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15·隱秘集結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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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06
雨未停,淅淅瀝瀝地持續了許多天。
巫祭華給千星解指出空唯嘆的住處后,便將她打發了過去,她的手機里有發給破壞者的邀請郵件,地點就是對面的工地。
沒事挑個釁做個死已經上線為日常,摩拳擦掌準備好對破壞者使用破顏拳。
她沒有通知空唯嘆,這次的主動邀請是一次簡單的試探。蹲在高層腳手架上的她淹沒在黑暗中,身上的蓑衣布滿了雨水打出的漣漪。
一個人守夜的時候,孤獨的感覺會時刻提醒她擁有一些朋友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她掏出手機,指尖停留在空唯嘆的電話號碼上,咬著嘴唇糾結是否要撥出去,想了想之後還是鎖屏,然後將手機放回口袋。
她仔細地聆聽深夜裡的每一種聲音,且不放過每一個能夠嗅到的氣味,破壞者的行蹤很難察覺,即使如此用心,她也做好了會被突襲的準備。
破壞者作為相柳,應該不會被這凄苦的雨所傷害吧?相柳的毒性可是比這雨要劇毒許多。巫祭華站起,忽然而過的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和疑問,幾乎沒有聲響和氣味,能夠察覺到的唯有類似人類的味道。
「氣味掩蓋得像個人類,難道說你現在開始喜歡人類了?」巫祭華收起探索的目光,鎮定目視前方,實則破壞者突然竄到了她的身邊時,心裡稍微地驚了一下。
「討厭是不會變的,但是作為偽裝還是非常安全,那些本身厭惡某個種族卻在日積月後改變了看法,不一定是個好情況。」破壞者雙手背在身後,以一種類似於長者的姿態俯瞰身旁矮小的巫祭華。
「哦?話裡有話呢。」巫祭華笑得意味深長,她聽懂破壞者在說的是空唯嘆,但她不把破壞者說得放在心上。
「你主動叫我來會面,卻不說是為了何事,那麼只好由我來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了。」破壞者動了動手指,悄然在腳手架的連接處放置上符文,「我還要回去照顧我的女兒,很趕時間,所以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建議快點說比較好。」
「你的妻子,後事做了嗎?」巫祭華說得很委婉,她已經不想再講那個女人稱為自己的母親,「好歹,總有那麼一點生育功勞吧?」
「原來,你想知道的是這個。」破壞者嫣然一笑,有點意想不到的意思,「當然,好歹也要起一個衣冠冢,我們相柳家不是那麼無情,至於你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呢。」
巫祭華撇嘴,一副「要你管」的樣子,她注意到破壞者有破壞這裡的意思,大概是想在離開的時候阻礙自己追上去「嘁,只是一場和平的對話,有必要故意搞得這麼緊張么?更何況,我現在不是掌燈人,不需要遵守那些規定。」
「你真是個令人驚奇的傢伙,無論生死,都是如此的掌握。」破壞者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他向一旁走了一步,有意無意地遠離巫祭華。
巫祭華不自然的嘴角抽搐,雙手放進裙子上的口袋裡,靠在鋼管上露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則撥通了專門設置的緊急電話——空唯嘆的號碼。
她迎上破壞者的審視目光,毫不示弱地給予反擊,眼神犀利如刀。在破壞者的符文爆裂毀掉接口的時候,她腳下展開的一圈小符文撐住她的身體,讓她隨之沒有下墜。她一笑,嘴角得意的弧度微微彎出,然後抽出手裡投擲出的撒菱在靠近破壞者時亮起符文,爆炸出更多的符文將破壞者圍繞,並且時不時有電光連接到破壞者的身上。
一個簡單的捕獲伎倆,只是她對破壞者的告知,她並不是沒有準備而來,尤其是在這種名義上的「和平談話」中。
「一切接近於神的種族都不可信,果然是句至理名言。」巫祭華順著符文一級一級組成的台階走下來,看向隨著鋼管落到地面的破壞者面容詭異,「你想怎麼做呢?趁此殺掉我以平心中憤恨?」
「嗯?事實是如此又如何?你可是隨時準備好的掌燈人呢。」破壞者側頭,抬手化解掉巫祭華的符文,然後將手放在腰間,似握著什麼一樣。
「我不是掌燈人,但我會成為掌燈人。」巫祭華的手搭在短劍上,手指間的符文躍躍欲試,這把閻王送給她的短劍,她才不會捨得抽出使其沾染上污穢。
破壞者收攏嘴角的笑意,腳下用力蹬地伴隨符文的加速衝擊過來,儘管巫祭華及時抽出火焰刀也被頂著滑行出數米。巫祭華的手臂上迅速刻畫出更多的符文,支撐並加以施力,推開之後斬斷其手上的短刀。
短刀斷掉的部分接觸到地面之後化為一灘毒物,將地面腐蝕出一個洞孔,向上冒著不明的氣體。巫祭華下意識後退,避免接觸到氣體,她可不想在皮膚上被燒出一堆泡,回來還要麻煩重新植一層新皮。
巫祭華甩手,將刀破碎為符文,纏繞在手指間一圈又一圈。她與破壞者之間看樣子在今夜是產生不了什麼打鬥,這樣的小打小鬧或許能持續一陣子。
她的手做成手槍狀,瞄準破壞者后,從她的身側疾馳出兩匹妖馬,但後半部分卻是模糊的光影,這是專門用來攝魂用的,只要被穿過身體,妖馬會立刻帶走魂魄。一旦有一部分被帶走,這個人便不會再完整,日後只能作為行屍走肉活下去。
她沒有放下手,反倒是使用了手背上的符文,召喚這個世界里與食靈等級相似和地位更低的陰界存在們,成為她的屬下,聚集到她的身後。
在破壞者用毒牙一般形狀的新刀撕開最後一匹妖馬的脖頸之後,巫祭華的身邊已經召集到數量可觀的傢伙們。
有了聽話且願意賣命的助手,巫祭華要做的僅僅是站在一旁,看著破壞者的體力被如何的消耗,然後時不時將注意力轉移到工地里更深更黑暗的地方。那裡,明顯有一種熟悉的氣息正在幽幽散發過來,清冽地風帶著一股清甜,在接觸到嗅覺細胞后便依依不捨的長時間停留,持續的展露這特有的滋味。
巫祭華嘴角一勾,抬手從腳手架上拽出一根鋼管,在坍塌的塵埃中淡然走向散發氣味的傢伙那裡。她手上的鋼管被加熱,一頭熔化重鑄成矛的形狀,放在手裡顛了顛,然後投擲出去,伴隨著一聲驚呼插入到了黑暗中。
「奏言,這麼久沒有見過面,不要如此拘束地躲起來呀,都是戴罪之身,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呢。」巫祭華豎起食指,坍塌在她身後的鋼管一根接著一根被調動起來,全部被她重新熔煉成長矛。
她沒有看到奏言走出來,看到的是一些藍色的符文在黑暗中亮出來,她一歪頭,將所有的鋼管長矛用符文推出去,把那些藍色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破壞掉。
她雙手相握,突然爆裂出的塌陷帶著周圍沒有建造完成的樓宇一起下沉,以她為中心形成的強大吸力漸成漩渦,衣裙和髮絲飛揚間,是她跋扈的笑意,還有零散在空氣中看似沒有多少用處的符文。
「巫祭華,你被剝奪了掌燈人的身份,為何還是如此的蔑視規則?」奏言依舊未現身,她的力量尚未全部恢復,薄弱地無法與巫祭華抗衡。
「是啊,我現在的確不是掌燈人,但,我的手裡還有一個叫做殺生令的東西。」巫祭華打量著手背上的符文,自從這個掌控食靈的符文被烙印上之後,殺生令便被轉移到了其中,這一個身份象徵比掌燈人要有用得多,「所以呢,我還是想稍稍收斂一些,免得對你造成傷害,畢竟,我還沒有執行對你的懲罰。」
「你下不了手的,巫祭華,我是最認識你的人,你或許能殺得掉人類還有些低級的玩意,但你對同類從來都是懦弱無能的。」奏言從黑暗中走出,湛藍的眼睛中對巫祭華是說不清的滿腔熱血,「你不會捨得殺掉我的,我是你在陰界里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巫祭華冷漠相對,她的眼神溫度迅速下降,蔑視著奏言和她的話語,她可能還處於之前奏言對自己的照顧而手下留情,所以絕對不會是什麼舍不捨得的問題。
「這麼快就啞口無言了?雖然你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但是不至於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吧?」奏言低聲嘲諷,對這位已經友誼破裂的好朋友嗤之以鼻,「巫祭華,和人類相處只會讓你更加懦弱。」
巫祭華依舊保持陰冷沉靜的狀態,在這美妙的夜晚,各式的力量正在緩慢地聚集,包括通過她的手機知道現場狀況的空唯嘆與他的驅魔人好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