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Mushrooms
本章節 2983 字
更新於: 2022-06-06
2157年8月5日，凌晨三點，草原生態保育P區，史密斯列車
經過長時間的行駛，史密斯列車離開海底隧道、抵達非洲。沿路的自然風光及熱情居民，多少洗刷掉泰勒死去的不安。再幾個月就要實行計畫，史密斯內部不宜再有突發狀況，所有人都在心中祈禱，希望這幾個月能平安順利。
安靜的夜晚，排行老三的艾琳．史密斯躺在床上。她最近比較少發作，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以為事情正朝好的方向發展。
可惜終究事與願違。
「……！」
沒來由地睜開眼睛，艾琳發現，一名陌生的女孩正站在她旁邊。漆黑的房間，女孩穿著一襲紅色和服，留著可愛的黑色短髮，漆黑的眼珠映照出艾琳驚恐的臉。
「是誰……！？」
艾琳嚇得裹住棉被、縮到牆邊。房裡突然出現陌生的人，艾琳很害怕，可是，她沒有向外求救。
她覺得好熟悉。
彷彿在哪見過女孩，或者，與她相似的人。
「我是MIO（みお）。」
女孩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MIO的み，MIO的お。」
「MIO……？」
聽到這個名字，一瞬間，艾琳感到迷茫。她的意識突然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嘴巴自己說：
「不是MIA（みあ）嗎？」
MIO睜大眼睛，剎那，艾琳飄走的意識回來。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但顯然，MIO動搖了。
「我現在不是MIA。」
MIO動搖的時間沒有太長，她很快就恢復理智，告訴艾琳：「我是MIO，是博洋的MIO。」
艾琳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妳呢？」MIO突然指著她，「妳是誰？」
「我……」艾琳愣了愣，「我是艾琳（Irene）。」
「不對！」MIO嚴厲糾正：「妳不是艾琳！」
「我一直是艾琳啊。」艾琳糊塗了，「我是艾琳．史密斯（Irene Smith），我……！」
「妳是葛蕾絲（Grace）。」
MIO說出了那個名字。
「你是里奧的妹妹、尼可的媽媽。」
「……不。」艾琳的視線飄到一邊，「我不是……」
「妳是懷特。」MIO自顧自地說：「嫁到希波克拉底，妳還是懷特。」
艾琳連破碎的語句都吐不出來。就在這時，MIO張開雙臂，面無表情地說：
「回來吧，葛蕾絲。」
──她的聲音來自神社。
「有人渴望妳的回歸，這是以人命為代價的『交換』。」
──神社供奉的不是高宇維，是MIO。
「所以，回應這份渴望吧，葛蕾絲。」
──這是「MIO」的意志。
「『交換』成立。」
「……！」
話甫落，艾琳的眼前一片空白，只覺得頭很暈、很暈，天旋地轉，彷彿墜入一片未知的黑暗中。她抱著頭，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她的房間不見了，床也不見了。艾琳坐在一棵大樹下，空氣又濕又悶，目光所及的地方、長滿白色的香菇，密集得讓人不舒服。
「這是，什麼……？」
艾琳試著呼喊，周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上千朵香菇圍繞在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艾琳看得眼花撩亂，打算起身，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啊……啊啊！」
下一秒，艾琳的右手臂長出一朵一朵香菇。她嚇得跌在地上，想把香菇拔掉，但一用力，手臂就疼痛無比，香菇的根已經深入她的皮肉。她的左手臂也長出香菇，然後是腳、肚子、脖子……蔓延到臉上。
「不要！不要啊……！」
香菇正在吸收艾琳，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整個人倒在香菇群裡。
「哥哥，奧斯卡哥哥……！」
「救……我……」
伸出的手停止顫抖，不出幾秒，她整個人被香菇吞沒，一根骨頭也不剩。
◇◆ ◆◇
2157年8月5日，凌晨四點，史密斯列車
「……！」
睜開眼睛，葛蕾絲．懷特從艾琳的床上醒來，MIO人已不見蹤影。
「哈……哈……？」
她喘著氣，一時沒搞清楚狀況，直到看見自己的銀白色長髮，葛蕾絲才意識到，自己復活了。
「真的……假的……？」
要復活，事情沒那麼簡單。葛蕾絲發現床頭櫃上放著手機，上面顯示今天的日期：2157年8月5日。
「2157？才十幾年……？」
葛蕾絲瞪大眼睛。再怎麼順利，也無法用這麼短的時間復活。所有被寄生體的記憶都留在葛蕾絲腦中，其中，艾琳生前的最後一刻，遇見一名紅色和服的女孩，葛蕾絲知道她是誰。
「那個……我記得，是NAGI（なぎ）的女兒，叫作MIA。」
葛蕾絲低頭沉思。她的髮色和里奧一樣，但她沒有琉璃色的眼睛，而是和尼可拉斯一樣的藍色。
「交換……原來如此，是假海龜。用她的水果塔，我確實能立刻復活，但代價是……人命？誰的命？誰跟那女孩許下這種『交換』？」
葛蕾絲越想越不對勁，這時，她注意到艾琳的手機桌布。那是一張全家福，所有的史密斯兄弟姊妹聚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溫馨、幸福，看得葛蕾絲十分心痛。
她環視房間。艾琳．史密斯，房間的主人，成為她復活的祭品。強烈的罪惡感湧上葛蕾絲心頭，她看著艾琳的手機桌布，兩行眼淚當場流下。
「我的天，妳還這麼年輕……！」
這名妙齡少女因她而死，葛蕾絲將艾琳的手機放在胸前。雖然沒資格悲傷，葛蕾絲的心還是好痛、好痛……她因艾琳重生，無辜的艾琳卻因她而死。
「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
生命自有盡頭，葛蕾絲寧可順應天命，也不要用犧牲他人的方式復活，所以她千交代、萬交代，絕對不能這麼做。葛蕾絲相信里奧，也相信他的丈夫，和MIO交換的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
「……。」
抹去眼淚，葛蕾絲振作起來。她必須在被發現前、逃出史密斯列車，然而，手指碰到窗戶的剎那，警報器竟被觸動，刺耳的「叭──叭──」聲響起。警報響起的瞬間，窗戶也豎起一根根鐵柵欄、當場封死。
葛蕾絲瞪大眼睛，下一秒，身後的房門被踹開，奧斯卡與眾史密斯兄弟姊妹衝進來，包圍了葛蕾絲。
「果然是妳，葛蕾絲．懷特！」
奧斯卡率領其他十個弟妹，所有人手裡都拿著武器。奧斯卡對葛蕾絲大吼：「死得不乾不淨的東西，妳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身為懷特、里奧的妹妹，葛蕾絲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她非常冷靜。
「死了。」
她伸手，將銀白色的長髮撥到背後，「艾琳．史密斯，已經死了。」
葛蕾絲的話使現場一片譁然，奧斯卡氣得握緊拳頭，突然，坐輪椅的特蕾莎．史密斯開口：
「泰勒哥哥也是妳殺死的，對吧？」
「哈？」
其他人沉默。葛蕾絲露出不解的表情，「甘我屁事，那傢伙不是自殺嗎？」
「泰勒哥哥才不會自殺！」特蕾莎咬牙切齒，「是妳！妳用艾琳姊姊的身體，殺了泰勒哥哥！」
「小鬼，沒有證據，就別亂說話。」葛蕾絲露出不屑的表情，「沒教養的東西。妳如果是我女兒，我一定把妳打死。」
「有妳這種母親，我也寧可死。」
這話不是特蕾莎說的，而是奧斯卡。他的臉色非常可怕，好像矇上一層陰影，看來他相信了特蕾莎的話。
「殺了她！！」
「不用等計畫實行，我直接用妳的命，和高宇維宣戰！」
奧斯卡一聲令下，所有史密斯一湧而上。葛蕾絲徒手迎擊，用腳踢開所有武器，左右手輪番出拳，打在敵人的胸、臉、肚，將史密斯一個個打退。奧斯卡率領眾弟妹、準備展開第二波攻勢，葛蕾絲以極快的速度，將房裡的長桌踹到他們面前、逼他們後退；奧斯卡等人剛躲過長桌，回神，發現葛蕾絲不見蹤影。
「把她找出來！」
奧斯卡動了殺心，氣得大吼：
「所有出入口都被封死，我看她能躲到哪去！」
◇◆ ◆◇
2157年8月5日，凌晨五點，史密斯列車
史密斯列車很大，整整十五節車廂，每節車廂都有半個籃球場的長寬。所有對外門窗都被封死，葛蕾絲知道自己遲早會被抓住，此刻的她需要救援。
「我的天，這個起床運動太刺激了。」
暫時躲在裝食物的大箱子中，葛蕾絲正在想辦法。沒有神與畜的戒指，她聯絡不到里奧，也聯絡不到赫密士。
「……對了！」
從口袋拿出艾琳的手機，葛蕾絲輸入記憶中的號碼、按下通話鍵。沒多久，另一邊的人接起電話，葛蕾絲謝天謝地，開口：
「嗨，艾莉絲，好久不見。」
她喘著氣，露出尷尬的笑容，說：
「能麻煩您，幫我聯絡宇維少爺嗎？」
經過長時間的行駛，史密斯列車離開海底隧道、抵達非洲。沿路的自然風光及熱情居民，多少洗刷掉泰勒死去的不安。再幾個月就要實行計畫，史密斯內部不宜再有突發狀況，所有人都在心中祈禱，希望這幾個月能平安順利。
安靜的夜晚，排行老三的艾琳．史密斯躺在床上。她最近比較少發作，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以為事情正朝好的方向發展。
可惜終究事與願違。
「……！」
沒來由地睜開眼睛，艾琳發現，一名陌生的女孩正站在她旁邊。漆黑的房間，女孩穿著一襲紅色和服，留著可愛的黑色短髮，漆黑的眼珠映照出艾琳驚恐的臉。
「是誰……！？」
艾琳嚇得裹住棉被、縮到牆邊。房裡突然出現陌生的人，艾琳很害怕，可是，她沒有向外求救。
她覺得好熟悉。
彷彿在哪見過女孩，或者，與她相似的人。
「我是MIO（みお）。」
女孩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MIO的み，MIO的お。」
「MIO……？」
聽到這個名字，一瞬間，艾琳感到迷茫。她的意識突然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嘴巴自己說：
「不是MIA（みあ）嗎？」
MIO睜大眼睛，剎那，艾琳飄走的意識回來。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但顯然，MIO動搖了。
「我現在不是MIA。」
MIO動搖的時間沒有太長，她很快就恢復理智，告訴艾琳：「我是MIO，是博洋的MIO。」
艾琳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妳呢？」MIO突然指著她，「妳是誰？」
「我……」艾琳愣了愣，「我是艾琳（Irene）。」
「不對！」MIO嚴厲糾正：「妳不是艾琳！」
「我一直是艾琳啊。」艾琳糊塗了，「我是艾琳．史密斯（Irene Smith），我……！」
「妳是葛蕾絲（Grace）。」
MIO說出了那個名字。
「你是里奧的妹妹、尼可的媽媽。」
「……不。」艾琳的視線飄到一邊，「我不是……」
「妳是懷特。」MIO自顧自地說：「嫁到希波克拉底，妳還是懷特。」
艾琳連破碎的語句都吐不出來。就在這時，MIO張開雙臂，面無表情地說：
「回來吧，葛蕾絲。」
──她的聲音來自神社。
「有人渴望妳的回歸，這是以人命為代價的『交換』。」
──神社供奉的不是高宇維，是MIO。
「所以，回應這份渴望吧，葛蕾絲。」
──這是「MIO」的意志。
「『交換』成立。」
「……！」
話甫落，艾琳的眼前一片空白，只覺得頭很暈、很暈，天旋地轉，彷彿墜入一片未知的黑暗中。她抱著頭，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她的房間不見了，床也不見了。艾琳坐在一棵大樹下，空氣又濕又悶，目光所及的地方、長滿白色的香菇，密集得讓人不舒服。
「這是，什麼……？」
艾琳試著呼喊，周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上千朵香菇圍繞在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艾琳看得眼花撩亂，打算起身，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啊……啊啊！」
下一秒，艾琳的右手臂長出一朵一朵香菇。她嚇得跌在地上，想把香菇拔掉，但一用力，手臂就疼痛無比，香菇的根已經深入她的皮肉。她的左手臂也長出香菇，然後是腳、肚子、脖子……蔓延到臉上。
「不要！不要啊……！」
香菇正在吸收艾琳，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整個人倒在香菇群裡。
「哥哥，奧斯卡哥哥……！」
「救……我……」
伸出的手停止顫抖，不出幾秒，她整個人被香菇吞沒，一根骨頭也不剩。
◇◆ ◆◇
2157年8月5日，凌晨四點，史密斯列車
「……！」
睜開眼睛，葛蕾絲．懷特從艾琳的床上醒來，MIO人已不見蹤影。
「哈……哈……？」
她喘著氣，一時沒搞清楚狀況，直到看見自己的銀白色長髮，葛蕾絲才意識到，自己復活了。
「真的……假的……？」
要復活，事情沒那麼簡單。葛蕾絲發現床頭櫃上放著手機，上面顯示今天的日期：2157年8月5日。
「2157？才十幾年……？」
葛蕾絲瞪大眼睛。再怎麼順利，也無法用這麼短的時間復活。所有被寄生體的記憶都留在葛蕾絲腦中，其中，艾琳生前的最後一刻，遇見一名紅色和服的女孩，葛蕾絲知道她是誰。
「那個……我記得，是NAGI（なぎ）的女兒，叫作MIA。」
葛蕾絲低頭沉思。她的髮色和里奧一樣，但她沒有琉璃色的眼睛，而是和尼可拉斯一樣的藍色。
「交換……原來如此，是假海龜。用她的水果塔，我確實能立刻復活，但代價是……人命？誰的命？誰跟那女孩許下這種『交換』？」
葛蕾絲越想越不對勁，這時，她注意到艾琳的手機桌布。那是一張全家福，所有的史密斯兄弟姊妹聚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溫馨、幸福，看得葛蕾絲十分心痛。
她環視房間。艾琳．史密斯，房間的主人，成為她復活的祭品。強烈的罪惡感湧上葛蕾絲心頭，她看著艾琳的手機桌布，兩行眼淚當場流下。
「我的天，妳還這麼年輕……！」
這名妙齡少女因她而死，葛蕾絲將艾琳的手機放在胸前。雖然沒資格悲傷，葛蕾絲的心還是好痛、好痛……她因艾琳重生，無辜的艾琳卻因她而死。
「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
生命自有盡頭，葛蕾絲寧可順應天命，也不要用犧牲他人的方式復活，所以她千交代、萬交代，絕對不能這麼做。葛蕾絲相信里奧，也相信他的丈夫，和MIO交換的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
「……。」
抹去眼淚，葛蕾絲振作起來。她必須在被發現前、逃出史密斯列車，然而，手指碰到窗戶的剎那，警報器竟被觸動，刺耳的「叭──叭──」聲響起。警報響起的瞬間，窗戶也豎起一根根鐵柵欄、當場封死。
葛蕾絲瞪大眼睛，下一秒，身後的房門被踹開，奧斯卡與眾史密斯兄弟姊妹衝進來，包圍了葛蕾絲。
「果然是妳，葛蕾絲．懷特！」
奧斯卡率領其他十個弟妹，所有人手裡都拿著武器。奧斯卡對葛蕾絲大吼：「死得不乾不淨的東西，妳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身為懷特、里奧的妹妹，葛蕾絲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她非常冷靜。
「死了。」
她伸手，將銀白色的長髮撥到背後，「艾琳．史密斯，已經死了。」
葛蕾絲的話使現場一片譁然，奧斯卡氣得握緊拳頭，突然，坐輪椅的特蕾莎．史密斯開口：
「泰勒哥哥也是妳殺死的，對吧？」
「哈？」
其他人沉默。葛蕾絲露出不解的表情，「甘我屁事，那傢伙不是自殺嗎？」
「泰勒哥哥才不會自殺！」特蕾莎咬牙切齒，「是妳！妳用艾琳姊姊的身體，殺了泰勒哥哥！」
「小鬼，沒有證據，就別亂說話。」葛蕾絲露出不屑的表情，「沒教養的東西。妳如果是我女兒，我一定把妳打死。」
「有妳這種母親，我也寧可死。」
這話不是特蕾莎說的，而是奧斯卡。他的臉色非常可怕，好像矇上一層陰影，看來他相信了特蕾莎的話。
「殺了她！！」
「不用等計畫實行，我直接用妳的命，和高宇維宣戰！」
奧斯卡一聲令下，所有史密斯一湧而上。葛蕾絲徒手迎擊，用腳踢開所有武器，左右手輪番出拳，打在敵人的胸、臉、肚，將史密斯一個個打退。奧斯卡率領眾弟妹、準備展開第二波攻勢，葛蕾絲以極快的速度，將房裡的長桌踹到他們面前、逼他們後退；奧斯卡等人剛躲過長桌，回神，發現葛蕾絲不見蹤影。
「把她找出來！」
奧斯卡動了殺心，氣得大吼：
「所有出入口都被封死，我看她能躲到哪去！」
◇◆ ◆◇
2157年8月5日，凌晨五點，史密斯列車
史密斯列車很大，整整十五節車廂，每節車廂都有半個籃球場的長寬。所有對外門窗都被封死，葛蕾絲知道自己遲早會被抓住，此刻的她需要救援。
「我的天，這個起床運動太刺激了。」
暫時躲在裝食物的大箱子中，葛蕾絲正在想辦法。沒有神與畜的戒指，她聯絡不到里奧，也聯絡不到赫密士。
「……對了！」
從口袋拿出艾琳的手機，葛蕾絲輸入記憶中的號碼、按下通話鍵。沒多久，另一邊的人接起電話，葛蕾絲謝天謝地，開口：
「嗨，艾莉絲，好久不見。」
她喘著氣，露出尷尬的笑容，說：
「能麻煩您，幫我聯絡宇維少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