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所謂封穴、所謂咒印
本章節 4202 字
更新於: 2022-07-10
「要讓身懷氣息的修練者喪失戰力，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戴上牢戒，然而這個做法有不少缺點，像是融解牢戒的月瓊漿並不少見，所有隊伍都會有備品，修為高深者也可以自行提氣衝破牢戒的負荷，因此有時候要提出脅迫，會使用其他手段，主要是東方變化、西方變化與附法道具，共三項。」秦樓月豎起三根手指，依序解釋。
「是的。」李少鋒點頭說。
「當然了，此外也有使用藥物、毒物進行威脅的方法，不過根據片桐老爺子送去給熟識醫院的檢查結果，沒有驗出任何藥物反應。」秦樓月淡然補充。
自己什麼時候提供過檢體了？李少鋒暗自疑惑，卻沒有追究，低聲說：「麻煩樓月學姊說明了。」
「東方心法的變化就是俗稱的點穴，不過武術家習慣稱之為『封穴』。並不僅限於穴道，藉由注入真氣到體內封住某段經脈都屬於封穴的範疇，只要讓人無法提氣即可。這個方式變化靈活，缺點則是持續時間頗短，即使修為不高，大多數的封穴都會在幾分鐘內至幾天自行解開。」秦樓月說。
「……燕子學姊因為『碎勁』導致無法提氣，請問這樣也是穴道被封的狀態嗎？」李少鋒問。
「廣義而言，某些流派會將之列入封穴的範疇，不過依照秦家刀的標準，主要以造成經脈受損的變化會被歸類在勁道，像是剛勁、柔勁、旋勁和浪勁，諸如此類。」秦樓月解釋說。
「原來如此。」李少鋒說。
「第二個附法道具，也有些流派會稱為附法鐐銬，大多會做成頸圈、手鐐與腳銬的款式，在上面附加『破魔』變化，防止自行掙脫，只要配戴者滿足特定條件就會炸裂，這點也是與魔法結界共通的部分……屆時無論修為多麼高深的玩家都會被炸斷頭顱四肢，輕則終身殘疾、重則當場死亡。」秦樓月說。
「這個還真是……實用卻陰險的設計。」李少鋒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子。
「附法道具的價錢一律都是天價，即使以克蘇魯遊戲的玩家標準也相當昂貴，有能力製作的魔法師工匠更是寥寥可數。即使教團聯合因為《食屍教典儀》掌握了迴路偽造的嶄新技術，成品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流到市面上，你也沒有配戴著飾品。」秦樓月補充說。
「……是的。」李少鋒點頭說，卻依然不太理解這個話題的起因。
「是的，夏羽本身也走西方魔法的修練方式。」秦樓月點點頭，詳細解釋：「『咒印』可以視為締約的上位變化，將仿造迴路寫入身體某處，越是複雜就需要花費越久的時間，變化性較封穴更低，只要完成就無法改變條件，卻也可以半永久性地持續運作。此外，大多會在身體某處的皮膚留下明顯痕跡。」
「啊啊，所以剛剛才會要我脫光……」李少鋒理解地說。
「那點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最明確的確認方式。」秦樓月歉然說。
「不會啦，我自己這樣講似乎有點奇怪，不過被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李少鋒露出苦笑。
「非常抱歉。」秦樓月再度道歉，接著說：「如果專精此道的魔法師甚至可以列出詳盡的禁止行為。我曾經聽愛德蒙老師提過義大利有一支家系尤其擅長此項變化，記得家族名是……歐特維爾家系，他們能夠寫入極為精準的條件，只要違反就會引起迴路暴走，下場非死即殘。」
秦樓月停頓片刻，將雙手交疊在鼻前，正色開口：「少鋒，你可以使用任何方式傳達出意思……請問有被夏羽施加類似咒印的變化嗎？或是有重視的人被戴上附法鐐銬嗎？」
這個時候，李少鋒遲來地意識到秦樓月正在擔心什麼，鬆了一口氣地說：「羽兒沒有做那種事情啦，我沒有被威脅。」
「此話當真？」秦樓月嚴肅追問。
「是的……說起來，為什麼會突然開始懷疑羽兒？她加入也有一段時間了，寒假後半都待在工房裡面，沒有離開瞭望塔的的地盤，不可能瞞著各位學長姊做這些手腳吧？」李少鋒問。
「因為我低估了她的實力。」秦樓月說。
「低估嗎？」李少鋒不解追問。
「千帆擁有許多實績，經驗豐富，修為依然只有第四重境界，單對單的情況下輸給第七重境界的強者也在情理當中。雖然你曾經提過在蒼瓖城內，夏羽眨眼間就擊倒了數十名教團成員，然而身為迷途者並未見過太多場戰鬥，這份意見有待商榷。」秦樓月緩緩地說。
「然後破關『神眠村』回來就改觀了？」李少鋒問。
「在遊戲途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來不及細想，後來又開始鑽研返氣變化，分了心神，直到返回工房才有時間好好整理遊戲期間發生的各種事情。夏羽在雪原、神祠與最後混戰的幾次戰鬥都展現出……超乎尋常的武藝。」秦樓月思索片刻才使用了「超乎尋常」這個詞彙去形容。
「那個……我不是要袒護羽兒，然而銀鑰怎麼說都是歷史悠久的隊伍，比起曾經解散過一次的『黃金黎明結社』更久，連《偽死靈之書》那種東西都做出來了，早就超過尋常程度了。」李少鋒苦笑著說。
「夏羽的修為確實驚人，然而歷史上也偶爾會出現各種天才、逸才與鬼才。真正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她的武藝。」秦樓月說。
「武藝嗎？」李少鋒不解地問。
「修為可以獨自閉關苦練，某些程度仰賴天賦、自身環境與所學的心法迴路，然而武藝需要在實戰中鍛鍊，沒有其他方式，在生死相搏的廝殺當中更是一出手就高下立見。頗負盛名的年輕高手在首次參加遊戲時命喪於外星生物的事情其實也不少見。」秦樓月說。
平時和同門對練以及和敵人廝殺確實是截然不同的事情。李少鋒暗自頷首，不禁想起玉閣祭的襲擊事件時候，確實有不少蒼瓖派弟子的臨敵反應都慢了好幾拍的感覺。
「在我們穿越雪原的時候，你看起來毫不訝異，甚至有些理所當然，彷彿早就知道她有辦法輕易擊倒如此數量的溫迪戈。」秦樓月繼續說。
「這是因為……我提過在蒼瓖城尋找夏逸舟的時候，羽兒一個人就打趴了整棟房子的教團成員，甚至連護體真氣都沒提，相較之下，溫迪戈就像是移動緩慢的靶子。」李少鋒說。
「既然剛好提到了蒼瓖城的話題，當時，殲滅軍待在城內休息室的十七位成員在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被全數滅口……少鋒，依照你的看法，夏羽是否能夠辦到呢？」秦樓月淡然詢問。
糟糕，這個是被猜出來的意思嗎？李少鋒不禁覺得心跳漏跳了一拍，暗自後悔自己太小瞧這位學姊了，然而此刻也只能夠努力維持住表情的平靜，想辦法敷衍過去。
「你曾經提過夏逸舟掌門他們在主城茶室商議的結果，將犯人鎖定在『年輕的女子』對吧？」秦樓月平靜追問。
「是的，不、不過，那個……羽兒可以信任。」李少鋒緩緩地說。
對此，秦樓月沒有立即給予回應，只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李少鋒，片刻才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既然和夏羽相處時間最久的你這麼說，我就相信這個判斷吧。」
李少鋒突然覺得內心閃過一絲抽痛，覺得辜負了這份信任，思考著方才是否應該坦白那個交易，不過很快就決定以交易為重，不再細想，低頭應了聲，轉身就要踏出書房。
「少鋒。」秦樓月出聲喊。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李少鋒停在門邊，遲疑轉頭。
「只有你我兩人見到當時情況，為了避免情況變得更複雜，我沒有找世明、定緯過來旁聽，真是不好意思。」秦樓月歉然說。
「嗯？啊，剛剛脫衣服的事情嗎？那個是……沒有什麼關係啦，畢竟是最簡潔的確認手段，被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李少鋒說。
「話雖如此，我還是做了相當失禮的事情。」秦樓月低頭思索片刻，突然起身走到書桌旁邊，微紅著臉問：「不然我也脫光讓你看看？」
「啥？您剛才說了什麼？」李少鋒愕然問。
「那是有聽清楚的反應吧。」秦樓月伸手抓住裙擺，稍微掀起。
「請、請樓月學姊不要開玩笑了！」李少鋒急忙後退，整個人往後撞到牆壁。
「這間書房在當初建造的時候考慮到會臨時存放一些研究資料，牆壁內側有五公分的鋼板，防音也是最高水準，只要你我不講，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喔……你也說過被看看不會少一塊肉，我也是這麼想的。」秦樓月露出一個撩人笑容，將裙襬拉得更高。
白皙大腿頓時一覽無遺。
李少鋒的視線下意識地被吸過去，不過瞟了一眼就急忙偏開，拋出「不好意思告辭了！」後就伸手抓住門把，準備離開。
「等等！」秦樓月猛然厲聲喊。
「……」李少鋒不得不止步，卻還是低頭瞪著門把，不敢轉頭。
「抱歉，可以轉過來了……似乎真的不會被色誘呢。燕子老是在抱怨你色瞇瞇地亂瞟夏羽，千帆不久前也來問過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被勾著手』這種奇怪的問題，看來是她們兩位多想了。」秦樓月突然恢復往常神色，單手托著香腮，思索著說。
李少愕然轉頭，楞了好幾秒才理解自己剛才被測試了，暗自慶幸沒有露出輕薄反應，同時也再度認清自己敵不過眼前這位學姊的事實，苦笑著說：「樓月學姊！這樣對心臟很不好啦！」
「抱歉抱歉，過去幾天近距離見過你和夏羽在『神眠村』的互動，我也覺得你不是那種人，然而如果沒有受到威脅，被色誘就是最有可能的猜測了。基於工房長的立場還是得實際確認清楚。」秦樓月站挺身子，九十度鞠躬說：「少鋒，對不起了。」
「嗯，啊、啊啊，真的不用在意啦。那麼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李少鋒已經搞不清楚這種時候的正確反應，胡亂揮著手問。
「最後再耽誤一些時間。少鋒，請問你還記得『神眠村』時我們闖過鳥居、正要返回村子的時候嗎？」秦樓月問。
「……是的？」李少鋒疑惑回答。
「那個時候，夏羽向我討了一顆鋼珠想要確認魔法結界的分界線，當時她投擲鋼珠的手法和草屯秦家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可惜定緯當時將注意力都放在前方，沒有察覺到這點。」秦樓月說。
「那種暴投嗎？」李少鋒皺眉問。
「在她接過鋼珠的瞬間，下意識地彎曲手腕先掂了兩下又繞著掌心滾了一圈。草屯秦家使用的鋼珠有兩種，其一重達一千克整，實心鑄造；其一則是空心的，內藏足以燃起大量煙霧的混合物，稍微輕些。兩者的外觀徹底相同，唯重量有異，因此草屯秦家的弟子在開始練暗器的時候，第一次件事情就學會用掌心判斷區分兩者。」秦樓月詳細解釋。
「這個……她畢竟學過草屯秦家的心法《春霖抄》……」李少鋒遲疑地說。
「內功心法和武術招式是不同領域，大多時候會相輔相成，實際依然得分開來練。其實我也懷疑過銀鑰持有十書之一《唐金冊》……又或許是如同《偽死靈之書》的《偽唐金冊》，不過很快就否決了。」秦樓月說。
「能夠請教理由嗎？」李少鋒問。
「武術招式不同於千百年來都不會大幅更動的心法迴路，收集難度又高上好幾個難度，畢竟每個流派的當代高手都會自行改動細節、針對被破解的部分改良，甚至自行創立出全新招式……」秦樓月抿起嘴說。
「會是偶然嗎？我如果拿到不熟悉的暗器，應該也會先掂掂。」李少鋒說。
「也有可能，天下的武術流派成千上萬，也有可能只是多想了。」秦樓月停頓片刻，淡然說：「即使被夏羽救過一命，我依然沒有徹底信任她。她身上存在著太多秘密了，本人也沒有徹底公開的意思。」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能夠強求啦……」李少鋒苦笑著說。
「但是我相信你，少鋒。既然願意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夏羽。」秦樓月平靜地說。
「……是的。」李少鋒再度感受到莫大罪惡感，卻也只能努力保持表情平靜，頷首致意後匆匆離開書房。
「是的。」李少鋒點頭說。
「當然了，此外也有使用藥物、毒物進行威脅的方法，不過根據片桐老爺子送去給熟識醫院的檢查結果，沒有驗出任何藥物反應。」秦樓月淡然補充。
自己什麼時候提供過檢體了？李少鋒暗自疑惑，卻沒有追究，低聲說：「麻煩樓月學姊說明了。」
「東方心法的變化就是俗稱的點穴，不過武術家習慣稱之為『封穴』。並不僅限於穴道，藉由注入真氣到體內封住某段經脈都屬於封穴的範疇，只要讓人無法提氣即可。這個方式變化靈活，缺點則是持續時間頗短，即使修為不高，大多數的封穴都會在幾分鐘內至幾天自行解開。」秦樓月說。
「……燕子學姊因為『碎勁』導致無法提氣，請問這樣也是穴道被封的狀態嗎？」李少鋒問。
「廣義而言，某些流派會將之列入封穴的範疇，不過依照秦家刀的標準，主要以造成經脈受損的變化會被歸類在勁道，像是剛勁、柔勁、旋勁和浪勁，諸如此類。」秦樓月解釋說。
「原來如此。」李少鋒說。
「第二個附法道具，也有些流派會稱為附法鐐銬，大多會做成頸圈、手鐐與腳銬的款式，在上面附加『破魔』變化，防止自行掙脫，只要配戴者滿足特定條件就會炸裂，這點也是與魔法結界共通的部分……屆時無論修為多麼高深的玩家都會被炸斷頭顱四肢，輕則終身殘疾、重則當場死亡。」秦樓月說。
「這個還真是……實用卻陰險的設計。」李少鋒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子。
「附法道具的價錢一律都是天價，即使以克蘇魯遊戲的玩家標準也相當昂貴，有能力製作的魔法師工匠更是寥寥可數。即使教團聯合因為《食屍教典儀》掌握了迴路偽造的嶄新技術，成品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流到市面上，你也沒有配戴著飾品。」秦樓月補充說。
「……是的。」李少鋒點頭說，卻依然不太理解這個話題的起因。
「是的，夏羽本身也走西方魔法的修練方式。」秦樓月點點頭，詳細解釋：「『咒印』可以視為締約的上位變化，將仿造迴路寫入身體某處，越是複雜就需要花費越久的時間，變化性較封穴更低，只要完成就無法改變條件，卻也可以半永久性地持續運作。此外，大多會在身體某處的皮膚留下明顯痕跡。」
「啊啊，所以剛剛才會要我脫光……」李少鋒理解地說。
「那點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最明確的確認方式。」秦樓月歉然說。
「不會啦，我自己這樣講似乎有點奇怪，不過被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李少鋒露出苦笑。
「非常抱歉。」秦樓月再度道歉，接著說：「如果專精此道的魔法師甚至可以列出詳盡的禁止行為。我曾經聽愛德蒙老師提過義大利有一支家系尤其擅長此項變化，記得家族名是……歐特維爾家系，他們能夠寫入極為精準的條件，只要違反就會引起迴路暴走，下場非死即殘。」
秦樓月停頓片刻，將雙手交疊在鼻前，正色開口：「少鋒，你可以使用任何方式傳達出意思……請問有被夏羽施加類似咒印的變化嗎？或是有重視的人被戴上附法鐐銬嗎？」
這個時候，李少鋒遲來地意識到秦樓月正在擔心什麼，鬆了一口氣地說：「羽兒沒有做那種事情啦，我沒有被威脅。」
「此話當真？」秦樓月嚴肅追問。
「是的……說起來，為什麼會突然開始懷疑羽兒？她加入也有一段時間了，寒假後半都待在工房裡面，沒有離開瞭望塔的的地盤，不可能瞞著各位學長姊做這些手腳吧？」李少鋒問。
「因為我低估了她的實力。」秦樓月說。
「低估嗎？」李少鋒不解追問。
「千帆擁有許多實績，經驗豐富，修為依然只有第四重境界，單對單的情況下輸給第七重境界的強者也在情理當中。雖然你曾經提過在蒼瓖城內，夏羽眨眼間就擊倒了數十名教團成員，然而身為迷途者並未見過太多場戰鬥，這份意見有待商榷。」秦樓月緩緩地說。
「然後破關『神眠村』回來就改觀了？」李少鋒問。
「在遊戲途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來不及細想，後來又開始鑽研返氣變化，分了心神，直到返回工房才有時間好好整理遊戲期間發生的各種事情。夏羽在雪原、神祠與最後混戰的幾次戰鬥都展現出……超乎尋常的武藝。」秦樓月思索片刻才使用了「超乎尋常」這個詞彙去形容。
「那個……我不是要袒護羽兒，然而銀鑰怎麼說都是歷史悠久的隊伍，比起曾經解散過一次的『黃金黎明結社』更久，連《偽死靈之書》那種東西都做出來了，早就超過尋常程度了。」李少鋒苦笑著說。
「夏羽的修為確實驚人，然而歷史上也偶爾會出現各種天才、逸才與鬼才。真正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她的武藝。」秦樓月說。
「武藝嗎？」李少鋒不解地問。
「修為可以獨自閉關苦練，某些程度仰賴天賦、自身環境與所學的心法迴路，然而武藝需要在實戰中鍛鍊，沒有其他方式，在生死相搏的廝殺當中更是一出手就高下立見。頗負盛名的年輕高手在首次參加遊戲時命喪於外星生物的事情其實也不少見。」秦樓月說。
平時和同門對練以及和敵人廝殺確實是截然不同的事情。李少鋒暗自頷首，不禁想起玉閣祭的襲擊事件時候，確實有不少蒼瓖派弟子的臨敵反應都慢了好幾拍的感覺。
「在我們穿越雪原的時候，你看起來毫不訝異，甚至有些理所當然，彷彿早就知道她有辦法輕易擊倒如此數量的溫迪戈。」秦樓月繼續說。
「這是因為……我提過在蒼瓖城尋找夏逸舟的時候，羽兒一個人就打趴了整棟房子的教團成員，甚至連護體真氣都沒提，相較之下，溫迪戈就像是移動緩慢的靶子。」李少鋒說。
「既然剛好提到了蒼瓖城的話題，當時，殲滅軍待在城內休息室的十七位成員在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被全數滅口……少鋒，依照你的看法，夏羽是否能夠辦到呢？」秦樓月淡然詢問。
糟糕，這個是被猜出來的意思嗎？李少鋒不禁覺得心跳漏跳了一拍，暗自後悔自己太小瞧這位學姊了，然而此刻也只能夠努力維持住表情的平靜，想辦法敷衍過去。
「你曾經提過夏逸舟掌門他們在主城茶室商議的結果，將犯人鎖定在『年輕的女子』對吧？」秦樓月平靜追問。
「是的，不、不過，那個……羽兒可以信任。」李少鋒緩緩地說。
對此，秦樓月沒有立即給予回應，只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李少鋒，片刻才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既然和夏羽相處時間最久的你這麼說，我就相信這個判斷吧。」
李少鋒突然覺得內心閃過一絲抽痛，覺得辜負了這份信任，思考著方才是否應該坦白那個交易，不過很快就決定以交易為重，不再細想，低頭應了聲，轉身就要踏出書房。
「少鋒。」秦樓月出聲喊。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李少鋒停在門邊，遲疑轉頭。
「只有你我兩人見到當時情況，為了避免情況變得更複雜，我沒有找世明、定緯過來旁聽，真是不好意思。」秦樓月歉然說。
「嗯？啊，剛剛脫衣服的事情嗎？那個是……沒有什麼關係啦，畢竟是最簡潔的確認手段，被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李少鋒說。
「話雖如此，我還是做了相當失禮的事情。」秦樓月低頭思索片刻，突然起身走到書桌旁邊，微紅著臉問：「不然我也脫光讓你看看？」
「啥？您剛才說了什麼？」李少鋒愕然問。
「那是有聽清楚的反應吧。」秦樓月伸手抓住裙擺，稍微掀起。
「請、請樓月學姊不要開玩笑了！」李少鋒急忙後退，整個人往後撞到牆壁。
「這間書房在當初建造的時候考慮到會臨時存放一些研究資料，牆壁內側有五公分的鋼板，防音也是最高水準，只要你我不講，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喔……你也說過被看看不會少一塊肉，我也是這麼想的。」秦樓月露出一個撩人笑容，將裙襬拉得更高。
白皙大腿頓時一覽無遺。
李少鋒的視線下意識地被吸過去，不過瞟了一眼就急忙偏開，拋出「不好意思告辭了！」後就伸手抓住門把，準備離開。
「等等！」秦樓月猛然厲聲喊。
「……」李少鋒不得不止步，卻還是低頭瞪著門把，不敢轉頭。
「抱歉，可以轉過來了……似乎真的不會被色誘呢。燕子老是在抱怨你色瞇瞇地亂瞟夏羽，千帆不久前也來問過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被勾著手』這種奇怪的問題，看來是她們兩位多想了。」秦樓月突然恢復往常神色，單手托著香腮，思索著說。
李少愕然轉頭，楞了好幾秒才理解自己剛才被測試了，暗自慶幸沒有露出輕薄反應，同時也再度認清自己敵不過眼前這位學姊的事實，苦笑著說：「樓月學姊！這樣對心臟很不好啦！」
「抱歉抱歉，過去幾天近距離見過你和夏羽在『神眠村』的互動，我也覺得你不是那種人，然而如果沒有受到威脅，被色誘就是最有可能的猜測了。基於工房長的立場還是得實際確認清楚。」秦樓月站挺身子，九十度鞠躬說：「少鋒，對不起了。」
「嗯，啊、啊啊，真的不用在意啦。那麼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李少鋒已經搞不清楚這種時候的正確反應，胡亂揮著手問。
「最後再耽誤一些時間。少鋒，請問你還記得『神眠村』時我們闖過鳥居、正要返回村子的時候嗎？」秦樓月問。
「……是的？」李少鋒疑惑回答。
「那個時候，夏羽向我討了一顆鋼珠想要確認魔法結界的分界線，當時她投擲鋼珠的手法和草屯秦家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可惜定緯當時將注意力都放在前方，沒有察覺到這點。」秦樓月說。
「那種暴投嗎？」李少鋒皺眉問。
「在她接過鋼珠的瞬間，下意識地彎曲手腕先掂了兩下又繞著掌心滾了一圈。草屯秦家使用的鋼珠有兩種，其一重達一千克整，實心鑄造；其一則是空心的，內藏足以燃起大量煙霧的混合物，稍微輕些。兩者的外觀徹底相同，唯重量有異，因此草屯秦家的弟子在開始練暗器的時候，第一次件事情就學會用掌心判斷區分兩者。」秦樓月詳細解釋。
「這個……她畢竟學過草屯秦家的心法《春霖抄》……」李少鋒遲疑地說。
「內功心法和武術招式是不同領域，大多時候會相輔相成，實際依然得分開來練。其實我也懷疑過銀鑰持有十書之一《唐金冊》……又或許是如同《偽死靈之書》的《偽唐金冊》，不過很快就否決了。」秦樓月說。
「能夠請教理由嗎？」李少鋒問。
「武術招式不同於千百年來都不會大幅更動的心法迴路，收集難度又高上好幾個難度，畢竟每個流派的當代高手都會自行改動細節、針對被破解的部分改良，甚至自行創立出全新招式……」秦樓月抿起嘴說。
「會是偶然嗎？我如果拿到不熟悉的暗器，應該也會先掂掂。」李少鋒說。
「也有可能，天下的武術流派成千上萬，也有可能只是多想了。」秦樓月停頓片刻，淡然說：「即使被夏羽救過一命，我依然沒有徹底信任她。她身上存在著太多秘密了，本人也沒有徹底公開的意思。」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能夠強求啦……」李少鋒苦笑著說。
「但是我相信你，少鋒。既然願意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夏羽。」秦樓月平靜地說。
「……是的。」李少鋒再度感受到莫大罪惡感，卻也只能努力保持表情平靜，頷首致意後匆匆離開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