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是誰？

「喂，前邊的腳伕，停一下！」兩三個打扮的彷彿軍漢的男子，攔住了眼前挑著擔子的年輕人。

「幾位軍爺有什麼事情？小人今日還有工作要做，怕是不便耽擱啊！」年輕的腳伕奇怪的看向了他們，表情帶著些不耐。

「問你點事情，不白問。只要你能答的上來的話。」其中一名較為乾瘦的漢子拿了串銅錢說著。

「嗯…說說，若答不上小人便走了啊？十里八村的貨都小人在送，若晚了一次要給鄉親們唸叨好久。」年輕腳伕有些碎嘴的說著。

「你可知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善使劍的年輕遊俠兒？」那乾瘦漢子微笑問著。

「善使劍的遊俠兒？早走了，你們要想尋他可晚囉！」年輕腳伕一聽就知道是誰，他很快地回答著。

「你可知那遊俠兒從哪方地界來的？或者他師承何處？」一旁一個高大的漢子接著問道。

「只知道是個清什麼劍派的，他們師徒只是住在這兒，偶爾幫忙趕些閒漢。又不是來收徒立派的，小人真不清楚。再說了會來這種小地方的，誰會去管他們從何而來？」年輕人有些不耐煩的說著，他看向了那一串銅錢不再說話。

「有誰可能會知道嗎？答了我這串錢就是你的了。」乾瘦男子在身後做了個手勢，制止了一旁的高大漢子，他抬起銅錢說道。

「去找前邊村裡的鐵匠吧，跟他說是腳伕阿甘讓你們去找他的。就說要問那個青衫的事情。」年輕腳伕說完看著那個乾瘦軍漢，對方一笑後將銅錢給了他。隨後他扛起擔子就離開了這邊。

「那人說得不錯，看來那遊俠兒果然是在這地界出來的。接著繼續去問吧，還要回報給那人知道。」乾瘦男子領著其他軍漢走了，他倒不會捨不得那錢。自己等人是軍漢，怎可欺負老百姓。

年輕腳伕很快走遠了，隨後他將擔子藏到了一旁，他感覺很不對，問的方式不對！這些人是來找阿甘麻煩的…！

阿鐵望向了遠處的羊山，他咬了咬牙往羊山奔去，前些時日羊山寨的寨主派人下來說了。日後這地界放貸九出十歸，以前阿甘他們還在的帳也照著那時候的規矩還，不漲。

那時候老爹就告訴自己，這是阿甘他們師徒的手筆，說自己確實交了個好朋友。這兩日有傳聞羊山寨的人跟附近守南王的軍隊交手還能有起有落的，羊山寨儼然成了附近的山賊王。

如果阿甘能說服他們…那羊山寨的人定然不壞，剛剛報給他們說自己是腳伕阿甘，老爹肯定能明白這些人來者不善。

阿甘他有情有義，離了山卻還替村裡的人想著，自己怎麼可以陷他於不義？只是要快，就算老爹能拖住他們，時間一長肯定會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在扯謊。

——

死蠻子，一沒話說了就問老子喜歡誰。信不信給你說了我全都要？搞得跟在跟遊戲客服回報問題一樣，全是罐頭回覆。

也就相處幾天，情感上正處於新奇跟悸動中，要馬上轉換成愛情？那自己也太濫情了，要是今天她們是個少婦之類的，可能事情還好點解決…

林二十站在校場上緩緩吐納著，不是練內功，單純就是調整一下呼吸。他每日都會練劍的，也不怕王府看了學去，細雨劍的特性決定了他的隨意性。

他出劍沒有規律，想使哪招便使哪招。小王爺今早也在旁邊看著他使劍，他時不時會做出些劍芒的變化給他看。反正這傢伙快變成倒霉弟弟了，教他點東西不虧…

「你為什麼每日練的招都不一樣？一般來說不是總有劍路的嗎？一式接一式。」小王爺坐在一旁問著，手裡的木棍晃來晃去。

「誰江湖比鬥跟你來個一招一式在打？小王爺難道出劍還要喊守南劍法第一式？一劍揮完再出個守南劍法二式？那得多蠢啊。」林二十嗤笑了聲，他手中長劍一個橫劈，隨著他的一個踏步，他人出現在了三步外的地方，再一次揮劍。

小王爺眼中的林二十就這樣在一劍一劍中移動著身形，每次出落的範疇都在三步內，劍或劈或刺，仿若舞蹈一般。

「你在跳劍舞嗎？遊俠兒？我看過有人這樣表演。」小王爺對這劍招有些好奇，之前不是沒見過，可像今日這樣連著使用還是第一次。

劍舞？守南王還看人表演這個的？能演劍舞的大多是女子，想不到這個懼內的蠻子還有這膽氣。

不過這不是劍舞，只是使起來很像而已。實際上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劍招，就是單純用輕功拉開距離再攻擊。瞧，聽著就很簡單吧？

要磨練的是速度還有出劍的準確性，移動的距離越短越難，間隔也能縮得再小一點。換成師傅可以一步一劍，還是連續的。

自己要連續使用就是三步一劍而已，一步一劍只能練，沒別的辦法。今天純粹想著很久沒用就試試罷了。

搏殺之劍…這一式劍法就是在多人戰鬥中遊走的劍，現下已不是江湖搏殺。事情已經牽扯到了朝堂上的政治博弈，對手不會跟自己講究江湖道義過招。

要活下去，這世界很大。自己會活下去，繼續看看這裡的風景。

細雨劍第三式．千里不留行。

——

「楊筧，前面好像有個奇怪的人往這裡跑？」阿三舉著千里鏡看著那個往這兒猛奔的人向底下的楊一刀喊著。

「哈？一個人？往這兒跑？」楊筧奇怪的看了一下阿三，接著他往瞭望台爬了上去，接過了阿三手中的千里鏡一看。

「這好像是附近村裡的腳伕，怎麼會跑來這？」楊筧奇怪的說著，他對這人有印象，那一日去找村裡鐵匠拿刀有遇見過。底下的馬左史聽到他的話一怔，他朝著上方大喊道。

「寨主，可確定是附近的腳伕？」馬左史可沒忘記，林二十要他關照的人裡面，就有這個腳伕在，記得是叫阿鐵？

「差不離吧，他好像很急似的…」楊筧看了下正在思考，馬左史卻朝他喊著。

「帶人出去看看，寨主。那是娃娃的朋友，如果他有事，肯定是娃娃那個村裡出事了！」馬左史說著，有些急切的去找了幾匹馬，才說了護人家安全，怎麼就跑上來羊山求救了？

「我去他姥姥的，人都走了還能給爺爺惹事。是不是那災星來一次老子就要倒霉一次？」楊筧氣得跳腳，可手上不慢，他抓了阿三就跟他一起下瞭望台去。

這時阿鐵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望山跑死馬，望羊山跑死阿鐵…阿鐵畢竟跟林二十混了五六年，別的不行說俏皮話跟演戲還是在行的。

「我覺得這一趟跑完我就跟阿甘兩清了…哪怕有匹騾子老子都到了…」阿鐵有些沒力的往一旁靠著休息了下，就這還不到半山…羊山寨那邊的人看到自己了嗎？

正想著，他看見不遠處有鳥飛起，他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是說阿甘到底怎麼跟他們談的？有沒有揍他們啊…是不是莽撞了？

大約半刻鐘後，他瞧見了那羊山寨的寨主滿臉不善的看著自己，說實在話的，阿鐵有些後悔了。

「你是腳伕阿鐵？」楊筧看著阿鐵沒好氣的問著。

「是…我是！」阿鐵咽了口水說著。

「怎麼了嗎？難道有不長眼的去你們村裡搗亂？不然來我羊山寨做甚？」楊筧看眼前這年輕人給自己嚇了，收了收心中惡氣慢聲問著。

「阿甘！有人在問阿甘的事情！好像是些軍漢子，他們問的事情怪怪的，一下問阿甘師承何人，一下又問阿甘他們從哪兒來的，感覺就來者不善！」阿鐵這時候一股腦的把話都說了出來，眾人那是聽的一怔一怔的。

最怔的地方是，阿甘是誰？

「你緩緩些，別急。你是不是林二十的朋友？阿甘又是誰？」馬左史這時候開口了，

「林二十？那不就阿甘嗎？他師傅都叫他阿甘，我們從小都這樣喊他。」阿鐵一怔發現自己喊阿甘這些人可能還真聽不懂。

阿甘…？這名字配上那壞壞的笑容實在是很難搭到一起去，對林二十有些了解的兩人想笑卻憋住了。

「你說軍漢子？」阿三這時候搶著問道。

「對，感覺就不像普通人。我讓他們去找我爹爹，爹爹應該能穩住他們一下。阿甘、林二十他幫了村子裡很多，我不能讓他被找麻煩…！」阿鐵說到後面有些急切，周遭的人輕輕笑了起來。

「好傢伙，連朋友都是條漢子。」楊筧勒了下馬，他轉頭對阿三說道「你把你那邊的衛士找來，順便叫上我的一些兄弟，讓我們看看誰找小阿甘的麻煩，哈哈哈！」

「我可能要跟你們一起去，馬左史，這是我的令牌。你拿給阿十一看他就知道了，跟他說可能找到大的了。」阿三聽到軍漢子就想起來阿十一說的話，那一天襲擊郡主的人裡面，有箭手。

「上馬吧，你連鞋都跑爛了。阿甘有那麼重要？」楊筧讓阿鐵上了他的馬問著。

「阿甘他…他走那一天，我很想留他下來。我跟他說他們走了之後，嗯…」阿鐵卡了下殼，自己好像正在山賊的馬背上？

「喔，你怕老子帶人找你們麻煩？」楊筧也不傻，一聽他這又尷尬又不知所措的樣子就懂了。敢情把那災星叫來山上的是你啊？

「我…我…」阿鐵有些結巴，可他還是說了「我不想他走…本想讓他再多留些時日，可他說不求我信他。但他對村子也是有感情的…」阿鐵說到後面，想到了林二十那時候的揮手。

「然後你們就、就來說以後的規矩，我就知道阿甘他去找了你們。他一定，一定是擔心村子的大家！」阿鐵說到後面話都有些不清楚，一半是緊張、一半也是這情緒本就難以言明。

他自豪林二十的本事，也難受這樣的朋友離開了，但是想到林二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村子，他心中就是覺得自豪。如不是林二十把這裡當成了家，他豈會如此？

「就是你把那煞星招來還敢說這麼大聲。」楊筧沒好氣的說道，身旁的王府衛士跟一部分解憂軍笑了起來。

「是上次給老子刀的那個鐵匠？」楊筧問著。

「是，他是我爹爹。我跟那些軍漢說是腳伕阿甘要他告訴他們青衫的事情，爹爹腦子很好，肯定知道他們要找麻煩的！」阿鐵這時候趕緊解釋著。

楊筧跟阿三對視了一眼，這腳伕腦袋不壞。也可能是跟林二十混久了學到他的壞水。

「趕緊一些吧，楊筧。那些人很可能是襲擊郡主的傢伙…！」阿三勒緊韁繩說道。

「找衛將麻煩這麼大膽…自那災星來老子山頭後，怎麼遇到的全是這種屁事？」楊筧一夾馬腹，沒好氣的催馬加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