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夢
本章節 1866 字
更新於: 2022-05-30
我正在死亡。
不知道為什麼，腦內突然出現了這句話。
明明不該是一個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會想到的話語，那本該是一個光鮮亮麗的時期才對，但為什麼，我會這樣想呢？
或許這是世人眼中的「中二病」吧？跟不太上時代的我，只知道幾個流行詞彙，那種走在潮流尖端的事，根本就不屬於我的生活。
我拿出手機播了搖籃曲，而後，閉上雙眼，任由自己放縱一下，再過幾個月就要學測了，我卻像是翻了身子的烏龜，在原地掙扎，最後，任人擺布。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聽搖籃曲放鬆的習慣呢？這種事說出去會被笑吧，但，那平靜優美的鋼琴聲，實在是令我安心。
「瓊玖！要不要和媽媽出門逛夜市！」母親開心地走著，踩著靴子的聲音清晰地在樓梯間環繞，一步又一步，聲音越來越近。
我張開雙眼，心中默念著「瓊玖」這個名字。
瓊玖……是我，對吧？那美麗的玉石，而我，卻沒有像名字一樣，活的美麗啊……
「好。」我有些疲憊的回答著，出去走走也好，比起一個人在家中耍自閉來的好多了，或許這些只是冬季憂鬱症的緣故吧。
「那我等你歐！」母親的聲音雀躍，離開時，空氣還飄著淡淡的檀香味，這是母親最喜歡的味道。
好久沒有和母親一起出門了，想到這裡，突然覺得我還真是不孝呢，明明都長這麼大了，卻依然每天蹲在家中，遊手好閒的，偶而還會和母親發脾氣，又不是三歲小孩了，行為舉止卻和孩子沒有什麼兩樣。
然而母親卻沒有嫌棄我，反而依然愛我、照顧我……
「真是……」我嘆了口氣，將桌上水杯中的水一口灌下，像是對這個世界宣洩著不滿，因為喝的太急，差點兒嗆到。
稍微眷戀一下美麗鋼琴聲帶給我的安心，才將手機關起，放到一旁。
我俐落地換上外出的服裝，一件短版的V領卡其色毛衣配上牛仔長褲，脖子處隨手圍了一條白色圍巾，畢竟只是去逛個夜市，應該不用穿得太好看吧？
隨便的抓起手邊的黑色外套穿上，不懂搭配的我，不太知道這樣好不好看，但這樣的穿著真的很舒服，反正衣服什麼的，舒服才是重點！
冷冽的寒風侵蝕著我，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前還更冷了些，然而母親像是毫不在意般，繼續走著。
我們走上街道，我靜靜地看著人群，明明還沒到夜市，就已經聽見人們嘈雜的聲音了，即使是寒流來襲，也阻擋不了人們想出去逛街的心。
「就像是以前一樣，對吧？」母親突然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不太確定那樣的笑容是不是正常的，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她笑了，但今天卻異常的雀躍，為甚麼呢？
應該是我多心了吧。
「是……吧。」
「那麼瓊玖，你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歐。」
「嗯？」
「我要……去見你爸爸了。」
？
我不是沒有父親嗎？
母親快速地跑到馬路中央，接著，一聲巨響響起。
「報警！快報警！」
「撞成這樣，應該……死了吧。」
「真的很對不起……」
我似乎看見了母親死前的微笑。
警鳴聲越來越近，很快地就包圍了案發現場，鮮血染紅了馬路，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這件事，我只知道，現在很吵、很吵，好像有著什麼東西快要炸開了……
腦中只剩下空白，無法思考，只知道，那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
「你是那位受害者的家屬嗎？」長相和善的警察先生走向我，溫和沉穩的聲音就像是我所喜歡的鋼琴，他耐著性子等我回話，但我久久都無法平復內心的衝擊。
我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一顆眼珠子滾了過來，墨綠色的，就這樣靜靜地望著我，看著我這狼狽的模樣，然而，我無法，又或是不敢，看母親的屍體一眼。
之後的事情我已經不清楚了，只記得那輛貨車，搶走了我最珍貴的東西，我虛弱的倒在警察先生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個龐然大物，掀起了紅色的浪花，將生命給侵蝕、破壞，留下透明的水珠，以及殘留的碎片。
如果，我當初沒有答應她……
如果，我當初再多看她一眼……
如果，我當初沒有那麼懦弱……
如果，我再多多了解她……
如果……
如果……
……
不會回來了。
啊，她現在應該在天堂吧，但，當初的見父親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沒有父親嗎？
……
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呢？好像是被警察送回來的，對於警察的質問，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一切是從什麼時候出了差錯呢？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呢？那個我的「爸爸」是誰？為什麼呢……為什麼……到底是從哪開始錯的啊！就這樣把我一人留在人間上掙扎，餒，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告訴我……我……是我的問題嗎……？
我看著母親和我的照片，照片中的我笑得很燦爛，那時是我國小一年級入學典禮，母親牽著我的手，我穿著國小校服，小小的手緊緊抓著母親不放，當時的我……
「真幸福啊……」我哭著，一直在哭，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掉落，我抱著相框，整個人蜷曲了起來，無助又脆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坐在牆角，靜靜地睡著了，我似乎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我很快樂，雖然不記得內容，但好像隱約聽見了……搖籃曲。
不知道為什麼，腦內突然出現了這句話。
明明不該是一個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會想到的話語，那本該是一個光鮮亮麗的時期才對，但為什麼，我會這樣想呢？
或許這是世人眼中的「中二病」吧？跟不太上時代的我，只知道幾個流行詞彙，那種走在潮流尖端的事，根本就不屬於我的生活。
我拿出手機播了搖籃曲，而後，閉上雙眼，任由自己放縱一下，再過幾個月就要學測了，我卻像是翻了身子的烏龜，在原地掙扎，最後，任人擺布。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聽搖籃曲放鬆的習慣呢？這種事說出去會被笑吧，但，那平靜優美的鋼琴聲，實在是令我安心。
「瓊玖！要不要和媽媽出門逛夜市！」母親開心地走著，踩著靴子的聲音清晰地在樓梯間環繞，一步又一步，聲音越來越近。
我張開雙眼，心中默念著「瓊玖」這個名字。
瓊玖……是我，對吧？那美麗的玉石，而我，卻沒有像名字一樣，活的美麗啊……
「好。」我有些疲憊的回答著，出去走走也好，比起一個人在家中耍自閉來的好多了，或許這些只是冬季憂鬱症的緣故吧。
「那我等你歐！」母親的聲音雀躍，離開時，空氣還飄著淡淡的檀香味，這是母親最喜歡的味道。
好久沒有和母親一起出門了，想到這裡，突然覺得我還真是不孝呢，明明都長這麼大了，卻依然每天蹲在家中，遊手好閒的，偶而還會和母親發脾氣，又不是三歲小孩了，行為舉止卻和孩子沒有什麼兩樣。
然而母親卻沒有嫌棄我，反而依然愛我、照顧我……
「真是……」我嘆了口氣，將桌上水杯中的水一口灌下，像是對這個世界宣洩著不滿，因為喝的太急，差點兒嗆到。
稍微眷戀一下美麗鋼琴聲帶給我的安心，才將手機關起，放到一旁。
我俐落地換上外出的服裝，一件短版的V領卡其色毛衣配上牛仔長褲，脖子處隨手圍了一條白色圍巾，畢竟只是去逛個夜市，應該不用穿得太好看吧？
隨便的抓起手邊的黑色外套穿上，不懂搭配的我，不太知道這樣好不好看，但這樣的穿著真的很舒服，反正衣服什麼的，舒服才是重點！
冷冽的寒風侵蝕著我，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前還更冷了些，然而母親像是毫不在意般，繼續走著。
我們走上街道，我靜靜地看著人群，明明還沒到夜市，就已經聽見人們嘈雜的聲音了，即使是寒流來襲，也阻擋不了人們想出去逛街的心。
「就像是以前一樣，對吧？」母親突然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不太確定那樣的笑容是不是正常的，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她笑了，但今天卻異常的雀躍，為甚麼呢？
應該是我多心了吧。
「是……吧。」
「那麼瓊玖，你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歐。」
「嗯？」
「我要……去見你爸爸了。」
？
我不是沒有父親嗎？
母親快速地跑到馬路中央，接著，一聲巨響響起。
「報警！快報警！」
「撞成這樣，應該……死了吧。」
「真的很對不起……」
我似乎看見了母親死前的微笑。
警鳴聲越來越近，很快地就包圍了案發現場，鮮血染紅了馬路，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這件事，我只知道，現在很吵、很吵，好像有著什麼東西快要炸開了……
腦中只剩下空白，無法思考，只知道，那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
「你是那位受害者的家屬嗎？」長相和善的警察先生走向我，溫和沉穩的聲音就像是我所喜歡的鋼琴，他耐著性子等我回話，但我久久都無法平復內心的衝擊。
我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一顆眼珠子滾了過來，墨綠色的，就這樣靜靜地望著我，看著我這狼狽的模樣，然而，我無法，又或是不敢，看母親的屍體一眼。
之後的事情我已經不清楚了，只記得那輛貨車，搶走了我最珍貴的東西，我虛弱的倒在警察先生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個龐然大物，掀起了紅色的浪花，將生命給侵蝕、破壞，留下透明的水珠，以及殘留的碎片。
如果，我當初沒有答應她……
如果，我當初再多看她一眼……
如果，我當初沒有那麼懦弱……
如果，我再多多了解她……
如果……
如果……
……
不會回來了。
啊，她現在應該在天堂吧，但，當初的見父親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沒有父親嗎？
……
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呢？好像是被警察送回來的，對於警察的質問，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一切是從什麼時候出了差錯呢？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呢？那個我的「爸爸」是誰？為什麼呢……為什麼……到底是從哪開始錯的啊！就這樣把我一人留在人間上掙扎，餒，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告訴我……我……是我的問題嗎……？
我看著母親和我的照片，照片中的我笑得很燦爛，那時是我國小一年級入學典禮，母親牽著我的手，我穿著國小校服，小小的手緊緊抓著母親不放，當時的我……
「真幸福啊……」我哭著，一直在哭，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掉落，我抱著相框，整個人蜷曲了起來，無助又脆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坐在牆角，靜靜地睡著了，我似乎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我很快樂，雖然不記得內容，但好像隱約聽見了……搖籃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