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怪盜之謎: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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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24
0007、怪盜之謎:雅典娜

5年13班,扈琦湍在蒙眼不動下,依序記誦了隨機的十幾張牌色。此事也傳到了詹貫壕、蒯旻厝、孟開衡耳裡。
此時他們幾人已如同解謎遊戲之陣線、連線的玩家了,時而會進行討論。
蒯旻厝:「如果說有作弊,應該是有人打暗號了吧。」
孟開衡:「不要用『作弊』這字眼,魔術沒有所謂的作弊。」
以語言上的習慣用法來講,魔術常被稱是「假的」,只是表面乍看像「真的」。既然本來就知道不是真的,似乎自然也不叫作弊了。
詹貫壕:「那又是什麼樣的暗號方式?眼睛不都給蒙住了?」
蒯旻厝:「還有一招──耳機!」
「耳機很容易被人發現吧?」
「藏在耳朵後面或頭髮裡面吧,或是髮夾裡面。」
「他又不是女的。」
孟開衡:「記得他開學沒幾天就理了頭髮,這不就更不可能藏了。」
蒯旻厝:「好像也是。剪完他還在那一直講什麼砝囯理髮燈,聽得頭都昏。」
孟:「還有斷頭台、大監獄的什麼鬼東西……」
詹:「我看是因為他是洛基吧。而老大你不就是奧丁。」
老大,即蒯旻厝的封號,扈琦湍有時會稱他為:奧丁。
北歐神話中,奧丁是諸神王者,洛基是其拜把兄弟。
洛基乃喜於騙術、詭計、惡作劇……的神祇,曾惡劣的惡作劇──剪掉女神的滿頭秀髮。
「洛基也叫洛奇,扈琦湍這小子就這德性,喜歡耍些奇計怪招來騙人。」
「這、什麼跟什麼呀!」
孟:「言歸正傳,耳機沒戴在耳裡的話,就要開比較大聲,不然就是得很安靜才能聽清楚。」
問題是耳機聲音若自己聽得出,當時集滿了周圍的人,應該也有人會聽到或看到異狀吧。
何況以蒙眼狀態,更無力防範別人靠近。而且扈琦湍已表演過至少一次,大家也更想檢查有沒有作弊。
詹:「看來你做過研究了喲,好啊你!」
孟:「職業病使然,肯定會研究個兩下吧。」
「那你想出了什麼?靠道具還是靠手法?」
「如果不是真靠記憶力,那就是意想不到的方法了。」
「這不就廢話!」
孟:「不,這可是得出一定結論了!不是真的記住,就是有你想不到的詭計、手法、道具!」
「……」兩人從直勾勾盯孟開衡,變成默契地互望。
孟開衡微微歉笑,道:「好吧。其實,有種道具可以實現。」
「什麼道具?」
「超小型的耳機,或是口腔內專用的特殊耳機,聲音也能傳達到。」
「那不就是可以用來作弊的東西!?」
「所以他是靠這個咯?」
「誰知道?」孟開衡聳肩。
似乎仍無所結論。
後來,扈琦湍在公園裡對詹貫壕、蒯旻厝表演了一次,用文具店買來的普通撲克,現場只有他們三人,再次默記出13張牌而打住。
詹蒯也都彼此表明自己並未與之串通。
「換句話說,並不是用隱藏型耳機,然後靠別人報信了嗎!」
關鍵在扈琦湍訕笑,道:「要靠串通的頂多也只是中策,能夠不串通、獨立完成的幻術魔術,那才算高明。」
他還稍微透露:這路記牌魔術和《怪盜天書》有些關聯。
「真的!?那本書真的有用!?」詹貫壕奇道。
「對呀!」蒯旻厝也附和。
扈琦湍嘲謔:「圓仔(詹貫壕)也罷。你竟然也以為《天書》沒用?虧你還叫奧丁!別忘了,天書裡也有神秘的三角度平行的線條圖形……」
在北歐神話中,奧丁為了求取知識智慧,不惜用一隻眼睛去交換。
「什麼叫我也就算了!?我可是學校總大佬呀!」詹貫壕眼見被輕視,嚴正抗議怒吼。
「………」兩人轉看向他,再轉互望而默然無言。
蒯旻厝才道:「不過我想,那次你在黑桃Q停手,也是有意而為吧?」
「哦?」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說要『取走』這張牌了。黑桃Q,也就是雅典娜,畢竟你一直執著於她。」
也就是本校不世出的超級神異人物──「謎湖的雅典娜」。
「哼,是又如何?」
「換句話說,你是故意在黑桃Q之前的兩張停手的。」
「哦!?」
「你預料到他們會再叫你再試試,就算沒有,你也可以說:等一下,我好像想起來下一張了。」
然後直到──黑桃Q、雅典娜,停手!
「而且這樣,還可以拉高劇情張力!一張之後、再一張,然後徹底急流勇退,收官!」
扈琦湍一聽,驚愕震住,想不到蒯旻厝竟然看穿自己這筆鋪排!
「哼哼,怕了吧!這類原理套路的運鏡,《經略》裡頭可也有。」
《謎局經略》有引用像是「狼來了的謊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抗藥性」等……的事理、事例,來點撥用謀、鋪陳、吹牛等的方法與忌諱等,像是同一招不宜對同樣對象來重複使出,尤其第三次往往是不宜的。
「魔術通常有不要重複表演同一種的警惕,不然容易出問題,而且觀眾看過了,新鮮感也會降低。」
「這樣說來,你也從孟開衡那也學到不少呀,老大。」詹貫壕點頭。
由於如今他們幾人已是解謎探案陣線的玩家、同伴、對手等,所以詹貫壕對於孟開衡有著魔術相關的底,也更明確的了解了。
蒯旻厝又道:「換句話說,這第二次你故意再加碼『蒙眼』這噱頭!這樣就不完全是同一魔術重複表演了!還能進一步炒熱氣氛,我沒說錯吧?」
《謎局經略》中也有提到,有的情況是重複下效果反而還更大。例如追加更困難的添頭。
何況扈琦湍這次不光蒙眼,還比上次背誦出更多張,加上上次已使眾人逐漸明白背誦牌色順序何等困難,於是效力反而更為放大。
扈琦湍聞言愕住兩三下,然後才發作:「呼……哈哈哈哈!太棒了你!看來我也太過小瞧你了……《經略》的很多東西,都真給你學去了啊!居然能看穿這麼多!」
「果然,你又瘋了啊。」蒯旻厝故意揶揄,畢竟已算習慣這種一旦驚喜就會突然爆發大笑。對於能看穿其戲碼、鋪排,自己也喜形於色。
「那……那我呢?」詹貫壕驚覺自己又成了背景!
扈琦湍道:「是啊!你師兄是瘋子!一個將要親傳你這手『記憶魔術』的瘋子呀!」
「你說的是真的?!」蒯旻厝大喜!
「見者有份,對吧。」詹貫壕趕忙陪笑,也想蹭一下話語權和這套魔術。
「…………」兩人轉望他。
扈琦湍:「反正,快感謝你這代師授業、免許皆伝的掌門大師兄吧。而且這也和你的『奧丁計畫』有關,為了幫你成功升級成──真正的怪物。」
伝是傳的古字、異體字。
免許皆伝,約略是指不用通過本門師祖、掌門、總壇等許可,便能自行開館授徒,是深得本門技法的至高表徵。
「呃……!」蒯旻厝驚喜間面帶難色,心知又有刻苦的訓練課題將要撲捲襲來!
「嘿!神話中的奧丁就連倒吊在世界樹下受苦都感覺值回票價了。怎麼傳授你更高深的東西,你卻好像不太開心?」
當然,扈琦湍也知道他在害怕什麼……
──大師兄的恐怖特訓,又要襲來!
扈琦湍道:「你不是想追上來嗎、不是『主角』嗎?要給我們顏色看,實現你復仇雪恥的大進擊夙願,不是嗎、奧丁?」
北歐神話中,奧丁可謂諸神之王,類似希臘神話中的宙斯,所以有些人也以為這是孟開衡、詹貫壕等人對老大蒯旻厝的趣味稱號。
然而,外人卻不知道,其實「奧丁」之名,其實與蒯旻厝的生平大恥相連!
詹貫壕也不太清楚這來龍去脈,忍不住問:「復什麼仇、雪什麼恥?到底是怎麼回事?」
蒯扈相視,蒯旻厝點點頭,代表願意讓詹貫壕也知道此事。
當然,約好不能再外傳了……但或許蒯旻厝潛意識中,隱隱希望此事能昭示於眾,使自己得能直面長年來的屈辱與羞愧……
約莫三年前,有一起不算多起眼的事件,叫「紙猴」,或也叫「烏鴉喝水」、「盜墓俠」、「貓爪」……
當時現場因為都小學生,而且都低年級、至多或有兩三個中年級,所以也基本沒什麼人具體意識到:有的人其實「無比異常」!
而這也令蒯旻厝宛如遭受烙印般的恥辱,更糟糕的是──他甚至遲遲還未意識到這將是生平奇恥大辱的大跟頭!
哪兒有好玩新奇有趣的玩意呢?
嘻嘻,有了……或許就在那兒了!
探尋有趣事物的怪盜,似乎暗自比作俠盜義賊,立下出手就得有物「取走」的各種自以為是……這回,他似乎又找到了或許有趣的了。
謎湖囯小一處由樓宇環繞的中庭,有群低年級生正聚在空地邊緣帶,幾人低頭,蹲圍著地面某處,正探討什麼。
原來,有個學生的手機和鑰匙,穿過了排水溝的護蓋間隙,落入底部了。其落差高度得有要半米了吧。
不巧,護蓋的設計看來也是無法輕易弄起來的。
低年級的失主慌亂得有點要哭了,難過並怕回去會被罵等等。
此時是個特殊的時間點,老師們幾乎都不在、沒空……
於是幾個隨機在場的學生七嘴八舌在那出主意,看如何能取出手機、鑰匙。
「用樹枝看看……」
「有沒有夾子?」
「筷子可不可以?」
「筷子太短了吧?」
「夾子要用夾垃圾的那種吧。」
「好像也不夠吧?」
低年級們開始各種異想天開……
一個女生道:「要用鐵絲才能撈起來吧。」
「哪裡有鐵絲?」
「誰有鐵絲嗎各位?」
「有!去門口的警衛室向警衛叔伯借衣架,一定要是鐵的才可以。」
這女生並給出了衣架方案,包含取得來源,可說是完整的解決方案,還不忘叮嚀切記是鐵的那種。
「…………」眾人一時沉默,有的人甚或知識、理解力都跟不上。
提案衣架的這女生又道:「我看,我來去借吧。至少也可以先把鑰匙鉤上來。在這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女生和一個自願陪同者趕了回來,果真生出了一支金屬衣架。
她將衣架給折弄調整,大致弄成能延伸不少長度、前端帶勾。
接著穿入蓋孔,對鑰匙進行鉤取……
水溝底部昏暗,很難完全看清目標的細部準確位置……
再加上手抖,鐵絲也會顫抖晃動,距離又較遠。而且手上挪動一點,傳到鉤取端卻往往跑得更多,所以不易操控好。
然後就有的人也想嘗試,認為自己比較行,應該自己才能釣起來等等。
「讓我來。」
「我也要試試。」
「我夾到過娃娃哦!」
這種面對鉤、夾,而起了莫名的自信或欲試,也許一方面也由於街上的娃娃機臺所致吧?
「一人一次,輪流……」也就有人如是提議。
不斷失敗換人來鉤的期間,自然也有新加入或離場者。
嘗試良久,鑰匙始終鉤不上來!
提案並借來衣架的聰明女童,似乎這才驚覺般察覺:鑰匙的手柄端的孔,似乎並未附上金屬匙圈!
她也沒料到真能出這迷津,本還想說只要鉤到匙孔或匙圈即可。
一般來說,鑰匙手柄處的孔會加個匙圈,孔與匙圈交叉互扣下,會自然地有些許立體性。
水溝底部的鑰匙,其匙圈若呈現得越近似垂直立起那樣,那麼能鉤取到的空間角度也越大。即使本來不好鉤,只要挪一挪也能調整。這是這名聰明女生當初所勾勒的預想。
她就是後來被稱為「謎湖的雅典娜」的校史超級神童──劉謐娟。
實際上,此鑰匙手柄孔是別上細繩的,似乎是家長怕孩子被匙圈端給刺到指甲縫或鉤到衣服絲線,細繩彼端是個小小飾品。
總之這一來,手柄孔與繩子,應該都會平躺在水溝底床,而其底部又有點太乾淨,所以更難有凹凸傾斜而利於鉤取。
「不行呀,鉤不起來!」
「換我來弄吧。」
「你剛剛已經試了很久了吧?」
有的人聽了也想起了此人方才霸佔很久、在那土法煉鋼的不好回憶。
「問題是沒有那個圈圈,要怎麼釣?」
比起之前還有人會幫忙加油呼喊,此時哄鬧與分歧也加大了。
「嘻嘻嘻嘻嘻嘻……終於不行了嗎?看來,該輪到俺出場了。」
眾人見外圈說話的這一男生,有的人內心「你又是誰?」那樣。
他似乎是很後面才來的,一直有點冷眼旁觀,也從未吵著說要「釣」。
「你又是誰?」
「還沒輪到你呢。」
幾個不願讓位、比較先來的小朋友在那搞排擠。
這男生自以為是怪盜,道:「你們的方法是不行的吧。要用別的方法──新絕招!」
「新絕招!?」
「有何妙招咧?」衣架女劉謐娟問道。她是不太認為一時能有什麼好辦法。
小二時期的風雲際會,劉謐娟與扈琦湍在此真正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