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三章：複雜的內心。

　　

　　看著露露，雲凡對兩人的過去不清楚，也不了解露露與鮫族的糾紛。

　　「過去發生的我沒有一個細節忘記過，包括我被那人帶走的每個片段……」

　　對著特蕾莎，露露這般說道，聲音依然平靜，卻微微顫抖著。

　　「對、對不起……」

　　特蕾莎低首呢喃，感受彼此間的隔閡，語氣中的生疏與那淡然悠長的責備之意。

　　「莎莎別當真，殿下是被那可惡的人類控制，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妳對殿下的了解還不清楚嗎！」

　　哪怕被克制，無法運轉修為的狀況，海波東還是頂著雲凡給的壓迫，擋在莎莎身前，一邊波賽爾慢了幾秒，同樣上前。

　　海波東或許還好，本身氣勢在就是修為被封，抵抗雲凡帶來的壓迫還可行，只是波賽爾就不同了，如今真的是以情感來抵抗壓迫，若非對特蕾莎的在意，根本不無法扛住這份壓力，身軀不住顫抖，極力克制著壓迫。

　　「莎兒，等等父王擋著，妳馬上離開大殿，只要衝出族地就沒事了。記住，不論如何絕對不要回到族地，還有……」

　　海波東壓低聲音，修為被封無法傳音，說到後段時看向雲凡，見後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牙根一咬，沉聲道：「絕對不要相信人類。」

　　「你們又打算再一次拋棄我！犧牲我嗎？」

　　就在這時露露的聲音落了下來，比之方才更冷，帶著質問。

　　「我……」

　　特蕾莎仰首看向對方，正想說些什麼，海波東一把將她攔在後方，輾齒道：「別亂了心境，這是那人類逼她說的。」

　　海波東直接將一切罪責推給雲凡，只是這話沒能說服特蕾莎。

　　「不——」

　　她奮力推開自己的父王，迎首看向露露：「不會了，我不會在逃避，不想再經歷之前那樣的痛苦，對不起殿下……」

　　偏過臉龐看向雲凡，這是來到大殿第一次看向雲凡：「是你控制了殿下？」

　　「如果是呢？」

　　「請你放過殿下，由我代替。」特蕾莎懇求道：「只要你肯放過殿下，讓我做什麼都願意，絕對不會違逆你的命令。」

　　「哦？」雲凡意味深長的拉長一個音節，目光來回打量著她，這讓特蕾莎不住顫抖，不過還是挺直了身軀。雲凡道：「控制她，等於控制了你們，為何我要控制妳而放棄其他？」

　　這話說的她啞口無言，也無從辯駁。

　　「我倒是好奇，你們既然這麼在乎自己主上，這段時間來為什麼沒有前去尋她，還是所謂的在乎，只是口頭說說。」

　　「你懂什麼，當初……」波賽爾搶先開口，不過隨即被特蕾莎的聲音蓋過：「是我！是我阻止父王和兄長的，除了殿下我們有必須守護的，我們不能離開族地！當族地出現水怪開始，就只能捨棄殿下。」

　　她似有心虛的看向露露，不過終是將段話大聲的表達出來。

　　「我不喜歡別人說謊！」

　　對著她雲凡道，問心鏡顫動浮出體表，空中落下金光。

　　「你想幹嘛——」

　　不明狀況下，海波東直接擋身在前，修為封禁下被雲凡以靈力推開。問心鏡照射特蕾莎目光變的迷惘，在剛剛的引導中，回憶直接倒放出來。

　　回憶播送，眾人看見了她的掙扎，更有方才謊言做對比。

　　特蕾莎徹頭徹尾的在說謊，對露露說謊、對雲凡說謊，對著所有知道實情的人說謊。

　　當時露露被擒，前族長追後而去，特蕾莎處於喪失么弟與自責中，只期盼族長爺爺能帶回殿下可最終未果。

　　爾後她一直跪求爺爺派人前往人界尋回殿下，當下得到允諾卻因為鯤鵬的出現終無實現的機會。只是特蕾莎並未死心，不願在懊悔中渡過，更擔心殿下的安危，連日懇求。

　　只是當下狀況終是無果，不論當時的族長、父親、兄長，都以封印石門為由，回絕了她的請求。

　　鮫族兩大守護，守護人魚與那處封印，又以封印為首要，人魚次之。就祖規看來，石門的對面是另一片世界，一但封印解除，將會對這片世界造成浩劫。

　　鮫人歷代守護封印，以自身的精血維繫封印的活性，鯤鵬的出現使不少族人橫死，不只讓封印石門變得更為艱難，也讓他們無法分出人手尋找露露。倘若傳言是真，可以說鮫人以自己的性命，封印另一個世界的迫害。

　　這些和她方才所說大致相同，只是阻止的角色被她更改，為的是把所有責任攬上身。

　　連連請求未果，特蕾莎對於先輩所留的法旨尊重卻沒有重過露露，對結果不滿下，她偷偷潛入封印所在，企圖毀去封印。這樣一來族人就不需守護封印，也能全部出動尋回殿下了。

　　只是年紀尚幼的她，哪有辦法破壞封印，最終還被逮到，自是勉不了一陣毒打。

　　不過這並沒有打消特蕾莎的行動，既然毀不去封印，大人又不願意去救殿下，她便自己行動。

　　好幾次特蕾莎潛出了族地，企圖前往人類所在尋回露露，又因血液共鳴脫離沒多久就被抓回來，最終爺爺實在忍無可忍，將她囚禁於偏宮中。

　　這一關就是數年，直到族長與鯤鵬一役中戰死，海波東上位特蕾莎才被赦免，也是當時才知道爺爺身故的消息。

　　那之後她沒再潛逃，加上海波東與波賽爾不段灌輸她人類邪惡的觀念，特蕾莎貌似打消了尋找露露的念頭。

　　這些只是表面上的，透過問心鏡傳遞出畫面與情緒，這對父子才知道一切都是裝的或說病態。

兩人要特蕾莎打消念頭，又擔心她太過自責，不將自己對人類的想法與那些黑暗面告知特蕾莎，也不可能將自身所做的事情表明，因此特蕾莎保留部份對人類的憧憬，又有人類對她造成的傷害與父親和兄長灌輸的概念。

　　殿下被擄、么弟被害，她對人類理應仇恨，可若人類那麼壞，殿下的遭遇必定悽慘，若非她當時慫恿殿下外出遊玩，殿下和么弟又怎會出意外，又如果自己沒有被恐懼支配，也許被擄走的是自己，殿下就不會出事了。

　　這份自責一直纏繞著特蕾莎，她知道自己無法去尋找露露，只能說服自己人類並非都是壞蛋那只是少數，又因兄長與父王的說詞，加上當初的遭遇，讓她知道人類並非良善，前後矛盾的心理，形成病態心理，使她不敢去深思這一切，既覺得人類可恨又覺得良善，矛盾不斷疊加，讓她對許多判斷變得毫無規則，實則是不敢深思。

　　這也是為何她救了雲凡，又轉手把雲凡給賣了，在她看來衣櫃並不突兀，在她心底期望雲凡是善良，在波賽爾面前又被迫接受人類邪惡的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