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修羅
本章節 3874 字
更新於: 2022-07-21
「婊子，雖然我不清楚你是什麼人，但我敢肯定你不是一般人。我應該早點想到的，一個落單的弱女子早應當被喪屍吃了，不可能還跑來求救的，你肯定還有救兵。趁早投降吧，你就是殺了我，也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肌肉男開始用語言攻擊，希望能找到突破口。隨著世道的變化，城市附近結交幫派的不是少數，但在中國控槍極嚴的環境下，肌肉男認為很少有人能和他們抗衡的。
「在我死之前，最好先擔心你的腦袋。」
肌肉男用眼神示意吳灝，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刀，希望他能趁對方疏忽時力挽狂瀾。但欺軟怕硬的吳灝顯然沒有這樣的高智商，還缺乏行動的勇氣，仍然一動不動。
「這幫廢物！」肌肉男心想著，「看來還是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窗外有人！」肌肉男冷不防突然大喝一聲。
吳灝等全都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向窗外看。
腦中靈光一現的鄭敏桐知道這一定是計，因為窗外根本就沒有半個人，然而明知道自己正對著窗戶，這計謀騙小孩子也應該不行啊？
趁著鄭敏桐發愣思考時，肌肉男成功找到了一個她分神的間隙，左手抓住鄭敏桐的右臂，一個反擰，將她手裡的武器甩了出去，撞在了牆上。鄭敏桐心知不好，連忙後退閃避，但肌肉男趁勢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只見他使出摔跤的柔術，要把自己放倒。
體態纖弱的鄭敏桐實在無法對這一招進行反擊，即使是特種兵也不例外，她被重重地摔倒在地，肌肉男順勢一個猛撲，老鷹捉小雞一樣按住了她的手和肩部。
「快去拿槍！啊！！！！！！」肌肉男正欲招呼同夥去撿那把丟在牆角的槍，但他動作過於迅捷，加上長期未用的格鬥技術缺乏一定的專業性，沒能在對方落地的同時壓住她的另一只手，也就是這樣給了對手反擊的機會。鄭敏桐將未控制的右手向後抓住了肌肉男的下體，揪住縱然是再強壯的男性也極為脆弱的部位，猛地一擰。
肌肉男的慘叫響徹卧室，瞬間就失去了擒拿的能力。
鄭敏桐趁勢從他手裡逃脫，一個箭步就跑到牆角，飛撲上去拿槍。但二人糾纏時，麻子搶先了她一步。
「我打死你......」剛剛拿到武器的麻子沉浸在興奮之中，但他顯然還是太嫩了，他甚至都還沒看看槍長什麼樣，就被鄭敏桐搶先了，鄭敏桐一腳踢中他的肚子，當場痛得他大叫，手裡的武器很快就換了主人。
麻子開了頭，吳灝和剩下的三個人便接二連三地拿起手裡的傢伙往上撲。吳灝沒頭沒腦地一鐵棍打過來，但很快就被鄭敏桐閃開了。
「黃哥，黃哥救命！！」肌肉男打開步話機的通話按鈕，拚命呼喊，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因為自己太慌張了，通話按鈕並沒有完全按下，剛才呼叫的根本沒傳出去，等他再按下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啊呀！」鄭敏桐猛掐肌肉男的後頸，指甲和半個食指生生扎進了他的後頸，疼得他丟開了步話機，鄭敏桐順勢將步話機搶了過來，情急之下乾脆用手將收信天線強行折斷，再將后蓋的電池拔了出來，猛地扔到床上，步話機從空中飛過後滾落在白靜敞開的胸乳上。
「老子殺了你！」麻子拿起菜刀向纏鬥的二人衝來，這一刀直朝著鄭敏桐的面頰直劈過來，鄭敏桐向左側身躲閃，但這次來不及了，刀子正中她的右側肩膀，她發出打鬥開始以來的第一聲大叫。
鄭敏桐忍住劇痛，一口咬在麻子砍下來后暴露的右手手腕上，這一口結結實實地如同喪屍一樣，活活咬掉了一塊肉，痛得他一下子就放開了刀。鄭敏桐捏著砍在自己肩膀上的刀，只見血液順著指縫下流，腦袋頓時一陣眩暈。
「殺了她，殺了這個————婊子！！」麻子痛得都要當場暈厥，吳灝、剩下的兩個混混拿著菜刀和鋼棍繼續往上沖。
「去死吧！！」吳灝拿著鐵棍，朝鄭敏桐的腦袋徑直敲了下去。
在劇痛之下來不及做出閃避動作的鄭敏桐只得將雙手夾著抵擋吳灝的這一擊，但這一棍還是打得她雙手顫抖。
此刻，鄭敏桐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她用儘力氣，拿出剛才的繳獲的五四式手槍，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擊中了吳灝的腹部，由於距離過近，這一槍，直接將吳灝的腹腔、胃部、後背連成一跳貫穿的直線，最後帶著一團人體組織飛到了牆壁上。
——————————
（大約十分鐘前，小區外圍）
「小區居委會掛的牌坊，明明牌子上寫的『當心高壓電』，實際上除了些玻璃渣子和鐵絲網外沒別的障礙物。」已經爬過一次的陳斌似乎對玻璃渣子們爭著刺自己裸露皮膚的舉動免疫了。
「你們兩個，幫我一把！」同三個年輕人不同，上了年紀鄒大海翻過小區高牆時顯得有些吃力，而褲腿被劃破並留下的累累傷痕更讓他難以勝任這高難度的動作。
鄧小銘的身體素質比較好，很快就爬過了圍牆，甚至受傷也是最輕的，轉頭看見老朽般的鄒大海十分吃力地翻著，便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接著他讓他從圍牆上下來。
「我褲腿掛住了！鐵絲————啊！痛，痛死我了！」鄒大海明顯地覺得，那聚攏在圍牆上的鐵絲不僅僅是鉤到了他的褲腿，而是連著裡面的一塊肉也成了鐵利齒的美餐。
「陳斌，你幫他看看！」鄧小銘小聲向已經落地的陳斌喊道。
陳斌不得不再次反方向爬牆，好在牆面在建築時未能碼放整齊，凹凸的磚塊給自己提供了爬牆的渠道。當他攀上牆面去目測鄒大海腿部的情況時，他驚得險些從那上面摔下來。鄒大海的小腿褲腳被一根帶著三個尖的鐵絲戳破，同時硬生生地貫穿了小腿上的皮膚，從另一邊鑽了出來，鑽出來的那一截上露出兩個猙獰的尖。
「他被掛住了，而且受傷不淺！」陳斌向鄧小銘反映情況，「這，這可怎麼辦啊？！」
鄒大海雖然沒能看見自己腿部的情況，但他通過陳斌的表情和喊話終能察覺出大概，他痛得齜牙咧嘴，但腦子還算清醒。
「我，我腰上有把刀，把那玩意兒割了！我的手不方便。」
鄒大海指的是朱文峰給他的警用匕首。
陳斌正要去拿，忽然意識到什麼，驚愕地問著鄒大海：「割了？那尖刺把你的肉都戳穿了！」
鄒大海咬牙道：「那就他媽的一起割了！」
陳斌看著他，沒有馬上說話。
「你是覺得我怕痛嗎？叫你割了！比起被喪屍吃，這玩意兒算個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斌定了定神，「這種傷口很不好處理，直接割了，極大可能造成大出血，而且可能還必須去醫院縫針，弄不好還得打破傷風。————現在可找不到醫院，你可能會沒命的。」
「陳斌！」下面的鄧小銘也聽到了他的分析，「沒時間考慮了，是死是活，一切聽天由命，我們還有任務！搞快點！」
「對，啊！痛！」鄒大海幾乎快要窒息，「快點，再拖下去我就不行了，我們還得殺了那幫人渣呢！」
陳斌默默得從鄒大海腰上取下那把警用匕首，當他的手握緊刀柄時，眼光掃了一下那上面的徽標，從此定格。
中華人民共和國標誌性麥穗包裹的警徽借著暗淡的月光顯得熟悉而又陌生。
陳斌梳理了一下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他從來沒好好地思考過一件事，自己似乎從「失道寡助」的窘境里，逐漸到了走進了「得道多助」的奇景之中。
朱文峰將自己的命從小區魔窟里拉了出去，鄭敏桐以個人名義不惜違抗軍隊命令前來幫助自己脫困，連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鄒大海，也不惜帶著三個晚輩來幫自己，現在正陷於鐵絲的尖刺上，卻無怨無悔地要求自己割肉。
這一切似乎太不合常理，但又在情理之中。
可陳斌還是很難看透這背後的根本，宛如自己透著浴簾欣賞著一副女人的完美身形，卻難以窺探至深處的奧秘。
「喂，你在幹什麼？！還不快動手，你他媽的要痛死我啊？！」鄒大海騰出手裡，狠狠敲了一下陳斌的腦袋，敲碎了他費力組建起來的定格動畫。
陳斌終於恢復了精神，再不遲疑，抽出匕首，狠狠割了下去。
......
__________
「吳哥，吳哥！！」剩下的兩個提刀混混見狀，不再向鄭敏桐進攻。
「吳哥你怎麼了？」一個混混上前扶住半躺在地上的吳灝。
吳灝嘴裡噴出一股鮮血：「唔，肚子，肚子痛......」
「不痛，不痛啊！不痛啊.....」混混跟了吳灝十幾年了，對他多少是有感情的，他拚命捂住吳灝肚子上的傷口，然而血根本就止不住，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手槍子彈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彈道空腔，如果沒有軍用止血急救物品和抗生素，吳灝已基本上必死無疑。
鄭敏桐的力氣也快達到了極限，她一手拿槍，一手握著卡在自己肩膀裡面的菜刀刀柄，然而卻不敢拔出來，因為她清楚，那將會導致傷口大量失血，恐有性命之憂。
肌肉男的後頸也在冒血，他從地上爬起來，拚命抓住了丟在白靜身上的步話機，把一節五號電池裝了回去。
「第二節呢......第二節呢......」肌肉男瘋狂地在床上尋找著，連白靜的衣服里也沒放過。
白靜似乎已經成了乾屍，被綁在床上一直對著天花板狂笑，彷彿剛才的打鬥對她來說連電影都不是。
鄭敏桐的右半個肩膀的白色袖子已經全部成了紅色，她血紅的雙眼圓睜，半爬半走地來到蹲在床前的肌肉男後面，一把拉住了肌肉男的脖子。
肌肉男轉身與其扭打在一起。
「婊子！臭婊子，我要把你先奸后殺，碎屍萬斷......」
肌肉男猛掐鄭敏桐的脖子。
「我殺了你！！！！！！」
鄭敏桐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瞥見肌肉男旁邊步話機被拆掉的金屬天線，天線被擰斷的一側帶有清晰的尖銳斷口。
她抓住那根天線，將它一下子插進俯在她身上的肌肉男的大腿里。
肌肉男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鄭敏桐身上翻落。
鄭敏桐扶著床頭的鐵杆，維持半蹲著的姿勢。
「婊子，婊子......」
肌肉男的面龐嚴重扭曲，插著天線的腿掙扎著要從彎曲變為直立。
鄭敏桐將槍口對準他的腦袋開了一槍。
「我要為吳哥報仇！！！」
一個混混拿起菜刀又撲將上來，鄭敏桐再朝他開了一槍，麻子也跟著走上來，鄭敏桐扣動扳機，但彈匣里已經沒有了子彈，連扣扳機，裡面只傳來陣陣空槍響。
麻子發出邪惡的笑容。
「你，你今天死定了。」
他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匕首，猛力刺下去。
......
麻子徹底躺在了鄭敏桐身上，一動不動，脖子處靜脈折斷後噴出的暗紅色鮮血把鄭敏桐的半個身軀和臉部全部染成烏紅色。菜刀的一頭扎著鄭敏桐的肩膀，另一頭，扎著混混的脖子。那一刻，菜刀右頭的主人用驚駭的力量，強行讓左頭多連了一個人類的器官。
與此同時，菜刀右頭還剩下半口氣的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陣陣槍聲。
「在我死之前，最好先擔心你的腦袋。」
肌肉男用眼神示意吳灝，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刀，希望他能趁對方疏忽時力挽狂瀾。但欺軟怕硬的吳灝顯然沒有這樣的高智商，還缺乏行動的勇氣，仍然一動不動。
「這幫廢物！」肌肉男心想著，「看來還是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窗外有人！」肌肉男冷不防突然大喝一聲。
吳灝等全都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向窗外看。
腦中靈光一現的鄭敏桐知道這一定是計，因為窗外根本就沒有半個人，然而明知道自己正對著窗戶，這計謀騙小孩子也應該不行啊？
趁著鄭敏桐發愣思考時，肌肉男成功找到了一個她分神的間隙，左手抓住鄭敏桐的右臂，一個反擰，將她手裡的武器甩了出去，撞在了牆上。鄭敏桐心知不好，連忙後退閃避，但肌肉男趁勢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只見他使出摔跤的柔術，要把自己放倒。
體態纖弱的鄭敏桐實在無法對這一招進行反擊，即使是特種兵也不例外，她被重重地摔倒在地，肌肉男順勢一個猛撲，老鷹捉小雞一樣按住了她的手和肩部。
「快去拿槍！啊！！！！！！」肌肉男正欲招呼同夥去撿那把丟在牆角的槍，但他動作過於迅捷，加上長期未用的格鬥技術缺乏一定的專業性，沒能在對方落地的同時壓住她的另一只手，也就是這樣給了對手反擊的機會。鄭敏桐將未控制的右手向後抓住了肌肉男的下體，揪住縱然是再強壯的男性也極為脆弱的部位，猛地一擰。
肌肉男的慘叫響徹卧室，瞬間就失去了擒拿的能力。
鄭敏桐趁勢從他手裡逃脫，一個箭步就跑到牆角，飛撲上去拿槍。但二人糾纏時，麻子搶先了她一步。
「我打死你......」剛剛拿到武器的麻子沉浸在興奮之中，但他顯然還是太嫩了，他甚至都還沒看看槍長什麼樣，就被鄭敏桐搶先了，鄭敏桐一腳踢中他的肚子，當場痛得他大叫，手裡的武器很快就換了主人。
麻子開了頭，吳灝和剩下的三個人便接二連三地拿起手裡的傢伙往上撲。吳灝沒頭沒腦地一鐵棍打過來，但很快就被鄭敏桐閃開了。
「黃哥，黃哥救命！！」肌肉男打開步話機的通話按鈕，拚命呼喊，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因為自己太慌張了，通話按鈕並沒有完全按下，剛才呼叫的根本沒傳出去，等他再按下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啊呀！」鄭敏桐猛掐肌肉男的後頸，指甲和半個食指生生扎進了他的後頸，疼得他丟開了步話機，鄭敏桐順勢將步話機搶了過來，情急之下乾脆用手將收信天線強行折斷，再將后蓋的電池拔了出來，猛地扔到床上，步話機從空中飛過後滾落在白靜敞開的胸乳上。
「老子殺了你！」麻子拿起菜刀向纏鬥的二人衝來，這一刀直朝著鄭敏桐的面頰直劈過來，鄭敏桐向左側身躲閃，但這次來不及了，刀子正中她的右側肩膀，她發出打鬥開始以來的第一聲大叫。
鄭敏桐忍住劇痛，一口咬在麻子砍下來后暴露的右手手腕上，這一口結結實實地如同喪屍一樣，活活咬掉了一塊肉，痛得他一下子就放開了刀。鄭敏桐捏著砍在自己肩膀上的刀，只見血液順著指縫下流，腦袋頓時一陣眩暈。
「殺了她，殺了這個————婊子！！」麻子痛得都要當場暈厥，吳灝、剩下的兩個混混拿著菜刀和鋼棍繼續往上沖。
「去死吧！！」吳灝拿著鐵棍，朝鄭敏桐的腦袋徑直敲了下去。
在劇痛之下來不及做出閃避動作的鄭敏桐只得將雙手夾著抵擋吳灝的這一擊，但這一棍還是打得她雙手顫抖。
此刻，鄭敏桐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她用儘力氣，拿出剛才的繳獲的五四式手槍，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擊中了吳灝的腹部，由於距離過近，這一槍，直接將吳灝的腹腔、胃部、後背連成一跳貫穿的直線，最後帶著一團人體組織飛到了牆壁上。
——————————
（大約十分鐘前，小區外圍）
「小區居委會掛的牌坊，明明牌子上寫的『當心高壓電』，實際上除了些玻璃渣子和鐵絲網外沒別的障礙物。」已經爬過一次的陳斌似乎對玻璃渣子們爭著刺自己裸露皮膚的舉動免疫了。
「你們兩個，幫我一把！」同三個年輕人不同，上了年紀鄒大海翻過小區高牆時顯得有些吃力，而褲腿被劃破並留下的累累傷痕更讓他難以勝任這高難度的動作。
鄧小銘的身體素質比較好，很快就爬過了圍牆，甚至受傷也是最輕的，轉頭看見老朽般的鄒大海十分吃力地翻著，便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接著他讓他從圍牆上下來。
「我褲腿掛住了！鐵絲————啊！痛，痛死我了！」鄒大海明顯地覺得，那聚攏在圍牆上的鐵絲不僅僅是鉤到了他的褲腿，而是連著裡面的一塊肉也成了鐵利齒的美餐。
「陳斌，你幫他看看！」鄧小銘小聲向已經落地的陳斌喊道。
陳斌不得不再次反方向爬牆，好在牆面在建築時未能碼放整齊，凹凸的磚塊給自己提供了爬牆的渠道。當他攀上牆面去目測鄒大海腿部的情況時，他驚得險些從那上面摔下來。鄒大海的小腿褲腳被一根帶著三個尖的鐵絲戳破，同時硬生生地貫穿了小腿上的皮膚，從另一邊鑽了出來，鑽出來的那一截上露出兩個猙獰的尖。
「他被掛住了，而且受傷不淺！」陳斌向鄧小銘反映情況，「這，這可怎麼辦啊？！」
鄒大海雖然沒能看見自己腿部的情況，但他通過陳斌的表情和喊話終能察覺出大概，他痛得齜牙咧嘴，但腦子還算清醒。
「我，我腰上有把刀，把那玩意兒割了！我的手不方便。」
鄒大海指的是朱文峰給他的警用匕首。
陳斌正要去拿，忽然意識到什麼，驚愕地問著鄒大海：「割了？那尖刺把你的肉都戳穿了！」
鄒大海咬牙道：「那就他媽的一起割了！」
陳斌看著他，沒有馬上說話。
「你是覺得我怕痛嗎？叫你割了！比起被喪屍吃，這玩意兒算個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斌定了定神，「這種傷口很不好處理，直接割了，極大可能造成大出血，而且可能還必須去醫院縫針，弄不好還得打破傷風。————現在可找不到醫院，你可能會沒命的。」
「陳斌！」下面的鄧小銘也聽到了他的分析，「沒時間考慮了，是死是活，一切聽天由命，我們還有任務！搞快點！」
「對，啊！痛！」鄒大海幾乎快要窒息，「快點，再拖下去我就不行了，我們還得殺了那幫人渣呢！」
陳斌默默得從鄒大海腰上取下那把警用匕首，當他的手握緊刀柄時，眼光掃了一下那上面的徽標，從此定格。
中華人民共和國標誌性麥穗包裹的警徽借著暗淡的月光顯得熟悉而又陌生。
陳斌梳理了一下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他從來沒好好地思考過一件事，自己似乎從「失道寡助」的窘境里，逐漸到了走進了「得道多助」的奇景之中。
朱文峰將自己的命從小區魔窟里拉了出去，鄭敏桐以個人名義不惜違抗軍隊命令前來幫助自己脫困，連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鄒大海，也不惜帶著三個晚輩來幫自己，現在正陷於鐵絲的尖刺上，卻無怨無悔地要求自己割肉。
這一切似乎太不合常理，但又在情理之中。
可陳斌還是很難看透這背後的根本，宛如自己透著浴簾欣賞著一副女人的完美身形，卻難以窺探至深處的奧秘。
「喂，你在幹什麼？！還不快動手，你他媽的要痛死我啊？！」鄒大海騰出手裡，狠狠敲了一下陳斌的腦袋，敲碎了他費力組建起來的定格動畫。
陳斌終於恢復了精神，再不遲疑，抽出匕首，狠狠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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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吳哥！！」剩下的兩個提刀混混見狀，不再向鄭敏桐進攻。
「吳哥你怎麼了？」一個混混上前扶住半躺在地上的吳灝。
吳灝嘴裡噴出一股鮮血：「唔，肚子，肚子痛......」
「不痛，不痛啊！不痛啊.....」混混跟了吳灝十幾年了，對他多少是有感情的，他拚命捂住吳灝肚子上的傷口，然而血根本就止不住，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手槍子彈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彈道空腔，如果沒有軍用止血急救物品和抗生素，吳灝已基本上必死無疑。
鄭敏桐的力氣也快達到了極限，她一手拿槍，一手握著卡在自己肩膀裡面的菜刀刀柄，然而卻不敢拔出來，因為她清楚，那將會導致傷口大量失血，恐有性命之憂。
肌肉男的後頸也在冒血，他從地上爬起來，拚命抓住了丟在白靜身上的步話機，把一節五號電池裝了回去。
「第二節呢......第二節呢......」肌肉男瘋狂地在床上尋找著，連白靜的衣服里也沒放過。
白靜似乎已經成了乾屍，被綁在床上一直對著天花板狂笑，彷彿剛才的打鬥對她來說連電影都不是。
鄭敏桐的右半個肩膀的白色袖子已經全部成了紅色，她血紅的雙眼圓睜，半爬半走地來到蹲在床前的肌肉男後面，一把拉住了肌肉男的脖子。
肌肉男轉身與其扭打在一起。
「婊子！臭婊子，我要把你先奸后殺，碎屍萬斷......」
肌肉男猛掐鄭敏桐的脖子。
「我殺了你！！！！！！」
鄭敏桐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瞥見肌肉男旁邊步話機被拆掉的金屬天線，天線被擰斷的一側帶有清晰的尖銳斷口。
她抓住那根天線，將它一下子插進俯在她身上的肌肉男的大腿里。
肌肉男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鄭敏桐身上翻落。
鄭敏桐扶著床頭的鐵杆，維持半蹲著的姿勢。
「婊子，婊子......」
肌肉男的面龐嚴重扭曲，插著天線的腿掙扎著要從彎曲變為直立。
鄭敏桐將槍口對準他的腦袋開了一槍。
「我要為吳哥報仇！！！」
一個混混拿起菜刀又撲將上來，鄭敏桐再朝他開了一槍，麻子也跟著走上來，鄭敏桐扣動扳機，但彈匣里已經沒有了子彈，連扣扳機，裡面只傳來陣陣空槍響。
麻子發出邪惡的笑容。
「你，你今天死定了。」
他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匕首，猛力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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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徹底躺在了鄭敏桐身上，一動不動，脖子處靜脈折斷後噴出的暗紅色鮮血把鄭敏桐的半個身軀和臉部全部染成烏紅色。菜刀的一頭扎著鄭敏桐的肩膀，另一頭，扎著混混的脖子。那一刻，菜刀右頭的主人用驚駭的力量，強行讓左頭多連了一個人類的器官。
與此同時，菜刀右頭還剩下半口氣的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陣陣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