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宗師
本章節 3749 字
更新於: 2022-06-20
深夜寧靜，燭火搖曳，微弱的火光灑落在少年的臉上，堅毅的面孔卻寫滿了迷茫，短短一晚是經歷了太多太多……
阿饅推開了帳營的遮簾向外走去，內心徜徉著這種難言的孤寂，但他並沒有走遠，畢竟重地森嚴，隨意走動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他攤開自己的雙手，目光幽幽地掃視著，曾何幾時自己也這般痛恨自身的孱弱，降龍掌法威猛無儔，自己卻怎麼也練不成。
天生體質差異，或許自己就該練劍或者浸淫奇詭之術，才能擁有自保之力。
思往深處愁越深，阿饅念頭一收，索性不再多想，他往另一頂帳營望去，卻看見了帳頂上蹲坐著一名少女，妖冠紫衣，雙眸清澈，唇中帶紫。
剛一望去，少女有所察覺，回身看來。
阿饅稍微一愣，略為尷尬，抱拳道：「水……卿卿雪小姐，晚上好！」
水字一出，即使沒有念完，仍是惹得少女柳眉倒豎，眼底閃過一抹妖異，莫名的氣場開始醞釀。
阿饅忽感到一股寒意，周身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地面忽然鑽出六隻毒蠍，身體本能一閃，樹上又落下十多條毒蛇，剛好披在了阿饅肩上。
毒蛇層層環繞，束手綁腳，頃刻間就讓阿饅就栽倒在地，他努力地想掙脫，卻又看見數條如同草繩一般的蜈蚣爬到了身上。
「哼！」卿卿雪冷哼一聲，俏臉寒霜，嬌斥道：「對本聖女不敬！該打！」
阿饅頓時感到亡魂皆冒，這與早前相見的情景明顯不同，先前明明還有一點嬌慣之氣，雖禮儀欠佳但卻無傷大雅。
可現在……卻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完完全全的混世小魔王做派，竟然會是如此！丹心大哥你被騙了！她絕對沒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嬌憨！全是假象！
阿饅望向遠處的將軍帳營，開口喊道：「丹心大哥，救……」
一條蛇尾纏住了他的嘴巴，讓他有口不能言，而帳頂上的卿卿雪化成翩翩紫蝶，慢慢飄散，又在阿饅面前緩緩匯聚成人形。
「呵呵。」卿卿雪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但笑容卻是非常的可怕，「本聖女會讓你了解！什麼是不見最毒在人心，嘲笑本宮，是得付出一些代價。」
……………………
一處寂寥之地，黃沙漫飛，一大兩小三道身影，不快不慢，步履其中。
一名男孩年約十歲，虎頭虎腦，肩上挑著一盞大燈，走路搖搖晃晃的，一手指劃著天上星辰，「二轉先生當真算無遺漏，這附近確有血光之劫。
不過想確定具體位置，當然還是得依靠我大衍天卦算天機！」
另一名女童吐槽道：「誰不知你毛小木最愛說大話。」
「什麼！」毛小木雙眼瞪大，身體後仰，表現得非常誇張，「你不信我卜卦之能？竟然有人敢質疑我天機小神童？」
女童聳聳肩，雙手一攤，臉上充滿鄙視，「看上去就不靠譜。」
「可惡！」毛小木不甘受辱，立刻放下大燈，捲起袖腕，向前方的沙地連踏七步，運轉太玄經，口中唸道：「鬥轉星移，地合天離，日月顛倒，定我仙機，飄渺鴻蒙中自有茫茫歸路，太玄燈引！」
女童絲毫不反駁，而是雙手抱著胸靜靜看著毛小木的表演。
運轉功法後，毛小木滿頭大汗，指尖微光頓現，搖搖顫顫地對著自己剛才放在地面的大燈輕微一點，渾身的精神都聚集在這一瞬間。
片刻後，大燈光芒大盛，緩緩上飄，在這漆黑的夜裡如同一顆溫暖的太陽，普照人間。
「哈哈哈，看見沒，看見沒，我成功了，快點佩服我吧！」毛小木癱倒在地上，明明累的快要虛脫，依然不忘吹噓自己的掛算功力。
「嗯，還不錯。」女童淡然地拍拍手，算是勉強給了一點鼓勵，「早就該如此，總算有一個完整的路線指引了。」
語畢，那顆提燈緩緩飄起，向著大漠深處飄去，女童也不多說廢話，起身就跟著大燈緩緩走去。
此刻隊伍中，傳來豪邁的狂笑聲，「妙，真妙，此激將之計，得了二轉一絲真傳。」
毛小木原地恍神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另外兩人。
「走啦，快跟上。」女童不耐煩地對著毛小木招手道。
直到女童走得有些遠後，走來一個戴著斗笠的大漢，抓起已經虛脫的毛小木，也慢慢跟上。
為什麼他們都不驚訝我的算掛之能？如此淡然！真是奇了怪了！毛小木被提著後領，腦中不斷的思考，卻還是滿臉的疑惑。
他抓抓自己的腦袋，左顧右盼，忽然從心底湧上一股明悟，喉嚨便傳出了一陣與懊悔交織的殺豬聲：「啊啊───！！可惡，我又被騙了！該死的花星星！
此仇不報非君子！我改天一定要算出你內褲的顏色！然後再將消息低價賣給你師兄！」
小女孩‵花星星′一樣是漠然的回過頭，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想嘗試一下太陰嗎？」
毛小木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說道：「我這次才不會妥協。」
花星星正想回嘴，卻發現自身也突然飄了起來，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被大漢扛在了肩膀上，厚實且牢靠。
「走囉！救人要緊！有事等解決之後，我會讓你們好好溝通的。」
大漢帶著斗笠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看見些許鬍渣，而身材只能用偉岸來形容，與一隻深山巨熊站立時相仿。
「抓緊！」大漢喊了一聲，整個人如同砲彈一般將地面直接踩裂，直直地朝著大燈指引的方向直直衝去，速度快得有些令人感到恐懼。
步步都沉重的駭人，每一腳步都能將地面踩碎，但速度依舊不減，可見此人的力量誇張到了何種地步。
論速度大漢可堪比天策鐵騎，竟是以人力的姿態橫跨荒野！
片刻之後，大漢已經超越了那盞提燈，順手撈起之後還給了毛小木，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大燈了，因為血腥味刺鼻，他已經鎖定了目標！
因為二轉的推算，他們的距離本就離的不遠，又因為更準確的推算，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此行目標。
遙視遠方，兩位天策府士兵已身陷囹圄，被重重包圍！大大小小的傷痕佈滿全身，一名冷峻的將士身上還駝著一名女子，看上去氣息微弱，岌岌可危。
而另一名面容俊秀的將士像是發瘋了一樣，提著長槍揮灑四方，對自身的傷口渾然不覺，全身散發著虎嘯之氣！猛烈卻有一絲凋零之意！
大漢見狀，猛然停下腳步，將兩位小孩兒放在了地面，說道：「躲好，我馬上就回來！」
兩名孩童不約而同的點頭，沒有再出言吵嘴。
大漢點頭，氣勢開始瘋漲，身上竟顯出了蒼龍之影，如真龍一般活靈活現的影子。
蹦！
地面裂開了兩尺寬大的大坑，大漢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磅礡的氣息如暴風般擴散，大漢的衣衫眨眼間化做了齏粉，只剩下用天蠶冰絲製成的下裝沒有碎裂，狂風吹來，斗笠也被掀飛，露出了狂霸的面容。
粗曠、野性！
他的眼神只有從容、不羈，真正的視天下為無物的那種氣勢！
管你眼前是誰，且來一戰！
吼！吼！吼！
大漢發出如同龍嘯一般的嘶吼聲。
所有人頓時抬頭一看，只見上空出現了一道如山嶽般的身影，渾身刻滿了青色的圖騰與刺青，身上的肌肉宛如鐵水澆鑄而成，塊塊分明，沒有擁擠之感。
若是只憑感覺，那麼眼前飛來之物絕對不是人，而是一頭活著的太古凶獸，是活了無數紀元充滿蒼莽之氣的蓋世大妖！
這種霸絕的氣勢………當今天下只有一人！
頂尖高手之上，武道大宗師！
傲立在江湖頂點的幾頭怪物之一！丐幫之主，郭岩！
「爾等可知，亢龍亦有悔！」
大漢掌心緩緩下落，僅一掌，天現龍影，如同咆嘯的蒼龍張開血盆大口，吞天噬地。
此等威勢如雷劫，如神威，浩浩蕩蕩，力壓笑紅塵等人，甚弱者，竟被氣勢壓的跪倒在地。
龍劍霜寒毛炸起，瞳孔深縮，宛如遇到天敵、剋星，想也不想就將內力催動到了極致，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夠思考如何應對。
慢了，就連這一掌都接不下來。
這便是大宗師之威！
無數豪傑窮盡一生也難以達到的境界。
「楚河漢界！」龍劍霜一刀揮出，手掌彷彿用力過猛一樣微微抖動，一片長達二十多尺的實質刀氣，遮蔽了上空。
這一刀已用盡龍劍霜所有的力量，宛若琉璃的藍紫色刀氣一出，立刻就攔截住那無可匹敵的一掌。
一秒。
兩秒。
喀擦……！
「笑紅塵聽令！立即撤退！」龍劍霜瘋狂嘶吼道。
三秒。
轟！
那如同璀璨星河一般的刀氣應聲而碎！
那一掌直撲龍劍霜而來。
少林妖僧昂首闊步，雙眸腥紅，雙手合十，淡漠的說道：「阿彌陀佛，達摩武相，捨身訣。」
一尊金色大佛浮現在龍劍霜眼前，祂雙腿盤起，手掌前推，這尊大佛並非普通的佛像，他眼眸純黑，嘴角詭異的翹起，佛影座下全是骸骨。
除了那閃閃的金光，沒有半點慈悲之意，沒有半分佛陀之相。
佛掌金中泛黑，直直迎接郭岩的降龍掌！
兩掌相接，高下立判。
那尊汙穢的佛陀之相，被擊的生生潰散，但郭岩的巔峰掌力被削弱的只剩一二成力量，龍劍霜抓準時機，消失在了大氣之中。
霸刀身法《散流霞》終於在關鍵時刻被強行用出，但這樣連續使用對身體負擔非常大，此次就算龍劍霜不死，也得修養一年半載。
這一招的真義就在於爆發北傲訣，將渾身內力流竄身體四肢百骸，將身軀在一定程度上與刀氣相契合，隨著刀意瞬間勁射而出。
雖不能完全合一，畢竟肉身上還是有所限制，但還是相當可怕的身法。
不過四肢百骸並非經脈，不適合流動內力，一次兩次還好，等身體恢復就能繼續使用，如果短時間不間斷的使用，怕是離廢人不遠了。
廢人並不是指武功盡廢，而是足不能行，手不能提，口不能言，全身上下無一完好的悽慘下場。
人之身體乃無窮寶藏，若是在合理狀況下使用散流霞，身體將會自動適應，就如那霸刀祖師‵柳滄′，在傳聞中流續使用十多次都不在話下。
郭岩見狀也不收手，龍戰於野，不見鮮血不回頭！
他身軀在半空輕巧變換，雙腳一蹬明明踏在空氣上，卻好像踩在了大地，身軀如同大雁俯衝，在龍劍霜閃躲的同一刻，殺到了少林妖僧面前！
誰知一道黑色閃電卻悄然突進，但目標明顯不可能是郭岩，而是在遠處被郭岩所救的溫小桑一行人。
那人黑衣黑褲，身下乘的也是黑馬，更奇異的是提著的也是一把如水墨般漆黑的長槍。
郭岩內心一凜，連忙縱身回追，卻暗道：「長槍？怎麼回事？難道……天策府也有叛徒？」
此一暗招，竟在二轉的算計之外！當真柳暗花明又一村！智計相爭，果然比的還是誰的後手比較多！
你有大宗師郭岩，吾有天策府暗子！
暗潮洶湧，誰為刀俎誰為魚肉？
阿饅推開了帳營的遮簾向外走去，內心徜徉著這種難言的孤寂，但他並沒有走遠，畢竟重地森嚴，隨意走動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他攤開自己的雙手，目光幽幽地掃視著，曾何幾時自己也這般痛恨自身的孱弱，降龍掌法威猛無儔，自己卻怎麼也練不成。
天生體質差異，或許自己就該練劍或者浸淫奇詭之術，才能擁有自保之力。
思往深處愁越深，阿饅念頭一收，索性不再多想，他往另一頂帳營望去，卻看見了帳頂上蹲坐著一名少女，妖冠紫衣，雙眸清澈，唇中帶紫。
剛一望去，少女有所察覺，回身看來。
阿饅稍微一愣，略為尷尬，抱拳道：「水……卿卿雪小姐，晚上好！」
水字一出，即使沒有念完，仍是惹得少女柳眉倒豎，眼底閃過一抹妖異，莫名的氣場開始醞釀。
阿饅忽感到一股寒意，周身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地面忽然鑽出六隻毒蠍，身體本能一閃，樹上又落下十多條毒蛇，剛好披在了阿饅肩上。
毒蛇層層環繞，束手綁腳，頃刻間就讓阿饅就栽倒在地，他努力地想掙脫，卻又看見數條如同草繩一般的蜈蚣爬到了身上。
「哼！」卿卿雪冷哼一聲，俏臉寒霜，嬌斥道：「對本聖女不敬！該打！」
阿饅頓時感到亡魂皆冒，這與早前相見的情景明顯不同，先前明明還有一點嬌慣之氣，雖禮儀欠佳但卻無傷大雅。
可現在……卻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完完全全的混世小魔王做派，竟然會是如此！丹心大哥你被騙了！她絕對沒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嬌憨！全是假象！
阿饅望向遠處的將軍帳營，開口喊道：「丹心大哥，救……」
一條蛇尾纏住了他的嘴巴，讓他有口不能言，而帳頂上的卿卿雪化成翩翩紫蝶，慢慢飄散，又在阿饅面前緩緩匯聚成人形。
「呵呵。」卿卿雪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但笑容卻是非常的可怕，「本聖女會讓你了解！什麼是不見最毒在人心，嘲笑本宮，是得付出一些代價。」
……………………
一處寂寥之地，黃沙漫飛，一大兩小三道身影，不快不慢，步履其中。
一名男孩年約十歲，虎頭虎腦，肩上挑著一盞大燈，走路搖搖晃晃的，一手指劃著天上星辰，「二轉先生當真算無遺漏，這附近確有血光之劫。
不過想確定具體位置，當然還是得依靠我大衍天卦算天機！」
另一名女童吐槽道：「誰不知你毛小木最愛說大話。」
「什麼！」毛小木雙眼瞪大，身體後仰，表現得非常誇張，「你不信我卜卦之能？竟然有人敢質疑我天機小神童？」
女童聳聳肩，雙手一攤，臉上充滿鄙視，「看上去就不靠譜。」
「可惡！」毛小木不甘受辱，立刻放下大燈，捲起袖腕，向前方的沙地連踏七步，運轉太玄經，口中唸道：「鬥轉星移，地合天離，日月顛倒，定我仙機，飄渺鴻蒙中自有茫茫歸路，太玄燈引！」
女童絲毫不反駁，而是雙手抱著胸靜靜看著毛小木的表演。
運轉功法後，毛小木滿頭大汗，指尖微光頓現，搖搖顫顫地對著自己剛才放在地面的大燈輕微一點，渾身的精神都聚集在這一瞬間。
片刻後，大燈光芒大盛，緩緩上飄，在這漆黑的夜裡如同一顆溫暖的太陽，普照人間。
「哈哈哈，看見沒，看見沒，我成功了，快點佩服我吧！」毛小木癱倒在地上，明明累的快要虛脫，依然不忘吹噓自己的掛算功力。
「嗯，還不錯。」女童淡然地拍拍手，算是勉強給了一點鼓勵，「早就該如此，總算有一個完整的路線指引了。」
語畢，那顆提燈緩緩飄起，向著大漠深處飄去，女童也不多說廢話，起身就跟著大燈緩緩走去。
此刻隊伍中，傳來豪邁的狂笑聲，「妙，真妙，此激將之計，得了二轉一絲真傳。」
毛小木原地恍神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另外兩人。
「走啦，快跟上。」女童不耐煩地對著毛小木招手道。
直到女童走得有些遠後，走來一個戴著斗笠的大漢，抓起已經虛脫的毛小木，也慢慢跟上。
為什麼他們都不驚訝我的算掛之能？如此淡然！真是奇了怪了！毛小木被提著後領，腦中不斷的思考，卻還是滿臉的疑惑。
他抓抓自己的腦袋，左顧右盼，忽然從心底湧上一股明悟，喉嚨便傳出了一陣與懊悔交織的殺豬聲：「啊啊───！！可惡，我又被騙了！該死的花星星！
此仇不報非君子！我改天一定要算出你內褲的顏色！然後再將消息低價賣給你師兄！」
小女孩‵花星星′一樣是漠然的回過頭，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想嘗試一下太陰嗎？」
毛小木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說道：「我這次才不會妥協。」
花星星正想回嘴，卻發現自身也突然飄了起來，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被大漢扛在了肩膀上，厚實且牢靠。
「走囉！救人要緊！有事等解決之後，我會讓你們好好溝通的。」
大漢帶著斗笠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看見些許鬍渣，而身材只能用偉岸來形容，與一隻深山巨熊站立時相仿。
「抓緊！」大漢喊了一聲，整個人如同砲彈一般將地面直接踩裂，直直地朝著大燈指引的方向直直衝去，速度快得有些令人感到恐懼。
步步都沉重的駭人，每一腳步都能將地面踩碎，但速度依舊不減，可見此人的力量誇張到了何種地步。
論速度大漢可堪比天策鐵騎，竟是以人力的姿態橫跨荒野！
片刻之後，大漢已經超越了那盞提燈，順手撈起之後還給了毛小木，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大燈了，因為血腥味刺鼻，他已經鎖定了目標！
因為二轉的推算，他們的距離本就離的不遠，又因為更準確的推算，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此行目標。
遙視遠方，兩位天策府士兵已身陷囹圄，被重重包圍！大大小小的傷痕佈滿全身，一名冷峻的將士身上還駝著一名女子，看上去氣息微弱，岌岌可危。
而另一名面容俊秀的將士像是發瘋了一樣，提著長槍揮灑四方，對自身的傷口渾然不覺，全身散發著虎嘯之氣！猛烈卻有一絲凋零之意！
大漢見狀，猛然停下腳步，將兩位小孩兒放在了地面，說道：「躲好，我馬上就回來！」
兩名孩童不約而同的點頭，沒有再出言吵嘴。
大漢點頭，氣勢開始瘋漲，身上竟顯出了蒼龍之影，如真龍一般活靈活現的影子。
蹦！
地面裂開了兩尺寬大的大坑，大漢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磅礡的氣息如暴風般擴散，大漢的衣衫眨眼間化做了齏粉，只剩下用天蠶冰絲製成的下裝沒有碎裂，狂風吹來，斗笠也被掀飛，露出了狂霸的面容。
粗曠、野性！
他的眼神只有從容、不羈，真正的視天下為無物的那種氣勢！
管你眼前是誰，且來一戰！
吼！吼！吼！
大漢發出如同龍嘯一般的嘶吼聲。
所有人頓時抬頭一看，只見上空出現了一道如山嶽般的身影，渾身刻滿了青色的圖騰與刺青，身上的肌肉宛如鐵水澆鑄而成，塊塊分明，沒有擁擠之感。
若是只憑感覺，那麼眼前飛來之物絕對不是人，而是一頭活著的太古凶獸，是活了無數紀元充滿蒼莽之氣的蓋世大妖！
這種霸絕的氣勢………當今天下只有一人！
頂尖高手之上，武道大宗師！
傲立在江湖頂點的幾頭怪物之一！丐幫之主，郭岩！
「爾等可知，亢龍亦有悔！」
大漢掌心緩緩下落，僅一掌，天現龍影，如同咆嘯的蒼龍張開血盆大口，吞天噬地。
此等威勢如雷劫，如神威，浩浩蕩蕩，力壓笑紅塵等人，甚弱者，竟被氣勢壓的跪倒在地。
龍劍霜寒毛炸起，瞳孔深縮，宛如遇到天敵、剋星，想也不想就將內力催動到了極致，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夠思考如何應對。
慢了，就連這一掌都接不下來。
這便是大宗師之威！
無數豪傑窮盡一生也難以達到的境界。
「楚河漢界！」龍劍霜一刀揮出，手掌彷彿用力過猛一樣微微抖動，一片長達二十多尺的實質刀氣，遮蔽了上空。
這一刀已用盡龍劍霜所有的力量，宛若琉璃的藍紫色刀氣一出，立刻就攔截住那無可匹敵的一掌。
一秒。
兩秒。
喀擦……！
「笑紅塵聽令！立即撤退！」龍劍霜瘋狂嘶吼道。
三秒。
轟！
那如同璀璨星河一般的刀氣應聲而碎！
那一掌直撲龍劍霜而來。
少林妖僧昂首闊步，雙眸腥紅，雙手合十，淡漠的說道：「阿彌陀佛，達摩武相，捨身訣。」
一尊金色大佛浮現在龍劍霜眼前，祂雙腿盤起，手掌前推，這尊大佛並非普通的佛像，他眼眸純黑，嘴角詭異的翹起，佛影座下全是骸骨。
除了那閃閃的金光，沒有半點慈悲之意，沒有半分佛陀之相。
佛掌金中泛黑，直直迎接郭岩的降龍掌！
兩掌相接，高下立判。
那尊汙穢的佛陀之相，被擊的生生潰散，但郭岩的巔峰掌力被削弱的只剩一二成力量，龍劍霜抓準時機，消失在了大氣之中。
霸刀身法《散流霞》終於在關鍵時刻被強行用出，但這樣連續使用對身體負擔非常大，此次就算龍劍霜不死，也得修養一年半載。
這一招的真義就在於爆發北傲訣，將渾身內力流竄身體四肢百骸，將身軀在一定程度上與刀氣相契合，隨著刀意瞬間勁射而出。
雖不能完全合一，畢竟肉身上還是有所限制，但還是相當可怕的身法。
不過四肢百骸並非經脈，不適合流動內力，一次兩次還好，等身體恢復就能繼續使用，如果短時間不間斷的使用，怕是離廢人不遠了。
廢人並不是指武功盡廢，而是足不能行，手不能提，口不能言，全身上下無一完好的悽慘下場。
人之身體乃無窮寶藏，若是在合理狀況下使用散流霞，身體將會自動適應，就如那霸刀祖師‵柳滄′，在傳聞中流續使用十多次都不在話下。
郭岩見狀也不收手，龍戰於野，不見鮮血不回頭！
他身軀在半空輕巧變換，雙腳一蹬明明踏在空氣上，卻好像踩在了大地，身軀如同大雁俯衝，在龍劍霜閃躲的同一刻，殺到了少林妖僧面前！
誰知一道黑色閃電卻悄然突進，但目標明顯不可能是郭岩，而是在遠處被郭岩所救的溫小桑一行人。
那人黑衣黑褲，身下乘的也是黑馬，更奇異的是提著的也是一把如水墨般漆黑的長槍。
郭岩內心一凜，連忙縱身回追，卻暗道：「長槍？怎麼回事？難道……天策府也有叛徒？」
此一暗招，竟在二轉的算計之外！當真柳暗花明又一村！智計相爭，果然比的還是誰的後手比較多！
你有大宗師郭岩，吾有天策府暗子！
暗潮洶湧，誰為刀俎誰為魚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