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齒輪：衝突

　　嚴蟻巳的視角


　　我的名字是嚴蟻巳，大學一年級生。
　　而我現在身處一個全黑的空間，白光映照在黏在牆上的灰色齒輪。
　　手上的齒輪是為了放上去而存在，是 Shadow world 裡童原辰的，記憶的時間齒輪，被狙神簡稱為 G6Ru0 齒輪。
　　
　　是啊，這裡是夢境。

　　而眼前整天問來問去的煩人傢伙是童原辰，因為他是我記憶裡的童原辰，不會回答我不知道的事，所以他沒任何用處，只會干擾我不讓我早點醒來而已，媽的。
　　再說我現在超煩！煩死了啊！！我找不到那該死的始作俑者啊——！
　　那天早上我看見蠢狗因為看到Dcard的某篇文章而不爽又不說時，我就去查了，看個校版，馬上就看到有標題寫著：「只有我覺得多媒二真那對男同志，早該分一分的嗎？」
　　我們的私生活到底是關這些人什麼事幹！平常的我是不會理會的，只是一群愛管閒事的垃圾堆在評論而已，但沒辦法，蠢狗就是蠢狗，因為這種蠢事而煩到自己。
　　如果我直接在網上嗆的話，蠢狗肯定會看到，他絕對會更不爽吧唉。
　　
　　「其實你看了那篇文章打的東西也很不爽吧～？」煩人傢伙之一童原辰又在吵了，「畢竟你被評的像是恐怖情人，雖然也沒錯。」
　　「蛤？我看起來像是那樣的人嗎！？」
　　「超像！」那白爛的表情，在配上輕浮的語氣，很好嘛很符合童原辰的人設。
　　「我在夢裡打死你應該不算犯罪吧。」
　　「那你就出不去囉。」
　　「幹你很煩欸，今天的問題問一問趕快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找po那篇文章的學弟喔～。」
　　「我要早一步出門找，讓蠢狗發現很麻煩！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衰臉！！」
　　「喔～是喔。」
　　「懂了就快問。」
　　「明明你看到那篇文章的隔天，他就刪文了～幹嘛還找他呢？」
　　「這是你的問題？」
　　「不算是。」
　　「那我不回答。」
　　「誒～幹嘛不回答呢，我想聽聽是為了愛人！這樣正氣凜然的帥氣答案嘛！」
　　「……知道就別問啊！」
　　「想聽到從你口中說出來的答案～。」
　　「好好好！我是為了蠢狗，也有點為了自己，嘛，po那鬼文章的垃圾也真夠讓我不爽的，讓我想到那整天纏著我的垃圾。」
　　「把那學弟改成垃圾二號如何？這樣就不會搞混了。」
　　「好主意。」
　　「他們觸到我底線了！媽的，要不是那篇文章，蠢狗也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我也不會覺得煩了啊！！」
　　「是喔，那你要的問題來了～你帶犬瑋去學校看星空時，犬瑋不是有說關於迎新時那問的那個問題嗎？」
　　「他都不問了，你問屁。」
　　「雖然我知道你被問得當下就有答案了，但是～我想聽你說一次。」
　　……
　　「我不會更喜歡他，不管改變了什麼都是，你滿意了嗎？」
　　「滿意了。」
　　該死……
　　我知道那時蠢狗在想些什麼，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回答最好。
　　但我還是像個窩囊廢迴避了最直接的問題。
　　用曖昧不清的回答來回應他，什麼叫做只要他還是那個他，這樣只會讓人更不安啊！！
　　「看來你很怕啊。」
　　「……是，然後呢？不能怕嗎！？」
　　「沒說不行啊，倒是把這種心情老實地說出來不好嗎？」
　　「說出來，然後讓我看見蠢狗那個衰臉？都已經夠不安了，還要我說這種話！？」
　　「你想好就好囉～那接下來，該離開了。」
　　童原辰意義不明的笑了一下後，說道：「我會期待下次的見面。」
　　這次，沒有放上齒輪。
　　我眼前的景象卻陷入了一片昏白。

　　在我離開夢境前，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那是個穿著印有黑白狼犬圖案，紅白底運動外套的男性。
　　在他的笑容下，我無法跟著笑著，就這樣離開了夢境

　　這樣的日子，絕對，不會讓他有任何的改變。
　　完美的故事，不需要更多不確定的因素，影響未來。

　　—◈—
　　「砰！」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隨後又轉回去繼續走自己的路。
　　而我只是對牆壁發洩怒氣而已，媽的，po那篇文章的學弟到底是誰，一個一個問過還是得不出答案啊！！
　　……手好痛啊。
　　「那些可以若無其事捶牆壁出氣的人是天才是吧，痛到爆欸！！」
　　「哇，終於覺醒Ｍ屬性了是吧。」這個平凡到不行的聲音是那位。
　　痾……
　　「誰啊！」
　　「我啊！昊新！」
　　「喔。」
　　「所以啊兄弟，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可以煩到沒去黏你的小男友。」那人若無其事地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下意識的把他的髒手拍掉。
　　「是他黏著我。」
　　「所以，如何？順便陪我一下～。」
　　「你還需要陪喔，明明平常嫌得要死，今天怎不去搭訕了？」
　　「跟可愛女孩約會這種事之後多的是機會～但現在我要先躲個變態。」吳昊新搭著我的肩，硬是拉著我往前走，「當作陪一下帥氣的小昊，拜託。」
　　雖然我是不知道拉著我是怎麼躲一個變態，但算了，反正我現在也煩得要命，找不到那個學弟……姑且稱為垃圾二號好了，感覺滿適合的。
　　
　　「欸兄弟～所以跟你的小男友怎麼樣了啊？」
　　「不關你的事。」
　　「都是兄弟啊！所以得關心一下不是嗎～？」
　　「誰跟你是兄弟了，不要擅自把你的手搭在我肩上。」
　　「又沒關係，還是怕他吃醋？」
　　「三。」
　　「不要那麼難相處嘛。」
　　「二。」
　　「我放開就是了～你看，放開了吧。」吳昊新還真的乖乖地放開，跟我保持距離，舉起雙手表示無辜。
　　可能是被我的殺氣震攝到了吧，會怕就好。
　　「很好，我現在沒心情陪你鬧。」
　　「喔～反正你不說也就算了。」吳昊新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看起來真的在躲著誰，「欸那你下午要去上課對吧。」
　　「不然？」
　　「那！幫我說一下，帥氣的小昊不是交不出功課逃跑！是有事才缺席！」
　　「不要。」
　　「拜託啦～」
　　「這很重要嗎？」
　　「超重要！那堂課的老師那麼正，當然要留下帥氣的印象～。」
　　「那種沒有的東西是不會留下的。」絕對。
　　「因為我的帥氣是只有女性才能了解的。」
　　「我說真的，我現在真的沒心情去吐槽，可以閉嘴嗎？」
　　「那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就好。」
　　「隨便你吧。」雖然聒噪，但至少比垃圾好。

　　「啊啊說真的，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我開始羨慕你跟犬瑋了。」
　　「真好啊，兩人彼此都清楚自己喜歡對方，愛著對方，確認自己的戀愛。」
　　「不久前我也以為我很確定那種感覺，現在不確定了。」
　　「啊！不過啊！！我還是深愛著我妹妹的！這是不會改變的。」
　　「感覺，不一樣了。」

　　「你害怕自己改變嗎？」這是我聽完後，對吳昊新提出的疑問。
　　整天嚷嚷著自己喜歡妹妹，愛著妹妹，要跟她當情人的他。
　　假如，真的有了喜歡上的對象，那他是否害怕著自己的改變。
　　會吧？
　　會的吧！？
　　就像我害怕著蠢狗的改變，害怕著未來因此被改變。
　　我對自己，並沒有那麼大的信心，能夠好好的保護他。
　　只希望，他能保持原樣就好。
　　這樣我就能……
　　就能……
　　……
　　做得到的，寫下那樣的未來。
　　
　　「幹嘛害怕，我倒是很享受那樣的感覺呢！不過不算是改變吧，只能說是慢慢的變了，跟犬瑋一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怎樣。」
　　「……」

　　—◈—
　　我又四處晃了一下，這算是我的思考方式吧。
　　啊不過我的手機被蠢狗打爆了，一直call一直call是call爽沒啊！！
　　就已經跟他說了，我有事情沒法一起吃午餐，要單獨行動一下。
　　反正一小時後有課，到時候就會遇到了，急什麼。
　　「欸，如果要在現實找某篇文章的發言者，我該怎麼找？」
　　「找不到吧。」
　　「……但我知道他是我們系的一年級生，男性，知道這些能找得到？」
　　「找不到啊！除非透漏更多訊息才能鎖定吧！兄弟，你在肉搜誰啊？」
　　「不關你的事。」等等他轉身告訴犬瑋就好玩了，我絕對弄死他。
　　「不過你知道他是我們系的話，直接一個一個慢慢問不就好了？」
　　「問了，沒人承認。」
　　「也是，如果是壞事的話的確是不會有人承認～再說你的表情太可怕了，誰敢承認哈哈。」
　　「我很認真，所以，我該怎辦？」
　　「看來你是在煩惱這個啊～嘛，如果是壞事，你可以找主任協助，雖然我不推，感覺像在打小報告一樣，很沒有你的作風。」
　　「我知道了。」
　　「誒？你知道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躲誰，但我要去系辦一趟。」
　　「你認真的喔。」
　　「認真的。」
　　「……好吧，反正這裡離宿舍也近，我可以安心地躲開那個變態，回我溫暖的宿舍。」
　　「喔。」
　　在臨走前，吳昊新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一副很煩的樣子說道：「啊不對不對！一誠搬出去後，Ercole的腦粉學弟搬進來了啊！！根本沒辦法安靜下來啊。」
　　「有人崇拜成那樣也太羨慕了吧！！」

　　說真的，我沒理會最後吳昊新他在抱怨Ercole跟他學弟的事。
　　來到了商管大樓後，我直直往二樓走去。
　　結果說人人到，碰到了該死的Ercole。
　　……雖然認識的我誰也不想遇到就是了。
　　「要去哪？」
　　「關你屁事……」
　　「今天又不跟犬一起行動了嗎？」
　　「我到底幹嘛要一直跟他走在一起。」每個人都這樣問欸！是沒走在一起太稀奇了是吧？改天要叫蠢狗不要黏那麼緊。
　　「你等等不用上課嗎？」
　　「離上課還有半小時好嗎。」而且就算小遲到一下也沒關係的吧！
　　「喔。」看他那副表情，一副就是想再問下去的樣子，而且還真的直接拉住我不讓我走，幹哩。
　　「幹嘛！？」
　　「你答應過我的。」
　　……答應什麼？不管是什麼，都不是很重要吧。
　　「所以怎樣？」
　　「我知道，你在找Dcard上詆毀你們的學弟，也大概知道你找到他會做什麼事。」
　　「……你知道啊！？該不會你知道po那文章的垃圾二號是誰吧？」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打算熄滅犬的光芒。」
　　「聽不懂你說什麼，講點人話，嘛不過這樣好像對你要求太大了對吧。」該死……「不要阻止我，懂嗎？」
　　「你沒想過你這樣做會帶來的後果。」Ercole指向左手道開著燈的電腦教室，說道：「那門是我開的，裡面沒人，我們去那裡談。」
　　「我幹嘛那麼做？滾開。」我甩開Ercole的手臂，直直走向系辦。
　　結果Ercole說道：「系辦現在沒人在。」
　　……
　　算了，之後再找。
　　「反正不管怎樣也不會去找你，別來煩我。」
　　「如果，你跟我談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以前的犬瑋是怎樣的人。」
　　……我不是很有興趣知道，但如果是他做過的蠢是倒是可以，不過我才不會因為這樣的誘惑讓Ercole煩我。
　　「這種事我問他就好了。」
　　「我想他不會給你他以前的各種照片吧？」
　　……
　　「你想跟我談吧？來啊，反正我是絕對會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快把照片交出來！！
　　那蠢狗都不給我他以前的照片啊！雖然FB可以搜尋到一些，但都太假了，那笑容越看越討厭，我需要真實點的照片！
　　
　　「照片交出來。」
　　「傳了，正在跑。」
　　「傳在哪！？」我拿出手機，看了最上欄一眼，並沒有任何新的訊息啊！！
　　「LINE，聊天室的相簿，自己下載。」
　　「傳很久欸！」
　　「這裡訊號差，網速慢。」隨後Ercole打開電腦，還是一樣的那個撲克臉說道：「你不坐嗎？」
　　「不能速戰速決嗎？」
　　「不能。」
　　算了，懶得吵架。
　　我坐了下來，偷瞄了他的手機一眼，真的在傳。
　　「欸，你拿去外面網速比較快吧！」
　　「急什麼？」
　　「不能急喔！？」我想趕快看到以前的蠢狗有多蠢啊！
　　「不能。」
　　「……」
　　「心急沒有任何好處。」Ercole拿出黑色的隨身碟，隨即插入USB孔。「就算生氣也不能急著報復。」
　　「不然要怎樣？難道像個白癡一樣，做扮家家酒似的報復，實則鬧劇有比較好嗎？再說我也只是想找他談談而已。」只是可能會用些暴力手段。
　　「以你這幾天的行徑，我無法相信你會只有談話。」
　　「我不需要你相信。」
　　「你的行為只會造成犬的困擾。」
　　「我自己會承擔。」
　　「這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事。」Ercole點開隨身碟裡的幾個PSD檔案（Photo shop副檔名），轉過頭直視著我說道：「我知道你很清楚這些事。」
　　「就算清楚也非做不可啊！！你知道原本貼文只是針對我，結果到後來的留言也開始攻擊犬瑋，再看看他那副衰樣，我怎麼可能受得了啊！媽的。」
　　我拿出手機，拿出我最引以為豪的蠢狗照片，「你看！看看這張拿著小狗娃娃的臉，可愛極了，你能想像這樣的可愛表情變成衰臉的落差感嗎！！」
　　當然不行啊！！所以要把那始作俑者給找出來，弄死不可，幹。
　　結果在我說的同時，Ercole拿出自己的手機擅自拍下我手機的畫面，「謝謝。」
　　「給我刪掉！！那張只能我有！」
　　「我都分享了，讓我拿一張劣質版的沒關係。」
　　「有關係！而且誰知道你有沒有私藏。」然後他原本撲克的臉動了？動了！？「你真的有私藏！？」
　　「沒有。」
　　「少騙。」
　　「摁，但只有一張。」
　　「交出來。」
　　「不要。」
　　「交出來！！」
　　「不要。」
　　……正當我正要搶過他的手機時，某個討人厭的身影出現在電腦教室門口，幹我就說要關門，但那個Ercole說什麼，這是系上人都能使用的教室，不應該關門不讓人進。
　　「學長，你們好像小孩子吵架。」幹怎麼是那個垃圾！！那個垃圾學妹！「不過蟻巳學長也在這裡，好意外，難道是聽說我找Ercole學長補習特地來的嗎？」
　　「把妳腦袋掏給我，我要把妳這不該有的想像徹底掏乾淨。」
　　「這樣會被學長看到我驚人的想像力，會很害羞的。」
　　「算了，整個拿掉吧，沒救了。」我轉頭看向Ercole，那傢伙還是那張討人厭的臉，幹好煩，「欸，你找那垃圾過來幹嘛！？」
　　「他是來學電繪的。」說完他從他那包包裡面拿出電繪板……喔天啊，我也好想學電繪！那些我喜歡的繪師的圖都是電繪啊！！連蠢狗也是用電繪，看來得找一天好好買一下電繪板了。
　　不對！「不對啊！你自己的腦粉學弟不教，教這垃圾幹嘛！？」
　　「如果你是說仁宇的話，我在宿舍裡會教他。」
　　「學長，你可以叫我小慈喔～。」該死的，那垃圾突然說話了，還若無其事地站我旁邊。
　　「因為她拜託我，所以我找了時間教她。」
　　「……拒絕啊！！」幹嘛不拒絕啊——！
　　「我很感謝Ercole學長，願意抽空教我這些。」隨後那垃圾一副認真的臉，說道：「雖然犬瑋學長是情敵，但他之前也教了我很多，我很感謝。」
　　「他不該浪費時間教妳的。」
　　「總而言之，蟻巳學長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在一起嗎？我已經努力往一流設計師的道路邁進了，絕對能配得上蟻巳學長。」
　　「不管妳說幾次都不可能，死心吧。」
　　「是嗎。」看她的表情，真的放棄了！？
　　放棄了嗎！！
　　「但我不會放棄的，在你們結婚前我都會拚命去追求學長你的。」……當我沒說。
　　「唉，欸對了垃圾，你們班的男生誰有在用Dcard。」
　　「我不清楚，但你是指那篇針對學長你的貼文嗎？」
　　「是。」他們班的人都知道我在找那個垃圾二號，因為我有在他們班鬧過一次，也警告過。
　　「蟻巳學長，那篇已經刪文很久了，我想也不會有人承認。我很抱歉，我也覺得那篇文章很沒品，怎麼能擅自毀謗學長你！」如果那垃圾不補個一句，「但他有句說對，學長的確跟我比較適合。」
　　我可能還會對她改觀一點點。
　　「說真的，我很想把其他留言的也抓出來。」但範圍太廣，根本做不到。「至少擅自PO這種文章的垃圾二號，我要把他抓出來付出代價。」
　　該死，蠢狗那張衰臉偏偏現在出現在我腦裡！「他媽的！！敢發卻不敢承認，廢物啊！」
　　……
　　「我認為說你的部分是對的，但說犬的部分是錯的，他們並不了解犬。」Ercole若無其事的說了這些話……哪裡對了啊！！這人也討打是不是。「即使現實你們條件並不般配，犬也不會因此而放棄。」
　　「他因為喜歡上你而改變了，追到手後就不會放棄，即使他想了很多而改變了自己，他最初的那個想法也不會變。」

　　「我想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但我想你並不知道犬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吧？」

　　……
　　……區區一個Ercole懂什麼。
　　「不要說得你好像比我懂他一樣啊！」
　　「你說我不知道？怎麼可能！他每天那樣勉強的笑著我看了都煩啊！」我激動地站起身。
　　老實說我很想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但……算了吧。
　　「不要在意我啊……不用什麼事都想到我身上，先想想自己啊！」
　　「我不想看到那樣的虛假笑容，我需要你開心起來，但你光只會在意我，你要怎麼笑著……」
　　我只是一個，害怕改變的人罷了。
　　害怕這樣的生活消失。
　　開心的日子變得厭惡。
　　整天說他膽小鬼什麼的，自己才是，最膽小的。
　　或許我才是被光芒所照耀的人吧。
　　好想，能一直看到他天真無邪的笑容。
　　什麼都不想，只享受著當下的，那樣的、珍貴的，又令我癡迷的燦笑。
　　但現實或許會把他壓垮。
　　而我能做的卻連讓他傾訴煩惱都做不到，到底算什麼啊……。
　　
　　「你們兩個都一樣。」Ercole出了聲，他說的我潛意識裡早就知道。
　　我也變了，原本只在意著自己。
　　回頭看後，我才發現自己很在意犬瑋，在意到不像以前的自己。
　　對煩人的Ercole說了那樣的話。
　　垃圾學妹也在場，我也是說了出來。
　　
　　從有意識地改變開始，我就是為了某個人而去做。
　　
　　「連這種小事件都沒法處理的我，到底算什麼男友！今後要怎辦？現實多的是討人厭的事啊！！」
　　以前的我，嚮往著未來。
　　現在的我，或許，開始害怕了吧……「不再去想，不再去在意，那樣的事不好嗎！？我恨透了那些捉摸不定的事啊！什麼都不去想就不會改變了吧……」
　　——就像個笨蛋被蒙進鼓裡，像個小說人物幸福的生活不好嗎。
　　很好的吧。
　　不好吧。
　　是嗎。
　　「蟻巳學長。」
　　……我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那個人站在那邊許久。
　　嘛也對啦，我佔到她努力向上的時間了。
　　話說，現在應該已經上課了吧。
　　算了。
　　——不重要了。
　　
　　「你沒膽了嗎？」
　　……
　　「妳說什麼？」我一手跩起她的衣領，就只差沒把她踹在地上了。
　　而這垃圾還突然笑起來，幹……終於瘋了是吧。
　　「哈哈哈哈——對，對就是這樣，跟我那時喜歡上的蟻巳學長如出一轍。」看她狂笑不已的瘋樣，我不自主的放開手退了幾步……
　　她往前走了一步，忍著笑意說道：「抱歉啊蟻巳學長，我只是不習慣看你失落成那樣～。」
　　「……那妳最好忘掉我前面剛說的話。」然後看向另一邊的Ercole，「你也是！」
　　「了解喜歡的人是很重要的～這樣我才能對症下藥，蟻巳學長就會被我的魅力吸引而選擇我吧。」
　　「並不會。」
　　「不過，我也不喜歡那樣的蟻巳學長。」隨後她拉了個椅子坐在我前面，認真地說道：「像是之前在降靈堂那邊，穿著白色西裝的帥氣學長，是我最喜歡的。」
　　「喔。」我是知道那時我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沒想過會被這種人纏上。
　　嘛我很帥氣這點我承認就是了，也難怪吧。
　　「那種不顧周圍眼光，展現出自己最帥氣的地方，那樣的你，充滿著吸引人的魅力。」
　　「無論現實如何，那樣的蟻巳學長肯定不會在意，毫無阻礙的繼續往前。」
　　……
　　「我可不想被一個垃圾吹捧。」
　　「沒關係～到時候你就會覺得有我的吹捧是天底下最有力的。」隨後她不在乎我的厭惡表情，自顧自地繼續說：「我原本沒想讀大學的，但那天看到蟻巳學長的告白後，我就下定決心了。」
　　「身為第三者的我～絕對會讓你愛上我。」
　　……哇，這人真的不怕死嗎。
　　正當我震驚時，那垃圾又繼續說了：「可能學長覺得第三者什麼的很貶低我自己。」
　　並沒有。
　　「但我很喜歡偶像劇裡的第三者，她們做法跟心境更加的現實，拚命的追求也更積極，永遠都比女主角還更快喜歡主角，雖然這點我不是就是了，但沒關係。」
　　「我會活得更像自己，更加的拚命追求學長，我會證明自己不輸給洪犬瑋～我也不在乎他人怎麼想的！絕對會追到學長你的喔！」
　　……
　　「嚴蟻巳真是太好了呢。」好妳妹啊Ercole！
　　「放一百萬顆心吧，我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妳。」
　　「即使現實是這樣，我也不會放棄，學長你也是吧。」
　　……
　　是啊。
　　即使當初遇上狙神的希望渺茫，我依然不在乎所謂的現實。
　　相信著未來，相信著自己所撰寫的故事。
　　「我倒希望妳放棄，我不想再被妳糾纏了啊，學妹。」
　　眼前的她穿著一身深藍紫加上白色線條的短袖襯衫，整齊的紮進深褐色的西式短褲裡，配上黑色短襪與黑色皮鞋？應該吧。
　　她戴著深藍混黑的隱眼，銀灰色的項鍊綁著類似戒指的東西，右耳戴著白透色的愛心耳環，左耳沒戴果然是個怪人，似乎隨身帶著黑色的短包。
　　總而言之，她就是這樣的人。
　　
　　看她笑容滿面的回了個，「不要。」
　　我也豎起我的中指回敬，然後起身離開。
　　
　　—◈—
　　Ercole那傢伙竟然私藏那麼多犬瑋的照片，怎麼都那麼的棒啊！！
　　幹我一定要把他手機裡的照片刪掉，這麼可愛的照片當然不能讓外人留著啊！！

　　我滑完了LINE上的相簿後，心滿意足回到與犬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