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難道一開始就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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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20
是夢,薇丹置身於夢中。
在經歷一場戰鬥後,薇丹睡著了,可是在她的睡夢中,卻看到兩個自己。
「我是誰?」
「你是誰?」
「我是『薇丹』吧?」
「只是『現在』叫做薇丹而已,那不是妳的名字!」
「那我要怎麼做?」
「回去,承認自己。」
「不要——!!」
薇丹看著兩個自己正在對話,爭論著連自己這個本體也不太懂的東西。
「那麼『拉黛爾』跟『艾爾瑪』兩個人要怎麼辦?」
「就是要這樣才可以『拯救』到她們!」
薇丹走向前,想阻止另外兩個自己爭吵著,但當手伸過去的時候,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天空與靄靄白雪的高山。
眼前並沒有任何人,原本在爭論的兩個自己也都消失了。
薇丹轉過頭看向後方,而在那邊,兩個自己正在著本尊。
「那麼,妳是怎麼想的呢?」
沉睡中的薇丹眉間頭動了一下,好像受到一點刺激而做出反射動作。她現在平躺在宅第大廳的沙發上,身上蓋著外套,但睡眠品質似乎有受到什麼影響,不是皺眉頭就是扭動身體。
「是被蘇麗華爾影響到嗎?還是剛剛兩人打了起來?」一名男子用渾厚且低沉的嗓音說著。
在他身旁站滿了許多身著鎧甲的騎士,在這裡的騎士全是王國身旁的護衛軍,而且手上所拿的還是最新科技的雷管槍。
與火繩槍及燧發槍不同的是,這些雷管槍不需要多餘的填裝火藥的動作來影響射擊時間,而且它們所用的子彈也不再是圓形球體的火藥子彈,而是一種圓柱體錐形彈頭的金屬。
「國王大人……」突然,一名中年男性叫住了剛說話的男人,他是王國大臣切瓦曼。
切瓦曼也讓開位置,似乎要讓誰過來。
而那名坐在薇丹身旁,甚至把身上外套脫下來蓋在薇丹身上,並細心照料她的男子正是國王霍特漢。
「國王大人——!!」
突然,一名騎士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隨著切瓦曼的指引,來到了霍特漢的身邊。
「正如您所說的,外頭的情況非常地糟糕!我認為現在不是出發前往議會的時候,可能還要再等一下!」那名騎士立正站好,右手敬禮,左手則貼緊大腿,手中握的槍枝也將它垂直放置、讓槍托抵到地面。
「是的,我了解了,你也辛苦了!」
霍特漢點頭回應,騎士也將手放下,鞠躬後轉身離去。切瓦曼則走到薇丹身旁,看了一下她。
「國王大人,目前情況如何?」
「恩……狀態可能有點差,而且外表也沒有恢復,可能根本還沒解除。」
霍特漢回答,並用手擦拭掉薇丹額頭上的汗珠。
「但是,屬下明明有聽見……『薇丹』大人在叫我們的名字。」
「你聽錯了吧!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復原的,我們想的太美好了。」
霍特漢的眼神是憔悴與疲倦,即使要開心也無法快樂起來,20年的折磨對男人來說已經是堪比煉獄的存在,甚至連生活都快喘不過氣。
「國王大人!!」突然,有一個人手忙腳亂地從走廊一端跑了過來,跑到大廳時還跌倒了。
騎士們見狀都上前扶住那名男子,而那名跌倒的男子是醫護官,他起身後也跑到國王的面前。
「薇爾莉爾大人醒過來了!但有嚴重的骨折與挫傷,目前我們有緊急包紮,但還是需要送往醫院。請問,國王大人您要見她嗎!」
在聽見這番話後,霍特漢起身,並拍了醫護官的肩膀。
「你做的不錯,先休息吧!」
霍特漢接著和幾名騎士走向前,而前方有幾名男性抬著木製的擔架走了過來,而擔架上正是身受重傷的薇爾莉爾。
看到國王走過來,擔架也停了下來。而上面的薇爾莉爾也看了一眼霍特漢國王。
「國王大人……真的很抱歉,屬下很抱歉……我真的對不起大家……」薇爾莉爾望著破了大洞的屋頂,鼻子也感到一陣痠痛。慢慢的,眼眶也流下了淚水。
「不,妳做得很好!」
「…………?」薇爾莉爾看著國王,看著那個露出笑容的國王。
「妳拯救了薇丹,妳拯救了這個國家,妳是個英雄!不論是妳是否曾被蘇麗華爾利用、不論是否討厭我這個國王,妳還是個英雄!」
霍特漢笑了一下,薇爾莉爾有些錯愕與訝異。隨後,薇爾莉爾也露出了微笑。
「妳的家庭我們會幫忙的,妳母親的病我們也會派人醫治,至於薇丹就先給我們處理了,妳就好好的養傷吧!」
霍特漢揮手,目送薇爾莉爾離開。隨後看著遠處被拖出來的屍體,那是一個被槍殺致死的屍體,底下還流淌著大面積的鮮血,那是佩克比爾的屍體。
「特雷西啊……沒想到會有今天吧!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他們的力量是可以擊敗你的。」
霍特漢看著大廳往上的階梯,延伸著二樓走廊過去,那邊還有著特雷西大公過去的書房。
「國王大人!」
突然,一名騎士走了過來。
「外面情況好轉了,可以出去了!」
「了解了!」
霍特漢收拾東西,騎士也整裝準備出發。此時,薇丹睜開雙眼了。
「國王大人!」切瓦曼大叫一聲,霍特漢也轉頭看著薇丹。
他們走向前,想確認一下薇丹的記憶是否恢復了。但是薇丹看著他們,好像也在想什麼事情。
「你們……是誰?」
薇丹看著四周,整個宅第已經破爛不勘,屋頂還破了一個大洞,但那邊所看到的天空並非蔚藍色、而是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
薇丹看著窗戶,很明顯的藍天白雲已經不在了,全是混沌血紅的色彩。現在的時間也已經逼近清晨破曉時分,但仍看不見一絲曙光。
而且,宅第內還充滿著騎士。
「…………」被薇丹提問的霍特漢與切瓦曼啞口無言,他們的假設已經失敗了。
「薇丹!妳是薇丹,對吧!」
霍特漢看著眼前的龍族女性,看著名為『薇丹』的少女。
「是,我是薇丹!」
「妳好,初次見面!我是伊達利亞王國的國王霍特漢,旁邊這位是大臣切瓦曼!」霍特漢向薇丹介紹自己與身旁的男人。
切瓦曼不發一語,眾騎士看著看著也安靜了下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薇爾莉爾呢?蘇麗華爾還有佩克比爾呢?」
薇丹接連提問,霍特漢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其他人也只是沉默不語。
此時,幾名騎士抬著擔架,將一具屍體送了出去,臉部和身體蓋上了布,但薇丹仍然從垂下來的手臂與屍體散發出的氣息確定那具屍體就是佩克比爾。
「蘇麗華爾殺害了佩克比爾,目前被騎士團帶走了。薇爾莉爾則因為重傷被送往醫院,但意識清楚。」
霍特漢回答了薇丹,少女聽到後也只是低著頭,好像在想些什麼事。接著,看向霍特漢,但沒有說話。
「我們離開吧!上馬車,我們去接拉黛爾跟艾爾瑪吧!」霍特漢突然摸了一下薇丹的頭,接著轉身離開。
切瓦曼看著霍特漢的背影,心中有些不甘,騎士也在議論著。薇丹只是坐在原處,低著頭,思考一些事情。
霍特漢走出宅第,外面的天空已不再是藍天白雲、樹木也不再旺盛、土地也不再濕潤與肥沃。
如同20年前的『龍之災害』。
薇丹是最後一個離開宅第的,切瓦曼看到後也走了過去。
「大人,妳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嗎?」
「您在說什麼?」
「被蘇麗華爾竄改的記憶啊!」
切瓦曼有些著急,他不希望薇丹還是一樣是那個被蘇麗華爾竄改過記憶的『薇丹』。
同樣的,薇丹也很清楚切瓦曼在講什麼。但是,她選擇裝傻。
「她騙我是薇爾莉爾叛變,殺了佩克比爾……但這都已經想起來了!」薇丹看著切瓦曼的雙眼,希望男子就這樣相信她,不再要問其他問題了。
「……可以問一下為什麼要這樣嗎?」
「…………」
薇丹眨著眼睛,看著切瓦曼。
「切瓦曼——!!」突然,霍特漢叫住男子,而男子也跑了過去。
「為什麼……嗎?」薇丹喃喃自語,看著自己的右手,產出漆黑的火焰、又讓它消退,反反覆覆這樣這樣做著並看著手中的火。
最後,薇丹走向了切瓦曼。而那邊,切瓦曼剛好在跟霍特漢討論一些事。
「切瓦曼大臣,我是薇丹,就這樣了。」
「……」
「所以,我們現在快去迎接拉黛爾還有艾爾瑪吧!」
「我知道了。」
切瓦曼苦笑了一下,並打開馬車的門,打算讓霍特漢先上車。
而霍特漢看了薇丹一眼後,也微笑了一下,但笑容中卻帶著無奈與哀傷。
在霍特漢上車後,薇丹也上了車,切瓦曼則是最後一個上去的。
馬伕在三人都上車後準備出發,其他騎士們也爬上了自己的馬匹,緩緩離開莊園的大門。
馬車內,三人都安靜地看著窗戶外頭。
「請您戴上這個,薇丹大人!」切瓦曼突然爬出一件有兜帽的大衣,將它遞給薇丹並要求她穿上。
薇丹沒有反應,只是看著那件衣服。
「穿上它。」霍特漢命令式的口氣,讓薇丹嚇了一跳。隨後接過大衣然後將它套上,並戴上帽兜。
接著,薇丹又看了窗外的風景。
外面的天空呈現渾沌的血紅色,原本的雲層好像染上鮮血,並在天空呈同心圓般旋轉著。
樹木也逐漸枯萎,樹葉逐一凋落,殘留枝葉與嫩芽也呈現毫無精神的黃褐色,甚至有些枝幹還應聲斷裂。
河川也失去的湍急的河水,從河堤旁的道路就可以看到河底的鵝卵石與廢棄的垃圾、以及死去的魚類。
失去灌溉的土地也漸漸乾裂,雖然感覺上異變才剛發生,但土地的貧瘠卻像過了好幾年。
牧區裡的動物好像是失去了食物的來源與水源,每一頭牛與羊都骨瘦如柴,行動緩慢,大概從牠們身上也挖不出肉與奶了。
城市的樣貌已經變了,農村的樣貌已經變了,國家的樣貌已經變了。對人民而言這是『龍之災害』,是龍之力造成的劇變。
對人民是如此,文獻中也是如此,眾人所熟知的也是如此,但薇丹知道不是這樣子的。
「這是龍之力造成的。」但是,身為國王的霍特漢卻告知薇丹一個她知道是謬誤的事情。
可是,薇丹不敢反駁,因為她知道霍特漢的想法與目的。她知道這是謊言。
切瓦曼在一旁好像很慌張地想圓場、想說點話,但看到霍特漢的眼神便停了下來。
霍特漢像命令似的眼神直盯著切瓦曼,好像叫他不準說實話一樣。
但是,除了上述那些異相外,更多的是圍著國王所乘坐的馬車前來抗議的民眾。
現在也才清晨時刻,正常人的工作時間也不會選在這時候,但這座城市的人民好像早就準備好一樣,一大早就跑出來抗議了,而且還剛好挑中了國王的座車。
『驅逐龍族』、『消滅龍族』這些抗議的話語似乎已經成了這座城市、這個國家的共同語言。
他們宣洩著自己的不滿,而薇丹也低下頭、拉低帽兜,不想讓別人認出她就是龍族。
周邊的騎士們也沒有驅趕前來抗議的民眾,甚至還故意讓路給抗議的民眾。
馬車越開越遠,抗議的民眾也慢慢變少,但霍特漢依舊沒有回應群眾。
即使薇丹還有許多疑惑沒說出來,但在國王身邊卻讓她感到畏懼與退卻,連那些想說的話都被她吞嚥了下去。
「我們要前往議會,拉黛爾跟艾爾瑪在裡面,詳細發生什麼事我們並不清楚,不過皮爾森將軍好像已經衝進去了。」霍特漢說著說著,看了一眼切瓦曼,似乎希望他接話。
「是的,我從皮爾森那邊得知西拉將軍預謀叛變,具體原因還不清楚,但我想皮爾森竟然已經進去了,那就代表西拉可能開始行動了。」切瓦曼清咳一下,隨後講一下昨天與皮爾森聚會時講了什麼,還有自己對事態的推測。
但是,薇丹只是看著窗外,好像沒在聽他們說話。
沉默了一會,薇丹開口了。
「那佑斯基呢?」
「……如果皮爾森衝進議會代表西拉開始行動的話,我想……佑斯基……」
切瓦曼欲言又止,薇丹大概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大概知道佑斯基為了保護她而犧牲了。
「西拉是那個白髮巨乳的將軍嗎?」
「……」
「……」
「所以艾爾瑪殺了特雷西是真的嗎?」
薇丹轉頭看著霍特漢,說的話像是想知道真相,但眼神卻不是如此。薇丹多希望這些都是假的,或是當時自己根本就不要聽到這件事。
霍特漢看著她的臉,有些猶豫。
「不……不是……」
但男子猶豫的事,並不是薇丹所擔心的。
「不是她殺的。」
充滿異樣的議會外頭,除了駛來的馬車與馬匹外,還充斥著濃厚與令人不適的氣息。
此刻,也已經沒有任何抗議的民眾了。
腐爛的屍臭味還參雜著強大且莫名的壓迫感,與其說令人毛骨悚然,更不如說感覺一進去裡面就只有死路一條。
在這樣的議會裡頭,有兩名女子打了起來。
但雙方並沒有旺盛的鬥志與戰意,只有怯戰與畏懼,但儘管如此,她們還是用著身體的力量朝著對方展開攻擊。
喘著氣、眼神中充滿著不安,手腳都在顫抖著、連站立都顯得不穩,但這樣子的兩名女子卻使出全力、大打出手。
「龍之力……」艾爾瑪臉上全是汗水,她喘著氣看著前方的拉黛爾。
但拉黛爾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困惑,好像女子早就知道自己擁有這樣子的能力似的。
「艾爾瑪……」拉黛爾虛弱的叫一聲,並奔跑向前。
艾爾瑪看到女子衝過來後,便退後躲開,也打算用龍之力把拉黛爾震飛。
但是,當艾爾瑪知道拉黛爾的身分以及她會使用龍之力後,就已經開始動搖了,不過這種感覺其實連艾爾瑪自己也不太明白是什麼心情。
「我會阻止妳的!!」儘管嘶吼著,但拉黛爾卻沒抓到艾爾瑪。
隨後,發現到她退開來並伸出手,似乎打算發動龍之力攻擊。於是,拉黛爾決定站在原地,並張開雙臂。
並不是放棄、也不是畏戰,而是拉黛爾選擇相信艾爾瑪。
「…………」
艾爾瑪也猶豫了,此刻,她放棄攻擊了,並將手放了下來。
而拉黛爾也笑了一下,並往前衝,抱住艾爾瑪,將她撲倒在地。
「我不會讓妳自殺的——!!妳這個白癡!!」拉黛爾緊緊抱住艾爾瑪,並且大叫著。
「誰跟妳說我要自殺的!妳給我讓開!!」艾爾瑪瞪大雙眼、愣了一下,隨後緊閉雙眼閉大叫著,也打算推開拉黛爾。但是,拉黛爾卻抱的很緊。
「妳是不可能殺死薇丹的……妳不會……」
漸漸,拉黛爾聲音變小,艾爾瑪也放棄抵抗。
「…………」
拉黛爾鬆開艾爾瑪,只是將手撐在地面,支撐在她身上看著她。
「妳是白癡嗎?妳以為我不懂嗎?」
「……」
在下方的艾爾瑪感受到了溫熱的液體,那是淚水,是拉黛爾的淚水。
「平常都愛逞強,話都不好好說,難道妳都不會跟別人商量的嗎?」
「…………」
艾爾瑪啞口無言。但正當拉黛爾以為艾爾瑪放棄原本的打算後,艾爾瑪瞪了一眼拉黛爾,並伸手將她推開來。
「喂————!!」
拉黛爾發現到艾爾瑪用的力氣有點多,所以也多後退了幾步。
「不管妳說什麼,我都要拯救國王,我都要拯救我的父親……所以不要妨礙我,拉黛爾——!!」
艾爾瑪站了起來,雙眼瞪著拉黛爾,散發著十足的壓迫感。但女子的顫抖與猶豫都證明了她根本不想與拉黛爾一戰,甚至是傷害她。
「妳為何執著於此?難道就沒有別種方法嗎?妳都不會找商量的嗎?」聽到艾爾瑪這麼說,拉黛爾更加生氣。字裡行間都對艾爾瑪的質問,因為對拉黛爾而言,艾爾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不能只為這種事就死了。
「拉黛爾……妳懂什麼?」
「我也許真的不懂……但是,妳有給我了解的機會嗎?妳跟我我討論過嗎?」
面對艾爾瑪接連的攻勢,拉黛爾一字一句的回擊,講到連艾爾瑪都無法回擊。
最終,艾爾瑪只能用武力去阻止女子了。
「對不起,拉黛爾——!」艾爾瑪閉上雙眼,再次將右手伸向拉黛爾。
艾爾瑪抖動的指尖發出微弱的漆黑光芒,漸漸地……漸漸地越來越大。
但拉黛爾卻走向前,慢慢地靠近艾爾瑪。
艾爾瑪注意到後也睜開雙眼,而她指間的光芒也熄滅了。
隨後,拉黛爾舉起右手,狠狠地朝艾爾瑪的左臉頰打下去。清澈的聲響迴盪在房間內,艾爾瑪的視線也隨著頭部的輕輕位飄向了一邊。
「不要……」
「我要阻止妳!」
艾爾瑪話還沒講完,拉黛爾便搶先說出話來。
拉黛爾的眼神充滿的堅毅與決心,艾爾瑪逐漸地便產生一個想法。
「等等……」
「……不可以——!!」
艾爾瑪嘶吼著,突然,從她身體的周圍擴散出大量的蒸汽,拉黛爾也因此被彈飛了。
當拉黛爾爬起來一探究竟,艾爾瑪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女子長出銳利的角、粗大的尾巴、尖利的爪子與利牙、滿身的鱗片以及身後那巨大的翅膀。
「覺醒了嗎?」
拉黛爾知道眼前的模樣是龍族能力覺醒的樣子、或稱為『龍化』,也就是艾爾瑪在成為龍的路上。
艾爾瑪丟出一顆又一顆漆黑的火焰彈,而拉黛爾現在只有逃跑的份。
「妳這個白癡!到底在想什麼?」即使逃跑,拉黛爾還是在艾爾瑪面前罵著她。
「不管是吃飯、洗澡、睡覺、玩耍還是讀書,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在一起的!不管是為了拯救國王還是薇丹,我都不會讓妳死的!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拉黛爾一邊逃離艾爾瑪的攻擊,一邊想喚醒女子。但是,能力覺醒的艾爾瑪似乎已經不是原本的女子了,怎麼叫也叫不動她。
「我要……阻止妳……」
或許是艾爾瑪信念太堅強,現在口口聲聲都是同樣的那些話,但卻是原本拉黛爾所說的那些話。
所以拉黛爾臨機一動,想到或許原本的艾爾瑪還在那邊,只是需要敲醒她。
「艾爾瑪——!!」拉黛爾走到艾爾瑪面前,並張開雙手,想用之前的方法來強制喚醒艾爾瑪。
但艾爾瑪仍然朝拉黛爾丟出一顆火焰彈,可見得當初用抱住艾爾瑪的方式讓她停下攻擊,換到現在是沒有用的。
拉黛爾躲開後還在苦惱著要怎麼阻止艾爾瑪,這時,女子只是握起拳頭,想讓龍之力纏繞在手臂上,先打個艾爾瑪一拳在來思考。
但是,艾爾瑪好像是沒有注意到拉黛爾逼近中,左臉頰直接拉黛爾揍了一拳。
這時候,拉黛爾彷彿置身於蔚藍的天空中,而她眼前是艾爾瑪。
艾爾瑪看到拉黛爾後有些緊戒,但拉黛爾卻張開雙手,靠近著她。
「妳這個白癡……是不是以為我也想自殺?」
「…………」
在兩人身體接觸的同時,整個房間充滿著漆黑的大火,逐漸地又凝聚成一道光,並往天空射去。
那道漆黑的光芒劃破天花板、劃破議會的屋頂、劃破城市內血紅色的天空。
「我是不會——離妳而棄的————!!」
拉黛爾的身體也長出了角、尾巴、爪子、利牙與翅膀,而在她握住艾爾瑪雙手的同時,兩人身上長出來的東西也都化作漆黑的火焰、消失了。
那一道光芒伴隨著巨響,如雷聲巨響般震撼了城市內所有人,以及剛到此處的國王與騎士們。
血紅的色彩逐漸散去,朝陽的藍天白雲嶄露了出來,儘管城市的人民手舞足蹈,但薇丹他們不是如此。
在衝進議會大廳後,映入眼簾的是數百具腐臭的屍體。
「好臭……」
「他們都死了嗎?」
在騎士們檢查每具屍體的同時,薇丹卻走到一張放在正中央的辦公桌旁。因為在那後方,佑斯基正站在那邊。
「佑斯基……」
薇丹小聲呼喚著男人的名字,但那名男子已經不會回應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薇丹也很清楚,因為她感受不到男子的生命能量。
但是,薇丹並沒有哭泣,她站在佑斯基的面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一旁的騎士們看著薇丹,而霍特漢與切瓦曼也是,但是兩人卻顯得格外驚訝。
過了一陣子,薇丹睜開眼睛,放下了雙手,向佑斯基鞠躬,向那名即使戰亡也不願倒下的男子行禮。
薇丹抬起頭後,看著佑斯基後面的廊道,那邊還有一具屍體,但是,是少一根手臂的。
薇丹走了過去,霍特漢與切瓦曼也急忙跑了過去。
「薇丹,妳為什麼會這個?」
霍特漢詢問,但薇丹大概也聽不懂,所以沒有回應。
而切瓦曼驚訝之餘也看了一眼佑斯基,隨後也走到他面前。
切瓦曼伸出右手,放在右耳上方。那是奧汗帝國等國家對軍人、戰士的敬禮方式。至於平常他們所用的鞠躬、手放在胸口前是屬於封建國家、君主專制國家的舊有制度。
而薇丹剛才所用的才是來自東方的行禮,是來自一個名為『竹角』這個地區的禮儀方式。
而讓霍特漢與切瓦曼訝異的就是薇丹竟然知道東方的形式,可是她又表現出記憶沒有恢復、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同時,薇丹好像又知道路一樣,一直往前走,踏過瓦礫堆與塵埃。最終,來到一個牆壁遭到破壞,陽光還可以灑進來的一條長廊。
霍特漢與切瓦曼現在的心情不是能用驚訝來形容的,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薇丹,但隱約好像又知道了些什麼。
「薇丹……」
「……其實我當初是打算把妳殺了,讓龍之力、龍族的力量隨著血液流入大地的土壤與河流,讓這塊土地、這個國家充滿著龍之力,藉此來改造這個國家!」
霍特漢眼睛望著上方的破洞,輕聲細語、嗓音又低沉的說著這些話。
但是薇丹聽見後沒有反應,只是繼續往前走。
突然,她豎起了尾巴,因為她發現地板跟天花板破了一個大洞,陽光也就是從那邊透進來的。另外,其地下也還有空間,而且好像還有人。
至於切瓦曼在聽見霍特漢講這些話後,便慌張的跑向前,但霍特漢卻伸出手、要男子停下。
「國王大人——!!」
但是,這顯然讓切瓦曼更緊張了。因為,霍特漢在說謊。
「國王大人——!!」緊接著,一名騎士跑了過來,叫住了霍特漢。
「我們發現往下的通道了!」
「!!」
騎士們找到了往樓下的方法,可是正當霍特漢與切瓦曼打算回頭叫住薇丹的時候,她跳下去了。
「薇丹大人!」切瓦曼跑向前一看,但發現薇丹根本沒事,而且還很順利地降落到地面。
至於樓下則躺了五個人;分別是史卓克、皮爾森、西拉、拉黛爾與艾爾瑪。
「快點下去!」霍特漢似乎還沒看到底下有誰,就大略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所以他急忙與其他騎士一同往樓下過去。
切瓦曼隨後也跟上,但在他們找到路並打開門的時候,薇丹正看著倒在一起、彼此還握著對方的手的拉黛爾與艾爾瑪。
兩名女子看起來不像是精疲力竭倒下的,因為她們的臉上浮現了微微的笑容,也呈現出幸福感。
「記住,抓住史卓克跟西拉!」騎士們進房後,紛紛跑向倒地不起的史卓克與半暈半醒的西拉,並將槍對準了他們的頭。
而切瓦曼也跑向了更遠處的皮爾森,並走到他的身旁。
「皮爾森將軍,謝謝您!」
切瓦曼大概是認為皮爾森已經死了,所以伸手向敬禮,也落下了淚水。
但是,皮爾森突然吐出血來,並微微的張開眼睛,瞪著切瓦曼。
「啊——!!來人!皮爾森將軍還活著,抬他去醫院!」切瓦曼被嚇到,後退了兩、三步。隨後,大叫要騎士們將皮爾森抬到醫院。
而霍特漢則慢慢地走到了薇丹的身旁,站在她身旁,和她一起看著睡著的拉黛爾與艾爾瑪。
現在,在薇丹的眼中,那兩名女子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龍之力,可能都已經是覺醒的狀況,也就是像薇丹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長出龍的外觀。
但不同的是,她們平常的時候並不會有龍的特徵,可能與她們是混血兒有關,但相對的也比較容易在這個國家繼續生存著。
「其實……她們倆個都是我的女兒。」
「…………」
即使霍特漢講出這種話來,薇丹依然不顯得驚訝,反倒是切瓦曼緊張得要死。
「20多年前,我在東方國度遇到了龍王的公主,很快的,我將她帶回國家、與她結婚,而她也成了王后,並為我生了兩個女兒……」
「……但是那名龍王公主、也就是伊達利亞王國的王后卻是20年前『龍之力災害』的元兇,她造成了不可抹滅的傷痛。」
霍特漢說著,但薇丹卻皺起了眉頭。後方的切瓦曼來回跺腳,看起來很想阻止霍特漢繼續說下去,但介於之前的暗示,切瓦曼覺得自己不應該阻止國王。
而著急到跳腳的切瓦曼還差點跌倒,好在一旁有騎士抓住了他。
「……」
「不是的。」薇丹否定了,她否定了霍特漢最後所說的話。
「不,是的。」霍特漢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地說出口,並將臉轉向薇丹,雙眼緊緊地看著她,好像想表達些什麼。
薇丹也看著男人的眼睛,那是蔚藍色、漂亮的一雙眼,就如同拉黛爾與艾爾瑪。
而薇丹大概也明白霍特漢的意思了,因此薇丹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當年殺死王后的就是特雷西、佩克比爾和蘇麗華爾他們三人,同時……他們還帶走了我兩名年幼的女兒、也就是公主……」
霍特漢看著拉黛爾與艾爾瑪兩人的睡顏,但話說到一半卻從嘴角流下鮮紅的鮮血。
同時,切瓦曼也跑了過來,想直接阻止霍特漢繼續講下去。但是,霍特漢伸出右手,想阻止了切瓦曼靠近。
「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霍特漢左手擦拭著嘴角的血,隨後繼續講著。
「……那三個人不僅帶走了拉黛爾跟艾爾瑪,還對我下了詛咒,是『不能說出真相的詛咒』!我想,現在詛咒已經開始了,我來日不多了……」
薇丹像是聽到了噩耗,張大雙眼看著霍特漢,瞬間,彷彿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只不過……沒想到如今他們竟然叛變了……」
霍特漢說著說著,也發現到薇丹的表情有些奇怪,那是從來沒見過的錯愕與惶恐。
霍特漢故作鎮定地看著她,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樣子。但那種冷靜的反應,反而連切瓦曼與騎士都看不下去了。
「國王大人,拜託您不要再說了!!」切瓦曼哭吼著,並上前扶住霍特漢的腰,因為那名男子似乎快倒下了。
薇丹知道20年前那場事件具體的真相,所以對霍特漢的謊言感到詫異,但現在似乎也明白男子為何想要說謊。
也明白為何長達20年都沒有人想替龍族發聲,原因可能就是因為當事人已經被下了詛咒,所以只能任由那三個人汙衊龍族及造謠整起事件的始末。
漸漸地,伊達利亞王國從原本的排斥龍族、抗拒龍族到達今日的『消滅龍族』與『驅逐龍族』。
即使薇丹想講些話,否認20年前的事,但是如今似乎也沒什麼用了。
而且,霍特漢的謊言也並非無意,而是刻意的。霍特漢大概是想讓薇丹認清現實、認知到這個國家『伊達利亞』並不歡迎龍族。
同樣的,霍特漢說本來想殺死薇丹,或許也是希望她能離開這個國家,並不要產生留念。
薇丹走起路來有些吃力,但她還是走到拉黛爾及拉黛爾的身旁,並跪了下來。隨後,將兩人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腿上。
薇丹撫摸著兩人的頭髮,一臉幸福洋溢的看著她們,但卻滴下了淚水。
「王后……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王后……是一個很善良、美麗動人、溫柔體貼、很會照顧人的女性,不過,有時脾氣是有點暴躁,還會為了芝麻蒜皮的小事而生氣,但很快就恢復了………同樣的,被歧視、被傷害也面不改色,對人民依舊很好。只是,沒有人歡迎她。」
霍特漢被切瓦曼攙扶著,雖然男子的外表沒有異狀,但臉色與眼神明顯憔悴了許多,說話也變得更加緩慢,時不時也會喘口氣。
而他即便身體虛弱,依然講著過去王后的事情,就好像回到從前,那名王后還在他身邊的日子。也非常希望在兩名孩子長大的時候,王后也能伴在身邊。
霍特漢看著眼前的薇丹像個母親一樣撫摸著拉黛爾與艾爾瑪,眼眶也泛起淚來,視線漸漸的被淚水覆蓋,最終模糊了起來,並化成了一片漆黑。
「國王……」切瓦曼也注意到霍特漢的瞳孔縮小了,也失去了色彩,大機率是失明了。
「沒事的……」突然,霍特漢硬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並離開切瓦曼,慢慢走向薇丹。
但失去視力的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可是卻還是憑著毅力來到了薇丹的身旁。
待在原地的切瓦曼看到霍特漢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也打算不再阻攔他了,轉身前去做一些身為國王的霍特漢會希望他去做的事情。
「騎士們!把史卓克押進我們國家的大牢,西拉就把她送回帝國處置吧!」切瓦曼回過頭來吩咐著騎士該如何處理這兩名昏睡中的叛徒,同時,有四名騎士也將皮爾森躺著的擔架抬到他的面前。
「切……你們來太慢了,這些白癡騎士弄得我好痛,你們國家是不是該學一些先進的戰地醫療啦?」
「不要吵,皮爾森將軍,你還能動就該慶幸了!」
「是因為那邊的公主幫我阻止了西拉……」
「…………」
切瓦曼轉過頭,看向拉黛爾與艾爾瑪她們,因為切瓦曼也不知到皮爾森指的公主是哪位。
「那你還真是幸運,你這條狗命是我們國家的公主賜於你的!」切瓦曼調侃了皮爾森,而皮爾森則是大笑了一下。
「哈哈哈!你們有雪茄嗎?我現在好想來一根!」
「雪茄?菸草?我們國家沒這種鬼東西!」
切瓦曼揮動著雙手,要騎士們快點把皮爾森送出去,免得對話會有完沒完、繼續講一些沒意義的垃圾話。
在此同時,薇丹和霍特漢依舊繼續著對話。
「我當時深信著龍之力可以消除『詛咒』、救回『女兒』、甚至是殺了『叛徒』,但如今也不再需要了,因為這個國家早已被『龍之力』搞得一團糟了!」
霍特漢有氣無力的說著,而薇丹也看著天上的大洞,在那邊是被『龍之力』劃開來的藍天白雲,原本是一片血紅,但似乎被那道漆黑光芒給劃破了。
很明顯的,霍特漢還在說謊,但現在他大概也沒有繼續撒謊的必要。力氣漸漸消去的霍特漢也已死到臨頭,沒有繼續掩蓋所有真相的必要性了。
但薇丹卻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謊言是為了什麼,而那個男人可能也知道薇丹有機率是不會相信他的。
「……所以,我希望妳可以離開這個國家,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地方。」
霍特漢說完話,便跪了下來。並不是真心的請求薇丹,而是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站著了。
地面積滿了水滴與血漬,那是霍特漢的淚水、汗珠、以及吐出來的鮮血。
臨死的男人做著最後的掙扎,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如此,為了薇丹。
一眾騎士們與切瓦曼大臣都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因為霍特漢已經表明了就是不准他們接近。
可是切瓦曼的緊張與害怕卻越演越烈,連一些騎士們也開始安撫他。
而薇丹雙手也離開拉黛爾與艾爾瑪,並碰觸地面,感受這個國家、這塊大陸流動的力量。
那是乾淨、純淨,沒有雜質與混亂的力量,但薇丹不太能分辨這是屬於龍之力還是魔力、或是其他力量,但薇丹能確定的是這個國家、這個大陸是安全的。
但在看到霍特漢的眼神與剛才的對話,薇丹也明白即使留念與不捨,但還是必須離開這裡。
隨後,她又看向沉沉睡在她腿上拉黛爾與艾爾瑪,心中是想要一直陪伴在她們的身邊,但自己是純龍族,有太多明顯的特徵,也因為這個國家相當排斥龍族,給了這兩人添了不少麻煩。
所以,薇丹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離開這裡才是對的選擇,不管是對伊達利亞王國、這個西方的大陸、或是霍特漢國王、所有人、以及拉黛爾和艾爾瑪。
霍特漢也許是受到詛咒的影響,說的話都有半數以上是謊言。但是,他沒有明講卻可以用謊言來告訴薇丹現況、以及該怎麼做。
因為薇丹很了解霍特漢、也懂得他的個性與想法,同時也感到感激與歉意。
那一天,在柵欄之外,失去了一切記憶與所有的薇丹,接觸到了某人。
感到恐懼的薇丹也因為她的熱情邀約,慢慢找回自信與笑容。
原本與她有些距離的另外一人,也在嬉戲與對話中建立起情誼。
在那之後,不管是來到此地的音樂家兼教師、或是遠渡重洋的武士、或是女侍們……所有人,薇丹對他們有著說不完的感謝,也很喜歡他們。
想就這樣永遠待著這個國家、待在莊園內。
但突然,薇丹彷彿看到了莊園外那些抗議的群眾,拿著火把與武器,威脅著要殺死薇丹的人們,那是伊達利亞的國民,那是這個國家的國民。
從抗議的、暴動著、遊說的、會議中執意處死薇丹的、在外國也要抓走薇丹的,還有那些想利用薇丹的人們。
光是想到這些,薇丹就頓時反胃、也感到害怕。
隨後,彷彿看到了莊園內女侍們的屍體、薇爾莉爾的屍體、佑斯基的屍體、拉黛爾與艾爾瑪的屍體。
驚訝之餘的薇丹,瞪大著雙眼,雙手扶著地板顫抖著。
慢慢地,留下了淚水。
哭泣著,啜泣著。
尾巴彷彿也因為受到刺激,蜷了起來。
而她,也閉上了眼。
而她,彷彿置身於蔚藍的天空。
同時,有兩雙手摸了薇丹的肩膀,當她決定回頭時。
跪在地地上的她,睜開了雙眼,眼前是拉黛爾與艾爾瑪。她們的睡顏如同嬰兒般稚嫩、天真無邪。
薇丹明白了,薇丹……下定決心了。
她輕輕的將拉黛爾與艾爾瑪的頭抬起來,並輕放在地上。
隨後,站了起來。
一個步伐,一個步伐,往門口前進。
「國王大人,請好好照顧拉黛爾跟艾爾瑪!小女……現在就要離開了!」
那聲音是薇丹的聲音,但卻勾起了霍特漢滿滿的回憶。
他彷彿看見了王后,抱著懷中幼年的拉黛爾與艾爾瑪。
霍特漢愣在原地,止不住淚水,但臨死的他也移動不了身軀。
霍特漢應聲倒地,吐了一口血,手指頭還在微微抖動著。而切瓦曼與所有騎士也都跑向前,關心著國王。
「國王大人——!!」
「國王大人————!!!!」
那是詛咒,詛咒已經發揮了。但是霍特漢眼前的『薇丹』已經離開了,離開這個地方了。
「不用擔心,沒事的……」
霍特漢想撐起身體,但卻又吐了一口鮮血。
接著,他看向拉黛爾與艾爾瑪,希望大家可以多去關心那兩名公主的狀況。
「……不過,我又再次……奪走別人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