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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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10
       當時住的板屋都是偏向樹林地帶,沿路上都有小小又淺淺的小溪。水源都很清澈、沒有半點會照成污染元素的垃圾,水中生物都很健康地活著。

       從只有一條尾巴、然後長出一隻腳到兩隻腳、甚至快變成完全體的小黑點。牠們正自由自在地游著泳,一群又一群地群聚。這些小黑點們就是蝌蚪,哥哥們的冒險就是來撈蝌蚪。

       水源越密集的地方,蝌蚪越多,所以我們就把目標地點設在那裡。這兩人先是將水桶放進水中裝了差不多快半桶的水,才拿起自製的撈蝌蚪道具放進水裡開始撈蝌蚪。

       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很是療愈,我相信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也不會害怕。小黑點的數量數之不盡,兩人的水桶已達成快滿的狀態,但水中的小黑點還是有增無減。還不滿足的兩人組合還在拚命地撈,我忍不住嘮叨:「哥!你抓那麼多的蝌蚪要做什麼啊?帶回家的話肯定全變成青蛙,到時就吵死了!」

       「現在抓了,等下我們就會放生了啦!」哥哥還是沒理會我,精神專注地繼續撈蝌蚪。

       「抓了又放生,你們男生還真是無聊耶!」

       「哇妹,你什麼時候學會無聊這詞語了啊?」

       「因為你們在做無聊的事,自然界讓我學會的啊!」雖然正與哥哥對嘴,這感覺還是挺棒的。

        啊強聽著我們倆的你一言我一語,他停下了動作,一臉羨慕地看著我們。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耶!」

       「你在羨慕什麼鬼,你不也是有妹妹啊!羨慕的話就跟她鬥嘴多一點啦……」

       「啊玖你不懂我妹的性格,跟她鬥嘴?一哭二鬧三打人,我立馬投降!」啊強邊説邊舉起手,一副演示投降的樣子。

      「那不就跟我妹一樣!」聽完這一句,哥哥立馬指著我。

       我們三人也很有默契地大笑起來,確實我也是這樣的妹妹。其實五歲的我是不會與哥哥鬥嘴的,只是身體裡的靈魂是屬於三十歲的我。如果我老實的解釋,啊強也不會相信,那就好好享受這感覺就好。

      我們再跑進更裡邊的一個小溪,無聊的哥哥們只是要幫蝌蚪們 「搬家」而已。他們把小桶裡的蝌蚪倒入那條小溪裡,看著一堆小黑點 「奪桶而出」,我腦海裡瞬間浮現一款飲料。 「哇,如果倒入豆漿水,不就是仙草豆漿了?」我舔了舔嘴角説道。

       哥哥與啊強聽了我這句話,也不禁咽了口口水。「妹你這麼一説,還真像耶!等會兒我們回去就去喝一杯仙草豆漿才回家哦!」

      「好耶好耶!哥哥請客哥哥請客!」我高興得歡呼。

      「我只請我妹,啊強的要自己給錢啊!」

      「為什麼啊!」啊強立馬抗議。

      「因為……你不是我妹!」哥哥對啊強吐了吐舌頭就趕緊開溜。

       每次吵不贏人,就會開始互相追逐,雖然行為很幼稚,卻是很好玩的童年。三人就這樣跑了一會兒,突然前方的人止住了腳步,後方的兩人就陸續撞到前面的人,「扎麼、怎麼突然停下啊?」走音的我摸著被撞疼的鼻子道。

      「你們看!!」哥哥指著小溪,臉上充滿著興奮。

       一群又一群的鯉魚們在清晰的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泳,牠們的甩尾將水滴胡亂噴灑。我們這群來自鄉下來的小孩,也只見識過小蝌蚪而已,這對我們來説是「大場面」。

       咦?鯉魚?將我捲入時空軌道來到童年的不就是鯉魚們嗎?難道這班鯉魚現在是要把我帶回去現實世界了嗎?我不要!我還要投入媽媽的懷抱,跟媽媽繼續撒嬌!

       我緊張地縮在哥哥的身後,內心不斷地祈禱鯉魚們不要那麼快把我送回二零二二年。哥哥則以為我看到魚感到很害怕,「不用怕啦,又不是恐怖片,你不看就會錯過美好的畫面了哦!」

       什麼美好的畫面?又好奇又害怕的我還是探出了頭。鯉魚一隻接一隻地跳躍而起,牠們的鱗片與陽光很有默契地結合,發出耀眼的光芒。當牠們進入水中時,也很華麗地遊了一圈然後再來個精彩的鯉魚躍龍門,才正式表演完畢。

       我們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演出給驚呆了,這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鯉魚散會以後,我也還在這時空,我突然在想是不是我還有眷念,所以還不是時候離開呢?

       我們再次踏在滿滿泥巴的地面,濺在腿腹部的泥巴像開了花般的散開。以前的我,碰到一點泥巴就會哇哇地大叫,現在超享受這冰冷泥巴的感受,越踩越興奮,甚至把短褲都弄得髒兮兮的。

       「妹,你小力點啦!你之前不是很討厭髒髒的感覺嗎,怎麼現在不怕髒了?」哥哥表現得很無奈,他並不想把自己弄得這麼骯髒,並努力跟我保持了一些距離。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哥不要整天説以前我們要説現在!」説完,我就調皮地跑到哥哥身邊,然後大力地踩了一腳泥巴,直接把哥哥變成泥巴人。

       「哈哈哈哈!!啊玖變成泥巴怪了,好適合你哦!」啊強已閃到一旁,他幸災樂禍地大笑。

       已經惡整了自己的哥哥,我怎麼可能放過其他人啊!所以我已經徒手準備了一團的泥巴球,直接將它扔向啊強的臉。他還在大笑的得逞樣子,也來不及閃躲,應該吃下不少泥巴了吧!

       「哈哈哈……笑我啊笑我啊!」輪到哥哥幸災樂禍,但是他也沒有隻取笑而已,他也大力地踩了一大腳,將泥巴繼續在啊強身上開花,一瞬間我們三人都變成了泥巴怪。

       媽媽看見我們這副模樣,她拍了一下額頭,應該在煩惱今天的衣服該怎麼清洗了。訓話自然少不了,她為了不讓我們弄髒家裡,直接接了一個黃色的水喉將我們身上的污泥給清洗乾淨才放我們進屋裡。

       這感覺好爽哦,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這份輕鬆愉快的感覺了。我們玩到忘記時間,當沖洗完畢,準備去附近的那唯一一間的豆腐水檔口買涼粉豆漿來喝時,發現已經收攤了。

      啊強也沖好涼帶著啊玲一起出來了, 「你們出去玩不帶我啦,現在活該沒有豆漿水喝了!」啊玲得意地吐舌頭。

      「沒關係啦,要喝天天都可以喝啦,不差今天啦!」啊強安慰道。

       我帶著遺憾的心情走在回家的路上,好久沒嘗這檔口的豆漿水了。現在雖然已經到第三代的人在搞這豆漿水的生意,但是已經沒了以前這豆漿水叔叔的原始味道了。

       再次回到家以後,一股超疲倦的倦意湧上了頭,我趴在沙發上就沉沉地睡著了。剛才與哥哥冒險時看到的鯉魚群們,不知怎麼就來到我的夢裡了。這時的我站在小河的中央,鯉魚們都圍繞在我的四周。不一會兒,溪水像海浪般地衝了過來,直接覆蓋我的全身,我最後還喊了一句 「涼粉豆漿!」貌似這是我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