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裏側
本章節 3094 字
更新於: 2018-09-18
從那高度摔下去，大概再也看不到他了。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眼帶疤痕的面容與馬哈拉重疊。
威爾斯握著淌血的刀，在積雪中踏穩腳步，往停戰的機械巨人前進。黑色劍齒虎倒在地上，納沃叛變則俯視著它。
「威爾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沒事，都過去了，德爾芬，我們贏了。」
「是的，我跟劍齒虎電子腦達成協議。」
「協議？」威爾斯收起刀，爬上駕駛座。
「讓它保有自我，它會用運算能力幫助我們。」
「如果它想保有自我，為什麼還要幫馬哈拉，不直接投靠我們？」
「它說，也許是出於憐憫……卡司凱指揮官來電。」
「憐憫……」如果能早點伸手，複製人士兵們的未來是否會改變？威爾斯揮去疑慮，按下駕駛面板上的通話鈕。
「為什麼沒等我們過去？遇到敵人了嗎？」
「發現敵人部隊，還有劍齒虎……」
「劍齒虎……是馬哈拉？」
「我解決他了。」
「威爾斯，你的擅自行動對我們來說是個威脅。」聽得出卡司凱很想親手報仇，威爾斯默不作聲。
戰爭摧殘著人心，保持冷靜就要費好大力氣。逃出帝國後，威爾斯才找到久違的清緒波動，他不想讓卡司凱因復仇而麻木。
但被摧殘的不只有卡司凱，女戰士琪拉露拉用虛弱的聲音介入通訊頻道。
「威爾斯，為什麼沒讓我一起去？」
「琪拉，妳的身體……」
「明明說好要一起走，不是嗎？」冷酷戰場中的溫暖寄託，身心狀況卻每況愈下，琪拉變得焦躁易怒，甚至受到幻覺干擾。
「妳不能上戰場了……」卡司凱毅然決然地做出決斷：「妳無法負擔生命的重量。」
「沒人能夠負擔那麼多啊！」威爾斯責怪自己，怎能強拉她一同墮落？
「我可以……快回來……」
通訊切斷，剩兩個無奈的男人掛在線上。
「她總是想要救所有人，跟洛迪娜一樣，跟以前的我一樣。」
「卡司凱……」
「但是我變了，我必須做出選擇，不管結果會犧牲多少同胞、多少戰友，我只要獲勝……威爾斯，你除掉馬哈拉，做得好，但不準再忽視軍紀了。」
「對不起……」威爾斯為自己的無能道歉，他喚不回努那的純真，因為自己也被仇恨蒙蔽，沒能拉起宿敵的手臂。他以為自己不再迷惘，卻比背叛帝國前更加遲疑，該怎麼做，才能再看到她的笑容？亡靈的聲音沒有給他答案。
逐漸麻木的努那，還有更強大的威脅，在遙遠太陽系內蓄勢待發。
月面都市「夜陽」，放射狀構造的中心聳立著巨柱「向陽塔」。塔尖直指地球上的太陽化身，也支撐著圓頂都市的透明外殼，是掌管宇宙領土的「天月衛」本部所在地。
天月衛五大將軍之一，爾哈特‧吳‧瓦迪馬，追隨父親的腳步爬到了人生最高峰。在父親成為地球總司「天地衛」之後，終於能與他面對面談話，爾哈特在揭見廳的鍍金大門前沉思：「二十年了，您始終不聞不問，今天就讓我……」
沉重大門緩緩開啟，孤寂的嗩吶響徹廳堂，向陽塔中心是挑高數百公尺的空間，裝飾著巨大水晶太陽雕塑，投影幕構成的高牆，也映照出不斷變化的宇宙星晨。
「揭見皇上——」
風雅的笙簫，象徵帝國最高領袖會議開始。天月五將單膝下跪，向挑高空間中央的昂天皇帝莊嚴巨象行禮。大廳地面伸起八根圓柱，受後光照射的黑色人影盤坐在上，他們是「天地衛的八人」。
『昂天萬歲，帝國萬歲。』
八個聲音交疊而出，圓柱表面投影出他們的臉部特寫，人種、性別、年齡相差極大，但都擁有共通的無情眼神。
『會議從簡，依序開始會報——』
「小臣，拉契特‧波‧薩卡爾，奉命上報。」率先發聲的，是坐在懸浮輪椅上的侏儒男子，主導帝國科技的天才學者，那腦袋的價值能讓人忽略身體缺陷。
「第一，和平重工順利整併電合技研，可望在電塑金屬研究上有所進展；第二，人造天體基地建造進度三成，木星採掘場事件順利落幕，原料供應回穩，可如期完工；第三，次期主力機體『巨脈』試飛成功，即將進入量產階段，各大專案順利，感謝皇上英明領導。」
『波，超高速通訊技術呢？我們就直說了：重工的曲速傳輸還是不夠快，快點消化技研的纏結理論把它實現，不然我們就找別人做！』
天地衛強勢主導會議，拉契特只能用僵硬的笑容低頭示意。
「輪到我蓋連了！容我自誇，鎮壓木星殖民地易如反掌，工程機具對上精銳機甲部隊，不足為懼！」蓋連‧金‧勇，戴著骷髏盔甲的壯碩男子，受過全身機械改造，是頭部全毀還能衝鋒陷陣的戰爭狂人，「我的重裝機兵：鐵山骨王，都快殺光所有礦工了！」
『幸好有鈦仙老君適時制止，不然就沒人幫我們挖礦了，好好反省那衝動個性，然後，對人民的說法，白女士是如何包裝的？』
「廣報部全力配合，推行盡忠職守運動、提高礦工待遇……」關德琳‧白‧伊凡斯，掌管帝國媒體的白髮女性，雖然歲月在她臉上刻劃出不少風霜，但高潔血統散發出的魅力絲毫不減，那副專業的笑容總是完美無缺：「另外，有關遠征失敗的不實謠言，我們已全力封鎖，但是，反動勢力已經滲透到本土高層，唯獨這點千真萬確。」
『賊人散播未經包裝的事實，質疑政府權威，必須立即處理！老君，你如何看？』
老君鈦仙，乍看之下毫無光環的駝背老人，說話卻是笑裡藏刀：「明月之裏，永夜之暗……小病拖久成重疾，癌症，就是由正常細胞轉變而來的呢？」
老人順了順蒼白鬍鬚，轉頭看向爾哈特，意有所指。
年輕將領毫無膽怯，反而向前跨出一大步。
「在下爾哈特‧吳‧瓦迪馬，自願前往K62星系，接續遠征二軍團未完使命！」將冰冷的視線化成鼓譟，年輕將領乘勝追擊：「兵貴神速，是父親在火星戰爭時讓我切身體會的道理。」
爾哈特面對圓柱上的父親身影，昂天八紀軍神：克洛維斯‧吳‧瓦迪馬，正冷冷地看著曾經的愛子。片刻沉默後，其他的天地衛開口了。
『年青人，別忘了規矩，吳氏的輝煌過去造就了現今地位，但為了帝國，我們必須提升心靈層次，放下所有牽連。』
『也罷，念在你們的貢獻，以及自願出征的上進心，這次就不計較。』
『前往遠征，正如神速之兵，我期待你能學以致用。』克洛維斯終於回應，爾哈特立刻磕頭跪拜。
皇帝與天地衛的身影消失，各懷鬼胎的將領們轉身離開大廳，各自回到圓頂都市外的坐艦。
往宇宙航廈的輸送走道上，爾哈特看著緩緩橫移的月面景色沉思。此時，拉契特的懸浮輪椅靠近過來，他有輕折就斷的脆弱肢體，卻是爾哈特眼中唯一可以信賴的力量。
「吳氏，你啊……那番閒話家常太超過了，我得抽身啦。」
「我知道，你盡了職責，感謝。」
「看在你對重工的愛護，再奉送一個情報：蓋連的手下『玄武隊』會跟你一起行動。」
「安插內應嗎？看來天月衛沒有人支持我了。」
「放心，我在新機體上面可是投注了不少心血，你就好好運用吧。」
「哼哼，自己小心了，波。」
「我就等於和平重工，他們動不了啦。」磁浮輪椅飄遠，爾哈特再次看回景觀窗。航宙要塞「忉利天」懸浮在灰色平原，艦艏的皇帝雕像閃爍出金光。
「會議上那不是閒話家常，是宣戰布告，我跟本沒有跟隨父親上戰場，什麼兵貴神速……」爾哈特確信了，他所認識的父親已經不存在，披著克洛維斯外皮的到底是誰？忉利天要塞在爾哈特登艦後開始上升，龐大戰艦在藍色母星的對比下顯得苗小孤獨。
忽然，黑暗虛空中出現大量光點，往忉利天的噴射光尾接近。戰列艦、登陸艦、物資船等，總數五百餘艘的艦隊集結，有秩序地組成曲速共振隊形，準備駛進遙遠星系的航道。
「帝國革命的第一道烽火，就在K62。」
地球某處，樸素的東方庭院中，山水造景在月光照耀下十足風雅。十二疊大小的房間中擺了一桌宴席，男女老少共八名圍坐分食，一人夾肉，另一人就夾菜，有默契地各取所需。
「多吃點，加了木衛礦物進去，防止腦部老化。」
「唉，吳氏的兒子，真的好傷腦。」
「他沒有破綻，我們也無法隨意定罪，規則就是規則。」
「放心，他凝視真相，真相也凝視著他。」
「若他能通過這次試煉，就夠格與我們同座了。」
「不過……那個星系，搞不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要是出了意外，該怎麼辦啊？」
輪到克洛維斯發言時，他抬頭看向明月。
「不管從哪個星系出生，人類都是一樣平等……弱小，我們只要繼續『接納』強者就好。」
威爾斯握著淌血的刀，在積雪中踏穩腳步，往停戰的機械巨人前進。黑色劍齒虎倒在地上，納沃叛變則俯視著它。
「威爾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沒事，都過去了，德爾芬，我們贏了。」
「是的，我跟劍齒虎電子腦達成協議。」
「協議？」威爾斯收起刀，爬上駕駛座。
「讓它保有自我，它會用運算能力幫助我們。」
「如果它想保有自我，為什麼還要幫馬哈拉，不直接投靠我們？」
「它說，也許是出於憐憫……卡司凱指揮官來電。」
「憐憫……」如果能早點伸手，複製人士兵們的未來是否會改變？威爾斯揮去疑慮，按下駕駛面板上的通話鈕。
「為什麼沒等我們過去？遇到敵人了嗎？」
「發現敵人部隊，還有劍齒虎……」
「劍齒虎……是馬哈拉？」
「我解決他了。」
「威爾斯，你的擅自行動對我們來說是個威脅。」聽得出卡司凱很想親手報仇，威爾斯默不作聲。
戰爭摧殘著人心，保持冷靜就要費好大力氣。逃出帝國後，威爾斯才找到久違的清緒波動，他不想讓卡司凱因復仇而麻木。
但被摧殘的不只有卡司凱，女戰士琪拉露拉用虛弱的聲音介入通訊頻道。
「威爾斯，為什麼沒讓我一起去？」
「琪拉，妳的身體……」
「明明說好要一起走，不是嗎？」冷酷戰場中的溫暖寄託，身心狀況卻每況愈下，琪拉變得焦躁易怒，甚至受到幻覺干擾。
「妳不能上戰場了……」卡司凱毅然決然地做出決斷：「妳無法負擔生命的重量。」
「沒人能夠負擔那麼多啊！」威爾斯責怪自己，怎能強拉她一同墮落？
「我可以……快回來……」
通訊切斷，剩兩個無奈的男人掛在線上。
「她總是想要救所有人，跟洛迪娜一樣，跟以前的我一樣。」
「卡司凱……」
「但是我變了，我必須做出選擇，不管結果會犧牲多少同胞、多少戰友，我只要獲勝……威爾斯，你除掉馬哈拉，做得好，但不準再忽視軍紀了。」
「對不起……」威爾斯為自己的無能道歉，他喚不回努那的純真，因為自己也被仇恨蒙蔽，沒能拉起宿敵的手臂。他以為自己不再迷惘，卻比背叛帝國前更加遲疑，該怎麼做，才能再看到她的笑容？亡靈的聲音沒有給他答案。
逐漸麻木的努那，還有更強大的威脅，在遙遠太陽系內蓄勢待發。
月面都市「夜陽」，放射狀構造的中心聳立著巨柱「向陽塔」。塔尖直指地球上的太陽化身，也支撐著圓頂都市的透明外殼，是掌管宇宙領土的「天月衛」本部所在地。
天月衛五大將軍之一，爾哈特‧吳‧瓦迪馬，追隨父親的腳步爬到了人生最高峰。在父親成為地球總司「天地衛」之後，終於能與他面對面談話，爾哈特在揭見廳的鍍金大門前沉思：「二十年了，您始終不聞不問，今天就讓我……」
沉重大門緩緩開啟，孤寂的嗩吶響徹廳堂，向陽塔中心是挑高數百公尺的空間，裝飾著巨大水晶太陽雕塑，投影幕構成的高牆，也映照出不斷變化的宇宙星晨。
「揭見皇上——」
風雅的笙簫，象徵帝國最高領袖會議開始。天月五將單膝下跪，向挑高空間中央的昂天皇帝莊嚴巨象行禮。大廳地面伸起八根圓柱，受後光照射的黑色人影盤坐在上，他們是「天地衛的八人」。
『昂天萬歲，帝國萬歲。』
八個聲音交疊而出，圓柱表面投影出他們的臉部特寫，人種、性別、年齡相差極大，但都擁有共通的無情眼神。
『會議從簡，依序開始會報——』
「小臣，拉契特‧波‧薩卡爾，奉命上報。」率先發聲的，是坐在懸浮輪椅上的侏儒男子，主導帝國科技的天才學者，那腦袋的價值能讓人忽略身體缺陷。
「第一，和平重工順利整併電合技研，可望在電塑金屬研究上有所進展；第二，人造天體基地建造進度三成，木星採掘場事件順利落幕，原料供應回穩，可如期完工；第三，次期主力機體『巨脈』試飛成功，即將進入量產階段，各大專案順利，感謝皇上英明領導。」
『波，超高速通訊技術呢？我們就直說了：重工的曲速傳輸還是不夠快，快點消化技研的纏結理論把它實現，不然我們就找別人做！』
天地衛強勢主導會議，拉契特只能用僵硬的笑容低頭示意。
「輪到我蓋連了！容我自誇，鎮壓木星殖民地易如反掌，工程機具對上精銳機甲部隊，不足為懼！」蓋連‧金‧勇，戴著骷髏盔甲的壯碩男子，受過全身機械改造，是頭部全毀還能衝鋒陷陣的戰爭狂人，「我的重裝機兵：鐵山骨王，都快殺光所有礦工了！」
『幸好有鈦仙老君適時制止，不然就沒人幫我們挖礦了，好好反省那衝動個性，然後，對人民的說法，白女士是如何包裝的？』
「廣報部全力配合，推行盡忠職守運動、提高礦工待遇……」關德琳‧白‧伊凡斯，掌管帝國媒體的白髮女性，雖然歲月在她臉上刻劃出不少風霜，但高潔血統散發出的魅力絲毫不減，那副專業的笑容總是完美無缺：「另外，有關遠征失敗的不實謠言，我們已全力封鎖，但是，反動勢力已經滲透到本土高層，唯獨這點千真萬確。」
『賊人散播未經包裝的事實，質疑政府權威，必須立即處理！老君，你如何看？』
老君鈦仙，乍看之下毫無光環的駝背老人，說話卻是笑裡藏刀：「明月之裏，永夜之暗……小病拖久成重疾，癌症，就是由正常細胞轉變而來的呢？」
老人順了順蒼白鬍鬚，轉頭看向爾哈特，意有所指。
年輕將領毫無膽怯，反而向前跨出一大步。
「在下爾哈特‧吳‧瓦迪馬，自願前往K62星系，接續遠征二軍團未完使命！」將冰冷的視線化成鼓譟，年輕將領乘勝追擊：「兵貴神速，是父親在火星戰爭時讓我切身體會的道理。」
爾哈特面對圓柱上的父親身影，昂天八紀軍神：克洛維斯‧吳‧瓦迪馬，正冷冷地看著曾經的愛子。片刻沉默後，其他的天地衛開口了。
『年青人，別忘了規矩，吳氏的輝煌過去造就了現今地位，但為了帝國，我們必須提升心靈層次，放下所有牽連。』
『也罷，念在你們的貢獻，以及自願出征的上進心，這次就不計較。』
『前往遠征，正如神速之兵，我期待你能學以致用。』克洛維斯終於回應，爾哈特立刻磕頭跪拜。
皇帝與天地衛的身影消失，各懷鬼胎的將領們轉身離開大廳，各自回到圓頂都市外的坐艦。
往宇宙航廈的輸送走道上，爾哈特看著緩緩橫移的月面景色沉思。此時，拉契特的懸浮輪椅靠近過來，他有輕折就斷的脆弱肢體，卻是爾哈特眼中唯一可以信賴的力量。
「吳氏，你啊……那番閒話家常太超過了，我得抽身啦。」
「我知道，你盡了職責，感謝。」
「看在你對重工的愛護，再奉送一個情報：蓋連的手下『玄武隊』會跟你一起行動。」
「安插內應嗎？看來天月衛沒有人支持我了。」
「放心，我在新機體上面可是投注了不少心血，你就好好運用吧。」
「哼哼，自己小心了，波。」
「我就等於和平重工，他們動不了啦。」磁浮輪椅飄遠，爾哈特再次看回景觀窗。航宙要塞「忉利天」懸浮在灰色平原，艦艏的皇帝雕像閃爍出金光。
「會議上那不是閒話家常，是宣戰布告，我跟本沒有跟隨父親上戰場，什麼兵貴神速……」爾哈特確信了，他所認識的父親已經不存在，披著克洛維斯外皮的到底是誰？忉利天要塞在爾哈特登艦後開始上升，龐大戰艦在藍色母星的對比下顯得苗小孤獨。
忽然，黑暗虛空中出現大量光點，往忉利天的噴射光尾接近。戰列艦、登陸艦、物資船等，總數五百餘艘的艦隊集結，有秩序地組成曲速共振隊形，準備駛進遙遠星系的航道。
「帝國革命的第一道烽火，就在K62。」
地球某處，樸素的東方庭院中，山水造景在月光照耀下十足風雅。十二疊大小的房間中擺了一桌宴席，男女老少共八名圍坐分食，一人夾肉，另一人就夾菜，有默契地各取所需。
「多吃點，加了木衛礦物進去，防止腦部老化。」
「唉，吳氏的兒子，真的好傷腦。」
「他沒有破綻，我們也無法隨意定罪，規則就是規則。」
「放心，他凝視真相，真相也凝視著他。」
「若他能通過這次試煉，就夠格與我們同座了。」
「不過……那個星系，搞不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要是出了意外，該怎麼辦啊？」
輪到克洛維斯發言時，他抬頭看向明月。
「不管從哪個星系出生，人類都是一樣平等……弱小，我們只要繼續『接納』強者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