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救人前當然要做好準備

「媽！高里──」

低頭摀住莉莉的嘴，要盡快離開現場。

這是陷阱。

「受傷──高里！痛！」

莉莉的眼淚不斷滴落手背。冷靜，不可以崩潰。臉上不可以流露出任何情緒。

「AI，有人跟蹤我們嗎？」

大王子跟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就只因誤會我是魔族？值得嗎？

「沒有發現，小姐。」

高里被抓，那只有一種可能性。

賢狼出事了。

「我要回去森林。」

把莉莉帶過去太危險，所以交給梅里照顧，請求她誓死保護孩子。萬一我們的行動失敗，請她帶走莉莉，離開大王子有多遠走多遠，系統會與她會合的，但絕對不要試圖營救自己。

而我很感激她答應這個任性要求。

用盡積蓄租下最快的騎獸篷車。安頓好莉莉後，利用合體改變外形瞞過守衛耳目，然後我們直奔目的地。

用時一天半的路程。遠眺一望，蒼鬱的樹林暫時看不出異樣。

但我衝入去，慌不擇路。

「賢狼你出來！我知道你在！」

叫破喉嚨才遇上牠。

「丫頭。」

天啊，發生了什麼事？森林賢狼原本令自己目眩的漂亮毛色，變成了歷遍山火後的餘燼。

「閣下，」哈羅德很是擔心：「你是因為違反女神制約而遭遇天罰？」

「那些無賴......想搶走高里。」

都是因為我。

自己早應該知道他們會鍥而不捨，在危機未解決前，說什麼都不該把高里扔在森林，要她獨自面對危險。

「襲擊你的是誰？」

瞧老夫的記憶不就一清二楚了嗎？「千面之王」──往常的牠必定會如此鬥嘴。但現在，賢狼有氣無力。

「可怕的對手......是個青金石色的頭髮，灰色眼珠的人類。」

路卡菲翁王子。

「他很強，老夫無法打敗他。」

「教我使用淨化的力量。」系統突然安靜，自己著急了。「我是說要與你簽訂契約啊！只要成為聖女，不需要戰鬥也可以淨化窮奇的邪念和天罰帶來的損傷吧！」

所以你還豎著幹嘛！

「小姐，」包覆自己雙手的他看起來格外憂傷。「你仍然有作出考慮的時間。」

系統忽然捧起我的左手，嘴唇貼上手背：「請借予我力量。『擬態Lv.1』，啟動。」

單膝跪地的AI，眨眼變成了自己的鏡像。

「閣下，驅除的過程可能會產生痛楚，請你忍耐。」

【她】把手貼上賢狼的身體，不消分秒，可見的黑色邪氣就從狼的體表蒸發。

這是怎麼一回事耶？

「系統的存在目的是為了輔助聖女。」他慘笑。「假如小姐不幸被邪念污染，我可以消耗自身之耐久值進行淨化。而且淨化的對象選擇其他人亦可以。」

只有我聽出弦外之音嗎？

「萬一耐久值耗盡呢？」

「他會消失。」賢狼說，「這個傻瓜已經是老夫第五個遇見的無機之物。」

「為了完成任務，犧牲本系統亦在所不辭。」

「別開玩笑了！」為什麼哈羅德你還可以笑啊？「我不 准你犧牲自己！不可以──」

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所以遊香你要逃避到幾時？

「丫頭。」狼之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老夫自知不應該強逼汝，爾後要剝奪老夫的自由，或是要吾奉獻出全部的力量亦可，老夫只懇求汝......求汝拯救高里。」

說什麼廢話。

「我們來這就是為了想辦法救高里。」

不想再有人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受傷。

「所以賢狼，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在取得狼的首肯下，我們馬不停蹄，終於趕上在行刑前最後一刻出現。

廣場站滿黑壓壓的人群，其中不乏看似熟悉的臉孔。蒼涼的黑夜裡，到處燃燒熾熱的火把。

我指使狼老大跳上高台，咬斷麻繩。

「優姬姐姐？」

「不要擔心，我來救你了。」

此地弦月軍的人不多，主力部隊是設置在別處麼？

「你們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搶走我看上的目標？愚蠢的渣滓！」

來吧，展示純黑色的長髮，穿上被烈火薰灼過的OL套裝，我要證明自己才是來自異世界的女人。

「我是野獸森林之魔女，有不怕死的垃圾儘管來追捕我！」

AI早擬定好最快捷安全的逃生路線，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用力抓緊獸毛，夾緊雙腿，不讓自己因為飛快的速度滾下地面。

「高里，落地後立即跑去守護神身邊，不 准回頭。」

「但姐姐，」要在風聲中聽清楚人話還真不易。「優姬姐姐你是魔女嗎？」

高里的神情並非是責備，而是擔心或許再加上一點點難過。

「不是，絕不會是。」因為系統說過，他不會令我成為禍世魔女。「我可以保證。姐姐幾時有欺騙過你呢？」

身後的追兵愈來愈多。應該可以了吧？

狼停在僻靜的樹林空地，我把高里放走，迎視一眾身穿黑色鎧甲、披風上繡有明月標記的騎士。系統亦適時出現於身後。

「路卡菲翁不敢現身嗎？」

看來挑釁成功，他豢養的狗都在咬牙切齒。

「一個個玩車輪戰也太麻煩，乾脆選個代表，以女神之名玩場遊戲吧？」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高嚷：「誰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魔女！」

怪耶，當初指控我的不正是你們老大？

「那就讓諸位見識一下我可愛的部下。現身吧！世間之大凶！」

想一想也嚇尿，自己身後眉清目秀的美青年忽然變成極惡凶獸，但我不會為他們感到惋惜。

「是窮、窮奇？」

不過，還是要稱讚一下軍容沒有亂，看來大王子確實把狗訓練得不錯。

「不想被吃就乖乖應戰，要我手下留情亦非不可以哦？」

「開什麼玩笑啦」「臭魔女」「要清算你的無禮之罪」，各種辱罵不絕於耳。

「有誰自問最強的敢來應戰？沒有本魔女就要大開殺戒。」

以自己之實力和牌組強度，要一下子打倒所有敵人並不可行。因此採用「二桃殺三士」的策略，先令他們內鬨，把對手人數限定於一人，透過打敗「最強」來削弱軍隊的自尊心，再利用女神制約的敗者條款逼使他們撤退。

只是會有如此順利嗎？

其中一人站出來：「我來出戰。」

「沒想到會是你啊？都。」

眼鏡男說：「要對付你，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也是，上次的仇未報呢？可惜應戰的不是那位想侵犯我的人渣。」

小姐，系統保證日後絕不允許再有同類的事情發生，哈羅德說。

「定下約定吧，都！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件要求，假如我輸了，咱就乖乖去跟你見大王子。」

為了壯大聲勢，遠處的賢狼指揮一眾眷屬包圍士兵，使其他人無法逃出去通風報信。

都無異議，因此比賽成立。

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