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本章節 977 字
更新於: 2022-07-13

  (八年前)

  蟲鳴聲啼叫的開學季,升上高中學程的世真與琳琳,兩人因為成績差距的關係,分別踏入不同的校園。

  在隔個縣市不熟悉的校園裡,走進滿是陌生面孔的教室,世真揹負著莫名沉重的書包,孤獨坐在教師安排好的座位。

  不知是否為她命運的捉弄,同儕們很快得知世真單親的背景,半個學期日子過去,世真也逐漸明白她在同儕眼中的定位。

  教師在講台上對黑板振筆疾書,趁著教師沒多加註意的時候,世真沒來由被左右兩側同學戲弄,雖然這事算不上多大的困擾,但瞧過落在書桌的垃圾紙球,世真仍不免感嘆唏噓。

  撥去瞧得礙眼的垃圾紙球,在厚重的課本教材底下,世真挪出小小面積的筆記本,刻意忽視身邊同儕的嘲弄,專注於屬於她的內心世界,持筆字字句句寫下故事。

  下課鈴響教師離開了教室,那些厭煩的同儕圍在世真桌邊,好似圍觀著牢籠內可悲的動物,隻手搶過世真手裡緊護的筆記本,充滿嘲諷的意味四處傳閱,然後當著世真的面揉成團皺紙。

  世真沒能有任何的怨言與反抗,沐浴在周圍無數同儕的笑聲,世真強忍住無意間握緊的雙手,內心雖然充滿負面的思緒,但為滿足同儕幼稚的優越感,世真依舊選擇了忍氣吞聲。

  那天結束艱難的上學日,獨自回到沒人招呼的房子裡,世真裝作沒事的模樣,走進開著電視的客廳,客廳裡是上了年紀的奶奶,奶奶察覺世真湊近的身影,老邁的眼神裡充滿迷茫與困惑。

  「阿婆!我回來了,妳吃飯沒!?」世真對奶奶開口,有意拉高了音量。

  「啥,哩工蝦?啊哩喜相?」

  「我是妳孫女啦,阿婆還沒吃飯吧,我弄點稀飯好不好?」

  「哇嗚困貴啦。」

  世真笑著應付過雞頭鴨講的奶奶,隨後拎起櫃子上的圍裙走進廚房,幾道熟練的烹調流程後,端過適合老人家咀嚼的食物,作為晚餐送到奶奶在客廳的桌邊。

  「阿婆吃完就放著,碗我來收回就好齁。」

  世真卸下餐廚的圍裙,貼心留下這話給奶奶後,轉身上樓回到了房間。

  當關上房門的剎那,世真背靠在老舊的門板上,終於是卸下外在的面具,失去內心的堅強坐倒在地,世真像是為發洩對生活的不滿,憤慨扔出破破爛爛的書包,埋首在膝蓋大哭了出聲。

  世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淚都哭乾了,才習慣性拿起手機,點開通訊軟體的畫面,檢視那來自摯友琳琳關心的訊息,世真瞧著畫面的訊息思索半刻,裝作沒事般簡短敷衍回訊。

  看著被她扔到地板散落的課本與筆記,世真收起手機,拿過被弄皺的筆記,點亮桌燈坐到書桌,用那不知已經使用多久,僅剩少許筆墨的原子筆,繼續書寫下她內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