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隨身商店

就結果而論，是滅團了——這句話好像不對，嗯，應該說團滅了。打到一半，隊友們一個一個的消失，之後也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其他人呢？」

「他們回到城裡了。順道一提，妳好像也從隊伍中被踢出來了。」

「咦！」

我查了一下隊伍列表，果然是一片空白。

我被踢出組隊了？為什麼？只不過是沒有是用盾牌而已，需要做到連通知都不通知，把別人拋下的程度嗎？況且我也有好好地擔任打手的職責啊？

『艾羅，你們在哪？』

因為覺得任務怪一打完就撇下別人離開不是普通的狀況，我試著選了活潑二人組的女性，儘管另一個人也很活潑，但是是男的。而且如果要聯絡男的，我會選擇非力牛排跟小強吧。總之，不會聯絡珍珠奶茶。

陸續向不同人發出了密語，就連剛才說絕對不會聯絡的玩家也都連絡了，一樣都沒有回應。

看來，好像真的被丟下了。

「至少跟我說一聲吧。」

「只是妳沒聽到而已吧。妳一旦殺紅了眼，別說是名字了，連用密語都叫不回妳。」AI微笑的『善意』提醒著我，之前也有發生一樣的事情……嘖！無法否認。

「你的語氣聽起來也沒有聽到他們叫我。」

那傢伙聳肩張開右手——這種誇張的反應與姿勢只有在它想要說教時才會出現：「你認為我聽得到玩家的密語嗎？」

呿！明明連腦波跟血液賀爾蒙都能讀取到……這只是抱怨而已，沒有希望它連密語都能竊取的意思。

既然都沒辦法聯絡的話……就算了吧。

身為代練者總會遇見排擠跟歧視，畢竟，在大多數的人眼中，代練者是因為科技革命導致失業的人做的工作，事實上也的確大多數的代練者都是因為失業才投入這份工作。

反正排擠歧視也不是沒遇過，一一在意這點小事早就當不成代練者的！最起碼組隊的目地任務也成功解開了。

先來看看剛才解的任務開啟的功能吧！

我隨即調出了介面。順利地看到多出了一個叫做『便利超商』的功能。對，沒看錯。真的就叫便利超商。

先是遊戲名連改都沒改叫做虛擬實境，就連功能也叫做便利商店，可見這款遊戲的取名能力。

我按下開啟的按鈕，想購買一些藥水以備不時之需。之後，眼前的視窗出現了一位NPC，多變的肢體動作讓人一點都不懷疑是個活潑的女性，頭髮的鬢角兩側裝飾的花朵增添了女性的優雅風采。

『這裡提供買賣商品、自製服務、收受包裹，請問您需要哪項服務呢？』

嗯，的確是頗有便利超商提供賣商品、收包裹、影印的多功能風格。不知道有沒有販賣咖啡跟食物之類的。

我按下了藥水的分類後，沒有被突然湧現的一連串藥水名稱嚇到，反而被藥水的名稱嚇到。

藥水的名稱不是讓人看不懂還要特地看說明才能了解功效的奇幻風藥材名，很容易就能從名稱明白它的功效。但，重點是，當中補血的藥水只有三種，其他高達十幾項的商品都是解除異常狀態。像是解毒、解失明、解石化、解凍等等。再來就是加強狀態，比方說抗熱、抗冷、抗毒等等。

我能理解毒有抗毒跟解毒兩個種類，但是抗熱跟抗冷這個不能統整成抗溫嗎？

如果要我購買的話，我應該會購買抗毒之類的強化狀態藥水，解除異常的藥水則是不需要，因為角色死亡後異常狀態就會清除了。

【販賣商品】
——我身上沒有道具可以販賣所以跳過。

這個便利超商也能製作武器防具跟藥水等商品，但是我身邊沒有道具所以也跳過。

【收受包裹】也跳過……等等，新手應該會有新手禮包吧。

抱持著期待的心態我點開了按鈕，果不其然系統有送道具。

說的也是，如果遊戲不贈送登錄獎勵的
話就不叫遊戲啦！以往幫別人代練角色的時候我都沒能點開，現在這個人物是自己的就可以享受下被贈送的感覺了。
來看看是什麼商品呢—

【您獲得了『止痛藥』一枚】

…
……
………
嗄？就這個！太寒酸了吧！這個東西在便利超商只需要花幾百塊的東西！

我看了一下系統的信件：『今天是您登入遊戲的第一天，請收下獎勵』

是因為登錄第一天的關係嗎……那也就是說登錄越久送越好的道具對吧。說的也是呢，畢竟有三天試玩免費的活動，當然不送好一點啊……真小氣！

話說回來，這個算是抗異常的道具吧。那麼說，會有給予痛覺的怪物嗎？唔，不曉得是多痛呢。

「這個遊戲有給予痛覺的怪物嗎？那個痛覺大約有幾趴。」

「這個遊戲的賣點是什麼妳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那傢伙一臉「妳是認真的問這個問題嗎」的表情讓我不禁嘖了一聲。

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等等，這個遊戲的賣點就自由度高跟重視寫實。自由度肯定跟剛才的對話扯不上關係，那麼就是後者了。

沒有任何痛覺減免？

「等一下，這太胡來了吧！痛覺要是不做減免的話可是會對腦部造成負擔的耶！應該已經禁止模擬百分百的痛覺設定才對。」

「所以有做防護措施，如果被攻擊到的地方是防具就能抵抗痛覺。」

因為禁止模擬百分百的痛覺，所以用其他的方式抵抗？這是不是遊走法律邊緣啊？

不過，給予痛覺的怪物也不是全部都是，所以算OK吧？

但，模擬真實的痛覺……真的有可能做到嗎？畢竟現在標榜高真實度的遊戲，最多也只到７０到９０，誇張一點會標榜９９％，但那只是噱頭而已。況且，標榜高真實度的遊戲裡有大多數的痛覺都被屏障掉了，美其名是為了保護玩家，實際上是為了減少演算的負擔。因為就算是痛覺也分成很多種痛。

但如果這個遊戲真有心要做出來不同傷口的痛覺……想想就覺得痛。尤其是看著過度真實的那傢伙後，感覺更痛了！

這個變態遊戲搞不好還真的會做出來...

「嘛，不要露出這種表情。畢竟有人就是有著受虐狂的體質，跟這裡搞不好很搭呢。」

「你這是在說誰啊。」

「當然是我的主人，妳啊。」

「你是說你吧！明明就知道講這句話會被我扁，還特定講出來。」

「可是妳沒一次扁成功。」AI友善的提醒著系統的設定。

要不是這個遊戲設定成避免AI妨礙玩家攻擊，只要攻擊都會穿透AI的身體，我早就不知道扁了這個AI幾百次了！

可以說，這個AI會變成這樣有大半都是遊戲的錯！

「登錄第一天好歹也送個新手禮包吧！送個抗異常的道具也太小氣了。」

「送新手禮包給一個搞不好會退貨帳號的玩家？」AI揚起眉毛，挑了我之前想過的理由。

考量到這個AI會讀取玩家的想法，令我不禁懷疑它根本是故意挑這個說法讓我無法反駁吧！想想真令人火大！

「反正只是虛擬寶物，又不是錢。」

「妳知道這個遊戲跟現實幣的兌換比率嗎？」它又挑起眉毛的問。

「我怎麼知道，這個遊戲在寶物網的網站也沒出現過啊—」

講到這，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即使這個遊戲的評論跟討論區都會被那群駭客消除掉，但寶物的交易網可是設立在隸屬政府的網站，沒道理也不會看到啊？

當初我以為是因為這個遊戲太舊了，沒有交易量才廢除。但是AI的說法卻像是兌換率很高的說法。

「因為這裡本身就允許現實幣跟虛擬幣兌換，並且，為了帶給玩家真實的感覺，幣值的兌換比率是一比一喔。」

「嗄？」我被這個數值嚇到只能發出這個音。

它剛剛說什麼，一比一？這種比例不是只會出現在新出的遊戲嗎？明明都要靠促銷吸引玩家、二年的舊遊戲怎麼可能維持這個比例啊！

為了真實度這遊戲連兌換比例都能操作嘛？這到底是什麼遊戲啊。

低頭看了一下我現在所持有的虛擬幣，一共是652元，因為剛才購買了藥水……那麼說，一瓶藥水居然要30元嘛！貴死了！

就連人體必需、民生用品的水一罐都只要5元，我居然花了這麼多錢在藥水上！

而且我還要解決裙子的問題……對了！

「為什麼便利超商沒賣服裝啊！只有藥水跟附魔的選項。」

「服裝，妳想換衣服嗎？啊，就是女人的衣服不嫌多的說法嘛。」

「不是！」

說到這裡我想到了，這傢伙居然不跟我說內褲的事情！

「是內褲啊！為什麼你不跟我說會被看到內褲的事情！你知道我之前組隊的時候都做很多大動作嘛！」

「內褲？是說包覆在臀部那塊ㄏ.......」我連忙遮住它的嘴吧。

「不要說出來！」我惡狠狠地瞪著它。

可惡這傢伙果然看到了嘛……話說回來，原來我的內褲是紅色的嗎？畢竟跟上衣一樣的顏色。

那這樣子就算看不看的到內褲都沒關係了，只要知道上衣的顏色不就能知道內褲的顏色了嘛！

我看著AI，它衣服的主色調是藍色，配件跟裝飾的色調是黑與金色為點綴。既然主色調是藍色的話，按照設計來說……嗯，也是藍色吧。

但是它的褲子本身就是藍色的，內褲也是藍色嗎？應該是黑色才對！

「妳想看嗎。」

「什麼？」

「比起妳在那邊亂想，直接脫給妳看不就可以了。」

「嗄！我才不想看咧！而且一般會說直接脫嗎，應該是說直接跟我說顏色才對。」

「我以為妳對樣式有興趣。」
這傢伙在說什麼不知羞恥的話啊！要說真不愧是AI嗎，沒有所謂的羞恥心概念。

「反正我也看到妳的樣式了，互看的話妳就不吃虧了。」

沒想到這傢伙不僅僅看到顏色了，而且連樣式都一清二楚了！到底看了幾次啊！

「夠了！不吃虧才不是你講的那樣咧！如果這麼容易看到的話，就失去意義了。要看的話，也是要在你十分不情願的狀態看到才對等！」

「……妳不覺得妳剛才的發言跟妳的性別，不，就身為人類來說是不該說的話嗎。」

哪有啊！本來就是這樣了，因為被看到的人除了被看到之外，還有羞恥的情緒之類，但是身為AI的它沒有羞恥心，所以至少要在被逼迫的情況下……啊咧？

我剛剛在想什麼啊！

「你是AI所以沒關係啦！」混亂之間，我只能又搬出這個言論。

「這樣喔。」

我努力無視那傢伙微妙的表情，試圖將話題引開：「你別扯開話題！趕快跟我說怎麼解決裙子的問題啦。我可不想一直用弓箭攻擊。」

「那麼喜歡近身攻擊增加被打的機率啊，果然是M呢。」

「儘管被打的機率增加了，但打中重點地方的機率也大增了不是嗎。我是為了效率才選擇近身攻擊，才不是因為想享受被打！」

AI露出微妙的笑容，不對我剛才的言論發表任何意見：「用附魔就能解決了。」

我也不想繼續無意義的浪費時間，接下AI的話：「就是能夠添加特效的道具，那個不是只能用在武器嗎？」

我想起了先前八德俺就說過他有使用讓武器一部分透明化的附魔。

「不僅是武器，防具跟服裝傢具都可以使用，有些特定的附魔甚至連角色都能使用。」

「看起來感覺還挺厲害的嘛……」

「當然，畢竟是主打自由度。順道一提，根據用在武器部位會有不同的效果。」

翻閱了一下附魔的介面，發現總類還挺多的，除了最基本的元素附魔也就是火、水、風、土、冰之外，還有其他奇奇怪怪的附魔。

「『無重力附魔』跟『吸附附魔』？」我唸出那傢伙推薦的兩種附魔的名稱。

「能讓被賦予物不會被重力影響，也就是說該物品不會受地心引力影響，很適合妳這種時常倒立的人。」

「我才沒時常倒立，那是後空翻！是為了閃避加上不要背對怪物的動作。」

AI無視我對它用詞的抗議，繼續講解：「吸附的附魔則是能夠指定吸附的對象，能將成行的道具添增一些裝飾品。也可以設定成吸附身體部位，適合老是像蒼……咳，活動力大的玩家。」
那傢伙剛才是不是想講蒼蠅啊！開玩笑，只要將那對翅膀往下折，就外型來說你才是蒼蠅！

「明明知道這麼多卻不跟我說嘛！」

「沒有滿足足夠的金錢及條件，我是不會主動說的。」AI這句話直戳我痛楚。

的確，金錢跟商店的使用權我之前的確都沒有！

「這樣還說是特殊精靈，一點都不特殊嘛。連主動告知都不會。」我不滿的抱怨著。

「不然妳認為怎樣才叫特殊。再怎麼樣AI還是得遵循設定吧。」

「你哪裡遵循規定啦，只會「妳」啊、「妳」啊叫我。別人的引導精靈卻好好的叫主人呢。」

「這麼想要我叫妳主人？」它挑眉著，似乎有點看輕我眼神帶著藐視的眼神。

就是這個啦！為什麼別人的AI都沒有對自己的主人這種表情，這個傢伙卻有啊！

「哼，跟我的意願沒關係吧。反正你是做不到的叛逆AI啊。」我賭氣的回應。

只會得到「然而我拒絕」的回答的話，我幹嘛還要說啊！

「如果妳能證明妳的能力的話，我可以考慮叫妳主人。畢竟我可是特殊型號啊，總不可能對任何人都講出主人吧。」

「嗚啊！明明只是個AI居然還挑起人類來了。那被你這麼叫過的玩家應該只有近百人吧。」
考慮到這個遊戲發行兩年的情況來說，這點人數已經算少了。

「一個人都沒有喔。」它露出了得意且自豪的微笑。

「嗄？」我愣住了。

「這兩年來我從來沒有叫過別人主人，除非突然心血來潮。」

真的假的啊？原來有這麼多人不介意這傢伙的稱呼嘛？

不過，也不一定其他人跟我一樣的遭遇，非得跟AI劃清界線不可。

「我接受你的挑戰。但是我不需要你一直叫我主人，只要在別人面前叫我主人就可以。如果說這點程度還要考慮的話，我也不需要你叫我主人了。我可沒有卑微到為了區區的稱呼獲得你的認可。」

我將我的底線說清楚。畢竟是連心都沒有AI，無法理解人類的心。所以，對於一個沒有同理心的道具來說，最好的方式就是說清楚。

那如果是對有同理心的人類呢？當然是連說都不用說。如果連這點程度的同理心都辦不到，那也不用浪費時間跟對方說—如果用說就能讓對方明白的話，這世界就不會有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了。

「了解了，這點程度我還是辦的到。那麼，我就跟妳說要怎麼讓我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