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是惡作劇嗎？

　　紀仁宇的視角


　　今年的暑假過了。
　　我已經升上了大三。
　　而Ercole學長，再過幾個月就要畢業離開學校。
　　過後也會搬離宿舍，之後就沒辦法每天見到Ercole學長了。
　　……
　　『我想要變得厲害。』
　　Ercole學長。
　　我已經不用戴著退役海軍送我的的船錨手環。
　　我只要看著Ercole學長，也能時刻想起這段話。
　　……或許，早就與Ercole學長一起放在內心深處了，也說不定。
　　
　　「Ercole學長！你萬聖節那天有什麼事嗎？」
　　「沒有。」
　　「那學長能參加今年系學會舉辦的萬聖節扮裝晚會嗎？我是這次活動的總召，雖然是第一次……但！我會努力辦好活動不會搞砸，所以學長你一定能玩得盡興！」Ercole學長的表情依然是一號表情，面無表情毫無反應，可是我都說會辦好活動了……那！「犬瑋學長也會來，他說他想來拍照，希望我預留位置給他。」
　　「你只有預留一個位置給他嗎？」
　　「對啊？犬瑋學長不是一個人嗎？」
　　「摁，是一個人。」Ercole學長的表情動了一下！變成二號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一點點，但其他臉部肌肉依然沒動的表情！「我會去。」
　　「那我傳報名表給你！」
　　「是線上報名嗎？」
　　「對。」
　　「需要報名，是為了操控人數嗎？」
　　「不是，主要是因為活動需求與紀錄，所以需要填寫報名表。」說完後我將報名表傳給Ercole學長，繼續說道：「當天請學長準備一套萬聖節服裝來喔！」
　　「我知道了。」
　　等到Ercole學長離開後，我暗自擺出了個Yes的手勢。
　　現在就是想當天該扮什麼了。

　　—◈—
　　「學弟，你不先關心活動的現況嗎？」坐在我對面的是犬瑋學長，他正在審視我畫的服裝設計圖。
　　今天是我約了他到圖書館，想詢問一些意見。
　　是有關於服裝的！
　　因為犬瑋學長跟Ercole學長認識很久，肯定知道Ercole學長喜歡什麼。
　　「學長，你覺得如何？」
　　「這套感覺不錯，看起來滿適合你的。」犬瑋學長指著我畫得第二套設計圖，那是參考狼人與軍裝參考的設計。
　　「Ercole學長會喜歡嗎！？」
　　「Ercole？喔喔～我想你不管穿什麼，他都會喜歡吧？」犬瑋學長笑著說道：「連你攝影展穿得那件超不搭的裝扮，他都沒說什麼了～」
　　「那不一樣。」而且攝影展那是接近兩年前的事吧……犬瑋學長的記憶力也太好了吧！？有那麼令人印象深刻嗎？「他也沒說好看。」
　　「Ercole除非你問他，不然他才不會主動說～你沒問過吧？說不定他覺得好看，雖然這樣會讓我唾棄他的品味。」
　　「真的有那麼的難看嗎？」
　　「難道沒人跟你說過嗎？」
　　「摁，沒人說過。」
　　「靠。」犬瑋學長將設計圖還給我，說道：「不過至少你現在的品味好多了。」
　　隨後犬瑋學長問道：「活動目前進行的如何～還順利嗎？」
　　「不確定。」
　　「不確定！？」
　　「活動的進行方式、場佈那些已經確定了，企劃書課務組那邊也過了。」
　　「那？有什麼問題嗎？」
　　「目前是報名階段，但負責處理程序的人並不是我。」我低下頭，說道：「目前的報名人數還沒跟他確認過。」
　　「喔，那還好啊～現在距離活動當天還很久吧，只要記得確認就好。」犬瑋學長拿著手機打開他之前辦的攝影展報名資訊，說道：「不然會像我一樣需要緊急處理人數問題喔。」
　　「摁摁。」
　　「還有就是需要幫忙的話記得跟我說，算是還之前攝影展的人情吧。」
　　「好，謝謝學長。」
　　……
　　「原來坐在這。」犬瑋學長的男友，同是學長的嚴蟻巳走了過來。「欸蠢狗，處理完了沒。」
　　「欸嘿？」
　　「沒被打過嗎？」
　　「我要叫動保喔～」犬瑋學長開心地湊了過去，說道：「還是打家暴專線比較好？」
　　其實，我有點受不了。
　　雖然理解這是他們的相處模式，但太過於目中無人了。
　　之前也是，不在意其他人，在校門口親了幾秒。
　　雖然沒到很誇張，但是。
　　看了心裡很熱，不是好的那種。
　　或許是羨慕，吧？
　　……我也沒資格去管別人就是了。
　　「啊啊抱歉抱歉～學弟你還有什麼其他想問我的事嗎？」
　　「還有一件事，學長你是怎麼辦好活動的？當初攝影展的問題很多吧……可是活動當天，學長卻做得非常好，開場白還有跟人的互動也印象深刻。」
　　「平常心不要緊張～隨時注意各種狀況，還有記得要準備吧，還有就是有人願意幫忙。」隨後，犬瑋學長擺出他那自信的表情說道：「最重要是想要蟻巳他們，好好的享受我辦的活動吧，所以腦袋裡只有一定要辦好的念頭，有這份熱情才有心思辦好活動嘛～」
　　「一定要有辦好的熱情嗎！謝學長。」
　　啊……我的聲音好像有點太大聲了，等等出去的時候再去跟館員道歉。
　　「欸，紀仁宇。」蟻巳學長對著我說道，我看向他後他才繼續說著：「你跟Ercole如何了？」
　　「Ercole學長嗎？我不太清楚學長你說得是什麼事，我跟他很好喔！」
　　「算了，沒事。」蟻巳學長用奇怪的表情看著我，說道：「感覺你們兩個就算過個十年，關係也不會變。」
　　「摁。」
　　「欸幹學弟我說真的，不管用什麼方法請把Ercole綁在你身上，不要來煩我家的蠢狗，也他媽絕對不要來煩我。」……「他在那樣我絕對帶著蠢狗搬家，讓他找不到。」
　　「Ercole學、學長做了什麼事嗎？」
　　「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他是個心理變態加神經病就好了。」誒誒！？
　　「Ercole學長很酷的！才不是什麼變態，或是神經病。」
　　「好、好我知道，你就繼續那樣想就好。」蟻巳學長一臉不屑！我想繼續爭辯，但我怕越講越大聲，所以打算改用LINE爭辯。
　　結果被封鎖了。
　　算了……本來就知道他們兩個人關係很不好了。
　　肯定是因為這樣，才會說Ercole學長的壞話。
　　
　　—◈—
　　之後到了假日，我回到家馬上開始準備萬聖節要穿的服裝。
　　其實只是將設計圖委託給我媽製作，費用給的是我打工的錢。
　　「31號前嗎？」媽拿著設計圖，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
　　「29號那天，回學校以前要拿到。」
　　「我也可以幫你送來啊～剛好看看你每天掛在嘴上的學長。」總覺得媽笑得有點可怕。
　　「可是媽我住北海岸那邊，淡水欸！」從台中到淡水就只為了送衣服，這樣太麻煩了，再說就算很近我也不想麻煩家人。
　　「可別小看你媽的行動力，想當初你爸……」
　　此時剛好家門那邊傳出鎖打開的聲音，看來說爸剛好回來了！
　　「想當初你爸第一天見到我，就被我攻略下來了～」媽說得很大聲，還故意提升音高讓爸聽到。
　　為避免被等等的大戰被波及到，我已經打算閃人了，但還是太遲了……
　　「我、我才沒有好嗎！」
　　「都已經是要50的人，還會害羞喔～」
　　「拜託不要我一下班就聊這種事，很累。」
　　「哪種事～像是第一次來展場就被我的COS給迷住到無法自拔嗎？」媽好像越說越開心，接著說道：「還故意表現出一臉不屑，但實則已經臉紅到不行，像個國中男生一樣～啊啊，還是其實現在也還是這樣啊？爸爸。」
　　「……我才沒有那、那樣，當時只是有點出乎意料罷了，而且不只我跟之前一樣，妳倒也是啊。」爸嗚住臉撇開頭，手放下後對著我說道：「仁宇？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原來沒看到嗎……我原來已經矮到連走過來都看不到了嗎？
　　「爸，歡迎回來。」
　　「啊你吃晚餐了嗎？」
　　「還沒。」
　　「等我洗完澡就去煮個麵。」
　　「我煮吧。」爸這樣太累了。
　　「不要奪走我唯一可以得到成就感的事。」爸突然好像很認真地說道。
　　「可是爸。」
　　「去做你的事。」
　　「好……」
　　在爸要走之前，媽突然擋在爸的面前，「爸～爸，萬聖節你有沒有特別想扮什麼啊～」
　　「不需要，又不是小孩子了。」
　　「很久沒看到你的Cos了嘛～我很懷念你的女裝的。」
　　「……」
　　「……」
　　「女裝？可是爸不是男的嗎？」啊……我疑惑的看著尷尬的爸，還有一臉興奮的媽。
　　「仁宇，去你房間看你要幹嘛都可以。」
　　「爸，我我我不在意的！上、上了大學後，我才知道原來男生穿女生的衣服沒什麼的！」雖然沒看過！
　　「去你的房間！」
　　「啊對了～兒子你要我做這件服裝，是要穿給那個學長看對不對？」……
　　算是這樣……
　　當然也因為是活動的關係。
　　「摁。」
　　「啊～爸爸你聽到了對吧。」
　　……「仁宇。」爸爸突然表情塌了下來，抓住我的肩膀。
　　「爸、爸？」
　　「你喜歡那個學長嗎？」
　　「摁！最喜歡了。」因為Ercole學長很厲害！所以我很憧憬學長那樣！超喜歡Ercole學長的！我想像他一樣。
　　「呵……哈……你開玩笑地吧。」
　　「沒有！學長那麼厲害。」
　　「厲、厲害！？仁宇！你不是說好要跟爸爸一樣的嗎！當個男子漢！怎麼可以被別的男人給……」爸抓我的力道越來越大……「先說我是不反對，但是，但是……」
　　「爸，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很清楚！不要讓我明說！反正、反正！反正……有機會的話把你口中的學長請到家裡，我要看看那個王八蛋的臉。」
　　「他才不是王八蛋！」
　　「反正，先這樣，我要去洗個澡冷靜一下。」爸好像真的生氣了……但，就算這樣也不能說Ercole學長是王八蛋，他一直，一直都很溫柔又熱心。
　　一個很酷的大好人！
　　「啊兒子～半夜等你爸睡著後，來客廳一下。」
　　「誒？不睡覺嗎？」
　　「我想跟我的兒子好好地聊一下～可是你爸很煩，所以要等他睡著喔。」
　　「摁！」
　　「還有，不要告訴你爸。」我知道，不用特別說出來……
　　「好。」
　　
　　—◈—
　　之後到了活動前兩個星期。
　　「準備得怎麼樣啊～學弟。」佳安學姊走了過來，攔住走在路上準備去圖書館的我。
　　「……學姊，參加的人數有點少。」
　　「多少人？」
　　「目前只有二十四人。」
　　「只有喔～學弟別太在意喔。」佳安學姊靠了過來，在耳邊說道：「我已經訂好衣服要跟小昊昊參加活動囉，不管怎樣都要辦成喔～拜—託—囉。學弟。」
　　「好、好的學姊。」
　　「呼—不用踮腳尖還真方便。」
　　「誒？」
　　「人數的事如果還在意的話，可以稍微～更改一下方案。」
　　「更改嗎……可是我們的企劃書已經送到學生會，也跑完流程了。」
　　「沒問題唷～畢竟學校人手不足，各個都說了會來監察～結果最後只看結束的資料呢。」佳安學姊繼續說道：「但如果是更改時間啊～經費更動啊～會很麻煩的喔。」
　　「時間也不能動嗎？」
　　「不想被學生會煩的話，最好不要～然後結案可以事先做好，等活動結束資料key上去就好了，盡早完成才不會被煩喔。」
　　「摁！我知道了佳安學姊。」
　　「那～你有什麼打算了嗎？學弟。」
　　「目前還沒有。」
　　「那慢慢想吧。」佳安學姊在臨走前，說道：「還有一定要辦成喔學弟，沒辦成我會去系學會門口插旗抗議。」
　　「可是系上旗幟在系學會辦公室裡。」
　　「當然不是指那個啊～學弟，你這樣Ercole學長會嘆氣的喔。」
　　「我還沒看過Ercole學長嘆氣的樣子，學姊有看過嗎！？」
　　「……學弟～有問題可以Line我喔，姑且是個前系學會長，可以幫上點忙的。」
　　說完學姊就走了。
　　Ercole學長，有嘆過氣嗎……？

　　最後我聽了學姊的建議，與系學會的夥伴討論過後做了一些更動。
　　首先是報名，先前沒填寫線上報名表沒關係，活動當天開放現場報名，當然一定要扮裝才可以。
　　新增票選活動，現場會發放名牌給有報名並扮裝的人，名牌會根據提交的主題特別製作，但現場報名的人，發放的名牌是統一且相較簡陋很多的。
　　在進行期間，所有的人都可以到投票處進行投票，將票投給扮給最有創意或最恐怖，只要你喜歡就投給他就是，所以我會投給Ercole學長。
　　票數最多的人，能夠獲得榮耀與獎品，獎品因為企劃書已繳交難以做新增，經費也會更動，所以用得是一開始就準備的抽獎活動，其中的大獎直接挪過去用。
　　這是更動的部分，其他的事項不做更改。
　　像是表演帶動氣氛，還有抽獎活動仍會進行。
　　抽獎是在場有扮裝的人都能領取號碼牌，都有機會拿到精心準備的獎品。雖然最好的電繪板已經被挪去給票選活動了，但第二好的獎金還是有的。
　　而且有電繪板的我，想抽到獎金。
　　另外還有其他社團會來擺攤，我們有做攤位與商品控制，商品一定要與萬聖節有關，嚴格來說，這次活動是與其他社團合辦的，只是名義上只有我們。
　　而課指組說了，只要我們把東西與設計圖準備好，他們會派人來幫忙裝飾，錢也算他們的，而且也不用收，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場地辦在商管樓的廣場前面，不收不會很礙眼嗎？
　　……
　　摁，不管了，他們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吧。
　　總之！我很期待，期待學長會玩得有多開心。
　　說不定會解鎖學長的新表情也說不定！

　　而且，我也想趁著那天，將自己的心情說給他聽。

　　—◈—
　　到了活動那天，終於到了快解脫的日子……
　　一籌、二籌還有行前，一直現場測試活動行程，還有布置真的快累死了。
　　下次我不會再答應辦活動了系會長，我要回去做我的文書。
　　
　　而現在……我正在宿舍幫學長換裝。
　　「抱歉學長……」我看著眼前Ercole學長的模樣，這是我幫學長後化妝的成果，整個畫壞了，原本臉是要畫刀痕跟血的，被我畫到像口紅移位的小丑……「抱歉，真的很抱歉。」
　　雖然這樣Ercole學長更有特色。
　　「沒關係，不用在意。」Ercole學長接著說道：「你來得及嗎？」
　　「沒問題的，距離準備時間還有一小時，你看我也扮好了。」我舉起我的利爪手套跟玩具手槍，說道：「沒問題的！」
　　「不會緊張嗎？」
　　「摁……還是會有一點，但是。」我看著Ercole學長所扮的軍服殭屍，心滿意足地說道：「沒問題了。」
　　很值得。
　　「學長，活動快結束時，我有話想跟你說。」
　　「現在不能說嗎？」
　　「現在想盡全力投入在活動上面。」
　　「我知道了。」
　　「那就投票活動結束的時候，我在靠近OK的走道那邊等你。」
　　「好。」,
　　
　　之後我看了稿再多做一些心理準備，吃了點喉糖潤個喉嚨，至於其他事我的夥伴已經替我做好了，我只要盡全力準備我的工作就好。
　　「兄弟你來了喔，看來我可以回宿舍拿點東西了。」昊新學長從背後抓著我肩膀說道。
　　他已經換好服裝了，披著外黑內紅的大披風，穿著歐洲貴族風的黑衣與黑褲鞋，戴著假尖牙，畫上黑眼圈，看起來是扮成吸血鬼的模樣。
　　「學長，你隨時都可以回宿舍吧？」
　　「不不，我可不想當電燈泡。」昊新學長放開手後，走到我的面前說道：「再說我也不想看到你跟Ercole親親我我的樣子～」
　　「……我沒有跟Ercole學長親親我我。」
　　「我都快申請換宿了，要有點自覺啊學弟。」說完昊新學長就跑了。
　　還不到十分鐘，佳安學姊著急地跑了過來。
　　「學弟，你有沒有看到小昊昊？」
　　「回宿舍了。」
　　佳安學姊扮得樣子類似於魅魔？只是穿著像是白色襯衫、黑色短窄裙與黑色的長筒靴，用惡魔翅膀形狀的髮夾夾起前瀏海至右側，黑色的髮圈綁上單馬尾，背後黏著蝙蝠翅膀，手上還拿著短鞭，就只差沒有尾巴了。
　　「……又在閃我了，都說好等我換好裝了！看來下次要跟嚴先生借個項圈才行。」
　　「蟻巳學長有項圈？」
　　學姊笑著說道：「那品格低劣的傢伙當然有囉～」
　　「……」無法反駁。
　　「加油囉學弟，我去宿舍那堵個人。」
　　「摁，謝謝學姊。」
　　……
　　到了活動前十分鐘，大家看來都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
　　我走上廣場的大樓梯，往下看重新審視我們所布置的環境。
　　在廣場樓梯的中間舞台區，放上了表演時要用的音響設備。
　　而在樓梯的兩側放上了很多不同表情的南瓜燈，樓梯之間放了一些假血與假肢做裝飾。
　　廣場的左側是各社團攤位的主要位置，也有一些沒有攤位而是在路上表演或賣商品的。
　　在過去點就是森林大道與柏油路，與右側相同，那邊幾乎沒有照明，也不清楚為什麼，晚上幾乎沒人會想走那邊。
　　而右側是報到、投票、還有放一些例如抽獎的物品，主要那邊是讓人坐下來休息，讓整個空間不會太擠。
　　而OK也是靠在那邊，穿過馬路就能走到OK了。
　　裝飾的部分，在廣場上的路燈都有黏上蝙蝠翅膀，並且纏上小南瓜LED燈。
　　而骷髏的裝飾放在四個角落，兩側各二。
　　垃圾桶是南瓜形狀的，附近放了兩個成年死屍模型靠著。
　　大部分是這樣，攤位的部分是自己裝飾。
　　
　　「學弟，你留給我的位置在哪裡啊？」犬瑋學長的聲音從背後來，並走到我旁邊說道：「我要一個拍照的絕佳位置！」
　　「階梯區都可以自由走動，就算我在主持，你靠著我拍照都沒問題，但如果是在表演就不行喔。」
　　「了解～」
　　「學長，你男友沒來嗎？」
　　「蟻巳喔……」犬瑋學長苦笑地說道：「他說他要待在家裡。」
　　「這樣啊。」
　　我看了看犬瑋學長裝扮的模樣，主題跟我相同，但模樣完全不同。
　　他戴著毛絨絨的銀白狼耳髮箍，脖頸戴著狗項圈，戴著假尖牙，裸上身纏著繃帶配上學長有在健身的身材，穿著破損的灰色休閒短褲，褲子往上一點有貼上狼尾巴，穿著黑色涼鞋但配上黑色襪子？手指上也有一些繃帶，但比身上的還要逼真。
　　「學長，你這樣穿沒問題嗎？」
　　我一說出來，學長好像大受打擊……要道歉嗎？
　　「沒有啦……我的手工能力不強嘛，還多剪壞一兩條短褲……」學長低著頭，像是個討摸的小狗……「我努力試過了嗚嗚。」
　　「我不是指那個學長，而且學長很，很厲害的。」看學長稍微抬起了頭，我繼續說道：「我是指你這樣上半身沒穿衣服沒問題嗎？」
　　「有把點給遮住了！沒問題，報到那邊的人也說沒問題～啊啊不過不要告訴蟻巳喔，我出來是有穿衣服的。」
　　「好……」
　　「倒是學弟你才比較有問題吧？你腳這樣，不痛嗎？」學長注意到了我沒穿鞋，連個襪子都沒穿。
　　「我有注意地板再走，至少可以撐到活動結束。」真的滿痛的，回家會立刻擦藥包紮。
　　「到時候Ercole看到，說不定會嚷嚷著要你回去穿鞋喔。」
　　學長嗎？但是他看過了，也沒說什麼，「不會的。」
　　「他是Ercole欸。」
　　「學長又沒有把我當成小孩子。」
　　「……」為什麼犬瑋學長的表情像是又被打擊到的感覺……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底下的人員提醒了我活動要開始了，只好作罷。
　　……
　　好緊張……雖然說是第一次，但心臟跳得那麼快，肢體變得僵硬，感覺有點不太行，得讓試圖冷靜下來。
　　底下的人都開始聚集了，大部分人都在閒聊玩樂，但還是有部分人在認真看我。
　　活動得開場才行，這不只是為了一份紀錄，更是為了讓活動有個熱鬧的開場，好讓人放開所有的事，完全融入我們拚命創造的萬聖氛圍中。
　　哈……卡在腦袋，等待著我說出口的話。
　　一遍，一遍的在心裡複誦。
　　只要讓嘴巴動起來就好了，說出口就好了。
　　……
　　……Ercole學長。
　　即使是不管什麼事都做不好，總是想哭的自己。
　　即使是過去，也即是現在。
　　只是對象換了。
　　Ercole學長，我能跟你一樣，變得一個令人覺得厲害的人。
　　看著Ercole學長一如往常的撲克臉，那個令人安心的表情，我鎮定了下來。
　　他披著淺棕色的軍服外套，內搭破損的白襯，穿著沒有繫上皮帶破損的黑軍裝長褲與皮鞋，戴著黑手套，背上揹著一把黑色狙擊步槍。
　　但頭戴著的是中國風的殭屍帽，帽子的右邊開了個小孔，上面綁了小小的符咒吊飾。頭髮特別去修剪過，他將左邊的鬢角剃掉，右邊留著，將右邊的頭髮綁成螺旋狀的小辮子，除此之外整個頭髮都比原先的來得短很多。
　　符咒以螺旋型的方式，從左腳跟緊貼到腰。從破損的白襯裡，隱隱透露出裡面貼著符咒直到脖頸處。身體的皮膚是死灰色透藍，嘴角貼著小小的符咒，右臉頰畫著我畫歪的刀痕血漬。
　　他給的主題名稱是『軍服殭屍』。
　　以這樣的名稱，報名了我所舉辦的活動。
　　……
　　很值得。
　　就像犬瑋學長說的那樣。
　　看著那樣的他，就會燃起鬥志。

　　「今天是『萬聖夜』，今天沒有課業、工作那些煩悶的事，把別人嚇破膽的沒問題的，整人整到死也可以，拋開那些理念，沉浸在這刺激感官的氛圍中。」
　　「各位好，我是總召紀仁宇，在這漫漫長夜裡，我們準備了許多精彩的活動，等等由我來依依介紹。」
　　請好好的體驗我所辦的活動吧，Ercole學長。
　　
　　—◈—
　　「很痛嗎？」Ercole學長帶了醫療箱來，細心幫我痛得要命的雙腳擦上藥。雖然表情一樣沒變但手卻在拚命抖。
　　「沒問題的！學長。」
　　學長上完藥後，幫我纏上繃帶，隨後說道：「你還想繼續光腳嗎？還是要穿上我帶來的靴子。」
　　「不要了，真的太痛了。」我接過Ercole學長帶來的黑長靴，跟我穿的服裝意外地搭，我想Ercole學長有想過吧，真的很細心。
　　只是沒想到他注意到，而且帶了醫療箱跟靴子來。
　　「學長，你覺得我扮得怎麼樣？」我扶著學長的肩膀站起身說道。
　　我扮得是穿著軍服的狼人，比較類似於特種兵的設計，上身穿著的是黑色緊身束衣，衣服上從胸到腹部有大大的爪痕，以此透出皮膚，下身是黑色軍裝褲配上黑皮帶，跟衣服一樣也有爪痕遍布各處。手上戴著長長的利爪，拿著黑色手槍。
　　戴上黑色殘破的軍帽，牙齒則是假尖牙，就算閉上嘴也能看到一些上排的假牙齒，戴久了很酸痛。
　　「不像狼人。」
　　「真的嗎……」
　　「摁，沒有尾巴，其他部位也沒有毛絨絨的感覺。」
　　「……我我帽子拿下來是有耳朵的喔！」
　　「褲子脫下來會有尾巴嗎？」
　　「沒有……」真的辦得不夠像嗎……感覺讓學長失望了。
　　「我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嗎？」
　　「沒有！」
　　「那就好。」Ercole學長接著說道：「你休息時間還剩多久？」
　　「差不多半小時！要幫下場表演者準備……」下場的表演者……「就是學長你喔！所以記得要跟我來。」
　　「我知道了。」Ercole學長指著攤販說道，「要去嗎？」
　　「摁摁！」
　　
　　我們穿過穿直排輪穿梭在人群，裝扮成鬼嚇人後送糖果的仁厚，來到了賣調飲的攤位面前。
　　我買了一杯黑色萬聖節，顏色是黑與棕色，簡單來說就是整杯巧克力的飲料，杯子上印了點南瓜，非常暴力簡單。
　　而Ercole學長跟我買了一樣的，說道：「好甜。」
　　隨後我也跟著喝了一口，味道帶了點苦，但甜味幾乎完全蓋掉了苦味，且上面的巧克力脆片增添了點口感，整體來說我還滿喜歡的。
　　「不喜歡喝的話，我可以幫你喝掉喔！」
　　學長看了一眼飲料，隨後說道：「不用。」
　　「那還真可惜。」這個我喝兩杯是絕對沒問題的，我想喝，但那價格讓我不想再買第二杯。
　　「……」學長的表情明顯動了一下！但很快的又回復到平常後說道：「我可以買第二杯請你喝。」
　　「太浪費錢了學長。」
　　「不會。」
　　在我們聊天的時候，有個穿著便服的女學生走到Ercole學長面前，拿出手機問道：「不好意思同學，我可以跟你合照嗎？」
　　「那。」
　　……
　　學長思考了半分鐘，才回答道：「那個，抱歉。」
　　「誒～就一張合照就好了，拜託。」女學生接著興奮地說道：「啊，要不然可以讓我拍你的個人照片嗎，擺一些POSE。」
　　「……」
　　「學長你扮的那麼帥氣！讓我拍一下嘛～」
　　雖然知道Ercole學長常常被女學生騷擾，有時連男性也會……
　　但是，學長看起來還是很不習慣。
　　「抱歉同學，這位學長已經拒絕了喔。」
　　結果那女生瞪了我一下，我直接不管把Ercole學長拉走。
　　還好她沒繼續纏著。
　　「學長，眼神要兇一點，這樣就不會有人纏上你了。」
　　「做不太到，而且，沒有惡意。」
　　「學長……」
　　「仁宇，你要拍照嗎？」
　　「誒？」
　　學長指了指前面的攝影攤位，說道：「我不喜歡跟不認識的人拍照，即使是認識的也有點生澀。」
　　「我也是不跟不認識的人拍。」我拉著學長的手說道：「但學長可以跟我拍照，對吧。」
　　……
　　我們走到了攝影的攤位面前，他們擺了個可以塞下兩個人的立牌，是拍立得照片的模樣，中間挖空讓人站在那邊拍照，而原本的白邊改成符合萬聖節的畫，一堆妖魔化且肢體殘缺的鬼魂。
　　感覺拍了，晚上會夢到祂們來找。
　　「拍完照，只要將照片的電子檔給我們，我們就可以幫你們把照片轉印在商品上喔，像是馬克杯……」
　　「啊不用了，可以幫我們拍照嗎？」
　　「好的。」他的語氣好像變得有點不爽……
　　隨後我帶著Ercole學長來到立牌後面，思考了一下要擺什麼動作。
　　摁，畢竟是萬聖節主題，我應該要擺那種被嚇到的樣子嗎？
　　還是拉著Ercole學長的手……好像有點不適合。
　　……結果學長靠了過來！總覺得有點奇怪，但也不錯。
　　我們什麼姿勢都沒有擺，拍完照後看著照片，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自己跟學長的表情看起來那麼僵硬，看起來像木訥害羞的國、高中生。
　　「滿意嗎？」
　　「很滿意！那學長呢？」
　　「還不錯，能把照片傳給我嗎？」
　　「當然！」說完我馬上開LINE傳給他。
　　「謝謝。」
　　「這種小事不用謝的。」
　　「對我來說，需要。」
　　 Ercole學長看了我傳的照片，意外微笑了一秒！
　　
　　之後我又跟學長逛了幾個攤位，像是我們去玩了射擊遊戲，靶子是恐怖電影裡的殺人魔，打中能拿到相應造型的餅乾，雖然不太吸引我，但看學長躍躍欲試就跟著去玩了。
　　結果學長一槍都沒打中，跟他現在的人設有非常大的出入……
　　鬧脾氣的學長還因此戴上了一邊耳機！說是太吵了。
　　我們還有去玩了恐怖箱，但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因為我已經知道他們放了什麼東西進去……我得確認內容物沒問題才敢讓他們做。
　　不過學長超淡定的，完全沒有猶豫就把手伸進去，將裡面的東西全身摸了個遍，還很聰明的說出答案，沒有答錯過。
　　也因此我們得到了這裡的食物折價券，比餅乾來得好太多了。
　　「學長，你不吃嗎？」我手拿著麵包是黑色的漢堡，說道：「很好吃喔！跟外面賣的差不多。」
　　「不了。」
　　隨後我們來到了一個AR攤位面前。
　　「只要用手機掃描這個QRCode，就能開啟鏡頭捕捉我們所製作的虛擬產物。」工作人員指著他們貼在桌上的QRCode，熱情地為我們講解。
　　我輸入了網址後，因為介面簡單很快就找到了鏡頭。
　　聽主持人說的，將手機對準四周後——一些Q版鬼魂跟蝙蝠在人們的上方飛來飛去，還有跟小孩身高差不多的南瓜人到處走動。
　　超級酷的！
　　「不只這樣喔，我們還有準備一個小小的故事，只要對準各攤位的帳篷名稱，就能掃到一則完整的錄製影片。」工作人員接著說道：「雖然已經有人解答出完整故事拿走了獎品，但是但是！我們的故事很有趣的！不妨去看看。」
　　「好～」
　　「時間快到了。」
　　「……」
　　「那隻能晚點了。」

　　隨後我們走到了投票處，投票紙上有所有有報名的人，他們提供的裝扮名字，像是我的就是「軍服狼人」，且我們身上都有掛有名牌，不用擔心不知道名字。
　　只要在上面打勾，投到那個人頭箱裡就好。
　　「你投了誰？」
　　我看了投票紙上的名字，有很多我覺得很不錯的，像是弗萊迪、鬼修女。
　　也有一些我根本沒看到人的名字，「淘氣小惡魔」是誰啊……總覺得有點耳熟，好像在報名表上有看過。
　　白佳……啊，原來是學姊嗎。
　　至於其他認識的人，像是昊新學長就很直觀，吸血鬼，沒人跟他撞。
　　不過，果然還是想投給Ercole學長。
　　「軍服殭屍。」
　　「不能參考的答案。」
　　「可以投給自己喔！」
　　「不用了。」隨後Ercole學長將弗萊迪的選項打勾，並投入投票箱裡。
　　雖然心裡有點五味雜陳，但沒關係，我本來就扮得不好嘛。
　　學長不喜歡嘛。
　　「學長你有多的耳機嗎？」
　　「沒有。」
　　……
　　「是說旁邊的人……」我的視線移到在投票處隔壁正在的那個人身上，說道：「那個不是蟻巳學長嗎？」
　　「不要理他。」
　　犬瑋學長不是說他不想來嗎？
　　「蟻巳學長！」
　　「仁宇。」Ercole學長攔住了我，但蟻巳學長已經一臉嫌棄的走過來了。
　　「幹嘛？」蟻巳學長問道。
　　「痾……犬瑋學長說你不會來，你怎麼來了？」
　　「不能嗎？」
　　「不是……」
　　「唉……那個蠢狗PO了那樣的照片我能不來嗎。」
　　「因為忌妒所以來了嗎？」Ercole學長突然說道。
　　「沒人在跟你講話。」
　　「因為看到犬親暱地跟我拍照，所以就跑來了嗎？吃醋？」
　　「幹，就沒人在跟你講話！」
　　「沒人在跟你說話，但你還是理了，自戀嗎？」
　　「你腦袋被車撞到嗎？誰跟你一樣啊！」
　　「我不自戀。」
　　「懶得跟你吵，祝你等等爆音又破音。」
　　「祝你等等被犬嫌棄。」
　　「拜託，他那麼愛我。」
　　「無法理解。」

　　投完票也吵完後，表演的準備時間到了。
　　機動組已經將音響設備確認好，沒問題。
　　再來就是等待Ercole學長調整狀態，表演他最擅長的吉他與歌唱。
　　等到學長比了個OK後，我面對大眾用精神飽滿的聲音說道：「各位還有精力嗎？萬聖之夜還有一半喔！接下來的表演會讓你們將剩餘的精力都消耗殆盡，請敬請期待！」
　　我轉向旁邊，小聲地的說道：「學長，準備好請隨時開始。」
　　「好。」
　　……
　　「第一首歌並不是歡樂快歌，而是感性慢歌。」……學、學長。
　　「這首歌，並不適合這個場合。」
　　「甚至這首並不在一開始的計畫內，而是今天才更改要唱的。」
　　……
　　「曾經有個煩人的傢伙跟我說過不要消極的選擇，而是要積極的表現就是要這個選項。」
　　「所以這次，不是帶著放棄一切的心情去訴說情感。」
　　「而是抱著得到一切的期許，去拚命抓住感情。」
　　「我已經，習慣有他的日子了。」
　　「無論你想說的是什麼，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是你的人。」
　　「我是Ercole學長，《世界再大你擁有我》這首歌給你，學弟。」
　　……
　　……
　　♫
　　『是你，是你帶我前進。
　　是你，包容著我每一個不專心的壞脾氣。
　　是你，我多想告訴你。
　　我的專家模式只為你開啟。』♫

　　Ercole學長。
　　我喜歡你清脆乾淨的吉他聲。
　　我喜歡你那宏亮清晰的歌聲。
　　平常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我也喜歡。
　　那永遠不變的一號撲克臉我也喜歡。
　　
　　在我的眼裡，學長是個厲害的人。
　　並不只是因為學長會很多酷東西。
　　也不只是因為學長是個努力、拚命的人。

　　學長你，至今仍然願意伸出手。
　　你的一切……
　　那所有構成你的一切，是我一直想要追在你後面，
　　——跟你並肩跑在一起的理由。

　　♫
　　『我不管你是朋友家人親友還是室友，
　　都會有歡笑淚水相遇離別漸漸成熟。』♫

　　「蟻巳學長，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想聊個天，你看那邊那個蠢狗顧著錄影片，沒空理我。」
　　「學長你想聊什麼？」
　　「他剛剛都那樣說了，當然是來聊聊Ercole啊。」
　　……
　　『兒子，那個學長快畢業了吧？你會寂寞嗎～？』
　　『會。』
　　『那你想跟那個學長，在一起嗎？』
　　『學長是很厲害的人，看著他我就能一直努力，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
　　『原來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嗎！？』
　　『什麼？』
　　『不是，沒有啦～我知道兒子你不是那個意思。那兒子你有將這些想法好好地告訴學長了嗎？』
　　『沒有……』
　　『不說出來是會錯過的喔，再有任何一丁點我可能會後悔的想法之前，任性地將自己說給學長聽吧。』
　　……
　　「我跟Ercole學長是一樣的想法，想說的話已經被學長搶走了。」
　　「這樣啊……等等，那麼乾脆就承認嗎？」
　　「摁。」
　　「啊啊我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說真的啊！Ercole因為你的事常常來煩我，趕都趕不走有夠幹的。但看你的回答，之後我想不用擔心他又來吵了吧？」
　　「我不知道，但我已經決定好了。」
　　「是嗎，那就祝你順利。」

　　♫
　　『Hello 有你的每一分鐘。
　　Hello 溫度都不曾冷卻過。
　　Hello 世界再大你聽見我。
　　嚮往平凡生活，
　　兩個人手牽著手，
　　眼裡是妳的笑容。
　　時間的洪流經過，
　　卻沒有帶走你我，
　　生命有你已足夠。』♫

　　「感謝聆聽，我會期待你想對我說的話。」
　　「下一首歌是 OneRepublic 的 《Counting Stars》……」

　　—◈—
　　「沒想到最後是學長投的弗萊迪贏了，剩下的抽獎也都沒抽到我，我今天運氣不太好啊……」
　　「他扮得很逼真，也很融入角色。」
　　「對啊。」
　　我現在所走著的是我平常所走的柏油路，一條可以通往圖書館的森林大道。
　　平常會有不少的汽車呼嘯而過。
　　但今天不同，只有來自廣場上的喧囂聲。
　　與陽光明媚的早上也不同，晚上這裡很暗，只有一旁的廣場與OK提供些許的光芒。
　　或許是因為如此，今天與平常不同，走起來特別的不怎麼輕鬆。
　　也或許是因為Ercole學長的關係吧。
　　隨後學長拿出他抽獎抽到的高級巧克力，拆開了包裝後說道：「你要吃嗎？」
　　「學長先吃吧。」
　　「好。」說完後，學長一口吃了那顆巧克力。
　　「學長，不給糖就搗蛋。」
　　「……」
　　在學長吞下去想說完的瞬間，我墊起了腳尖，抓緊學長的肩膀後……
　　逐漸將唇貼近，直到我輕輕咬到學長的下唇，舔了一口上面殘留的巧克力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
　　「這是之前學長親我後，說了是惡作劇的還禮。」我故作鎮定地繼續說道：「我的也是惡作劇，只是偷吃了一點學長的糖果。」
　　……
　　「不算是，惡作劇。」
　　「那這就是我的答案。」看到學長那塌下來的撲克臉，變成好笑的呆滯表情，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我也是學長的人了，請多指教Ercole學長。」
　　「……」
　　「學長？」
　　「……」學長又發呆了幾秒後，吞了口水才開口說道：「那，是交往了嗎？」
　　「無論是什麼關係都可以。」
　　「……可是。」
　　「我想要一直跟著學長，因為你是我的憧憬，只要有學長在，或許再痛苦都能夠爬起來。」我接著說道：「無論是快樂的事，還是悲傷的事，都會想跟學長分享。」
　　「學長，你在我的內心深處裡，給了我很多不一樣的能量。」
　　「所以無論是情侶，還是終生的伴侶都可以。」
　　「只要是有關於學長的事，我都很喜歡。」
　　「只要學長需要幫忙，我也會幫忙的。」
　　「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跟你一起走接下來的路。」
　　「學長，你不喜歡嗎？」
　　……
　　「沒有。」Ercole學長頓了幾秒後，說道：「我也是。」
　　「我想依賴你，可能，會很沒用。」
　　……
　　「沒關係的，請盡情依賴我！就像我對學長做的事一樣。」
　　「那……我現在可以，依賴一下嗎？」
　　「什麼？」
　　學長摸了摸下唇，示意……
　　這算是依賴嗎？
　　摁，總之我點了頭。
　　有點緊張……
　　這次Ercole學長主動靠了過來，發抖的雙手抓著我的肩膀。
　　隨後他慢慢地將唇貼近，直到碰到為止。
　　我閉上眼睛但遲遲沒等來學長的下一步。
　　等到我睜開眼睛後，學長才輕輕的將唇往下，從下唇開始，逐漸往裡面探進。
　　碰到舌尖的瞬間，Ercole學長猛地將右手移到我的後腦勺上。
　　……
　　即使是他的手還在發抖，呼吸還是很混亂。
　　我依然，閉著眼睛享受。
　　……
　　能一直這樣下去嗎？

　　可以。
　　
　　我的未來有著Ercole學長。
　　能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