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黑水溝船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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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17
第1回

海浪,一波一波地打在岸上,潮起、潮落,貌似平靜的黑水溝就像少女的心一樣難以捉摸,對比著今日地恬靜安詳,前兩天的驚濤駭浪就好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浪尖上載浮載沉著一些淩亂的浮木、箱子跟物品,這次的風浪又奪去了多少志在海上奮鬥的年少生命。大海就是這麼地無情,一眨眼間彷佛就能吞噬掉一切曾經珍視的刻骨銘心,也似有若無的在笑著問說:這曾經,真的不是一場美夢而已嗎?如幻似真。

海浪又一波一波的打在岸上,就像這些來到臺灣的漢人海商一樣,來了又走、來了又走,他們是真的曾經來過嗎?還是少女們無盡的想望。

西拉雅靜靜地看著這一片美麗的海洋,輕聲歎息低語著,這片海還要帶走多少東西、多少思念,也不知道想念的人,大海……何時才能夠再帶他回來。

【一年前】

「李家少主果然好大的膽識,竟敢就這樣帶人上我們西班牙的船艦」,在雞籠外海遇上的西班牙船長-彼得,是個有勇無謀的人,但是他的」勇力」在打打殺殺的海盜世界裡還算是小有名氣,而站在他身邊的副手-雅各則是彼得的腦袋瓜子,雅各的性格沉穩也比較深思熟慮有計謀,二個人的絕佳組合也讓這艘船打出一些名號。

「海上貿易大家都是在跟閻羅王討生活,有什麼事情我們應該好好的坐下來面對面談談,你說對嗎?彼得船長」,李文冰冷凜冽的臉龐上透漏著深不可知的意思。

「我們西班牙東印度公司想要中國的絲綢、瓷器,這一點李少主你應該非常清楚,如果我們拿不到絲瓷,就算不擇手段我們也是要到底了」。彼得就是這樣簡單直接的人。

「你們不懂大明,明朝是不會跟外國人進行貿易的,而海禁政策更不準沿海居民跟你們作買賣,你們西班牙人想要絲綢瓷器可以,那就要跟我們漢人海商好好商討,海上做生意是講究武力、但也講究商業手法跟信用……」,李文刻意停頓了幾秒。

「像你們西班牙人這樣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殺,殺完就燒,你們的作法無疑是在自斷後路,也等於在告訴所有的漢人海商不要跟你們往來做生意」。李文說話時自帶著強大的氣場,並散發著一種感染力,讓人不得不折服他的言論。

「令尊大人-李旦在馬尼拉做生意的時候也沒有像你現在這樣囂張,侵門踏戶的來教我做生意的道理,是嘛」。

「不然呢?難道你們西班牙人永遠只能當一個殖民者,在菲律賓當地燒殺擄掠馬尼拉人,強迫人家為你們收集香料,我聽說歐洲的香料市場價格沒有以前好了,而真正貴重的中國商品呢?連影子都沒看到」。

「我搶你的船就有了」,彼得已經目露凶光。

「我們三艘戎客船會打不贏你們一艘三桅帆船嗎?」

「李文,今天你上了我的船就沒有那麼容易讓你回去」。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李文緩緩站了起來,西班牙船員紛紛拔出刀來,頓時亮晃晃的一片。

「碰」,彼得正準備伸手在腰間拔槍時,一顆子彈從彼得的耳邊呼嘯而過。

「雅各」,在彼得身後的雅各應聲倒了下去,李文身邊的鄭芝龍和一貫兄弟們已經拔槍對準西班牙人,而鄭芝龍的目標當然就是雅各,因為沒有了雅各,憑彼得的水母腦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最後再說一次,東亞這片海域我們李家經營多年,你們西班牙人想要拿到絲綢瓷器,大家都可以坐下來好好的商討,希望未來不要再有搶劫我們李家商船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們一定要打、要殺,我方將下令看到西班牙的船艦就擊沉燒毀,絕不寬貸,希望彼得船長你能銘記在心,並幫我轉達這個資訊給你們馬尼拉總督知悉,說我李文隨時奉陪」,李文堅定的眼神讓彼得船長不得不好好的聽完他的話。

「該死」,彼得船長重擊了桌面,西班牙海商什麼時候會願意聽別人說話了,現在彼得居然要聽著一個年輕人來跟他訂定在海上貿易的規則。

「……」,李文轉身離開這張談判桌。鄭志龍跟其他的兄弟們保護著李文慢慢地退回自己的船上,那邊的彼得船長氣得摔東西洩憤,其他西班牙船員也只能目送著這個來去自如的李家少主。

【回到船上】

「希望西班牙人真的會聽進去你的話」,已經在自己的船上的鄭芝龍說。

「他們不會聽的,所以下一次我們要準備好徹底的擊潰他們」。

「所以是我們這次船上火力不夠,你才去談判來一個空城計、還是緩兵之計什麼的,是嗎?」

「你最近是在讀三國演義嗎,這麼多計?」李文笑說。

「等一下被彼得發現怎麼辦」。

「會發現的人已經被你打死了」。

「嗯」,李文突然停下了腳步。

「少主,對不起了」,資深船員楊二副居然拿著槍瞄準李文,手還巍巍峨峨的一直抖著。

「你在做什麼」,鄭志龍跟幾位弟兄馬上擋在李文面前保護他,他們手上的槍也指著二副。

「有人要我殺了你,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我賭輸了很多很多錢」。

「誰逼你的,你說出來,我不殺你」,李文把鄭芝龍的手撥開走了出來,眼神溫和堅定的看著這位一路從水手升到二副,在船上表現非常優秀的船員,想著這些年他們一起在海上面對過多少大風大浪,現在怎麼可能會為了一點賭債要殺他。

「少主,你不知道,這事你沒辦法的、你沒辦法的你懂嗎?」

「你先把槍放下,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都可以處理」。

「少主,你不懂,這一次你是真的是沒有辦法,我也是被逼的,有人威脅我一定要殺了你,不然我家人都要完蛋」。

「你說出來,誰逼你的,我會保護你們」。

楊二副面對著自己少主的勸說,他本來就不願意走到這一步,於是拿著槍的手慢慢地無力落下,但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把槍舉起來對準著李文,旁邊鄭芝龍想要站到李文前面保護他,但眼看著一切都來不及了。

「碰……」。

楊二副倒在血泊中,陳師傅槍法準確的從後面殺了二副。

「還是得師傅出馬,薑是老的辣」,鄭芝龍說。

「像你們這樣保護少主,少主是有多少條命可以被你們消耗」。

「是李文他自己要站出去的,逞英雄啊」,芝龍說,旁邊弟兄們點頭如搗蒜。

「……」。

「龍哥以外,其他都去討罰」。

「是,陳師傅」。

李文思索著剛剛二副對他說的話,「為什麼二副會說這件事他沒辦法解決」。李文跟自己的師傅交換了一下眼神,師傅知道李文在想什麼。

「先暗中調查船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被收買了」。

"嗯"。

"你有想到是誰嗎?"師傅問。

"這個人能知道我們的行程,而且買通得動我們的人",李文對身邊弟兄都很照顧,要買通他的人不是那麼容易。

"是啊!"陳師傅嘆了口氣。

"算了,海上貿易殺來搶去的仇家也不少,也不用妄加猜測",李文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說破了。

「唉」,師傅拍了拍李文的肩膀,想著世界上最難解決的不是海上男兒的打打殺殺,而是家庭問題,師傅走向了弟兄們。

「再一個時辰,船就要進入黑水溝的範圍,大家都要十二萬分的注意」。

「是,陳師傅」。

「現在不是颱風的季節,而且松下船長不是說南洋沒有颱風徵兆?」李文希望讓自己的師傅放寬心一點。

「還是小心一點,天象難測」。

「嗯,師傅說的是」。

嘩、嘩、嘩,強勁海流讓潮水湍急的卷來蕩去,海不知道在計畫著什麼這麼激動,澎湖跟臺灣之間的這一片墨黑海域,在月光下閃閃爍爍著片片光亮。

黑水溝啊黑水溝,面對著又一批新來乍到的客人,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海面上閃爍的月光越來越稀少,一陣陣的風吹來,陳師傅感覺到風勢在步步增強,看著逐漸被烏雲遮蔽的月亮。

」唉,又是一個日月無光、與大海拚搏的夜晚」。

「準備降帆」,鄭芝龍指揮著大夥兒,兄弟們奔來走去的全神貫注認真工作,大家都知道黑水溝的可怕,也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順利平安的度過。

只是……,黑水溝可以嗎?這一個最卑微的願望,還是你就是喜歡這樣捉弄著每個來到你身邊的年輕生命。

【大員】

「因娜 (平埔族語:媽媽),你趕快來幫幫我好不好,我都快要抬不動了」,西拉雅把李文扶得兩個人一路東倒西歪。

「你怎麼帶個人回來」,母親幫西拉雅一起把李文扶到房間床上。

「累死我了」。

「這個人是誰啊!」

「他是我在海邊散步時撿到的,我看他漂流在海邊浮木上,怕他會淹死,所以我就把他救回來啦」。

「這是哪裡人,看起來像是漢人呢?」

「不管是誰啦,看到他在海邊溺水,不幫忙的話不行啊」,西拉雅對著她母親,做了一個被溺死的鬼臉。

「媽知道我的乖女兒是一個善良的人,看到人家有困難就會想幫忙」,西拉雅看著她母親,眉開眼笑的說:」那是當然喔,我是誰,你女兒呢」,母親萬般疼愛的撫著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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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傅,陳師傅……」

「芝龍,小心」,李文在夢中繼續跟黑水溝的漫天大浪奮鬥著。

船,已經快要解體,貨物也都丟了,兄弟們還在做最後的拚搏,李文用盡最後一分力氣,無助地緊握著方向舵,心裡祈求著老天爺幫助,希望這片無情的大海,能夠容讓他們有一點點生存的機會。

「少主,船已經破了」,李文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兄弟們落海。

「龍哥被浪捲走了,快點幫忙」,李文聽著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傳來。

「芝龍」,這個一直陪在他身邊出生入死的義兄,李文腦中一片轟然,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木偶。

「少主、少主,你得趕快走,船馬上就要被吞滅了」,李文絕望地看著這個如師亦父,從小教導他海商之道的陳師傅,此時李文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突然一個翻天覆地的大浪打上來,陳師傅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一塊木板推到李文身上,船已經被大海無情地吞噬了。

風浪依然在呼嘯著,無數的年月裡、無數的船隻就這樣沉入海底,彷佛他們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被海水嗆得滿臉的李文,看著漸漸沉入海中的陳師傅,他用力劃著想去救他的師傅,卻也無力抵擋這片洋海。狂風巨浪中只剩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喊叫著,而他臉上流著的不知道是浪、是雨、還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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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娜,你趕快來,這個漢人好像醒了,你趕快來啊」,西拉雅看著正在呼喊的李文。

「嗯」,李文微微的睜開眼睛,看見西拉雅正用他水靈雙眸盯著他看,他母親也正走進房內。

「醒了啊!」

「是啊,可是好像不會說話呢」,西拉雅在李文眼睛前面一直揮手。

「……」,李文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是不是被抓到馬尼拉了,心裡頓時一陣寒冷,李文很清楚西班牙人的兇殘狠毒,心想若是被西班牙人抓到那真的就慘了,西班牙人不但會威脅他父親-李旦,索討大把金錢,而且不見得會讓他活下去,李文下意識地環繞四周環境,心裡在想如何能夠逃出去,「這裡只有二名婦女,可是,外面有多少傭兵呢」。

「這裡是哪裡」,李文想要獲得更多逃生資訊。

「這是我家」,西拉雅的大眼睛離李文的臉更靠近了,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摸了摸李文的額頭確定還有沒有在發燒。

「你做什麼」,李文一把推開西拉雅的手。

「你可能太累了,再躺一下,我們去幫你做清燉魚湯」,西拉雅發現李文燒沒有全退。

「你再休息一下,我們先出去了」。

「……」,李文防備性的看著他們走出去。

李文在商場上縱橫多年,一個人是怎樣的人他是可以感覺得到,「這對母女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李文還想起身確認一下周圍環境,但是他真的太累了,跟黑水溝拚搏了這麼多天,不只是身體、連心也好累。

睡夢中,李文看見泉州阿娘笑吟吟的看著他說:「我的好孩子,你總是這麼認真、這麼努力,從來沒有讓阿娘失望,我的好孩子啊!阿娘會在天上永遠守護著你,我的阿文」,夢中的小李文投入母親永遠溫暖的懷抱中。

「阿娘」,李文輕輕地呼喚者。

「……」,西拉雅看見了李文的淚水,知道這個男人正在傷心,雖然他不知道李文在傷心什麼,但是西拉雅救了他的人,也希望他能開心地活下去,西拉雅一直是個溫暖的人。

「阿娘,不要走」。

「你趕快起來,我們做了好吃的晚餐,沒有聞到香味嗎?」

「阿娘……」。

「你該起來囉,你已經睡了一天多,起來!起來!起來!」西拉雅把李文從床上揣起來,因為她不想看見李文在夢中繼續哭泣。

「給我起來」,從睡夢中被驚醒的李文,看著這位大吼大叫的陌生女子一把拖著他下床,李文整個人一頭霧水,莫名的火都要發起來了,心裡還想著要怎麼反應,看見外面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餐,這家人正用微笑的看著他,李文想著,「這家人到底是誰,會是西班牙人的走狗嗎?這飯菜有毒嗎?」。

「歡迎,歡迎來到我家,聽說你是我女兒-西拉雅昨天在海邊救回來的人」。

「我們一直在為你祈禱,希望你趕快好起來,感謝上天你終於起來了」。

「你到下午都還在發燒,一直是西拉雅在照顧你」。

「……」,李文望了西拉雅一眼,原來是這位姑娘救了他,還照顧他,那麼剛剛的拉扯就算了原諒她吧!

「來,先喝一杯水」,西拉雅對李文挑了挑眼,表示救他這點小事沒什麼。

「醒來就好,平安就是福」。

「我阿瑪 (平埔族語:爸爸) 就喜歡囉哩囉嗦,人家才剛起來就跟他說一堆什麼呢,趕快來,趕快坐下,大家一起吃飯喔」。

「這些都是我媽為你做的,做了一下午呢」,西拉雅用力拉著李文示意坐下。

「你到我們家,沒有什麼好吃的,都是一些簡單的菜,你不要嫌棄」,母親先盛了碗飯遞給李文。

「來,喝一點」,阿瑪拿了一杯小米酒給李文,他知道一個男人這時候需要什麼,其實是他自己也愛喝二杯。

「你好,我們全家都很歡迎你,我的妹妹是個很善良的人,喜歡幫助人,你不要客氣,好好在我們家休養一陣子」,只見和安雅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柔聲細語的跟李文打招呼。

「嗯!你好」,很少看到這麼漂亮又氣質出眾的女孩,但是李文是見過世面的,不會因為面前來了一位絕世佳人就手足無措,反而心裡說了一句原來是救他的是妹妹。

「乾杯,歡迎我們的客人」。

「乾杯……」。

「請問這裡是哪裡?我好像有來過」,李文對這裡的房屋建築形式有印象,他確定曾經在那裡看過,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李文喝了一口酒,還是馬上恢復李家少主的機敏,他想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裡、有沒有危險性。

「這裡是大員麻豆社,我是麻豆社的長老-大加衲,你叫我長老就好了,這是我最愛的妻子,你可以一起叫他因娜,我的兩個女兒-和安雅、跟救你的西拉雅,你都知道了,這就是我們快樂幸福的一家人,哈哈哈」,長老抱了一下老婆,順手將妻子擁入懷裡。

「唉呦,阿瑪跟因娜又在曬恩愛了,是要笑你兩個女兒都沒對象嗎」,西拉雅調侃著說。

「是你沒對象而已好嗎?喜歡和安雅的青年排起來可以繞部落好幾圈了」,長老大笑著,和安雅無奈地苦笑說:」不要說到我啦」。

「好啊!這樣嗆自己女兒是不是,很厲害嗎?因娜,你要不要管一下妳老公」,搬出母親討救兵最有效了。

「好好好,我投降」。

「哈哈哈」。

「我叫李文,謝謝你們一家人的幫忙,我敬大家一杯」,長老向李文使了個求救的眼色,李文何等聰明的人,馬上出來打了個圓場。

麻豆社……,李文想起來了,不就是福爾摩沙的麻豆社嗎?他們李家在這裡有一個大員商館,從廈門、南洋來的商品都在大員做轉運之後,再回日本平戶,有時他們也會跟這裡的平埔族購買一些鹿皮,而麻豆社就是大員地區最大的原住民部落。

原來是大員,」呼……」,李文吐著一口氣放心了。

「你要謝的是我小女兒-西拉雅,是他從海邊救了你」。

「謝謝你,西拉雅」。

「救你就跟拖死狗一樣,你很重知道嗎?差點沒把我累死」,大家都笑成一團,從來沒有被別人說成「死狗」的李家少主,臉上表情笑得很僵硬,好啊!這樣說我。

「西拉雅喜歡開玩笑,你不要在意」,和安雅溫柔的對李文說。

「來,乾杯,歡迎李文」。

「乾杯,再來一杯」。

「不要喝太多,吃一吃趕快去洗澡、休息,這樣的明天就恢復得更快」

「好啦!就再一杯」,長老跟老婆撒嬌的說。

李文看著這神奇的一家人,吃個晚餐居然氣氛愉悅地從頭笑到尾,還有這對恩愛的老夫老妻,動不動一些膩歪的親密舉動,這些都是可以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的嗎?

印象中,他父親跟阿娘幾乎是不太說話的,雖然可以感受到阿娘對父親的似水柔情,但是在家除了聽到父親的聲音,他娘幾乎是沒有聲音的。

而他父親跟日本繼母之間的氣氛更是詭異至極,表面上繼母好像很尊敬父親,但是雙方一說起話來都是刀光劍影充滿壓力。

至於唯一的大哥憨厚而單純,完全不管海上貿易,只想過著日本貴族的優渥生活,兩兄弟沒有太多共通點,只能表面的彼此問候,很多時候也說不上什麼內心話。

但這一家人……,李文微笑著搖搖頭,真是溫暖可愛的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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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員:台南市安平區。
2. 黑水溝:臺灣海峽的澎湖跟臺灣之間這一段海域。
3. 因娜 (inna):臺灣原住民語,媽媽。
4. 阿瑪 (amma):臺灣原住民語,爸爸。
5. 長老:原住民部落的領袖。
6. 麻豆社:17世紀臺灣大員地區的最大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