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三個人型的煉鬼於是乎興高采烈地結伴踏出宿舎東樓，走了沒兩步，便瞥見花叢旁邊有兩道眼熟的身影在拉扯。
首先發現對方身份的翼留，邊跑去邊叫了起來，「會長？銘汝老師？」
「小點聲。」加柚慌張的東張西望，「好歹我也是弒鬼道人，這成何體統？」
「有什麼問題？」銘汝問。
「不是說過了嗎？妳到底要我解釋多少遍？」加柚反個白眼，這算來已經是這天的第十次。
「我有聽。」銘汝率真的問：「但弒鬼道人就不能跟煉鬼交朋友嗎？」
「說是世仇！世仇！」加柚十指緊握成拳的反覆強調，並反著第十一次白眼說。「妳是真聽不懂人話嗎？」

翼留戲謔的問：「那…阿世仇，妳們要不先躲到花叢後面談妥再來？」
「再說一遍？」加柚刷地瞟來一記足以瞪死人的眼神。
「不敢。」翼留笑著在臉前比了個交叉擋住，後問：「妳們來這有事嗎？」
「來幫忙呀！」銘汝即刻義不容辭的說。
加柚反著第十二次白眼，說：「讓她別踩渾水偏不聽，索性把我拖下水。」
銘汝全然沒將那些白眼放在眼內，只鬥志十足的問戈穹：「你們現在要幹什麼？」
翼留於是看著翼望與戈穹，問說：「想先去找哪一個？」

戈穹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說吧。」翼望碰了他一下，鼓勵的說。
戈穹吸了口氣，「哥羅？」
翼望沒忘哥羅的跋扈，「他會合作麼？而且不見得他會知道什麼。」
翼留也是如此想，「找其他人會快一點吧？凶一凶。」
「不能凶。」戈穹說：「嚇人…不好。」
「去找哥羅就不嚇人？」
「他…不會怕…我們…」
翼望喜出望外的明白過來，「喔對！那小鬼這麼囂，哪會有他怕人的道理。」
「原來如此。」翼留兩掌一合，蠢蠢欲動的說：「如果真是要衝突起來，也不是我們恃強凌弱，而是合理自衛。」
「我沒…」這樣想。
戈穹只是想說大家都是混血煉鬼或許比較好說話而已。
翼留沒聽進半個字就自顧自的接下去說：「戈穹，你實在考慮得很周全。」
戈穹搖頭笑著，想剛被冥達臭罵過的雙生子，現在無非是藉機會"合理地打架"。
「走。」雙生子互相搭肩，昂首闊步的朝一年級的宿舎走去。
「等等。」被䁁在一旁許久的加柚忽然叫住他們，並指了另一個方向，說：「哥羅在禮堂。」
「為啥？」
「我罸的。」

加柚於是開始說起前一天被哥羅因為破壞公物罸款來找晦氣，後改為罸洗禮堂的事。
銘汝是那場喧嚷的目擊者之一，自然無心去聽，便退到同樣是目擊者的戈穹身邊，低聲問：「哥羅真的是半煉鬼？」
戈穹點頭。
銘汝帶點忌諱的看著雙生子的背影，說：「學院裡到底有多少半煉鬼？」
「還在怕？」戈穹滿以為自己能在銘汝心裡為煉鬼族群建立個好形象。
「就不怕你而已。」銘汝說：「這兩兄弟…眼神不正經，隨時等著看人家笑話似的。」
戈穹為這個形容笑了笑，「他倆愛玩。」
「你跟他們不似是才剛認識。」
「我住在…他們家。」
「竟然？」加柚在兩人的前方傳來驚叫：「難怪…我以為你們煉鬼族都是自來熟。」
銘汝對突然落後過來搭腔的人說：「妳不是跟他們走在前面的嗎？」
「這倆兄弟是半煉鬼是全校的公開秘密，我明目張膽的跟他們走在一起，不妥。」
「那就可以躲到戈穹身邊來？」
「我是陪妳。」加柚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好奇銘汝與這傻呆呆的煉鬼是在侃侃而談什麼。
銘汝發現前方已丟失兩個人。「那倆呢？」
「他們說要先睹為快去見證哥羅受罸的身姿。」加柚反著今天第一次送給雙生子的白眼，說。
著實，這幫人能讓她省點心嗎？她今天反白眼都反得眼睛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