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本章節 7580 字
更新於: 2022-05-21
即將年滿13歲的夜裡,男孩輾轉難眠。
使他難眠的並非是從男孩蛻變成少年的期待,而是明日過後自己就要作為祭品獻給魔女大人。
每過10年,自己的部族就要選出一位年滿13歲的少年獻給魔女大人,以求得部族的平穩安泰。
雖然部族的大家都認為被獻給魔女大人是莫大的光榮,但少年敏銳的思覺……倒不如說是察覺到了這股默契,遺忘那群永遠無法回來的同年人們,才能心懷感激而不被罪孽的在魔女的恩賜下生存。
對此,少年還在萌嫩的情感並沒有給予他期待或者害怕。
而是遺憾,要離開一直愛著自己的父母身邊。
***
深夜,本來鴨雀無聲的房屋裡,少年的房門被緩緩的打開,被緩緩的關上。
「已經睡著了」
「快點……要忍不住了……」
那是少年的父母,正在躡手躡腳的從少年的房間走回臥房。一關上了門,枕頭和棉被便激悶地碰撞起來。
「親愛的……快點進來……」
「妳別急,前戲還沒開始呢~」
沐浴在情愛的男女用耳語在在對方耳邊吹送著淫靡的氣息,強而有力的手指如同撫摸寶玉般,靈巧的像是在彈琴。
「嗯~你真會玩~別吊人家胃口嘛~」
女人因刺激的快感而弓起身子,這下更讓男人輕易的去撥弄陰道深處的敏感點。緩緩分泌的愛液逐漸潤濕了指尖,抽離之後還牽絲著,如同那綿密不覺的愛情。
「還是那麼的甜啊~」
男人舔了舔指尖,把包裹著愛液和唾液的手指一點點的從女人的乳頭滑去,像是從山巔一躍而下的滑雪一般,快感也如同積雪一般,從緊繃的狀態一下潰堤。
「真是的~嗚嗯~」
女人受不了這種玩弄,稍微的高潮之後,抱住男人粗壯的脖頸,和那俊俏的面龐擁吻了起來。
在感受到那窒息的瞬間,雙方猛地喘氣,好似縱情的野獸在嚎叫。男人的舌頭還意猶未盡,要好好嚐遍女人的全身上下。
「嗯……好棒……」
從神經末梢傳來的酥麻感讓女人無法順暢的呻吟,但在男人耳裡還要更加的勾人慾火。早已膨脹的陰莖裹著一股令女人發情的氣味和溫度,摩擦著唾液未乾的大腿上部。
隨著男人的舌頭逐漸下行,索性一把抱住女人的屁股蛋,將那門戶淺開的陰脣翻到自己的面上,以便其如同蜂鳥一般更加肆意的採蜜。
女人也不甘示弱,憑著朦朧的感覺從男人凸顯的腹肌向陰部撫摸,直到觸碰到那根頂天立地的肉柱。就像是剛出爐的麵包一樣,女人對著它哈哈喘氣,並舔了起來。
「嗚……漱……嗯……」
女人的舌頭像是被冰棍黏住一般越黏越膩,直到用那伶牙俐齒的嘴含住並吸吮起來,而右手套弄著肉棒根部和舒張的陰囊,左手指尖則調皮的淺入男人的肛門,以刺激他的前列腺體。
在沒有什麼娛樂的冰天雪地下,研究如何交歡的更加舒服是夜晚唯一的課題。
這點似乎也包含著躲在門外,瞇著眼看著門縫處的少年。
顯得伶仃的少年,只能用那如同女孩一般纖細,但遍佈著成熟的紋理的手指,為自己還和手指般細的陰莖摩擦。
「好大……我要窒息了……嗯……」
女人的嗚鳴些許聽的出來是在讚嘆男根的宏偉,而那份優秀的性狀似乎也遺傳到了這位少年身上,原本顯的稚氣的幼莖像是被吹脹般,竟然不比成年男子下風,這要是等其長大,那要宏偉的像是撐起天穹的柱子。
「嗯……要就這麼去嗎……?」
男人的話語同樣因為口愛地黏膩不輕,詢問著女人是否要結束今晚的第一回合。
「去吧……我想要……你的牛奶……嗚嗯……」
女人的吸吮彷彿受到了鞭敕一樣,更加瘋狂而貪婪的用舌頭的各個部位掃過任何棒上的肌理溝紋,也像是在龜頭的冠狀溝不斷的盤旋的要讓男人升天的快感。
男人宛若不甘就這麼繳械一般,張口打開哈住了整個陰戶,而舌頭則毫不留情的侵入肉穴之中,像是誤鑽的泥鰍一樣,瘋狂的要在其中找到出路般扭動著。
兩人紛紛承受不了這等折騰,在各自緊扣著雙方的性器之下,將那滿溢的快感在同一個瞬間一同釋放,噴湧進對方的口腔之中。
「嗯……好濃……一定為了這時候存了很久吧~」
女人用喉嚨深處迎接著噴射而出的精液,在緩緩從嘴裡吐出的過程還不忘加大吸引的力量,要讓陰囊中的存量徹底吸乾一樣,手指也不斷的像是擠牙膏般謀求更多一滴。
「傻瓜,要讓你懷孕的種,就這麼被妳喝下去了」
品嚐完潮水的男人讓女人橫躺後拉到自己的胸膛邊,對著女人說著親暱的情話,同時這也是為了下一回合的中場休息。
「沒關係啦~我們還有七年能夠努力呢~親愛的你不要先撐不住喔」
女人狡猾的和男人溜起嘴皮,就像是在舞弄那調皮的舌根一樣,只想讓男人用嘴止住自己情妄。
深吻了一會後,男人緩緩的進入了思考人生的狀態。
「七年啊……明天就要和伊利道別了」
男人望向木造的屋頂,從魔石燈的的橙光中迷濛的,讓人想起了自己的驕傲。
「我知道,你很愛他,我們都愛。但是為了你,為了大家,必須……」
不知道女人的意圖為何,但要讓男人吃下這顆定心丸是一定的,哪怕要扼殺自己的愛。
「不管怎樣,他都是妳我的兒子,唯一的」
男人撫摸著女人的秀髮,那是如同麥穗一樣的金黃,是自己畢生的幸福。
「對啊,我們的兒子……就要……離……」
相較於男人的冷靜而沉著,女人就像是任由情感擺弄的水杯一樣,前一刻還靜的像片明鏡,稍微搖晃就出現了如同眼淚一樣的泡沫。
女人倒在男人的胸膛中啜泣著,讓躲在黑暗的少年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眼角。
等到波幅過去,男人溫柔的把女人的頭抬起,親自用那為了家人而斑駁的手指仔細的擦去女人的淚滴,在燈光的照耀下,如同水晶一般熠熠生輝。
「別哭了……雖然我們永遠對不起,也永遠比不上伊利,但為了妳,我絕對不會讓妳白費的」
男人的一生沒讀過什麼詩句,眼下的話語已經是他最為真摯的安慰了。
「嗯……我相信你」
女人擁抱起了男人,象徵著相信他而交出自己的全身心,而男人如同太鼓般咚咚響起的心跳和體溫真是這股保證。
隨著體溫的交流,兩人再次悄悄的流下汗水。
「這次,一定要喔」
女人躺在床上,向男人叮囑著,打開了自己的心扉,以及生命的門扉。
「我可不想熬過那幾個月啊~」
男人挑起一股眉氣,就像是在回應先前女人明知道第一次的成功率最高,但仍舊讓其隨著快感放水流去。
「真是的!……哼~」
女人紅起了臉龐,嘟起的嘴唇讓人想要戳弄,只不過男人的手指沒有這種空閒,因為還在為了潤滑而挑弄的女人的乳頭和陰蒂。
作為代替,男人用了那巧舌如簧的舌尖點了點,隨後就被女人的舌頭像是捕捉獵物般拖進的口唇之中。
而下方的交合也緩緩的插進去了。
陰道內的條紋和肉粒無時無刻隨著男人的抽插的刺激的,反過來女人如同陰蒂一般敏感的受器也在承受著陰莖粗魯的揉扯,不斷的給雙方傳遞著美妙的快感。
「嘶……嗯……嗚……」
略微疼痛的刺激讓女人不自主的長嘶起來,但男人早已熟練的用舌頭止住了從聲道激鳴的呻吟,將其轉化成滿溢的嗚鳴。
上下充斥著液體之間的潺嗤聲,讓少年的手部加速了來回套弄,甚至不滿足的弓起了身子,用那抬起的下枝幹模仿著換了姿勢繼續猛攻的父親。
「嗯~要……要去了……」
比起唇舌,男人的肉棒一次次的打擊著自己身為女人最為重要的部位-也就是那生育子女的子宮。如今男人拚命的前後推送自己的攻城鎚,就是要讓自己的精液如同勇士一般攻陷子宮的防衛,直取位在花庭樓閣的閨女。
「要去了喔,可要好好接著!」
男人再次加速的攻勢,勢要這麼攻破子宮頸的阻礙一樣。想像著龜頭和子宮頸的擁吻,女人就難以忍受的索求男人用她剩餘的食指堵住自己的唇舌,甚至當作肉棒一樣吸吮著起來。
「進來吧!……快射進來吧!這次一定……一定會懷孕的呀~嗯!」
女人如此篤定著,直到高潮擊破了她渴望的聲線,猛烈的顫抖讓她的呼吸不律,還要靠男人的舌技才能緩緩的平穩下來。
「呼……我要……不行呢……」
隨著男人抽出肉棒,那遺留在龜頭馬眼處的精液顯示著男人的第二發並未減量多少。
而門板另一邊的少年,也終於止不住了自己的感覺。如此舒服到痙攣的感覺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感受著,沉浸在餘韻的他就像是他母親一樣,無力的仰躺著。
「呼……再來一發我可能就不行了。明天還要給伊利的生日去獵一頭最大的山豬呢」
男人也如釋重負的躺著,將竭力而歡的妻子摟在自己的身邊,熄滅了橙色的燈光。
「對呀,明天一定要……為了伊利準備一場……最好的生日喔」
女人已經閉上了眼,叮囑逐漸變成了夢囈,對兒子的愛不言而喻。
聽著父母進入夢鄉,少年也躡起手腳鑽回了他的床鋪。在經過人生的初潮之後,身體的疲勞正是最佳的安眠曲。
少年此刻的內心,仍然是如此感謝上天,能夠讓他來到如此美好的家庭,即使只有短短的十三年……
少年欣慰地勾起了嘴角,微笑的進入了最後的夢鄉。
***
少年的意識在朦朧當中,感受到了有人趴臥在自己身上。
自己那粗壯的手,像是會把對方的腰桿給折斷般。慢慢的抬起,並放在了那白皙的如同凝固的牛奶般的屁股之上,巧謔地揉捏了起來。
那如同舒芙蕾般,好似用舌尖就能抿破的觸感,形體流進自己的指間,又像布丁一樣彈了回去,好似一凍可口的甜點。
止不住自己的慾望,男人用手摟住了她的脖頸。輕盈的像是被牧夫隨手拎起的羔羊一般,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嚐那甜蜜的尤物。
那淋漓的汗水有如糖霜一般灑在了她的身上,像是任人舔舐的冰淇淋,包含著溫潤的濕氣在嘴裡融化。身上敷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充分的吸入鼻腔後卻變化成了濃厚的奶香,讓男人沉浸在霧隆隆的山谷之間。
突然,隨著下體傳來好像捅破了水袋的感覺。就像是咬破了魚卵一樣,鹹濕的液體瞬間就覆蓋了男人身下的舌尖。男人無心去思慮那是怎麼樣的液體,慾望被勾引而暴虐了起來。
她仰起身子,望向那快感的彼方。被送入到雲霄的到又像楓葉一般落回了男人如同大地般結實的胸膛之上。
一點點地,乞力攀向那奪走自己的臉龐。
本該端正的五官卻滲溢著,蠻不講理的吻住男人的嘴唇。
如同甘願將自己送入狼口的羔羊一般。
舌尖拖曳著淚水,從嘴角拉到脖頸,為其留下了緋色的印記。
拖曳著滾燙的血液,深入那被蒙蔽的耳道裡,灌入彼此那惡魔般的種子:
「一定要,永遠地,在一起,喔」
***
少年驚醒,不是因為父親的義正嚴詞,也不是因為母親的耳提面命。
陽光已經灑進了窗簾,溫暖了身體。
此刻,少年只感受到而胯下的陰涼和濕黏。
母親察覺到了兒子已經睡醒,便打開了門走了進來,卻看著少年正在看著褲襠間的水漬,為此母親的臉頰紅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
少年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眼角卻不知怎的掛了一滴淚珠。
「沒事的,兒子。你也終於到這一天了呢」
母親溫柔的把少年摟緊在懷裡,因少年為自己尿床的歉意而感動。但身為大人的她,一眼就知道這是男孩蛻變成少年的必經過程……
「不用擔心,這是夢遺喔」
母親抱著少年安慰著。
「夢……遺……?」
少年對著前所未聞的名詞感到疑惑,疑惑難道弄濕自己褲襠的並不是尿液嗎。
「嗯。先起來換褲子吧,等等媽媽會跟你解釋的」
母親放開了少年,並從衣櫥翻出了一件褲子,讓少年換下後起床。
看著母親走出了房門。脫下的褲子還能依稀看到如同蜘蛛絲般的亮點,少年意識到這該不會就是母親在昨夜和父親央求的「牛奶」。
明白了這點的少年立刻紅漲著臉,就這麼走到了飯桌前。
母親回過頭來看著漲紅著臉的兒子,不由得欣慰著自己的兒子的青澀。
簡便的早餐過後,少年問起了父親休息日去哪了,母親回說他臨時有事要出去,下午就會回來了。
「今天你就跟著媽媽去買東西喔」
母親換上了外出的衣裝,帶著竹編的空籃後便帶著少年出門去採買了。
***
村莊的市集已經開張,而村裡唯一的大火爐也在全力運作。專業的烘焙師帶著南方過來的麵粉和水果,和以當地的泉水揉成麵皮後,擺上由年輕一夥一早獵來的野味或乳製品後放入烤爐,以烤出各種各樣的麵皮料理。
通常,村民都會帶著積蓄在集市交易換取通貨後,一次將酒水和剛出爐、擺滿料的大餅一塊買回去。
但今日的母親似乎別出心裁。少年看著她前去和掌爐的師傅閒話幾句之後,便帶著一臉像是做了什麼天大好事的表情帶著少年去購買晚餐要準備的食材和調味品了。
彷彿父母早已盤算好今日一樣,原先囤積在家裡的果實、臘肉、私釀酒等等,都先一步在上次的集市換成通貨了。因此今日不管是鄰居、賣糖和鹽的商販、或者住在村頭另一側的小鬼頭們,看著母親從腦中掏出一塊塊熠熠生輝的銀幣,都不由得像是看著貴婦購物般羨慕起來。
至於一早就消失不見的父親,從少年偷聽到的對話來看,好像是跟鄰居在內的叔叔們一起去獵一個大傢伙了。
少年曉得,母親如此這般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能夠在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日留下美好的一頁。所以他並不說破,並真心期待著接下來的慶祝……
「啊啦~這位年輕的夫人,我這裡有好東西,要不要考慮考慮呢?」
原本還牽著少年的母親,再被一名女商人的誘導看到了木盒當中的「好東西」,立刻就湊上身體,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看看裡面的好東西了。
「偷偷告訴妳,這可是從南方的薩萊帶來的。在這冰天雪地如果男人不給力的話可是很寂寞的吧,這時候只要給他喝一口這藥水,保證讓他從床上彈起來,害妳隔天早上直叫疼!」
沒想到這個女商人也是個狠傢伙,但她或許小瞧了父親的體力……
「聽起來太棒了,要多少呢?」只聞母親已經淺露一抹淫蕩的笑容,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飢渴,或者其實是為了……
少年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但過於真實也過於殘酷,使他不願多想而毀了今日。
看著母親在和女商人討價還價,少年偷偷的讓手從母親的掌握之下流出,換成了裝滿的籃子,自己一人到附近的攤販前閒晃。
麵包、大餅、烤肉、醃肉,各種顏色的粉末,聞了聞那從未聞過的香氣,再看了看板子寫的數字,少年放棄了想拉母親來各買一把撒在菜餚當中的念頭。
突然,少年好像撞到了誰一樣,向後倒在了沙土之中。
「咳咳……抱歉撞到了你……妳?」
少年還在因揚起的沙塵而咳嗽,但視線的餘角已經瞄到了對方的樣貌,但那火紅的像是在灼燒的瞳孔,讓少年呆坐在地上。
少年撞到的,是一名穿著紅白相間的皮衣與皮褲,頭上卻戴著飾有一對像是鹿角的寬沿皮帽。渾身散發著威風凜凜的戾氣,而板起的紅色瞳孔所盤算的事讓人不敢窺探。
被對方這樣看著,少年連動都不敢動,直到不遠處的母親發現自己的孩子倒在地上,急忙跑過來察看少年有沒有受傷。
「那不是……那位魔女大人的使者嗎!」
在少年倒地的那刻,就有村民發現了那位相較之下奇裝異服的女人,而有點經驗的人一看就認出了,那是魔女大人派來村莊的使者。
路上行人見狀紛紛停下像她致禮,唯有少年的母親把少年的安危放在第一件時,直到察覺了周圍村民的舉動後才急忙跪坐在地,以請求使者的原諒。
本該美好的一日,似乎隨著母親的衣裙沾上了塵土而變色了。
「哼……沒想到這次還有不錯的孩子呢~」
隨著女人冷笑一聲,那滲人的瞳孔注視的少年,宛若君臨森林野獸在密林之中發現了一隻雪白的小兔子一樣。
而在此刻,少年的父親也帶著大夥背著一頭和馬一樣大隻的野豬回到了村莊。但他一覺得不對勁,便急忙放下了架著野豬的枝幹,匆忙跑到了騷亂的正中心。
無論對方是什麼人物,這對父母擔心第一件事永遠是自己的孩子。在安撫了妻兒之後,身為父親的男人才跪了下去,尊敬地和女人請罪。
「很抱歉犬子冒犯到大人您了,但他尚小還不懂事,如果有要……」
女人並沒有理會父親的說辭,反而一刻不離的看著少年。好像在從頭到腳自己打量著自己,而那視線更是從眼睛的窗口長驅直入,好似在徹底窺探少年的靈魂一般。
「就是他了。」
女人簡短的一句話,在父母兩人的心裡宣告著死刑般的命運。
「這不是魔女大人的使者,歐伊娜大人嗎?如此讓您遠道而來,雖然寒舍雖小,且讓老朽來招待一下您,讓您緩解一下舟車勞頓可好?」
來者是村莊的老村長。在聽聞了村上的騷亂之後就連忙拄著拐杖走了出來。作為蒙受魔女恩惠的一村之長,就算是歐伊娜也要給村長一個面子的。
「黃昏,在那之前過來村口」
聽聞歐伊娜的一聲判令,一家子便眼睜睜的看著女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走進石屋。
沒過一會,除了幾個關係要好的鄰居之外,村莊再次回到了一分鐘那熱鬧的氣氛。
***
少年的家裡,如今就如同凍住的泉水一樣。
沉悶的氛圍在阻礙著彼此之間的談話。
誰也想不到,命運就要在這一刻將三人分離。一想到兒子就要走了,母親就承受不住情緒,抱著少年啜泣了起來,而父親也很明顯的想要扳著表情維持一點威嚴,但看到了妻子的舉動之後,話語也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沒想到……這天這麼快就到來了。很抱歉,兒子,一直以來都沒有告訴你,其實你是要在滿13歲之後獻給魔女大人的……但……我們還抱著也許不會的想法,就這樣隱瞞你……」
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見父親講出如此長的話語,就連夜晚的情話都比不上。
想必此刻,自己的父母真的是不想自己離開,並以此為基礎養育著、愛著自己的吧。
「沒關係的,爸爸,媽媽。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要被獻給魔女大人了,但只要能作為爸爸媽媽的孩子,我就……就已經……很……很幸福了……」
自己的話語本想安慰父母,但說著說著,對於父母的愛,那滿溢的感情,反而先讓自己的淚水潰堤了。
「嗚……這個孩子……真的是讓人疼啊……」
母親一把將自己摟在了懷中,想著這也許是最後一次抱著這個孩子了,就放聲哭泣了起來。而父親如同長城一般堅定的內心,也在此刻塌了個徹底。
一家子哭在了一起,但洪水流過之後,是一片清新。
過程中,村長和幾個大夥先後前來探訪,但唯獨不見那個女人。
母親為自己換上親手用羊毛織成的最好的毛衣,而父親則和大夥兒在房外忙著什麼。
母親看著兒子的房間,已經乾淨的變成了客房,就不由得再次抱住兒子,遲遲不肯放他離去,直到夕陽西斜。
「沒了你,爸爸媽媽我們會很寂寞的……不用擔心,爸爸媽媽也會一直為你祈禱的」
母親抓著自己的肩膀,最後一次的面對面的,好好的看著自己已經成為少年的兒子。
「不要擔心,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請求魔女大人讓我回來看看爸爸媽媽你們的」
自己摸著母親如同麥穗一樣的金髮,想要盡可能的減少母親的不捨。
「真是的……你這麼說媽媽我怎麼捨得啊……」
母親再次抱緊了自己,並朝著自己額頭親了上去,象徵著母親能夠兒子最大的祝福。
「對了,這個你收著」
母親拿出了一個木盒,打開後是一塊嵌著青金石的金飾。那是當初父親結婚時送給母親的飾品。雖然是男人送給女人的金飾,但身為母親,自己已經沒有更重要的事物能夠傳遞給最心愛的兒子了。
母親將金飾別在了少年的胸口,並為他打理好了儀容之後,便牽這著他走出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村上的大夥們,幾個年紀更小的小鬼此刻就像是不捨得自己離開一樣,紛紛撲了過來,哭著求自己不要走,沒有了自己他們會寂寞……
沒有什麼繁華的儀式和祭典,有的是一個部族最為真摯的紐帶。在村民的接送之下,少年來到了門口,而一路跟著自己過來的,正是生下並養育自己的父母。
「保重啊,伊利」
村裡的男人都站了出來,而為他們發言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在父子離別的擁抱之後,少年慢慢的走向了村口。
站在村口,看著在這裡等著的紅瞳女人,以及那裝的滿滿一車的馬車,上面還有著今天父親獵來的野豬。少年由衷的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後笨拙地爬上了馬車,在眾人的目送之下離開了村莊。
「伊利!一定要回來啊!爸爸媽媽會在這裡一直!一直等著你的!」
母親的呼喚和送別,隨著黃昏西沉的夕陽,漸漸消失在樹林的地平線之下。
『也許,明天早上村裡的大家都會忘了我,沒事的繼續開心的生活。就算爸爸媽媽無法忘記我,但我也希望,將來的弟弟妹妹們,夠代替我讓他們……讓爸爸媽媽幸福的』
少年這麼在內心期許著,家人和村莊的大夥們能夠因為自己而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