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不要質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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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5-12
「一個人的潛能,往往都是在最危急的關頭才能發揮出來的。」
這句話,林凡已經不知道聽郭瀚惟講過多少次了,打從他決定與籃球社單挑之後,每天都在嘗試振奮社團內部的氣氛。
但是效果微乎其微,田家成的彈弓改良計畫始終沒有進展;自己的火刃也一直沒有成功,在回到家開門時,手還扭到了。
他很確定,自己嘗試絕對不下一萬次,整個社團內除了郭瀚惟,其他人都還是渾渾噩噩的。
至於林思源,自從那次的單挑邀約之後,林凡每次一到學校不是不見他的蹤影,就是對自己完全不理不睬的,連八年一班教室都瀰漫著尷尬又詭異的氣氛,根本沒有辦法專心學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一聲大吼,林凡再度揮下手臂,刀在空氣中發出「咻咻」的聲音,但仍沒有著火。
「為甚麼啊啊啊啊啊啊!」林凡失落的跌坐到椅子上沉思。今天回到家後,他瘋狂的在練刀,連晚飯都忘了煮。
他靜靜坐了十分鐘,也算是沉澱這幾天的心情吧?
這幾天實在是太雜亂了,自己都不知道最近到底做了什麼……雖然感覺整天都忙不過來,不是在注意林思源的行蹤,就是在練刀整日無所閒暇。
可是現在回想,卻似乎什麼事都沒有做……是人性的扭曲呢?還是道德的淪喪……。
坐著坐著,在不知不覺中,自己也逐漸步入夢鄉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短針已指向九點鐘了,大概是沒有吃晚餐的緣故,肚子有點餓。
他到廚房削點土芭樂來吃,但才剛削完,門鈴卻響起。
「嘖……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啊?」林凡不耐煩的走到門口,把門給打開。
「驚喜!!!」林凡才一開門,就有一個大臉衝進了屋裡,「好啦!拿上你的刀,要走囉!」
郭瀚惟大落落的走進林凡家裡,一屁股坐在門邊的木椅上。
「我靠!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址?欸!不要隨便進到別人屋裡!」林凡被郭瀚惟的出現給嚇傻了,連忙把他給趕出屋內。
「刀神!你一個人住這屋啊?!也夠大的了!」林凡還再嘗試把郭瀚惟坐的椅子挪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線又傳到他耳中。
「田家成?!你們兩到這裡做啥?」林凡赫然看到在門口的田家成,心裡大概猜到郭瀚惟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地址的。
「我不叫田家成……我是自由之男!」田家成秀出他的「改良版彈弓」,得意的說:「今天晚上,我們就要……」
不會吧……我的手今天才扭到欸……而且我心愛的芭樂……
「幹架囉!!!」
「我的火刃都沒有成功過,而且還這麼晚了……真的可行嗎?」
雖然是為了不要被人給發現,才定這麼晚的時間,但是林凡心裡還是略感不安,更何況現在自己沒有「一技之長」,單挑的話……大概會輸吧?
「年輕人,不要質疑你的隊友,還有你自己,」這次的單挑是由郭瀚惟處裡的,只有他知道打架的地點,所以他帶頭出發,「一個人的潛力……」
「往往都是再最危急的時候發揮出來的……這句話都講過一百遍了……」林凡趕緊打斷他的話,「我主要還是心疼我的芭樂啊……」
我的芭樂樂……
「在戰鬥之前,我還是希望你們了解一些事……」郭瀚惟沒有停下腳步,在路燈的背景下,它的影子越拉越長,「中二,是一個非常難以言喻的個性,是自大、也是傲嬌,是膨脹、也是自信,是瘋子、也是傻逼……但是,中二永遠都不曾離開你,因為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中二魂!因此,不要再束縛你自己了,奔放你的中二吧!!!」
……
「欸!鼓掌呢?」郭瀚惟轉過身,勾了勾嘴角,「快點為我而瘋狂吧!」
如果瘋狂就是中二的話……那麼郭瀚惟應該發揮到極致了吧?
林凡和田家成互看了一眼,最後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呦!沒義氣。」郭瀚惟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突然間,有一陣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掌聲,林凡疑惑的看了看周遭,但這他完全判斷不了掌聲的方向。
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了熟稔卻嬌羞的聲調:「唉呦!中二神大師~你怎麼這麼厲害~~~人家完全愛上你了噠!」
林凡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田家成大概也意識到了,也跟林凡笑在了一塊。
「唉呦~怎麼笑人家呢~~」郭瀚惟轉過頭來,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我這可是練很久很久的呢~~」
*
「這怎麼這麼黑啊?都快看不清了……」雖然郭瀚惟堅稱自己知道路在哪,所以林凡也沒有特別注意往哪裡走,一路上都在跟田家成和郭瀚惟聊天。
但是都已經走了十幾分鐘了,而且還越走越黑……幾乎看不到路了。
「這……不會有鬼吧?」林凡有點膽怯的問了一句。
「蛤?你怕鬼啊?」田家成瞅了眼林凡,說道:「你一個人住屋裡也不怕有鬼?」
「那不一樣,野外有鬼,屋裡沒有。」林凡爭辯了一句。
「你是怎麼確定屋裡沒有鬼的?」田家成疑惑的問,「那些恐怖小說裡的鬼不都是在小黑屋裡面的嗎?」
林凡想了一下……嘖……好像真的是這樣……「我不管,反正屋裡就是沒有鬼。」
「你這邏輯……」
「中二神……這麼暗了都看不到路,你確定是往這裡走嗎?林凡斗膽問了一句。
「暗?早說嘛!」郭瀚惟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拋出一個半圓形的物體,「來吧!新時代的光芒!!!」
忽然有一道很強烈的光照在林凡的眼睛上,刺的他張不開眼,「把燈關了!看不見啊!」
「唉呀~被新時代的光照射到你應該感到幸福啊~」郭瀚惟把手電筒轉了轉,光芒馬上就四射到各處。
忽然間,一個粗啞的聲音傳來……「喔?來了嗎……」
「哇靠!有鬼!!!」林凡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頭也不回的就往回跑,但是被某種物體一把抓住。
「鬼別抓我啊!!!我有刀呀!我有刀啊!!來人啊!有鬼!!!」林凡被這麼一抓,四肢慌的趕緊掙脫,連一直緊握的刀都掉地上了。
「是我抓你的,」田家成擰了擰林凡,「別吵,氣氛都被弄尷尬了……」
林凡是田家成,這才敢放棄掙扎。他抬頭一看,只見郭瀚惟疑惑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電筒則是照著三個……人……他認得其中一個,就是林思源。而此時,他們三都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
「中研社還這麼怕鬼啊~」不知是誰調侃了一句
完了,我的形象……。
*
「那就直接切入主題吧!怎麼個單挑法?」林思源開口了。
「很簡單,一人選一個人打,三戰兩勝制。有問題嗎?」郭瀚惟把手電筒塞給了林凡。
「沒有,那自己挑人吧!」林思源用眼神示意其他兩個隊員,然後很囂張的指了指林凡,說道:「我就跟你打吧!老子看不慣你很久了。」
看不慣很久了?這句話直接衝進了腦海中,迴盪於整個思緒……為什麼???在加入中研社之前不是還一起聊過天嗎?不是還一起玩耍過嗎?怎麼……看不慣很久了……。
田家成似乎讀懂了我內心的疑慮,連忙說道:「他只是在說場面話,不要在意。」
郭瀚惟沒有多言,戴上了手套,隨便指了指某一個隊員,「上來吧!」,他往前站到了他們早就畫好的圓圈裡,那名社員也站到了郭瀚惟的對面。
「自報家門,」郭瀚惟清了清嗓子,「我是新時代的王者,創造愛與和平的救世主,結合帥氣與智商兩種特質合而為一的新人類──中二神!」
「一群瘋子……」那個社員沒有多言,從兜裡拿出了一把匕首,「被刺傷了……不要哭喔……」
話音未落,那人便拿刀往郭瀚惟衝去,郭瀚惟看到他衝過來,倒也不慌,在他還沒接近自身之前,大喊了一聲:「威嚇技……獅吼功!」
這一聲可不得了了,林凡初估至少能傳到百米之遠,就連自己在背面聽完,耳鳴便沒有停下過,更何況是正面朝他衝過來的社員?
果然,那個人忍不住退了幾步,郭瀚惟趁這個關鍵點,直接繞到了他的背後,他也注意到了,慌忙把匕首往後一戳,但匕首居然被郭瀚惟抓住了!
喔,對,他有無敵的手套。
郭瀚惟沖他笑了笑,然後又大喊了一句:「我讓你飛!」
林凡還沒來的及看清,那個人就真的往林思源飛了過去,落地在他面前不遠處,林凡被這給嚇傻了……真的說飛就飛啊?
郭瀚惟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下,若無其事的走回來,嘴角不經意的勾了起來,「田家成,換你表現了。」
「記住,在使用技能之前先喊一聲技能名稱,這是我熬夜看中二視頻得出的結論。」他走到我們身邊,低聲叮嚀一句。
嘖……看不出來郭瀚惟這麼厲害啊。
田家成在接到指令之後,瞄了林凡一眼,林凡秒懂他的意思,立馬說了一句:「加油!自由之男!!!」
一旁的人不禁笑了出來。
田家成翻了一個白眼,林凡見狀,正要再補一句:「寶貝我愛你~~~」的時候,他卻走到林凡旁邊,拿起他的「改良版猛男彈弓」,然後就往戰場走去……尷尬。
他的對手沒記錯的話是籃球社的前鋒,拿著一根鐵不求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田家成。
「在下乃……」田家成正要自報姓名,那人卻打了個岔,「我知道,自由之男嘛,直接開打。」
田家成瞪了林凡一眼,接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堆核桃?!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便把一粒核桃放到彈弓夾,喊了一聲:「猛男彈弓……神奇˙核桃!」只見他迅速轉身,往那人身上射了一粒核桃。
那人手速也挺快,一看到偷襲,二話不說便把不求人一揮,精準地擊中核桃,但核桃並沒有如林凡預想的那樣彈走,而是在擊中的那一瞬間爆開,碎片差點打到那名籃球社社員。
這就是爆裂彈弓?
林凡驚愕的看著田家成,只見他又拋出三粒核桃,裝到彈弓夾裡,「神奇˙三粒核桃!」。
但這一次那人便不給田家成反應的時間了,再他大喊之時,一個箭步就衝到了他的面前。
田家成見狀,二話不說便往他的頭部射去。但是,在關鍵時刻,林凡瞧見了那人的嘴角勾了一下,心裡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在田家成面前直接蹲下,躲掉了那三粒核桃,接著又把不求人往他的腰上一揮……。
「啊啊啊啊~~」田家成痛的往後倒退三步,接著趴在地上倒地不起。
郭瀚惟趕緊到他身邊確認傷勢,接著用奇特的眼光看了眼林凡。
出局。
完蛋。
我沒有打過架。
雖然已經再三保證過「不會打死人」,但是林凡心理還是有一些顧慮,畢竟他可不知道林思源有藏了哪些招……或許上天會忽然劈下一道雷,把自己燒死……也有可能是鬼趁戰鬥時把自己抓走……還有……。
林凡還沒把全部的可能性給盤算好,郭瀚惟就把「神掌」塞在他手裡,「相信自己。」
林思源走到圓圈內,手上拿了一個……球棒?!眼神則死死盯著自己。
一般來說,他現在應該會感到緊張、害怕、畏懼……但是沒有,他反而覺得有一股衝動的興奮感,突然就很想衝上去,盡情的搏鬥一場。
「喂!你的中二名字是什麼,說來聽聽?」林思源輕蔑的說著,很明顯就是要嘲笑他的。
林凡站到了圈內,左手緊握著刀身,嘴角不知為何的上揚起來……「鄙人姓刀……」內心的興奮使他不禁顫抖著。
「單名一個字,」他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那三個人,「神。」
「預備技˙火刃!」他感覺到自己右手拿著刀柄,迅速的揮了起來,接著高舉在一旁……。
這一次,他沒有如往常一般轉頭去看火刃有沒有成功……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自己的的內心,似乎要徹底的被喚醒了。
林凡往林思源那裏衝了過去,心中沒有絲毫顧慮,也沒有任何計畫,就只是單單純純的往前衝。
林思源似乎是被嚇著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好機會。
林凡飛奔似的跑到林思源面前……然後……還沒來的及揮刀,林思源忽然間就回過神來,朝他揮了一棒子……接著……。
有時候,他會一直在思考中二的真諦。
中二算是一種生活態度嗎?
「哈囉………」
還是一種保護自我的作法?
是需要長期練習的形態嗎?
或是一出生就有的潛意識?
「你還活著嗎……」
中二的範疇又是什麼?
怎樣才可以熟練的掌握中二這個技能?
它給人的感受又是如何?
「不要嚇我……」
又如何才算中二呢?
……
「年輕人,你可以倒下,但是,你不能不重新站起來……」
……
「因為……」
……
「你沒有屈服的權利!」
林凡勉強睜開了雙眼,眼前兩張大臉正盯著自己。
「我靠!你們做什麼?」林凡被他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但腰卻痛到沒辦法動。
「沒什麼,你被林思源打到腰,直接昏倒在地,那三個俗辣被嚇到跑走了。」田家成拿起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應該是不敢回來了」
林凡愣了一下……自己居然被打昏了?那麼……「社室的事……我輸了……」
郭瀚惟在林凡講話時,直接打了個岔:「爽嗎?」
「啥?」
「我問你,在打架的時候,爽嗎?」
「是挺爽的……」
「那就沒問題了,」郭瀚惟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其實,這只是一場試煉,真正的目的在於激起你們的中二之魂。」
「但……社室……」林凡忽然想起這次比賽的重點。
「如果他們進得去的話……就給他們吧!」郭瀚惟從口袋裡拋出一串鑰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太賤了吧!
「走啦!」郭瀚惟一個勁兒的把林凡拉了啟旯,機ㄝ著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林凡趕緊跟了上去,忽然想到了什麼,「郭瀚惟……我想問……中二究竟是什麼?」
「中二啊?中二就是裝逼啊!」
「裝逼?」
「對,中二就是裝逼」
「但是……」
「年輕人,不要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