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警察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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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23
(幸福小區,監控室)

「組長,組長!我們在一樓的公共廁所里發現了一名防疫員的屍體!請速速下來,重複,請速速下來!!」監控室內的警察組長接替同伴,看了三個小時無聊的監控視頻,剛剛閉著眼睛休息了十分鐘,步話機就傳來了這陣嚎叫。

「什麼?!」從朦朧的睡夢中逐漸清醒過來的組長先是短暫地表達了自己被打攪的不滿,隨後便被消息震驚得差點跌下座位。「好,我馬上下來!」

公共廁所里是一具只穿著單薄外衣外褲的防疫員屍體,其防疫服不知去向,左胸和左腹部有五個清晰的血洞,很容易看出是刀子所為。見狀,剛開始還以為是大樓有人喪屍化攻擊了防疫人員的組長鬆了口氣,但隨之便明白情況更為嚴重。

「這他媽是被人殺了!」組長氣得大叫道,「前班站崗的人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他媽的是幹什麼吃的?!還不趕快去查監控!」

組長連用兩個「他媽的」,前來調查的幾個警察和防疫員連忙行動起來,沒人提到如果有監控都沒看見,那玩忽職守的還不是組長本人?

本日的監控很快被調出來,組長換班前,一名奇怪的「防疫員」從公共廁所走出,去了五樓,進了5-1的房門。再往前查,從一樓走出來的一名「姑娘」去了廁所那頭,被防疫員叫住,之後便只剩防疫員,那個「姑娘」則不知去向。

陳斌雖然殺人的過程巧妙躲到了監控盲區,但通過這些線索,傻子也知道進5-1的那個「防疫員」就是真兇。此後警察闖入一樓白靜所住地,找到了被五花大綁的白靜,還有氣息,她看見警察進門時「嗚嗚」直叫。

「馬上去5-1!」組長握槍在手,叫了三個警察同伴,一起衝上5樓。

......

陳斌明白自己必須要做出承擔風暴的準備了。此刻他沒有因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妥也就是殺害了一個無辜的防疫員。不過,當陳斌回想到自己幾乎被當成喪屍打死的那個噩夢般的屠宰場時,僅存的悔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己被警察殺戮的時候,又算不算無辜?陳斌知道,從未殺過人的他,居然殺那個防疫員時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原因就是「無辜者」最深處的恨。

眼下更緊迫的不是所謂良心的譴責,當陳斌聽到噔噔的腳步聲和警擦的叫罵聲時,心情就和阿里巴巴故事裡戈西姆被鎖在山洞裡聽到強盜的馬蹄聲時一樣。陳斌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的什麼,到底還有沒有生存的希望,不過最後一絲理智和責任讓他立刻對妻子開始吩咐。

「麗雅,到卧室去,把門鎖上!不叫你就不要出來!!」陳斌一把拍掉妻子手裡還在給他上藥的棉簽。

趙麗雅呆呆站在原地,她對丈夫之前的經歷一無所知,此刻完全蒙在鼓裡,只是從丈夫的聲色中明白事情非同小可。

「快走啊!還愣著幹嘛?」陳斌已經顧不得解釋,一把就將妻子推進了卧室,然後關上了門。

幾乎就在同時,家裡的大門被人粗暴地敲響。一陣陣叫罵聲震耳欲聾。

「快開門,警察!趕快開門!」

警擦似乎不打算用查水表的方法騙開房門,而是直接來硬的。

陳斌已經全無退路,五樓高度,跳樓逃生是不可能的。何況這地方早已被特警全面封鎖,跑出去也是一個死字。他的命已經不再叫命,卧室里的妻子才是自己放不下的。陳斌不知道警察到底有多少,哪怕只有一個,拿著真槍實彈,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反正已經活不成,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想到這裡的陳斌立馬用最短的時間開始思考對策。

如果對方開槍的話,自己是沒有勝算的,但是,我這裡還有一件連警察也不會有的「秘密武器」,也許可以拿來......

——————

「看來他是不打算開門了。不用客氣,崩了這破門!」組長和下屬警察們敲了約十分鐘的門后,他便下令道。

一個下屬手裡的五四手槍瞄準防盜門的門鎖,一通連射。

趙麗雅家裡的門在特警救援時曾被液壓鉗破壞過一次,後來被居委會的「補貼小組」臨時換了一道新鎖。不過再新的鎖在子彈面前都會不堪一擊。七顆子彈當場將門鎖打出一個窟窿,警察伸手將鉸鏈從打壞的木屑中摳出,然後一腳踢開了門。

「不許動......啊!!!!」

剛衝進門的警察發出一陣慘叫。

躲在門前廚房裡的陳斌,手裡拿著剛剛用燒水壺插電燒開的水,毫不猶豫地潑向警察,這是趁警察敲門期間,花很短時間燒起來的。警察身上沒有穿很厚的衣服,沒有戴防毒面具。大檐帽下面的脖頸和臉龐完全暴露,九十多度的開水一股腦全部灑到這些部位上,警察的脖子被當場燙出水泡,手裡的槍也幾乎要拿不準。

「狗日的!」組長破口大罵,性情急躁的他一把推開燙得走不動路的下屬,衝進客廳,眼見一個人影閃過,不分青紅皂白,手裡的武器「砰砰砰」地開火。頃刻間,子彈從客廳魚貫而入,直插玻璃護牆和窗口,將那些脆弱的東西打得稀爛。

陳斌慶幸自己早有防備,哪怕晚了一秒鐘,不長眼的子彈都能輕易擊中他。這可不是拍電影,有些軍事常識的他知道只要被子彈打中身體任何地方,不致命也會立即喪失戰鬥力。他在組長開槍以前,趁著被開水燙得不知所措的下屬提供的緩衝時間,從客廳一個背對著大門的沙發處一躍而起,撲到沙發後面,幾發子彈打中沙發,但未穿透。

「老子警告你,馬上投降!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組長的話語響徹客廳,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沙發。

陳斌顯然低估了警察的實力,但他最信任的秘密武器並不是開門時使用的開水,而是他手裡握著的一個注射器。

這是陳斌大約一年前從一個當醫生的朋友那裡順手拿的,從沒有醫學經驗的他也說不清那時為什麼就拿了一個。現在看來,彷彿當年無意識的舉動就是為了讓自己今天還有機會保住一條小命,不過到底能不能成功就全看自己的表現了。燒開水的緩衝期間,陳斌並未坐等警察打進門,而是不顧疼痛,用那支注射器強行扎進手臂血管,從裡面抽了十毫升的血液。

注射器的針頭滴著鮮血,落在沙發後面的地板上,逐漸散開形成一個血窪。針筒隨著陳斌的手一起顫抖,臂上尚未癒合的針孔仍然還在出血,但這一切陳斌已經麻木。警察高喊投降的聲音沒有讓他有絲毫的動容。他尋找著最後的機會準備來拼個魚死網破,哪怕最終死於非命,下九泉之前能見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一面,陳斌也已經知足。

陳斌就這樣等著,眼中充滿殺氣,任憑警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卧室的門被人推開,警察一致調轉槍口。

一個哭紅了眼睛、大腹便便的女人,高舉雙手緩緩走了出來。組長的槍口直指她,尚存的良心讓他沒有向剛才那樣接連開槍。被開水燙傷的下屬也一樣,這個關頭沒人去看那可能讓人發瘋的一幕:他準星映照出的那個女人身懷六甲,若顫抖的手指扣動扳機,死掉的就會是兩條人命。

當時在卧室里的趙麗雅,隨著警察衝進客廳時的騷動和砰砰的槍聲,心知不好。手無縛雞之力的她難以想象到底是自己或是丈夫做了什麼事能讓警察大動干戈,恐懼的內心也讓她完全失去了安全感,抱著枕頭一個勁兒地哭,卻被槍聲和吼聲壓過。

趙麗雅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勇氣面對著槍口走出來,也許是丈夫內心的呼喚?或是她的本能?這些毅然不再重要了。

與此同時,陳斌聽見妻子出來,所有的絕望和怯懦一鬨而散,趁著警察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空檔,他猛地從沙發背後飛出,衝到組長的跟前,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左手拿著注射器的針頭,直逼對方裸露的脖頸,另一只手則夾著對方的半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