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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290 字
更新於: 2022-06-17

  (距離至今十年前)

  在那年十五歲的怡然夏天,安世真還是無憂無慮的學生。放學後愜意的傍晚,剛與感情要好的朋友琳琳告別,世真乘坐在父親的轎車,少見的被帶到市區的奶奶家。

  瞧著屋齡稍嫌老舊的透天小厝,世真拎過裝滿教科書的書包,推開車門下車。

  「爸,怎麼突然要來奶奶家?」

  「‧‧‧‧‧‧」而聽到世真提出的疑問,父親卻並沒給予回應。

  父親只是默不作聲板張臉,領著不明所以的世真走進奶奶家,屋內,世真無故被催促趕到奶奶的房間。世真放下沉重的書包,不解坐到奶奶的床邊,奶奶坐在床邊瞧著世真,伸過手摟過世真的肩膀,那時奶奶予以世真的眼神,沒來由流露出少許的憐憫。

  奶奶好端瞧著孫女的世真,遲遲沉思好會才侃侃說:

  「小真,妳和爸爸以後就搬過來和阿婆住。」

  「我嗎?」世真偏過頭,質疑問。

  而奶奶這才沒來由的話剛提完,在那隔著個門板的老舊客廳,唐突響起摔碎瓷器的撞擊聲,接著是來自父親怒不可赦的咒罵,世真被這突然的聲響嚇著,急忙拉住了奶奶的袖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的德性,整天在外面與鬼混摸魚,當初我就是瞎眼才跟妳結婚!」

  在世真記憶裡父親並非情緒化的人,幾乎沒能見過父親生氣的模樣,父親更沒對世真大聲過半句話。可在客廳與父親起爭執的人是誰?世真壓根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離婚不就得嗎?誰稀罕你那點破爛薪水,反正房子在我的名下,真的離婚該滾出去的人是你!」在客廳與父親爭執的人怒斥說。

  世真對那人聲音無比熟悉,聽著正是世真深愛的母親,世真放開揪住奶奶衣袖的手,懷著侃侃不安的內心,湊近門板後窺探客廳內的兩人。

  「既然妳都提離婚了,我就成全妳的想法,但小真扶養權在我手裡,妳休想再見到她!」父親直指面紅耳赤的母親唸道,完全沒注意世真窺探的目光。

  「好,我也不稀罕那ㄚ頭,少個孩子我還省得輕鬆。」

  「妳這人‧‧‧‧‧‧!她好歹是妳女兒!」連父親都沒料想她會如此回應,當即氣得搧過巴掌在母親臉龐。雖然動手是不應該的舉止,但面前這妻子的冷漠,終究是使父親心情徹底失望。

  「幸虧小真沒聽見妳說的話,不然妳要如何解釋!?」

  「解釋什麼?離婚你和她就與我無關了。」摀住被搧紅的臉,母親咬牙怒斥道。

  「妳‧‧‧‧‧‧!」父親聽得是氣不成聲,霎時間啞口無言。

  瞧著二人在客廳吵得不可開交的模樣,年僅十五歲的世真內心彷彿失去重量,耳邊迴盪是母親不在乎她的話語,世真只是愣愣呆站在門板後,有那麼個瞬間失去身體的溫度。

  世真也不清楚二人爭執多久,只知道時間分分秒秒流逝,瞧著母親收拾東西離開的身影,世真終於禁不住內心的疼痛,無力身體坐在奶奶的床邊大哭成聲。

  父親被世真那突然的哭聲震懾,這才意識到世真聽見他們的對話,父親沒能說出半句安慰的話話,對於失去母親愛意的孩子而言,或許,再多的安慰也不足以撫平傷痛。

  在奶奶與父親刻意給予的獨處時間,世真緊緊捉住床枕流下不甘心的疼痛淚珠。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哭了多久,淚水彷彿早已乾涸,世真努力擠出精神,撐起冰冷的身體。

  哭紅的雙眸投視而去,在那螢幕閃爍的手機上,是來自童年玩伴琳琳的來電答鈴。

  接過琳琳即時的通話,在來自琳琳親切的問候後,世真氣音努力擠出求助的話語:

  「琳琳‧‧‧‧‧‧我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