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隱藏指令

組隊的過程很順遂。沒有了煩人的AI，武器技能也順利登錄完畢。也因為武器技能登錄完畢，準備完全的關係所以任務也順利解完，還了一部分的人情債。

「抱歉，我太不會教人了。」

——對不起，那是騙人的。

不要說解任務了，就連武器技能我都沒學到……連一個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啊！

討厭的傢伙變得安份應該都會很順利才對啊！

「我才要跟你道歉，是我太不會學習了。明明你這麼認真的教我。」

「只要想登錄什麼技能，武器就會照想像畫面後變化，接著再喊出要取的技能名就可以了。系統就會把你那時候喊的名字跟之前登錄的動作一起紀錄。」

這句話已經聽幾次了啊……即便我能夠理解意思，但是卻做不出來啊。

我根本不知道要登錄什麼技能啊！

如果是劍的話為了彌補近攻的缺點加個衝擊波或者劍氣斬之類、槍跟茅的話就是加強突刺跟加速的技能、弓箭的話就是要加強範圍……但是我手上這個麵條到底要做出什麼技能啊！

我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形狀的武器了。雖然當初說要把它當作鞭子使用，但它跟鞭子不一樣，不是細長型的啊！

不但甩起來速度不快、還因為這個遊戲考究到變態的真實，就連風向都會影響命中。那我一開始做個鞭子不就好了！

這與其要說是武器不如說是防身武器！

我開始想找個理由離開了，這種醜態我一點都不想讓人看見。但是對方這麼有耐心，而且還欠了人情債，實在沒辦法開口。

「主人，有電話。」如銀鈴般的聲音從對方的身後響起。對我來說，也是如同等級上升時的音效一樣。

得救了！

因為虛擬遊戲是將玩家的意識轉移到遊戲裡，所以像是飢餓或是生理需求、甚至是外部來的資訊，全部都會由戴在頭上的虛擬頭盔接收。

玩家要連上VR遊戲必須將自己的個人資料連上虛擬頭盔，不論是智慧手錶裡檢測的心跳血壓血糖、或是信箱電話簡訊類的訊息，理所當然地會被監測到。

全部交給AI不會怕被駭客入侵嗎？當然，之前有關於隱私權的話題曾經沸沸揚揚過，但早就已經被解決了。

聽說交給很厲害的資安防護專家了，而且那群團隊還連美國、歐洲等國家的資料都有合作，號稱任何駭客都無法侵入——但是名字我記得很俗。

「絕對防護網」這麼俗的名字是誰想到的啊！不過倒是顯而易懂啦。

偏題了！總之，不論是飢餓還是尿急之類的生理狀態都不用擔心，遊戲會主動跟玩家說。只是，我很納悶的是，居然是由AI說的嗎？

而且還不是遊戲常駐的AI，是解完任務就會消失的新……導航精靈。不對！為什麼我連想都不可以啊。禁止我講新手精靈就算了，用想的總是可以吧……為什麼我要連想的都要被控制！

我嘗試轉移注意力將視線轉向對方，發現對方蹙眉著，彷彿下一秒會說轉接語音信箱的神情，我連忙表示：「快接吧！要是是很重要的電話該怎麼辦！」

「啊……真抱歉，我接一下電話。」

呼，還好有轉移注意力到別人身上，要是他不接這通電話的話我恐怕就脫離不了這個窘境了。

儘管是非自願的，但在服務業待了一段時間還是有用的。儘管因為隱私權的關係，我看不到對方的對話。

但是從神情上判斷，這通電話應該是很重要的電話。

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對方的身影就從禁止干擾的區域中出現了——帶著一臉歉意的朝向我。

「抱歉，因為公司的關係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啊啊，這樣啊。那個神情是接到公司的電話啊。畢竟我已經離開職場很久了……

「你在說什麼啊，比起遊戲來說當然是工作重要啊。改天再一起解任務吧！等你上線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學了滿滿的技能了。」

八德俺笑了一下，說：「好，下次見。」

下次見……嗎？

應該很難再見面了吧。

畢竟我並沒有打算一直待在遊戲。

「好，下次見。」

我們兩個互相揮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為止。

工作……嗎。

我早該知道那個神情才對，我已經脫離這個社會太久忘記以至於都忘記了……不，其實應該一早就知道才對。

我已經不再是有著正常工作的社會人士了，而是接取玩家的委託幫別人練等賺取微薄生活費的「代練者」——連電競人士都稱不上，只是個連A等執照拿不到的……廢物而已。

啪！

我用力了拍了下自己的雙頰，驅散負面的想法逼迫自己振作。

即使從事代練者被別人白眼、被說是時代遺留下來的淘汰者嘲笑著，就只有我，自己不能這麼想啊！

如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廢物的話，只能聽從別人的安排的話……就真的沒救了啊！

肯定是因為跟八德俺比較的關係我才會有這種悲觀的想法！這只是遊戲而已，只不過是個武器技能能有多難！

我看著遊戲AI，詢問著：「學習武器技能有什麼要訣嗎？」

「沒有錯，照他那個方法的確是能登錄武器技能。」

嗯？照他那個方法？總覺得它的話中有話呢。

「有別的方法登錄武器嗎？」

「他成功登錄了自己的技能，那那個方法就是正確。」

這算什麼啊？為什麼一副結果論的樣子。儘管我也是結果決定一切的論點，但是我現在要是過程啊！

「……有別的方式登錄技能，你只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就好。」

「如果妳是要這個回答的話，答案是有。但是如果妳是要我教你別的登錄方法的話，答案是否。」

「這算什麼啊……你不是引導精靈嗎？那就好好的引導我啊！之前的命令你否定就算了，既然是本來的工作就給我好好做啊！」

「我本來的用途就不是引導玩家的――知道這個後，妳還要我執行本來的工作嗎。」

「我管你的用途原本是做什麼的！你現在不就是處於引導精靈的位置嗎，那就好好引導我啊，你個新手精靈——」

完蛋了！

一不小心將那四個字講出來了，肯定會被用三個字回敬。

「了解了，主人。」

嗯？沒有。而且還好好的叫我主人？

明明我都做好了防止雞皮疙瘩立起來的措施？

「但是每個人學習技能的方式不一樣，我頂多只能提供創造技能的設定而已。」

算了，不講不是很好嗎！肯定是因為我有能夠控制它的指令吧。哼哼哼，把柄被握在……

「創造技能最基本的就是「想像」，想像武器攻擊的型態。簡單來說，就是想像這個武器會怎麼攻擊，而不是武器應該是有那些技能。」

我在幹什麼啊——

明明之前就決定不會當將貶低他人當作自己成就感的人，但剛才為什麼要因為擁有了隱藏指令得意了起來呢？

太不像話了！

而且之前選擇安撫人類也是，我也選擇了比較輕鬆的方法，難不成我是在逃避嗎。

逃避在跟這個傢伙的對決？那這樣我一開始就刪出遊戲帳號就好了，何必忍著這個AI到現在呢？

如果真的要找輕鬆的方法，多著是方法啊！

只要放棄就好了。

但要是連這份執著都放棄的話……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下定決心不再使用隱藏指令。但話說回來，為什麼那時要說八德俺的情報是錯的呢？明明隱藏指令是存在的。

現在也是，異常安分像AI的行為。

難不成它是避免讓我得知指令的存在以免被我握有它的把柄？這是AI會做的事情嗎？

「你……是人類嗎？」

「……這個問題有經過妳的大腦嗎？」

聽到它的回話，我忍不住臉上發燙。它說的對，我原本是沒有打算說出口的。因為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不過既然已經說出口了，還不如就問清楚。

「為什麼你要說沒有隱藏指令的存在呢，明明是有不是嗎。」

「因為隱藏指令是沒用的，只能控制我的身體，並不能改變我的設定。難不成妳饞的是我的身體？」

「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說詞啊！」

「我如果安分下來妳反而會亂想吧。還說什麼我是人類的蠢話。」

是、是，我錯了好嗎！

「即使我再怎麼像人，也終究只是個道具而已。」

明明它講的是事實，但我卻感覺它的話滿滿的自嘲與憤怒……明明AI是不可能擁有情緒的。

振作點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