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嗎

夢裡，他在一片草地上岸，草地上有許多許多的羊在吃草，像是群島散布在綠色的海洋裡。
他穿過羊群，往前走，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往前走，就像現實生活一樣。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發現他變成了羊，一樣漫無目的的亂晃。
遠方有鈴聲敲響，他知道那是牧羊人在呼喚他們這些羊群，同時還有比較尖銳的鈴聲正逼近著他，那大概是牧羊犬吧？
很好笑也很詭異的是那隻牧羊犬長的很像他老爸。
只見那隻狗驅趕著羊群往牧羊人的方向前進，途中狗的臉龐還不斷地變換，一下子是他媽媽，一下子又變成他的國文老師。
那樣子的變換沒有一刻停下來，也許有重複，但煜檠不太確定。
他順從地跟著大部隊走，偶爾被周圍的風景吸引的時候牧羊犬就會衝過來對他狂吠，逼著他不得不返回群體中。
喔，遠遠的，可以看見牧羊人執著手杖正等待著羊群。
牧羊人身上的衣服顏色也很有意思，紅，藍跟白，三種顏色。
臉龐因為太遙遠而模糊不清，但感覺很有威嚴。
所以我現在是要往牧羊人的方向走嗎？
煜檠心裡想著，莫名地有種不情願感。
不想往那裡去，但是一離開正道就會被牧羊犬驅趕回去，這算是甚麼阿？
此時一道紅光閃過天空，所有羊隻都停下了腳步望向天空，連牧羊犬也不例外。
但他們只是短暫的佇足而已，很快的他們就繼續往前進了，只有煜檠停在原地，因為那到紅光閃過之後，他聽見有個東西正從地平線逼近，那是種不祥的前兆，對，是馬蹄聲。
他知道有馬朝著牧羊人衝來，但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生命意識到這一點，牧羊犬依舊對牠狂吠，叫牠跟上隊伍。
上了山丘，可以看見有四條煙從世界的邊緣做為起點，朝牧羊人所在的地方延展著。
煜檠只是眨了一下眼，那四匹馬就已經來到了牧羊人身後。
每一匹馬上面都有騎士，身先士卒的一匹白色的馬，白馬騎士驕傲地仰首，是那麼的戰無不勝；位居第二的是紅色的馬，紅馬騎士滿臉怒容，不知道為了甚麼生氣；緊跟在紅馬後面的是黑色的馬，黑馬騎士手裡捏著一個天平，滿臉憔悴的和煜檠對望，像是餓了很久；殿後的是綠色的馬，奇怪的顏色，綠馬騎士的表情很可怕，讓煜檠不禁停下了腳步。
想當然就惹得牧羊犬一陣怒吼，事實上幾乎所有的羊群都很聽話，只有煜檠一直被咆嘯。
但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往前走，因為牠認識那個綠馬騎士，那是死亡，而死亡此刻站在他們的終點附近，站在他們這些羊群鍾愛的牧羊人身旁，難道這些笨羊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嗎？
煜檠決定要逃跑，因為他知道綠馬騎士下一步要做甚麼，他要把死亡賜給牧羊人，再把死亡賜給在場的所有存在，這可以忍受嗎？
可是正當他要邁開步伐的時候，他想起了他一直以來的困境，他不是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嗎？
他之所以沒有死只不過是因為缺乏勇氣罷了，就像是那種卑鄙的革命家，喊著口號卻沒有實行的意志，這讓他更討厭他自己了。
那麼現在他可以越過勇氣這關達到他一直想要的狀態，他又為了什麼逃跑呢？
所以說到底他終究還是不想死嗎？
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