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話 張婷光

當然不幫。

不可能幫的，沒有好處。

張婷陽課長平常根本沒給我好臉色看過，和她妹妹小光每天對我笑臉迎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公事上我可是沒有惹過張婷陽，跟她基本上也沒有私底下的往來，連臉書的好友邀請她都沒有按同意，她對我的態度可以說是除了敵意之外，沒有其他可以形容的感覺了。

當然我也不是這麼正經的人，如果哪天她突然走進我的辦公室，脫光衣服誘惑我，我還是很願意幫她處理一下。

只是這從來沒發生過就是了。

所以看到張婷陽的求助眼神，我並沒有閃躲，沒有低頭抬頭或轉頭，而是直視著她那雙美麗精緻的眼睛。

她感受到我那很堅硬......又堅毅的不幫忙意向，只能默默低下了頭，彷彿心中那最後的防線已經被攻破，一切都已經沒有希望了。

「謝謝馮小姐，我因為能力不足而建議了錯誤的方案，是我的問題，這部分我會深刻的自我檢討，還請貴公司給我們機會承接這個案子。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張婷陽勉強從口中擠出客氣的官方說法，然後就低著頭逕自走出了會議室。

「哇哈哈，黃經理您別見怪，現在的年輕人挫折容忍力都很低，想當年我去拉案子的時候，都是要三跪九叩的，有次客戶為了測試我是不是真的不擇手段要接案子，還叫我去電梯口拉堆屎呢，那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把褲子脫下來了。」肥油老闆說。

「不會啦，張課長的能力是很好的，這案子我們也是要拜託貴公司繼續執行，只是方案的選擇上，請以第二個方案為主，第三個方案我們就不考慮了。」乾瘦老頭黃經理說。

「那當然、那當然。」

接下來肥油老闆和黃經理說了一陣子的客氣話，會議就結束了，所有人就準備離開會議室。

我正在想要怎麼去跟馮黛仍搭話的時候，她卻主動走了過來，塞了一張紙條在我手上，然後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鎧甲課長~不要急啊~人家不會跑掉的~今天晚上六點半來接我下班。」

她不等我回答，就跟著乾瘦老頭黃經理走了出去，在門口停了一下轉頭看著我，留下一抹神秘的微笑。

「哇哈哈，你這小子迷上她啦，從進來看到她到剛剛看著她離開的眼神，都充滿了痴漢的味道啊！」肥油老闆舉起了毛茸茸的肉手，搭著我的肩膀說。

「不，我公事第一，沒有任何私人的感情。」我隨意回答了肥油老闆後，也走出了會議室。

我看了看時間，目前已經四點半左右了，距離六點半還有一點時間。

我先回到位置上，正準備打開紙條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就被直接打開，而沒敲門就闖進來的是小光，嚇得我趕緊把紙條塞回口袋中。

「課長大人，剛剛會議怎麼了，陽陽她傳了一大堆哭哭的貼圖給我。」小光說。

「就妳姊姊遇到高手了，在會議上被對方狠狠洗臉。」

「蛤？怎麼可能，陽陽她在這個領域上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家，怎麼可能會被洗臉？」

「這我也想知道呢。」

「誒，課長大人，你就去安慰一下陽陽吧。」

「什麼鬼，為什麼要我去？我跟她一點都不熟啊！別鬧了。」

「你和陽陽是公司的雙箭頭啊，我們多媒體課和他們行銷課在幾個案子都是合作無間，都是你們兩個人的功勞吧，你重要的夥伴中箭落馬，你不覺得你應該要去好好安慰她嗎？」

「饒了我吧，我跟她一點私交都沒有啊，我要怎麼去安慰她？」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啦，我想只要你出現在陽陽的辦公室，她就會很開心，受到安慰了啊。」

「妳把長官和姐姐送作堆也沒用，妳遲到該扣的錢我還是會扣的。」

「哈哈，人家哪有想到那個啊，我純粹只是擔心姊姊而已啦，而且如果課長是姐夫的話，那一定會對我比較好吧！還是課長喜歡姊妹一起play的那種情節啊......」

「在辦公室別這樣胡鬧。妳如果擔心就自己去安慰，不要把我拖下水。」

「她這時候需要一個男人啦，給她厚實的肩膀靠著，讓她在溫暖的懷中痛哭一場，所以啊，我這可愛漂亮的親妹妹完全使不上力。」

「好啦好啦，真是說不過妳，等我忙完就去她辦公室看看。妳這傢伙若公事上能這麼死纏爛打，那我就可以輕鬆很多，不用再花心力幫妳收拾爛攤子了。」

等到小光走出我的辦公室後，我打開了馮黛仍塞給我的紙條，上面是她的手機號碼，姑且先存入手機中，方便聯繫。

我順便在電腦上查了一下馮黛仍公司的地址，是在高雄市左營區，過去大概半小時，這樣我差不多六點從公司出發就可以了。

姑且試算了一下剛剛會議上的數據，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午五點，我把試算的結果上傳雲端空間後，走到樓上的行銷課去。

行銷課一片死氣沉沉，和樓下多媒體課打打鬧鬧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默默走到了最後面的課長辦公室，敲了敲門，說：「抱歉，張課長，是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嗯，進來。」張婷陽說。

聲音聽起來挺正常的。

她真的傳了一堆哭哭的貼圖給小光嗎？真是難以想像。

「有事嗎？」

「喔，想說剛剛會議妳先離席了，應該沒聽到客戶那邊最後的回應，所以我想......」

「如果你是想說客戶那邊最後決定採用第二方案的回應，我的助理有跟我報告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如果採用第二方案，那我們多媒體課的工作安排也會跟著調整，讓你們行銷課好做事......」

「多媒體課的工作安排是你的責任，不關我的事。沒其他事情的話，請你離開，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

吃了釘子了。

話說一直以來和張婷陽的互動好像都是這樣。

她很冷漠。

如果是往常，我一定就這樣走出了辦公室。

但現在可不一樣。

雖然現在的環境與人真實到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不過在馮黛仍出現的那刻起，我就確定自己身處夢境，既然在夢裡面，代表我也可以和在異世界那樣為所欲為，不用受到現實道德的拘束吧。

嘻嘻。

就讓好戲上場吧。

「小光說，妳傳了一大堆哭哭的貼圖給她，所以她很擔心妳，要我過來安慰妳。」

「......我沒事，你可以離開了。」

「我看妳眼睛紅紅的啊......」我故意從繞過了她的辦公桌，走到她椅子旁邊，低頭看著她。

「......你不要靠得這麼近......」

張婷陽本能的往後退開，我也跟著她退後的距離前進，直到她的椅子撞到後面的櫃子，不能再後退了，我的雙手撐在她椅子上的手把，讓她不能起身，我刻意接近她的臉，我們兩個人的鼻子大概就一個拳頭的距離而已。

「小光說，只要我出現在妳的辦公室，妳就會很開心，就會受到安慰，是嗎？」

「她......她亂說的......」

張婷陽的臉紅了起來，露出了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的害羞神情。

很迷人的神情。

張婷陽雖然人長得正，身材也很好，但平常都是正經八百的模樣，表情也幾乎都沒什麼笑容，加上說話都很不客氣，所以公司的人都是對她敬而遠之，我也不例外。

所以她展露出這種迷人的神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想妳需要厚實的肩膀來依靠，如果妳想哭，就在我溫暖的懷中痛哭一場吧！」我說。

「課......課長......」

張婷陽閉上了眼睛，她微開的小嘴呼出的氣體就直接被我吸入，有種淡淡的橘子芳香，混合著成熟與青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