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位面

將H送出門外後，廳內的三女沉默了一陣。
同時其他地方開門走出男男女女數人。
「大家一齊想想怎麼偽裝成我們將計畫取消掉的假象吧!」
「會長，至少就現狀而言，我們已經留下相當多的破綻了，現在這樣——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一名男子總結道。
「這還用你說?所以大姊才問要怎麼讓這迷霧晚點散去，不是在問我們掉了多少東西在迷霧裡!」賣花不留情地回應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覆。
男子訥訥無言。
「就說花花姐覺得太累不幹了，又取消了喔!不就行了?」一名女子稀鬆平常的道。
「欸——!對耶!」
「不愧是博士!」
「這個好!毫無破綻!」
馬上引發周遭一片贊同之聲。
賣花與老婦也齊齊頷首認可。
「你們!你們!你們這是在弄壞我的名聲!不行!我不同意!」
花花準備向多數暴力發起無畏衝鋒。
「剛剛在攤位上——?」老婦翻起舊帳。
「我...呃...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就讓你們用這招就是了!」花花說完開門回自己房間內了。
「事情大家都清楚了，開始著手平息首尾吧，希望能多爭取點時間了......」
「是!」齊聲應諾後剛剛出現的一夥人就各自忙碌去了。
「這次是真的幸運阿——」老婦吁了口氣。
「真心話是?」身旁的賣花問。
「虎口奪食!真刺激!」老婦說完放肆笑了起來。
「不就是個超強大的新手又是NPC屬性嗎，至於那麼高興?」賣花莞爾。
「而且第一與第二差別不大吧?」
「經驗上來講，確實沒多大差別，但真要排比起來，美好的第一印象依舊完勝第二印象，儘管第二次的體驗凌駕第一次。」
「也是呢——」賣花的思緒被勾往從前。
老婦勾住了賣花的肩膀讓其靠在她身旁。
兩人各自陷入曾有過的回憶當中。


隔天七點，H準時到來。
交易過去一大堆物資後，H與之前那些有收納能力的人一樣展現能力使用中的顯現效果——左賽爾金字塔在其身上若隱若現。
一切準備就緒後，花花和我就與H就依序踏進指定的位面之門，開始了這三天的計畫攻略。
一進入空間內，沉浮的搖晃感使的我差點跌坐在地，好險沒有出糗。
這位面早已經刷過幾次了，第一天的遭遇幾乎能駕輕就熟地應付，第二天雖然經歷不多，但也還在掌握之內，第三天才是所有意外發生的變數。
一望無盡的碧海藍天，遠處空水漫漫，撇開這依舊有點不習慣的船上體驗，倒是多少能享受一番寧靜。
可惜。
我看了看倒塌的桅杆、斷裂的繩索、破敗的甲板以及嗅到身旁通往下層甲板的艙門處，傳出來的陣陣惡臭。
我很清楚裡面剩下甚麼。
不多的食物、趨近於無的淡水、受病痛所苦的一群可憐蟲。殘喘的發出哼哼聲，有時候祈禱，有時候痛哭到睡去。
僅剩的體力用來爭奪剩下的一點蘭姆酒。
有些人的待遇高級了一些，還能點菸用吞雲吐霧來麻痺將這絕望的遭遇對付過去。
H出乎意料地先走入下層甲板，完全不在乎那異味也毫無怯場。
明明是新人來著。
「賣花姐——我在上面戒備!」
「你哪次下來過了?」
也就只有這時候才心甘情願叫我賣花。
我站在率先下來的H身旁。
「不害怕?」
他搖了搖頭。
我看向透過從隙縫中露過甲板的光線，映照出的虛弱乾瘦枯黃的面容，放大的瞳孔中見到我們的奇裝異服，垂死的面龐上並沒有出現驚訝以及怪異，而是虔誠的安寧。
這畫面我已經處理過很多次了，也是我這次穿上白色連衣裙的緣故。剛好H也是身純白的托加長袍。
「我也僅能給予最後的慈悲。」
接著我發動了能力。
「醉袖撫危闌————」
一個個衰弱無力的人們臉上充斥著迷濛與舒暢，或爬行或緩跺著走到甲板上，或靠或趴在船上的欄桿前。
一聲聲的落水響動後，船依舊隨著海流載浮前行。
解決完最令人不快的部分，我接著清理下層甲板。
「木葉下君山——空水漫漫!」
水夾雜著風將汙穢一掃而空，順著縫隙流進大海。
「呼!搞定!喔對了!H你應該還不知道其他人的能力吧?」
H果不其然的搖了搖頭。
「首先呢——麻煩你那個沙發——」
H馬上將一套沙發床放置在角落，旁邊是其他兩套。
我輕鬆地躺靠上去後，花花這時候也來到下層甲板內。
接過有點上道的H遞來的冰果汁，在下層甲板中因方才的能力而依舊舒適的溫度下，我開始向H慢慢介紹巴別塔的瑣碎。
一些新人比較無法直接獲取的資訊。
像是我與花花能力的本身是宋詞為載體，但斷章取義、名家超譯這類行之有年傳統文學的沉痾，也是算在能力之內的，簡單而言，就非常隨心。
但還是有其框架得遵循的。
「像我剛剛的木葉下君山，空水漫漫。直譯是不含任何風的元素，但"下"這一動詞又讓其他人，主要是我本身拉，嘿嘿!覺得木葉有種動感，而這動感直覺上會是有風，那麼就能夠施展了。」
「而醉袖撫危闌則是要再引申出，一種心理暗示，這點很難說明白，畢竟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能力招式就是能夠這麼用且發動成功!」
「其實能力者很多也能這麼地去超譯乘載物，但是你應該知道吧，身為殘留的倖存者，並沒有多少是對這些舊時物品專門研究的學者存活，很多也只能從隻言片語中去猜測。」
當然拓展能力的道路也並非懸崖峭壁那般艱難，透過收集戰利品奉兌出相對應的物品，就能激發自己能力物品的靈感。
具體而言就是換出跟自己能力承載一樣的物品，或者直接從戰利品方面獲得，再透過配方組合，最終可以得到不同程度提升能力的方法。
介紹到這我提起了另一種手段。
畢竟比起明碼標價確實存在的巴別塔配方，這個就是看人品驗血脈的純粹偶然事件了。
那便是從戰利品中獲得知善惡樹果。
話說回來雖然沒有關於神祇乘載物的能力者，但巴別塔內奉兌內卻一堆與神有關的物件，雖然都可望而不可及就是了。
咬下果實後，能量上限以及能力寬度都會顯著提高，這是那群運氣超人的食用心得。
他們還細談了品嘗的感受。
甚麼當下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見到了宇宙爆發，咻一下鑽入胃裡，只溶你口不化你手，我也只能慶幸這並非惡魔果實吧，至少等自己也打到一個時就不用糾結並快樂著。
啊!又想起那張炫耀的臭臉!
顯擺甚麼，時間久大家都能爆出來的!
述說完後，除了花花所造成得咀嚼食物與吸允飲料聲，各自沉默，話說也只有我一直在說而已吧?也是——就一個NPC，還是第一次刷圖，老老實實跟在前輩後面才是本分!
幸好沒多久，船身得搖晃劇烈了起來，這也代表著該是展現我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你可以放鬆地在這休息，適當時候也可以睡一覺，其餘的放心交給我跟花花吧!」
「沒錯!只要安心得提供我們所需物資就行了!這點風浪在我跟阿婆面前不算甚麼!」
剛解決完一頓的花花神氣著。
我打了他頭一下就出了艙門上了甲板。
前面的海域壟罩著一大片黑雲，隆隆的雷聲以及更潮濕的水氣味道隨風撲面而來。
在其背後更大片的藍天輝映下，前方的烏雲如同山崩地裂般向我們這艘危船襲捲，像隻黑灰夾雜的大手朝我們抓來。
船隻朝前漂流，暴風雨雲也往這裡移動。
還未踏入範圍內，波濤洶湧就足夠引發著船上人們的恐慌了。
「十分斟酒歛芳顏!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陽關——!醉袖撫危闌，天淡雲閒——!」
所以我在差不多的時刻出招了。
能力壟罩住船隻的周圍，船身上下的空間被隔開，創造出颱風眼的效果，具體到連相鄰的海面都平波蕩漾，在範圍內的風不再颳、雨不再下，連波浪也成了絲絲漣漪。
剛開始整個畫面就如同強行將水道一分為二的山嶽。
但緊接著船隻隨流漂行，能力所隔絕出的空間如光柱般地將烏雲給劈地四分五裂。
平穩的橫跨過這波風暴後，我滿意地回頭望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接下來就輪到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