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迷惘

　　8.迷惘
　　「未來，希還在嗎？」某日，看著未來走回來，流歌問她。
　　「嗯。」未來只是微微點頭，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似乎仍然不願離開，也不願說其他的事情。」
　　「……這樣真的好嗎？」鈴歪了歪頭。她來到「世界」以來，還沒親眼見到她過，卻光聽就能聽出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一個人一直待在「世界」裡，儘管她本人說是對「冷」沒有感覺，但是還是會擔心的吧。
　　「不過，之前不是也有人來過嗎？他們認識嗎？」流歌問。
　　「我記得……是澪和夜音吧？」未來思考了一下。「從他們的對話來看，應該是認識的。」
　　「是嗎……」流歌用單手托腮。「那她們不講話，有些奇怪了呢。」
　　「啊！」鈴倏然驚呼。
　　「說人人到，他們看起來來了呢。」未來雖然聲音起伏不大，但是卻顯得興奮起來！
　　與此同時，「世界」爆出一陣閃光，亮的令人睜不開眼……當強光消失時，兩名少女站在凍結的湖面上。
　　「未來、流歌、鈴。」其中一個白髮少女崎音澪淡淡的向三人示意。
　　「哎呀，妳們兩個居然同時來到『世界』呢。發生什麼事了？」流歌走上去相迎，粉色的長髮在一片雪白中十分顯眼。在這裡，除了白色的冰雪，其他都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我們要找希娜。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來過這裡，但是還是姑且問一下。」空澄夜音緊張的問。
　　「……希娜？是指星音凜希嗎？」未來三人面露驚訝，面面相覷。
　　「對。」澪原本覺得她們不知道，但她們卻知道，好像有點驚訝？
　　「這個嗎……」未來顯得有點難堪。「我是可以帶妳們去找她，但是不知道見不見得到。」
　　「……拜託了。」她們互看一眼後，點點頭。
　　「那……走吧。」未來微微垂下頭，然後往一旁無邊無際的冰雪中走去。
　　「未來、流歌、鈴，」澪突然說道。「她為什麼會待在這裡？她最近都沒有出現。」
　　「……妳們自己問她好了。」鈴擔心的說。
　　她們默默的往前走。在這個到處只有白色冰雪的世界，很容易迷失方向、失去時間感。
　　過了不知道到底多久後，白皚皚冰雪中出現了一抹憂鬱的淡紫色。
　　她坐在冰凍的湖面上，身旁放著吉他、耳機，卻沒有去觸碰，只是茫然的仰視著雪白天空，冰雪飄落在她身上，十分唯美夢幻，卻非常陰鬱。
　　「……希。」未來出聲呼喚。
　　「未來、流歌。……另一個是鏡音鈴吧？其他人呢？」她動作輕柔的站起來，用冷漠無情的眼神看著她們。
　　「……希娜？」澪輕輕叫喚。 希的眼神從冷冽轉成試探，犀利的掃向兩人。
　　「聽聲音，妳是祈吧？另一個是翎？」
　　「對。」澪默默的點頭。
　　「妳最近都沒有上線，怎麼了嗎？」夜音試探性的問。
　　「我確實沒有上線，『世界』這裡沒辦法用電腦。」希微微偏頭。「但是，我沒說過我會上線吧？」
　　也是……她並沒有說過最近會上線。
　　「只是妳都沒有上線，想說要找你而已。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夜音別過頭，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這樣的話，既然妳們都來到『世界』了，要不要談談？」流歌提議。
　　「談？」希露出一個駭人的冰冷笑容。「談什麼？」她並不是特別針對流歌的話，只是提問而已，卻顯得有些恐怖。
　　「妳們可以談談呀。關於妳們自己的事……」未來越說越小聲。
　　「感覺是個好提議呢，要不要試試？」鈴低喃。
　　「……」她們只是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誰也沒有開頭。
　　「妳們都是用代號互稱的吧？妳們的本名是什麼？」未來鼓勵的提出第一個提議。
　　「……星音凜 希。」希淡淡的說。她的語氣似乎不怎麼在意。
　　「我是崎音澪。」
　　「我是空澄 夜音~」
　　「希娜……希，妳怎麼最近都不上線了？」夜音在內心抱著一絲希望問。
　　「是啊。妳都沒有上線，工作都做不完。」澪同樣有些不滿。
　　「上線嗎……工作……」她頭往一旁歪，露出了帶著點偏執的笑容，但這層表面底下，卻是滿滿的絕望。「我沒說嗎，我不會再繼續進行音樂創作了。」
　　「……！」她投下這樣的震撼彈，另外兩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了。就連旁邊的未來、流歌跟鈴也一臉不明所以，看著她。
　　「不會、繼續……為什麼突然……？」夜音有些慌了手腳，說話斷斷續續。
　　那我們怎麼辦？妳要就這樣拋下我們、拋下工作嗎？」夜音恢復冷靜後繼續問
　　「拋下妳們？」希冷冷的說。「沒有我，妳們照樣能創作吧。雖然我無意讓Night Note就此沒落，但是，我真的無法在觸碰音樂了。」
　　「沒辦法觸碰音樂？」澪嗤之以鼻。看希這個樣子，她似乎有些惱怒。「妳真的喜歡音樂？如果妳真的喜歡，就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這點我很清楚。而且，沒辦法觸碰音樂？」澪疑惑的問道，因為聊到25的音樂時，她話跟評價都很多。「妳真的喜歡音樂嗎？尤其是25的，妳每次都說很多評價。」澪平靜的敘述道。
　　「這就是問題的癥結。」希靜靜的說。「我就是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想不要想要繼續。但是我知道，我再也受不了了，所以我不會繼續下去。」
　　「妳……真的要拋下我們？」夜音看著他。「還有，到底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話……」
　　「突然說出這種話？」她露出一個讓人感覺心底發寒的表情。「曾經有人說過，我是『廢物』、『怪物』、『怪異』、『污辱音樂』，當時我就開始迷惑，我究竟喜歡音樂嗎？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我要繼續下去？但，我現在清楚了，我不想碰音樂了。」
　　「因為受不了就不繼續？」澪用相同的語氣說。「這樣，跟妳一起工作的人怎麼辦？妳打算讓我們自己工作嗎？雖然我也沒問題，只有工作進度變慢而已。而且，妳的話，很虛假。」澪的語氣中沒有安慰，只有想知道事實而已。不過，怎麼覺得，內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一種她無法體會的感覺，但確實是自己的感覺。奇怪了，明明自己感覺不到任何感覺……
　　「我不是妳。妳也不懂。」希斷然說道。「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或者說，以前曾經的摯愛被翻覆了吧。」
　　「我不懂，也不會想去懂。那我再一個問題就好，那為什麼妳在聽到那種話時還要做音樂，還要聽音樂呢？世界不就有虛擬歌手嗎？她們難道不會唱歌嗎？既然不要音樂了，為什麼要來到這個充斥著音樂的地方？」
　　「我已經說了，這就是問題的癥結。」她淡漠的說。「是的，妳不懂，所以才會這樣說。為什麼要來這個『世界』？就如同妳們為什麼喜歡這裡的理由一樣。這裡溫度舒適、沒有其他人、物。」
　　「我已經不想再去碰了。」希整個人散發陰鬱沉悶的氣息，宣稱。「我希望我消失、希望我身邊的東西消失。我不想存在，沒有存在的意義，其他東西也沒有。這點妳們也一樣吧？」
　　「不對，如果我沒有存在意義的話，我是不可能在這裡的。」澪否定了希對她說的話。「對現在的我來，說存在的意義是要活著，活著去找以前曾經理解過的東西。」澪的語氣依然空虛，但卻感覺到一絲堅定不可動搖的感覺。澪知道希講的話是事實沒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她非常的空虛，也有過自殺的想法，但有一人建議她去找找看有什麼可以填滿自己，那個建議對澪來說是存在的意義，雖然到現在完全沒有進展。
　　「妳真的這麼確定？至少，就我看來，並不是這樣。妳內心那麼想，但你確定，這真的是你自己嗎？就算妳自己不想要消失，但，妳不是想要其他東西消失嗎？」希冷冷的說著。語氣沒有變，還是一樣的冷淡，但是話語比之前冷好幾倍。
　　「……」
　　她犀利的言詞似乎直擊兩人內心的弱點，完全說不出話。她總覺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真實的她們。
　　「還真是……極端呢。」她腦海一隅浮出一個事不關己的想法。但是她心知肚明，自己也一樣。
　　她再也受不了了。真希望就此消失……
　　「這……」夜音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愣住了。
　　「怎……」兩人回頭看向她，剛剛略微針鋒相對的冷淡氣氛立刻消散無蹤。
　　一旁的冰天雪地中，出現了極為格格不入的東西。漆黑、深邃、彷彿可以將人吸入的裂縫。
　　「……慘了。」
　　「沒想到，其他虛擬歌手說的是真的……」
　　流歌和鈴臉色蒼白的說。
　　「這是……？」
　　「『世界裂縫』。」未來一反常態的嚴肅。「『世界』有非常多個，直接有『世界夾縫』，『世界裂縫』就是『世界』之間碎裂了。」
　　「『世界裂縫』一般只在『心願』的主人遲遲找不到心願、甚至是不願意麵對『心願』時才會產生。」流歌補充。
　　「如果『世界裂縫』一直這樣裂下去，不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怎麼樣、會通往哪裡、會不會崩塌……」鈴低語。
　　「為此，我們必須盡可能守住這個『世界』。」未來一本正經的說。「我不能讓世界崩塌。抱歉……」
　　「？」
　　三人還來不及反應時，未來手一揮。整個世界發出閃光，三人看著自己的身影慢慢消失……
　　希發現自己再度回到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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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奏突然注意到某個事情。
　　某日，「25點，Nightcard見」社團的成員在「空無一人的世界」齊聚一堂，準備完成新曲的最後部分。宵崎奏突然察覺到異狀。
　　「奏，怎麼了嗎？」未來注意到她，問道。
　　「妳們看……那裡。」奏用手指著上空的位置。其他人順著她的手看過去，一起瞪大了眼。這裡是「空無一人的世界」，除了「世界」歌手和原本就存在的「心願」產物，照理來說是不會有其他的東西的。
　　「嗯，我剛剛也注意到了。」朝比奈真冬淡淡的說。「那是什麼？」
　　「咦？看起來像是……裂縫之類的東西。會不會是『世界』壞掉了，或者『Untitled』壞掉了？」曉山瑞希看著那東西問。
　　「喂，瑞希，不要說那麼不吉利的話！」東雲繪名瞪著她。瑞希不在乎的擺擺手。
　　「……未來、MEIKO，這是不是『那個』？」鏡音鈴低語。
　　「我想應該是。這裡不應該出現『這個』的啊……」MEIKO同樣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它」。
　　「『世界裂縫』。」初音未來一反常態的嚴肅。「是通往不同『世界』中間『世界夾縫』或者不同『世界』的裂縫。一般是出現在遲遲無法找到『心願』，或不願意接受『心願』的世界。一旦『世界裂縫』擴大，整個『世界』都會崩塌。」
　　「這裡不應該出現『裂縫』的啊……妳們不是早已找到『心願』了嗎？」鈴不解的說。
　　「還是說……會不會是其他『世界』出現裂縫，連結到我們這裡了……？」未來推測。
　　「有可能。」MEIKO說。「這就代表，那邊『世界』有事情必須讓妳們幫忙才行。」
　　「……我們嗎？我們可以做什麼？」真冬有些疑惑的說。
　　「幫忙開導、幫忙尋找之類的？」鈴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那邊『世界』應該跟妳們很像吧。或許，妳們應該認識。」未來說道。
　　「……我們認識嗎？」奏說。四人面面相覷。她們除了真冬以外，都沒有正常上學，認識的人不怎麼多；真冬雖然認識一些人，但都只是表面而已，不能算是真正的認識。
　　「我想，妳們自己看看吧。」MEIKO看向一旁的「世界裂縫」。裂縫以緩慢的速度往旁裂開，原本漆黑的裂縫開始透出白色的光芒。
　　……對面是一個看起來很冷的世界。
　　這樣說並沒有錯。那個世界只有冰天雪地，看起來一片白，也單純只有一片雪白。除了站在世界中級的一群人除外。
　　除了對面時間的未來、流歌和鈴以外，還有三個人影。看起來很熟悉……她們不禁叫喊出一個個名字。
　　「星音凜希！」
　　「崎音澪！」
　　「空澄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