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無妄之災

第二十二章:無妄之災
「什麼?!韓檢察官妳、妳剛剛說什麼?」鄭敏雅大驚失色的從座位上猛地站起，身後的椅子翻倒在地。
「不要緊張，現在還沒有確診，只不過整個醫療中心都被封鎖了，最少六小時，今天的問訊都要麻煩妳跟安系長了，最後面那一位強暴案的問訊一定要錄音清楚，走之前讓他準備好下一次傳喚，妳幫我看一下行事例上最近的空檔，直接跟他告知日期和時間。」韓瑞京安慰著交代道。
「怎麼會這樣……韓檢察官您離那位患者應該不近吧?」鄭敏雅擔憂得都快哭出來了。
「喔~不近，而且我在他咳嗽方向的正後方呢，沒事。」韓瑞京為了避免她更加激動，部分細節稍作掩飾。
「……天啊，您可千萬要沒事，口罩呢?」
「戴著呢，妳放心。」醫院動作很快，不僅醫生護士的防護物資，其他人也都各有一副口罩。
切斷通話，韓敏雅欲哭的往下一坐，幸好安緒勳已經幫她把椅子扶起來了，驚了一跳:「喔喔喔……小心點，差點妳就自己跌了，發生什麼事了?」他跟鄭敏雅也不是第一次共事了，很少看到她這樣驚慌。
鄭敏雅看向他，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們韓檢察官怎麼辦?尼帕病毒無藥可醫，萬一患者確診怎麼辦?」今天早上的晨間新聞報導了國內第一例尼帕病毒感染確診病例，她聽了一耳朵尼帕病毒有多可怕的介紹，還想著今天下班要去多買一些口罩也分給韓檢察官和安系長呢，誰能想到根本就來不及。
印度上個月十三例感染患者中就有十例死亡案例，死亡率之高，不得不令人人心惶惶，韓檢察官未免也太剛好了吧?要不是那個老奶奶的話，韓檢察官也不會跑到醫院去遇上這名患者，氣人的是，那老奶奶因為蹲廁所太久逃過一劫。
鄭敏雅恨恨得拍桌:「告訴!這應該要提起告訴!」
安緒勳聽得一頭霧水，壓根沒聽懂:「妳在說什麼啊?什麼尼帕病毒?要告誰?」
鄭敏雅勉強緩和了下情緒，還是哭喪著臉:「韓檢察官今天被同一棟大樓的失智症老奶奶纏上載她去醫院，結果剛好遇到疑似尼帕病毒的感染患者，現在被封鎖在診療中心不能出來。」
金緒勳震驚得一時無話，鄭敏雅語氣轉為氣憤，繼續說道:「你知道更過分的是什麼嗎?那老奶奶跟保姆去廁所一待待了老半天不回來，韓檢察官一個人在那裡等，後來又看一個小女孩媽媽暫時離開不在身邊又病得很嚴重的樣子，帶她進診間看診，離患者這麼近，我們韓檢察官要怎麼辦?她就是心太好了，善良又不能治病，怎麼辦?」
鄭敏雅急得跳腳，另一邊，部長辦公室裡的朴大嶺部長也接完電話了，敲了敲桌子思量，而後憂心忡忡的起身離開辦公室，快步走到韓瑞京的辦公室裡說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打起精神來，鄭事務官，妳把問訊時間給我，我會過來代替韓檢察官處理。」
鄭敏雅看向他:「部長……」
「沒事的，韓檢察官不會有事，現在不是還沒確定嗎?說不定只是虛驚一場，我們不能自己先慌張，該做的事情還是要把它要做好，這才是幫忙韓檢察官。」朴大嶺安慰道。
韓世醫院被嚴密封鎖的疼痛科診療中心裡，韓瑞京看著手上黃色的標記腕帶，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道元哥。
如果不跟他說，不管之後有沒有事，恐怕他的怒火都不是開玩笑的，跟他說的話，看了下時間估算他回程的車程，又擔心打擾到他工作，萬一他正好在開車，還會很危險。
思考了下，決定先把電話打給跟著徐道元一起到忠清南道的吳在赫，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喔?韓檢察官怎麼會打給我，組長的手機打不通嗎?」他沒有揶揄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感到疑惑。
「怎麼了?瑞京打給你?」徐道元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雖然感覺精神還算不錯，但他之前就被韓瑞京特地叮嚀過不能在熬夜、生病、受傷等狀態下開車，甚至只是沒睡好的問題都不行，所以這會他坐在後座補眠，前座開車的是金振宇，副駕駛座是吳在赫，至於姜俊英他跟著朴海英坐同一輛車去了，這幾天他對朴海英的犯罪側寫特別感興趣。
取出手機一看，發現早上勉強充的電量還有30%，疑惑的看向吳在赫。
「喔?組長沒有開車，是，他在後座……快要到了，大概再……十五分鐘?」看了看道路指示牌。
「什麼事情?電話給我。」徐道元拍了拍他的椅背，伸手想拿走他的手機。
正好韓瑞京也請他轉交手機，吳在赫順勢鬆手給他接過，糟心的扭頭不看，單身狗現在連手機都保不住了……
「喔，瑞京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徐道元問道。
「嗯~哥哥，我跟你說，我今天早上要去上班的時候遇到一個老奶奶，就是住在六樓的那位失智症老奶奶，她硬要我帶她到醫院看診，還把我認錯成她媳婦了，真是無言了。」想著至少等他不會威脅人家開競速車的時候再說實話，只好先開啟尬聊模式。
「喔?」有點疑惑她怎麼會因為瑣碎的事情特地打電話給他，一般她都會等到兩人都回家休息了才會閒聊，難不成是太想他了?
「老奶奶的家人都不在，只有保姆而已，看診時間又快到了，所以我就帶她過來醫院了。」
「嗯……然後呢?發生什麼事了?」徐道元也不傻，他可是全心全力的將所有心神都投注在韓瑞京身上十幾年的人，而且她是他的愛人，怎麼會感覺不到不對勁，即使她不說。
知道瞞不過他，沒想到才兩句話就露餡了……思考了一下覺得催別人開車好像比自己飆車好那麼一些些，至少別人還能在她的反對之下控制車速。
想通了的韓瑞京說道:「我在候診區這邊等去化妝室的老奶奶，正好有位小女孩病得很嚴重的樣子，輪到她看診了媽媽卻剛好不在，我帶她進去看診，遇到了一個疑似尼帕病毒感染的患者。」
「尼帕病毒?」徐道元這幾天也是忙得像沒頭蒼蠅一樣昏頭轉向的，根本沒關心過時事。
倒是金振宇聽了驚呼出聲:「尼帕病毒?!」他也沒時間關心新聞，只不過被他奶奶嘮叨過不少次。
「現在還沒有確認，大概要六個小時之後才會有結果，應該是……下午四五點的時候?」韓瑞京說道。
「那是什麼?很危險嗎?」吳在赫也是無知的人員中一名。
金振宇急道:「很危險的傳染病，現在還無藥可醫，致死率很高……唉，前輩你打開收音機。」
吳在赫驚疑不定的打開車內的收音機調整到新聞頻道，尼帕病毒疑似病例的新聞就正好在播報中傳了出來。
「國內今天上午又多了一名尼帕病毒疑似病例，目前疾管局還在確認當中……」
金振宇說道:「上個月印度十三個感染患者死了十一個人，很危險的!」
大致上能聽見車內聲音的韓瑞京乾咳了一聲:「咳……現在還沒有……」
韓瑞京只是因為緊張想打斷金振宇繼續增加徐道元情緒失控的可能，卻因為那聲乾咳反而引發了徐道元的恐慌:「怎麼了?妳怎麼樣了?不舒服嗎?」頭頂撞到車頂又坐了回去，現在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把金振宇踹下車換自己開車。
「韓世醫院是嗎?哪一個診間?」徐道元臉色緊繃的問道。
「這麼快?不是說潛伏期有五天嗎?」金振宇驚道。
吳在赫拍了他一下:「專心開車!先去韓世醫院。」
「是。」金振宇一打方向燈，趁著指示燈綠燈的時候右轉變換方向往韓世醫院。
「我沒有事，那聲不是真的咳嗽……」韓瑞京趕緊安慰他。
但收效甚微，徐道元依然堅持:「哪一個診間?」
韓瑞京只好嘗試勸說:「……哥哥你來了也過不來的，整個診療中心都被封鎖了。」
「這個你不用管，在哪個診間?」徐道元脖子上和額際的青筋都因為情緒緊張繃著，吳在赫瞄了一眼，心裡面開始祈禱一副要去幹架的組長待會到了醫院，千萬千萬不要硬闖封鎖區……千萬不要啊……
「在疼痛科，哥哥你不許硬闖，要是妨礙人家醫療人員工作，連我都沒好處的。」韓瑞京很了解他的弱點，總之拿她自己說事，十有八九能讓他冷靜一些。
徐道元歛目深呼吸了幾次，說道:「我知道了，我就待在醫院，離妳近一點陪妳。」
這次平安無事之後，說什麼以後也要帶著她一起行動，不能帶著她也要保證她自己待著能安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