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責於過去的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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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01
「嶋上同學，你真的很擅長料理。」
在料理實習結束之後，我們分別進到音樂教室。
已經把便當吃掉一半的她，為了解膩喝了一口味噌湯，經過一陣品嚐之後這麼開口。
儘管被她誇讚，但那並不是自己的功勞。
「都要多虧石浦同學把魚處理的好，而且煎魚也很好吃。」
如果魚肉沒有處理好魚腥味就會太重，這樣反而會讓味噌湯出現怪味。對於這一點，石浦同學很好的用鹽交出答卷。
而且她煎的魚有經過很好的調味，不只用了醬油和一些糖，還使用金桔的酸香昇華整塊魚肉的食香氣。
在煎魚過程的溫度把控掌握得堪稱完美，吃起來口感特別軟嫩。加上嘴裡噴發而出的氣味，就算說是職人料理的煎魚也不為過。
「平常都是吃你的料理，偶爾也試吃我的。」
「之後料理實習和妳們合班的話，就像今天這樣搭檔吧。」
「嗯……」
可能是我邀請的太過突然，原本還很高興的石浦同學忽然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輕輕把筷子放回便當盒上。
當我以為是同組會有什麼困擾，準備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的時候，她卻突然把手摸進制服口袋。
我好奇地看著她想做什麼，結果她毫不遲疑地把右邊瀏海撥開，露出單邊深邃的紫色眼眸。
儘管教室的光源微弱，她的模樣卻清楚的映入眼簾。
那隻眼睛看上去就像紫寶石一樣，雖然深沉卻透出熠熠光彩。一直以來都沒能看清的模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下子驅散心中所有好奇。
「突然怎麼了？」
儘管被她的行為吸引，但我還是想起之前和石浦同學隨口聊過的話題。
印象中她有說過，自己很討厭被別人注視的感覺，所以才會像這樣把眼睛遮著躲避視線。
老實說，有這麼一雙特別的眼睛確實很引人注目。
「你有……想起什麼嗎？」
倏地，一股典雅的香氣倏地撲進鼻腔。
石浦同學貼近到能讓自己看見整張臉的程度，然後用著那隻眼睛不停地盯著我瞧。
看著她一副纖弱的模樣，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國小的時候好像有在哪裡看過。
印象中就有個女孩子的眼睛是這樣。那個人總是喜歡一個人待在角落看書，盡可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一想起那個女孩子的模樣，就會不自覺地認為對方如果長大，一定會成為像石浦同學這樣純樸典雅的美人。
而既然自己會有這樣的印象，那就說明……
「我們之前認識嗎？」
「國小六年級的時候同班過，也受到你很大的幫助。」
「抱歉，我沒什麼印象……」
對於那個女孩子的記憶，自己只能回想到這個程度。
可能當時沒有特別注意石浦同學，對她的印象也只有這麼一點。
雖然這麼說很過份，但她應該在這段時間的相處預料到這點，沒有覺得在意。
「伊瀨同學說了，希望我能先把之前的事和你說清楚……」
這麼說著的石浦同學，明顯把頭低了下去。看著她像是要躲避的視線，我就有種不知道該不該聽的感覺。
只是一想起料理實習時，香織聽見石浦同學要一組而露出不太願意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知道原因。
可能是我的想法寫到了臉上，石浦同學抿了一下嘴唇才接著往下說。
「那是關於……你為什麼會被討厭的事。」
「……我不是很在意。」
「儘管如此，還是希望你能聽我說完……」
至少這樣會讓我好過一點——石浦同學用著近乎快聽不見的低鳴這麼述說。
我不知道香織和她有什麼過節，但從石浦同學的話裡聽起來，香織應該只是在替自己抱不平才對。
儘管覺得這些事無關緊要，自己還是聽著石浦同學說起過去發生的事。
「我的個性比較內向……不太喜歡交朋友也不會主動和人交談……」
這樣的她，在學校裡應該是最不起眼的存在，理所當然也是別人不會特別關注的對象，但偏偏天降橫禍。
那時候班上有個女生喜歡的男孩子喜歡著石浦同學。那個女生在被拒絕之後，把所有情緒對著石浦同學發洩。
據說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將近兩年，沒有誰出手幫忙也沒人出面阻止。一直到和我同班受到幫助之後，她的情況才開始有所好轉。
那時候好像是石浦同學在座位上看書被對方倒水，然後我從後面把整瓶礦泉水倒在那個女生頭上的樣子。
「我做的真好。」
「也因為這樣被對方陷害，全都變成你的錯……」
儘管自己毫不在意的認同過去做出的好事，石浦同學還是面露陰沉的自我責備。
被抹黑的消息流傳開來是在那之後的隔一天，因為她淋濕感冒的關係沒辦法來學校，也就沒辦法幫自己闢謠。
結果消息就一直被誇大流傳到現在，變成就算解釋也壓不下來的程度。對此她相當愧疚的再次低下頭。
「真的很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
她相當誠懇的彎下腰來，聲音也開始變得有些沙啞。
我擔心的觀望她的表情，看見她緊咬著嘴唇不停地顫抖。
自己獲救卻害別人受傷，要是能感到不自責肯定很難，尤其對象還是石浦同學。
我沒辦法對她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過去發生什麼事已經沒有印象。
只是從她說的話聽起來，反而是自己要向她道謝才對。
正因為有這些原因，我才有辦法把心思全都放在餐廳上，不需要花費時間維護和其他人的關係。
雖然這麼說對一直有所愧疚的她感到很抱歉，但我真的覺得事情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更何況……
「石浦同學，這些事情才不是妳的錯，妳也只是受害者吧？」
正因為看見她被欺負，自己才會自顧自地站出來幫忙。
從起始到尾末，不管是哪個時間軸，石浦同學都只是被害者的身份。
像這樣耍帥導致之後一連串的事件，反而是自己從一開始就應該知悉並且承擔的風險。
也就是說……
「這些事情和石浦同學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妳不用在意，更不需要道歉。」
「才、才不是那樣！如果我能……都是我——」
「就算石浦同學出面澄清也不一定有用。能一直傳到現在，肯定是有人刻意在散播。」
仔細想想，一件事能從幾年前流傳到現在，只可能是有人一直提起。
既然有人一直散播謠言，就算想要澄清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光是從曜次他們願意和我交流這件事就知道……有些事情相信的人就會相信，不相信的人就不會相信。
「所以石浦同學並沒有錯。」
我又一次做出結論，不再給石浦同學任何愧疚的機會。
那一瞬間，不知道壓抑著什麼情緒的石浦同學突然撲到自己胸前，那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也在此刻決堤而下。
她緊緊抓著我胸前的衣料不斷啜泣，哽咽的說不出話。
幸好午休時間還很長，足夠讓她緩和情緒。
一直以來都因為內疚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包袱，想必束縛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和自己漠不關心的模樣相比，石浦同學就像笨蛋一樣白擔心了。
那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她搬動椅子坐到我的旁邊。
當我還想著該怎麼安慰她的時候，肩膀上突然多出一份重量。
「謝謝你……」
那輕聲低語著的聲音聽起來總顯得無力，卻像是放下重擔一樣輕快許多。
我沒有辦法給她什麼多餘的安慰，只能這樣讓她靠著休息。
一直到午休結束的鐘響之前，她規律的呼吸聲都在耳邊縈繞不斷。
在料理實習結束之後，我們分別進到音樂教室。
已經把便當吃掉一半的她，為了解膩喝了一口味噌湯，經過一陣品嚐之後這麼開口。
儘管被她誇讚，但那並不是自己的功勞。
「都要多虧石浦同學把魚處理的好，而且煎魚也很好吃。」
如果魚肉沒有處理好魚腥味就會太重，這樣反而會讓味噌湯出現怪味。對於這一點，石浦同學很好的用鹽交出答卷。
而且她煎的魚有經過很好的調味，不只用了醬油和一些糖，還使用金桔的酸香昇華整塊魚肉的食香氣。
在煎魚過程的溫度把控掌握得堪稱完美，吃起來口感特別軟嫩。加上嘴裡噴發而出的氣味，就算說是職人料理的煎魚也不為過。
「平常都是吃你的料理，偶爾也試吃我的。」
「之後料理實習和妳們合班的話，就像今天這樣搭檔吧。」
「嗯……」
可能是我邀請的太過突然，原本還很高興的石浦同學忽然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輕輕把筷子放回便當盒上。
當我以為是同組會有什麼困擾，準備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的時候，她卻突然把手摸進制服口袋。
我好奇地看著她想做什麼，結果她毫不遲疑地把右邊瀏海撥開，露出單邊深邃的紫色眼眸。
儘管教室的光源微弱，她的模樣卻清楚的映入眼簾。
那隻眼睛看上去就像紫寶石一樣，雖然深沉卻透出熠熠光彩。一直以來都沒能看清的模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下子驅散心中所有好奇。
「突然怎麼了？」
儘管被她的行為吸引，但我還是想起之前和石浦同學隨口聊過的話題。
印象中她有說過，自己很討厭被別人注視的感覺，所以才會像這樣把眼睛遮著躲避視線。
老實說，有這麼一雙特別的眼睛確實很引人注目。
「你有……想起什麼嗎？」
倏地，一股典雅的香氣倏地撲進鼻腔。
石浦同學貼近到能讓自己看見整張臉的程度，然後用著那隻眼睛不停地盯著我瞧。
看著她一副纖弱的模樣，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國小的時候好像有在哪裡看過。
印象中就有個女孩子的眼睛是這樣。那個人總是喜歡一個人待在角落看書，盡可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一想起那個女孩子的模樣，就會不自覺地認為對方如果長大，一定會成為像石浦同學這樣純樸典雅的美人。
而既然自己會有這樣的印象，那就說明……
「我們之前認識嗎？」
「國小六年級的時候同班過，也受到你很大的幫助。」
「抱歉，我沒什麼印象……」
對於那個女孩子的記憶，自己只能回想到這個程度。
可能當時沒有特別注意石浦同學，對她的印象也只有這麼一點。
雖然這麼說很過份，但她應該在這段時間的相處預料到這點，沒有覺得在意。
「伊瀨同學說了，希望我能先把之前的事和你說清楚……」
這麼說著的石浦同學，明顯把頭低了下去。看著她像是要躲避的視線，我就有種不知道該不該聽的感覺。
只是一想起料理實習時，香織聽見石浦同學要一組而露出不太願意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知道原因。
可能是我的想法寫到了臉上，石浦同學抿了一下嘴唇才接著往下說。
「那是關於……你為什麼會被討厭的事。」
「……我不是很在意。」
「儘管如此，還是希望你能聽我說完……」
至少這樣會讓我好過一點——石浦同學用著近乎快聽不見的低鳴這麼述說。
我不知道香織和她有什麼過節，但從石浦同學的話裡聽起來，香織應該只是在替自己抱不平才對。
儘管覺得這些事無關緊要，自己還是聽著石浦同學說起過去發生的事。
「我的個性比較內向……不太喜歡交朋友也不會主動和人交談……」
這樣的她，在學校裡應該是最不起眼的存在，理所當然也是別人不會特別關注的對象，但偏偏天降橫禍。
那時候班上有個女生喜歡的男孩子喜歡著石浦同學。那個女生在被拒絕之後，把所有情緒對著石浦同學發洩。
據說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將近兩年，沒有誰出手幫忙也沒人出面阻止。一直到和我同班受到幫助之後，她的情況才開始有所好轉。
那時候好像是石浦同學在座位上看書被對方倒水，然後我從後面把整瓶礦泉水倒在那個女生頭上的樣子。
「我做的真好。」
「也因為這樣被對方陷害，全都變成你的錯……」
儘管自己毫不在意的認同過去做出的好事，石浦同學還是面露陰沉的自我責備。
被抹黑的消息流傳開來是在那之後的隔一天，因為她淋濕感冒的關係沒辦法來學校，也就沒辦法幫自己闢謠。
結果消息就一直被誇大流傳到現在，變成就算解釋也壓不下來的程度。對此她相當愧疚的再次低下頭。
「真的很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
她相當誠懇的彎下腰來，聲音也開始變得有些沙啞。
我擔心的觀望她的表情，看見她緊咬著嘴唇不停地顫抖。
自己獲救卻害別人受傷，要是能感到不自責肯定很難，尤其對象還是石浦同學。
我沒辦法對她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過去發生什麼事已經沒有印象。
只是從她說的話聽起來，反而是自己要向她道謝才對。
正因為有這些原因，我才有辦法把心思全都放在餐廳上，不需要花費時間維護和其他人的關係。
雖然這麼說對一直有所愧疚的她感到很抱歉，但我真的覺得事情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更何況……
「石浦同學，這些事情才不是妳的錯，妳也只是受害者吧？」
正因為看見她被欺負，自己才會自顧自地站出來幫忙。
從起始到尾末，不管是哪個時間軸，石浦同學都只是被害者的身份。
像這樣耍帥導致之後一連串的事件，反而是自己從一開始就應該知悉並且承擔的風險。
也就是說……
「這些事情和石浦同學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妳不用在意，更不需要道歉。」
「才、才不是那樣！如果我能……都是我——」
「就算石浦同學出面澄清也不一定有用。能一直傳到現在，肯定是有人刻意在散播。」
仔細想想，一件事能從幾年前流傳到現在，只可能是有人一直提起。
既然有人一直散播謠言，就算想要澄清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光是從曜次他們願意和我交流這件事就知道……有些事情相信的人就會相信，不相信的人就不會相信。
「所以石浦同學並沒有錯。」
我又一次做出結論，不再給石浦同學任何愧疚的機會。
那一瞬間，不知道壓抑著什麼情緒的石浦同學突然撲到自己胸前，那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也在此刻決堤而下。
她緊緊抓著我胸前的衣料不斷啜泣，哽咽的說不出話。
幸好午休時間還很長，足夠讓她緩和情緒。
一直以來都因為內疚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包袱，想必束縛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和自己漠不關心的模樣相比，石浦同學就像笨蛋一樣白擔心了。
那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她搬動椅子坐到我的旁邊。
當我還想著該怎麼安慰她的時候，肩膀上突然多出一份重量。
「謝謝你……」
那輕聲低語著的聲音聽起來總顯得無力，卻像是放下重擔一樣輕快許多。
我沒有辦法給她什麼多餘的安慰，只能這樣讓她靠著休息。
一直到午休結束的鐘響之前，她規律的呼吸聲都在耳邊縈繞不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