又或者是腳邊的水面同步才有可能。

　　盤坐在散發微弱光芒水面中的甲冑武士，伴隨著金屬的摩擦碰撞聲緩緩起身，但水面卻絲毫不激起任何的漣漪。

　　就在兩人感到一絲違和感的瞬間，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全速向後跳開一段距離，剛才兩人站著的水面彷彿被亂刀斬過一般，晚了一秒才劇烈地濺起。

　　可謂神速的拔刀斬，仔細一看便能發現，武士不知何時已經搭上了刀柄，閃過銀光的刀刃緩緩收入鞘中，要不是從刀鍔與刀鞘之間滴下的那滴水滴，肯定沒有人相信剛才他拔出了刀並且進行了遠距離的斬擊。

　　「啊哈～菲爾！這可能有點不太妙耶！」
　　「不要放送警戒，全力展開武神戰技，不用想著留活口審問，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光是看這一刀，菲爾曼就確定了，這位會說話的武士異獸肯定基本就有S級以上的實力，一般的S級異獸或許他們還能夠搞定，但很明顯眼前的武士異獸在S級之中也是從上面數來比較快的程度。

　　正常的狀況下菲爾曼絕對不會和梅絲兩個人對付這麼難搞的異獸，但現在看來對方絕對不可能放過兩人從傳送門逃回去。

　　至於為什麼在第十層會出現這種等級的異獸？或許兩人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種現在得出結論也沒意義的問題。

　　第一瞬間兩人便全力施展武神戰技，手中也已經握著各自的武器。

　　雖然被武士異獸的第一刀逼退，但他們S級守護者的名號可不是騙人的，就算是這種狀況也能夠想辦法將優勢搶過來。

　　幾乎只是一眨眼，一整排的魔力子彈撒到武士異獸的眼前，如同十字架一般的巨大黑劍也已經逼近武士異獸的後頸部，不只如此，照亮空間的液體化作觸手抓住武士異獸的雙腳。

　　武士異獸當然也沒有乖乖站在原地測試自己的防禦能力，維持著拔刀居合的姿勢，向側邊橫移，稍微對武術也有點造詣的菲爾曼在瞬間便看出那是一種步法的運用，原來用來控制他移動的水觸手也在同一時間被那可謂神速的拔刀斬給斬斷。

　　但從一開始菲爾曼兩人採取的就是波狀攻擊，與周遭空氣同步的兩人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夠精準地掌握對方的位置，甚至能夠透過空氣的流動來提前得知對方的動作，也就是無限接近未來預知。

　　因此，在武士異獸移動的瞬間，子彈和兩把劍就已經在他面前迎接，這下就算是最自己的實力有絕對自信的武士異獸也不禁受到驚嚇，神速的拔刀斬也因此受到了影響，只能夠將子彈都斬落，並且付出左手受重傷為代價保住性命。

　　S級的異獸通常來說生命力都非常驚人，不只硬，恢復力也是名符其實的怪物。

　　但兩人眼前這武士異獸並非如此，完全專注於攻擊的類型使他或許得捨棄異獸那強大的生命力以及恢復力。

　　「彷彿森羅萬象皆敵，一切的動作都在爾等掌握中。」

　　激烈的攻防戰還不超過三秒，武士異獸便已經多少察覺到菲爾曼和梅絲的武神戰技，當然由於兩人的武神戰技過於誇張和過分，就算是武士異獸也沒完全把握全貌。

　　「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做出這種反應的我這輩子見過的一隻手數的過來。」
　　「然後我建議在戰鬥中不要講話哦！」

　　「──的確！」

　　超過梅絲本身身高的巨劍與武士異獸手中的太刀進行第一次的接觸，當然太刀可不是用來強硬格擋用的武器，更別說梅絲的武器可是巨劍，梅絲本身的怪力加上透過空氣推進，這一劍連山脈都能破壞，就算是任何名刀都不可能承受這劍的破壞力。

　　因此這種狀況太刀會採取的是──偏移劍的軌道。

　　但武士異獸也並不是說很輕鬆地辦到這個動作，將破壞力偏移到一旁的地面，激起水霧和造成地形的破壞，如果左手沒有受傷的狀況下，這動作或許並不是問題，但由於現在的武士異獸左手負傷，給左手造成了更大的負擔，屬於人類的大量紅色鮮血如同潑撒的油漆一般噴濺出去。

　　菲爾曼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先是同步不知材質為何的地面畫作尖刺打算穿刺武士異獸，自身也在一瞬間衝到對方面前，雙手舉劍要重重一斬，整體速度上只稍微劣於武士異獸那神速的拔刀斬。

　　拔刀斬將尖刺全數斬斷，面對菲爾曼的斬擊，武士異獸則是保持拔刀斬的姿勢鑽入菲爾曼懷中打算用肩撞來打斷菲爾曼的動作。

　　「抱歉了，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我也得不擇手段了。」

　　很明顯武士異獸還沒完全發揮實力，應該說菲爾曼和梅絲從開始那刀之後就沒給他發揮的機會，戰鬥開始到現在甚至不超過十秒。
　　就在武士異獸要撞上菲爾曼的瞬間，他的動作非常不自然地停了下來，雖然只停了大約要兩秒，但也足夠取他性命了。

　　「──這是！」
　　「再會，值得尊敬的對手。」

　　一劍斬下，武士頭盔重重落在地上，濺起不小的水花，有些異獸斷了頭也能維持生命，但顯然武士異獸並不是那類的異獸。

　　最後為什麼武士異獸的動作會出現那不自然的延遲呢？

　　這要從一開始說起，唯一光源的不明液體化作水觸手時便已經將液體默默地滲入武士異獸的甲冑，但如果一開始便滲進去當然會馬上被察覺。
　　因此菲爾曼和梅絲採取的行動是將液體轉化為氣體，也就是氣化。而在這個狀態下侵入甲冑內自然就比較不容易被察覺。

　　第二次的水觸手便已經完成所有準備，剛才武士異獸動作便是在那個瞬間，梅絲操控同步狀態的氣體進行液化加上同步大氣中的水氣，那一瞬間甲冑內可說是洩洪的狀態，阻止了武士異獸的動作，導致現在這個結局。

　　「梅絲，Nice。」
　　「啊哈！當然！」

　　面對這兩人的時候，就得做好心理準備，眼前看的到的一切或者看不到的一切，都會是自己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