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本章節 1423 字
更新於: 2022-05-10
呼吸、吐氣、呼吸、吐氣……。
重複著這些動作,胸膛隨著呼吸節奏起伏著,如麥浪一樣上下起伏,看著就令人平靜。
「Help!…...He;p!」一聲呼喚打斷了這段平靜,呼喊聲迫切的求救著,聲音破碎沙啞,滿滿的絕望順著口中溜出。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水中掙扎,全身壟罩在藍色的詭異幽光之中,或深或淺,或亮或暗,雙手拚命的往上胡亂揮著,雙腳拚命的蹬,水裡產生陣陣急促的水波。頭急切的往上鑽,可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往下沉,嘴中吐出一串串晶亮的泡泡,緩緩地往人影渴望的水面飄去。望向珍貴的氧氣離他遠去,人影瞪大雙眼,正想再次開口呼救時,卻被一陣冰涼灌入恐懼喉中,顫巍巍的將嘴巴閉上,可水已經滲透進鼻腔中,嗆的他不得不張開嘴巴,口中吐出微弱的氣泡,而水,又再次灌入他喉中。
喉嚨灼燒著,恍若置身煉獄,手腳不聽使喚的抽筋,全身肌肉似乎被烈火燒著,發出陣陣淒厲的尖叫聲。漸漸地下沉,氣泡飄散於四周,輕撫著他的肌膚,一切,又回歸平靜,如此遙遠又飄渺。
一個寂寞的小船,揚著帆,隨風飄動著。藍色的幽光拍打著小船,輕柔的唱出自然的歌曲,溫柔的訴說幾千萬年的歲月,無數亡靈伴著歌曲,唱出心碎的故事。浪花濺起,看起來如此純潔,一切.......看起來如此祥和。
數周後,國家海巡隊出海尋找失蹤的漁夫,他們在一片汪洋中,憑著手上寥寥無幾的線索,漫無度地的尋找著。直升機在天空探尋,船在海上搜索,用機械撒網打撈著,網子裡盡是泥沙語碎石,卻絲毫找不到失蹤漁夫的蹤跡。
岸上,家屬哭泣著,心中仍緊抓著那一絲希望,希望漁夫沒有死於船難,而是順著洋流漂到一坐礁岩。一個女子跪坐在碼頭,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滾落,她失聲痛哭,期望自己的丈夫能平安歸來。
浪輕輕拍打著石頭,似乎傳遞著甚麼訊息。它輕拍著岸邊,帶著亡靈的安慰送給情人,女子哭泣著,對著遠方的大海傳遞悲憤,淚水與鹹鹹的風交雜著。
經過極力搜索後,海巡隊終於掌握線索,找到漁夫最後可能出現的地方,在那邊,他們打撈到一具腫脹的屍體。
汽笛聲鳴響,緩緩地駛向碼頭,經過數周的搜索,海巡隊隊員每個都疲倦不堪。家屬奔向隊員打探情況,心中悲喜交加,卻只見他們搖搖頭,神情哀傷,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原本的期望變成哀傷,出海前還生氣蓬勃,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回來後,卻慘遭奪取性命,只留下一具水腫的屍體。女子淚流滿面,心痛至極的喘著氣,眼淚一滴滴落下,滴在愛人毫無生氣的軀殼上。
帶著哀傷且悲憤的情緒參加葬禮,到處都黑壓壓的,黑色的布幔垂掛著,像極了低頭喪氣的人們,家屬含著淚水,強撐著參加,為了見到他們所愛之人的最後一面,為了與他做最後的道別。
隨著沉重的土壤覆蓋住一切,所有人一齊唱著歌,表達心中最深切的悲痛。人們哀傷的道別,眼中還殘留著淚水,默默地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最後,唯獨剩下那位女子在場,繼續哭著,用沙啞的喉嚨跟死者傾訴思念。
牧師默默地看著,靜靜地站在女子身旁,低沉著嗓音唱著歌,以紓解女子的情緒。等到夕陽西下,整片天空染上道別的顏料,女子拾起傷痛,將之收進心底。牧師才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女子。
「這是你丈夫被發現後唯一完好無損的東西。」牧師用輕柔地說著,將一條項鍊遞給女子。
女子用雙手接下,淚珠瞬間又盈滿眼眶。
「謝謝你,牧師。」她垂下頭,向牧師致意。
牧師輕柔地搖搖頭,眼睛朦上一層水霧。「不必謝,這是我們應該盡的本分。」
「願主保佑你。」他柔聲說,在胸前虔誠地畫了一個十字,接著就緩緩離去。
女子目送牧師的背影消失於墓園中,便轉過身把項鍊輕輕放入口袋,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