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碎玉攪心頭,瓊瑤奇女淚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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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5-11
「顧娘娘,您......」上官靈韻開口說,顧寒香卻道:「別,在宮裡,人人喚我一口一個娘娘,那也就罷了,在宮外,我可不喜歡被叫娘娘了,你就像叫迎香師妹一樣的叫我阿姨吧。」上官靈韻答應道:「是,顧阿姨。」心中卻覺得顧寒香的語氣中有種黯然之意。
「顧阿姨,您是後宮嬪妃,可為何您會出現在.......這裡?」上官靈韻猶豫了片刻,問道。顯然是想這雍容華貴的後宮嬪妃怎會待在一個尚書夫人房下的密道?
顧寒香微笑著說:「我雖已昭儀身份住在宮中,可每個月都有七日的時間要離開宮殿,上瓊瑤寺進香禮佛去也,並宿在瓊瑤宮中,這是皇上特賜的恩典。今日已是出宮的第五日了,昨夜我與翠羅特來到此地,是要會一會許久不見的妤香師妹,沒想到我倆的默契如此之佳,我不過來這兒幾個時辰,師妹就帶著女兒來了。」
「瓊瑤寺?」上官靈韻喜問:「聽起來倒是個清淨之地。」「那可不?那兒的素齋最好吃了,娘娘每次都說那是宮中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的。」一旁的小丫頭翠鶯笑道。
「靈韻姑娘,你方才說,有個盧公子棄你不顧,是真的嗎?」一直在一旁的翠羅忽道。
「是的。不過,你們用不著去找他了,娘,顧阿姨。」上官靈韻悶悶不樂的道。
「為何?師傅收了我與馮師妹,賈師姐這樣的可憐女孩做徒兒,就是要我們保護天下女子,不受男人的欺凌拋棄。」楊妤香昂然說道,這時的她,自信,獨立的樣子更加美麗,姣妍的面容卻似怨似恨。
「娘,我要走了。」上官靈韻站了起來,扭頭便走,臉龐帶淚,緊緊地咬著牙,她對亢升的情並未完全在那一乍瞬的失望中消逝,那餘留的恨波蕩漾心頭,要是亢升真的死了,她也不會高興的,況且,還有上官清靈呀,自己總不能讓母親因為兩個女兒各佔一頭心的為難,不是嗎?
「那孩子......」顧寒香搖著頭道:「那股倔強似你。」
楊妤香看著上官靈韻的身子爬進了密道,轉過臉來對著顧寒香:「師姐,你非要提起不可嗎?往事愁煞人,何苦折磨我?」她清澈如溪泉的秋水中帶著哀懇。
看來,她也經歷過些什麼。
「妹夫待你如何?」顧寒香問道。
「好得很,把我寵上了天,愛到了極致。我對他,也是一樣的。」楊妤香嘴角揚起了笑,顧寒香心想,她是真的找到了幸福吧。
七巧盼切的眼神映入心底,上官靈韻一隻腳踩到了楊妤香床頭的枕上,一隻腳準備要伸出來,七巧連忙來扶住她:「哎唷,二小姐,怎麼就你一個出來?夫人呢?有沒有其他女人在裡頭呀?」
上官靈韻瞟了她一眼,心想:「看來你也是被香夫人救的女孩兒之一吧?」她道:「母親與顧娘娘在裡頭說話呢,我嫌氣悶,先出來了。」
七巧驚喜的說:「娘娘也來啦?」
「嗯。」上官靈韻稍稍一扯裙擺,卻聽「唰」一聲,自己的裙側邊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原來她心神不寧之際,沒注意到腿旁一根尖銳的釘子卡在密道口,一拉之下勾在釘子上的裙子被撕了一條老長的裂痕。
七巧低呼一聲,上官靈韻垂下視線,卻見自己白皙的皮膚在碎布料間一覽無遺,她不由的窘迫難當,紅著臉小聲道:「七巧姊姊,請幫我叫......」
「嗯,知道了,姑娘的貼身丫環鴦兒是吧?奴婢馬上去。」七巧接口道,不一會兒便帶著鴦兒回來了。
「小姐,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啦?」鴦兒十萬火急的跑了過來,手裡還捧著一襲桃紅衣,上官靈韻吐吐舌頭,除了母親,她覺得只有跟鴦兒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放大膽的展現完整的自己。
「鴦兒姊姊,料子買到啦。」剛更衣梳妝完畢,上官靈韻便聽到了丫鬟的叫喚,鴦兒「嘿」了一聲,放下手裡的珠釵接過了料子,細細的查看。上官靈韻奇道:「咦,鴦兒,你要拿料子修補我弄破的那件衫子,也用不著這麼一大塊啊!」
鴦兒一笑,一邊比對著上官靈韻的身材,一邊用針線比來劃去,笑道:「才不是呢,我要幫小姐做一件新的,也正好當成小姐的生辰禮物......」
上官靈韻這才想起,再過五日便是自己的生辰了,她自個兒竟也忘了,只有小鴦兒還默默記在心中。上官靈韻眼角濕潤起來,站起身來握住了鴦兒的手,溫聲道:「好鴦兒,你對我最好了。」
鴦兒深深的看進她的眼裡,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得訕訕的笑道:「小姐......」
瓊瑤寺中,靄靄暮雪遮掩著漸漸飄零的梅枝。
或能聽見一縷清音飄出,仔細聽那歌詞似在唱著:......碧穹扶上秦樓邊,聆歌巧,更秋情。窮盡山水,寒煙弄嫵媚,曾得幾許夜清靜?盈盈楚宮含眉動,瀲艷春,綺月明。......
那聲音動人,不,豈止動人之心,就是鳥兒也要癡迷,蟬兒也要忘了唧唧促夏,小溪在旁也不免會輕濺幾撒淚珠兒般的水滴為它哭泣,能穿透血肉的嫋嫋餘音,柔婉的讓風也會嘆息。
一曲終了,那唱歌之人停下來輕輕喘了口氣,偏了偏腦袋,那千嬌百媚的眼神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瞥眼一瞧。驀的,她蛾眉微微蹙起,素手一揚,一枚枇杷被擲了出去,擊中了垂簾邊的一隻花蝴蝶。枇杷,蝴蝶,雙雙落在了地下。
「蝶,你別怨我啊。」她輕輕的道,溫柔的聲音足以讓荒涼的沙漠開出一朵朵的小花。
看著對蝴蝶而言無比沈重的枇杷下,那抹掙扎的影,她伸出了一隻小巧細緻的腳,足尖一踏,伴隨著淺淺的笑聲,還有蝴蝶碎裂的翅膀,這幕景象讓窗外目睹一切的人感到悚然驚懼。
「清靈,我都不知道,你會唱歌,而且歌聲如林籟泉韻。我也不知道,你其實比我想像的更加念狠手辣,毫無良心。」那人自門前繞出,腳跨過了木扉前的一道小檻,走了進來。他星目朗朗,身軀挺拔,正是葉傖儼。
那唱歌的女子微微瀲起了眉,卻是眼也不抬一下。
她偏著頭想了一想。
「清靈?公子說的是誰?」她格格而笑,媚然迎向他的目光。
葉傖儼也皺起了眉,仔細打量著這女子,只見她天姿若仙,氣質溫婉一如上官清靈,朱紅的唇瓣下皓齒潔白,靈動的桃腮柳眼奪人注目,好一位清麗脫俗的絕代佳人。他心想:「看她樣子,似非作假,若她真是清靈,也絕不會如此無聊的搬弄是非。可這樣一個美女,怎麼獨自一人待在這寺的閣中?」
不等他開口,唱歌的女子已然搶先又道:「小女子姓宋,名叫十望,是住在瓊瑤寺中的俗家人。公子你是何人?」
葉傖儼退了一步,拱手道:「在下葉傖儼。」
宋十望想了想,笑道:「閣下是葉府獨子吧?你爹爹便是朝中的葉太傅嗎?」
葉傖儼微微一驚,道:「正是家父。」心道:「此女看起來足不出戶,卻對外頭的一切暸若指掌。」
十望嘻嘻一笑,拾起地上的枇杷在手掌把弄著,玉指微動,剝下了一層光滑的皮來,她拿起一柄扇子遮住了臉,想是在吃枇杷,葉傖儼轉過了身子,耐心的等著她。
「你知道,這瓊瑤寺,只允女子進入嗎?」十望吃完了枇杷,將餘下的籽朝窗外扔去。
葉傖儼神色尷尬,說道:「知道的。不過,我是來找人的,應該可以破例一下吧?況且......」
十望不等他說完,倚在窗檻上,說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哼哼,找人啊?一個女子為了躲你,竟然要跑到咱瓊瑤寺來藏起,可見你有多禽獸不如。要知瓊瑤寺規範極嚴,我也不知你是如何進來的,大抵是用什麼迷藥將看守的老尼姑熏昏了,這可見你的品行又更加惡劣了,人家不想見你,你就不要強迫人家,硬生生奪來的東西有什麼好的?還不是鬧的兩人氣氛僵迫。」
此時她秋波凜冽,又頓了一頓,道:「你方才要說的『況且』,應該是說況且你是葉太傅之子,破例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哼,莫說你只是區區太傅之子,還不是太傅本人,就算你是皇帝老爺子駕到,瓊瑤寺也是堅守不讓的!」
這些話只說的葉傖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全身扭捏起來,覺得在這地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想趕快離開,免得要受人嘲笑。
要知道瓊瑤寺規範之嚴謹,那是全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無論是誰在這裡,哪怕是個郡主,貴妃娘娘,亦或著是個叫花子,只要犯的錯相同,受的懲罰也一定相同,進來的男子,就算男扮女裝,也一定會被眼力極佳的「丈門法僧」宵朵尼姑發現,因此皇帝才肯放心地讓顧寒香每月到此上香禮佛。
十望罵的狠了,喘著氣歇息了片刻,忽的嫣然道:「葉公子,你也是個癡情人吧,你要找的,莫不是你的心上人?」
葉傖儼紅著臉不答應,心道:「我原不該闖進來,現在你又來問這些事兒,這要我怎麼才好。」
十望幽然道:「唉,我不是個好人。我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是個好人。此刻,我便來做些好事吧。葉公子,你快快出去,從這兒出門走三十步,會看到一株光禿禿的大樹,叫什麼名字,我也說不太上來。往右走二十五步,再拐一次右彎兒,走五十步,將看到一面匾額上寫著『光禪間』,那是老尼姑休息的地方,你走進去,將看門的小尼姑點倒,然後從一道暗紅色的門走出去,會連接到後山,一直走到了盡處,就是市集了。」
葉傖儼聽她要幫自己,心中暗暗感激,默默被送了一遍,確認無誤後,便道謝著躬身一拜,快步的走了出去,留下十望孤零零的背影癡癡的呆坐在閣中。
果然,一路上腳踏遍之處草木茂盛,繁多已極,花香小逕蜿蜒直通那老舊的「光禪間」,葉傖儼按照指示點倒了五位小尼姑,推開了暗門。門內是一片黑漆漆的未知道路,幽暗詭祕,透著股陰森的氣息,葉傖儼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稍稍向前邁進了一步,卻見裡頭伸手不見五指,腳下沙沙聲作響,他拖住了腳步往後拉到門外,卻見腳印灰撲撲的,原來是厚厚的一層灰塵,看來已經許久沒有人進來了,他不由的猶豫了起來,但想到也別無他路可走,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剛小心翼翼的踏出幾步,卻聽沈重的「碰」一聲,門被關上了,葉傖儼的心也跟著劇烈一震,接著就是急促的狂跳,他心想:「這......這裡不是寺廟嗎?怎麼陰氣很重的感覺?傳說瓊瑤寺是女子的天堂,唔,我想女子也不會喜歡這個讓人想打噴嚏的地方。」說著揉了揉鼻子。一束刺眼的光芒乍然射進山洞,葉傖儼瞇起了眼睛,著實鬆了一口氣。
市井。
喧囂,吵嚷。
從小養尊處優的葉府獨子,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來到此處。
狂揮的屠刀,叫賣聲此起彼落,他放眼望去,只見漫漫的人山人海掩沒了女子的柔髮,公子的錦繡衣角,遠遠望去峻峭的虔鐔山聳立著,只看得他心中一片茫然。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掠過,那一身的白衣,頭戴扁帽,一頭秀髮飄散在身後,腳步急促。他細細一想,只覺她似方才見過的宋十望,又似......
葉傖儼喝道:「別跑,等等!」但那身影卻甚慌忙,跌跌撞撞的衝入人群,葉傖儼連忙跟了過去,那人頭也不回一下,沒命地奔跑,卻倏然被自己的衣裙絆倒,摔在了大街上。
一旁人側目而看,嫌棄的繞了開來,葉傖儼蹲在地上將她攬腰抱起,退到了一邊,低下頭卻見她額上幾縷髮絲自小帽中散出,臉如白玉般雪白,眉心緊蹙,秀眸含悲,正驚恐惶惑的望著他,微微張開的櫻唇紅艷似兩瓣鮮嫩的芍藥,美的不可方物,赫然便是上官清靈。
上官清靈怔了怔,扶住了葉傖儼的手臂站直了身子,退了兩步,躬身輕輕一拜:「多謝公子。」
葉傖儼只覺心怦然而跳,顫聲道:「清靈......清靈,你不認得我了嗎?」
上官清靈脫下了小帽,拽在手裡,將手中緊緊握住的一貫銅錢塞在裡頭,拂了拂一襲白衣裳,衣帶在風中微微顫動,她溫柔的說:「公子,我是帶髮修行的人了,誰是清靈來著?」
葉傖儼吃驚道:「你......你帶髮修行?在這瓊瑤寺裡?你來多久了?」
上官清靈淡淡的說:「是,我已大徹大悟,雖說是帶髮修行,可我和瓊瑤寺的師姐,師妹們都心靈相通,只待解除了你我的夫妻關係,我將以『清靈』繼續作為法名,修養身心直到生命枯竭......」
葉傖儼打斷她的話,咬牙道:「夠了!解除夫妻關係?清靈,你真的徹悟了嗎?還是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上官清靈彷彿沒有聽見,閉目不答,可藏在袖中的雙拳卻握緊了。
「清靈,和我回去吧,我已經原諒你了......」葉傖儼伸手來抓上官清靈,她一閃,輕斥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諒。這位公子,別對要出家之人動手動腳的!」這話惹得旁人向他們投以注目,葉傖儼忙鬆開了她的手,只見她頭也不回一下,匆匆而跑,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上官越龍,上官靈韻的哥哥,返家了。
學成歸來,自信滿滿。
上官府上下都十分高興,放鞭炮為他迎接,楊妤香濃妝艷抹,更增風姿,上官靈韻也藉機多要了幾件新衣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官清靈的失蹤,無法參與到他們。
「爹,娘!」巷口熱鬧的鞭炮聲響起,一位公子自馬車上走了下來,墨色長衣,雪白的裡衣,容光煥發,一張俊雅如玉的面孔上滿是激動,楊妤香笑逐顏開,熱淚盈匡的抱著他又是瞧又是笑:「好,好!越兒,才幾年不見,你就長這麼高了?」
那公子果然便是上官越龍,他笑著說:「不但長高了,還長胖了。」接著向一旁的上官武深深一鞠躬:「爹爹。」上官武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容,溫言道:「越兒,你就要科考啦,在林老師那兒都學了什麼?」楊妤香眼中嗔意十足,道:「一回來就問人家學了什麼,也不先讓兒子進屋?」上官武呵呵笑道:「夫人說的是。」
「哥!」上官靈韻遠遠地便看見了上官越龍,興奮的跑過去,撲到他懷中,上官越龍哈哈一笑,摸摸她的頭,笑說:「多年不見,妹妹還是一樣的熱情奔放。來,拿著吧。」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玩物,上官靈韻歡天喜地的跳了一陣,卻聽上官越龍問:「咦,姊姊和三妹呢?怎麼沒瞧見她們?」上官靈韻眼圈兒一紅,道:「姊姊變了性子,把亢升變壞了,三妹......她死了。」
上官越龍「啊」了一聲,皺著眉問:「她......她怎麼會死呢?」上官靈韻噙著淚搖頭道:「撞牆...自殺!」
上官越龍沈默了半晌,嘆了口氣:「也罷,但願她下輩子能好過些,過午我去給她的靈上香。」
「多謝哥哥,我替三妹向兄長道謝了。」上官靈韻道。
「孩兒在林先生私塾寒窗苦讀了幾年,頗有心得。」上官越龍對上官武及楊妤香說。
「哦?說來聽聽。」上官武嘴角一揚,牽動著嚴肅的臉孔上僵硬的肌肉。
上官越龍沈默了片刻,抬起頭來,他勇敢剛毅的俊臉上沒有一絲掙扎:「孩兒,孩兒決定終身不為官了。」
上官家的孩子,各個勇敢,挑戰父母極限!
上官武只覺腦中發脹,氣的險些暈厥,他臉紅氣粗的站了起來,顫抖的伸出手指,怒道:「你......你說什麼?」楊妤香趕忙扶住了他,一邊柔聲低低的道:「老爺,當心氣壞了身子。」一邊用眼神示意上官越龍還不快點賠罪,否則要倒大楣了。
上官越龍卻挺起了胸膛,大步上前,深深一揖:「父親,您要打孩兒,罵孩兒,孩兒都認,但孩兒此生,是決定不為朝廷工作的!」
上官武怒極,一個巴掌搧在了他臉上,叫道:「是嗎?是嗎?你這逆子,我和你母親送你到了最好的老師那裡,給了你最高的期望,沒想到你回來非但不科考,還說不做官,難道你以後要靠著我老頭子來養你一輩子嗎?你...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說罷不住咳嗽。
上官越龍被打的眼前發黑,臉上紅腫直逼濺血,跪在地上不作聲。楊妤香看著心中疼惜絞痛,但見丈夫盛怒,卻也不敢貿然上前,只能垂淚而下,上官靈韻卻已經忍不住了,跑過去扶起了哥哥,對上官武道:「父親,哥哥不願做官,自有他的道理,您不由分說便打了他,哥哥心裡就是有原因,也不敢說的。」
上官越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上官武卻喝道:「住口,這裡有你插口的餘地嘛?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