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 - 聚落「黑街」
本章節 4207 字
更新於: 2018-09-12
「根本來不及回絕啊……那個老婆婆……」
下著綿綿細雨，泉打著傘漫步，望著手中寫滿食物品項的小紙條自言自語。
回想起今天一大早，正在吃早餐的泉，被優強行塞了這張紙條。
「今天我要跟小莉亞玩一整天！禮物就交給你了！」
丟下這句話後，優就回房間去了，因此泉在完全沒搞清楚的狀況下，被賦予一份採購任務。
從莉莉亞家出發後，行走了大約一個半小時，來到了一個看起來類似聚落的地方，放眼望去大都是老舊帳篷，眼睛所見比較遠的地方稍微看得到類似建築物的東西，眼前還有根竿子上掛著旗子，上面寫著「黑街」。
「看來……就是這裡了吧？可是要從哪裡去找這些東西呢？」
泉緩緩往看似入口的地方移動。
「話說昨天我們談到『黑街』話題時，優婆婆不是喝很多嗎？還聽得到啊……」
走入「黑街」，即使這裡到處都堆著帳篷，仍然保有一條人能行走的道路。
泉收起手中的紙條，開始抬頭認真看看周遭，此時他才發現，那些看似帳篷的東西，其實大部分都是木頭跟破布組合而成。
（居然連帳蓬都稱不上啊？真的有能夠租給人的地方嗎？）
泉在心裡想著。
走著走著，眼前聚著一小群人，稍微有點吵雜。
「嗯？怎麼了？」
泉走近一看，原來有一座帳篷倒塌，一旁一位銀白色長髮的少女正在處理一位看起來似乎受傷的老先生。
老先生衣服略顯破舊且骯髒，但少女的衣服也只比這位老人稍微好些。
四周的人嘰嘰喳喳談論著，但似乎沒有人有要進去幫忙的意思。
雖然現在雨勢並不大，但由少女溼透的身子看來，她已經作業許久。
泉見狀後搖了搖頭，竄入人群後，撿起了放置在少女旁的傘，替她和傷患撐起。
「有什麼能幫忙嗎？」
泉開口詢問，少女則是搖搖頭。
「快處理好了。」
少女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泉在遭受回絕後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站在一旁，替她們撐傘。
一會兒後，似乎是結束了，少女拿起手帕擦了擦臉，也不清楚是擦去汗水還是雨水。
「呼……扭傷處理就先這樣了，有幾處擦傷可能要請你跟我來一趟教會做消毒。」
受傷的老先生看著少女點點頭。
周遭的人看似乎沒有什麼節目了，紛紛散去。
「謝謝你幫我們撐……咦？」
「啊，是妳啊？」
原本起身要向泉道謝的少女，轉頭看到泉的瞬間定格。
泉也在看到少女的容貌後，認出了是昨天被他公主抱去醫護室的真白。
「說來妳昨天不是沒有意識嗎？看妳的反應怎麼好像認得我啊？」
起身的真白大約跟泉差了將近一顆頭的高度，因此泉依然是有些低著頭在看她。
「啊……嗯……離開之前……有看到一眼……睡覺中的你……」
真白略顯緊張，換來泉的一臉疑惑。
「妳還好嗎？」
「不……抱歉，我……我有點不太擅長……面對學校的人。」
真白低下了頭，視線飄移不定，似乎有點怕生的感覺。
「嗯？這樣啊？好吧，諾。」
泉把原本放在真白旁那把傘遞給了真白，真白手略為發抖的收下。
「謝謝……」
「妳說什麼？」
真白的聲音十分小，泉將耳朵貼近她。
「謝謝！」
「嗯？不用道謝啦，根本沒做什麼事情。」
泉聳聳肩。
「還沒請教……該如何尊稱？」
「妳也太拘謹了吧？放鬆點，又不會吃了妳。」
「好……」
看著真白，泉無奈的笑了笑。
「泉，我的名字。」
「……欸？只有……一個字嗎？」
泉點點頭。
「目前沒有姓氏，母親大人還不肯給我。」
「還不肯……給？」
真白稍微抬起頭，偷偷的看著泉，這回換泉別開了視線。
「不，沒事，我自己家裡的事情，總之叫我泉就可以了。」
「好……好，我叫……真白，姓四季。」
「嗯，我知道。」
「好……那……那泉同學怎麼會……啊痛！」
真白話還沒說完，她的頭就遭受到了泉的手刀攻擊。
「不是說了不用這麼拘謹嗎？叫我泉就可以了，同學兩個字可以去掉。」
「是……那也請……請叫我真白……就可以了……」
「恩，了解，另外我是來這裡找可以租的房子，原本住的地方不給我住了。」
「咦？我剛剛……還沒說完……你怎麼……」
「不然我也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一個剛得知對方名字的人啊。」
「原……原來如……」
對話狀況也太尷尬了吧？此時泉心裡如此吶喊。
「失禮了。」
泉說了這樣一句話後，放下了手中的傘，接著把自己的雙手放在真白頭上。
「咦？怎麼……呃呃呃呃……」
泉雙手不斷的摸著真白的頭，而且力道還不小。
「呃呃呃呃……會痛啊！」
真白甩開了泉，向後跳了一小步，滿臉通紅，怒視著泉。
「你到底在幹嘛？有男生會對剛認識的女生這麼不禮貌嗎？」
「這不是能正常說話了嗎？」
泉面對真白的疑問，笑著回答了完全不相關的答案。
「咦？」
真白似乎還略顯困惑，此時泉則是撿起自己的雨傘撐著。
「妳啊，剛才在救助人的時候明明看起來這麼有自信，說話也很清晰，我才想妳是不是太緊張了，不擅長面對同學歸不擅長，但與其說不擅長，也許妳是因為怕得罪人吧？」
「可能是……吧？」
「就像我說的，我也不會吃了妳，妳就放輕鬆，做自己就可以了，真的得罪我了，大不了互相傷害就是了。」
「互相傷害是什麼東西……」
真白小小的吐槽一下後，微微笑了，見狀的泉也跟著笑了一下。
「話說『黑街』都是像這樣的帳篷嗎？那根本沒有能夠租來住的地方啊。」
「這裡是……『黑街』的入口處，呃、呃，就是那個，所以那個……啊痛！」
又是一記手刀。
「冷靜點，處理好思緒再說話吧？」
「好……」
真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裡一帶是『黑街』的入口處，是連經濟能力都接近沒有的人才會被配發住在這一帶，稍微往內一點有市場，也有住屋。」
「啊？所以這些東西在那個市場買得到咯？」
泉拿出口袋裡的單子遞給真白，真白看了一眼後，點點頭。
「嗯，都有喔，其實大部分說的『黑街』指的是偏向中心住屋那裡，那裡也是『黑街』最早期的範圍；這邊一堆帳篷的地方是後來聚集越來越多沒有經濟能力的人，原本的規模大小實在容納不下，才形成現在看到的這樣。而『黑街』之所以大部分物品和屋子價格略低則是因為……」
真白一口氣說了許多東西，然而說話速度之快令泉有點招架不住，過了五分鐘，真白還在介紹，而且似乎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等等等等一下！」
「咦？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倒也不是說錯什麼，只是這樣情報太多太亂，可以讓我問問題然後妳幫我解答嗎？」
真白點點頭。
「首先是……我在找的『黑街』並不是這裡嗎？」
「『黑街』是一個小聚落名稱，所以這裡也是『黑街』，不過你在找的應該是可以用金錢租得住所的地方，那是在比較深處那邊。」
「單子上這些東西很難買嗎？」
「並不會，而且價格也沒有很高，不過這裡的市場動線有點複雜，要找到全部可能要花不少時間。」
「……可惡的婆婆。」
泉下意識抱怨。
「怎麼了嗎？」
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真白不解。
「沒有啦……原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找新住所，但如果花太多時間找優婆婆交代的這些東西可能就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尋找可以租屋的地方。」
泉看起來有點苦惱。
「不介意的話，我來帶路吧？你要的那些東西我大概知道在哪裡，而且租房子的資訊我也可以幫你問問。」
「可以嗎？」
泉雙眼發光看著真白，宛如看到救世主。
「嗯、嗯……不過要先完成例行工作，要稍等我一下。」
「例行工作？」
「那就……麻煩你照顧一下這位老先生了。」
真白說完，小小的行了個禮後，離開當前的位置，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泉愣住幾秒。
「……好吧，我等就是了。」
泉在老先生旁邊蹲下來。
「年輕人，你是她男朋友嗎？」
老先生突然開口，泉嚇到稍微抖了一下。
「呃……不，剛剛的對話您也聽到了吧？我們剛認識。」
「喔呵呵，年輕人，要好好把握啊！這麼可愛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可不常見喔！」
「是的確滿可愛的沒錯……心地善良？」
「她也是這聚落早期的居民啊，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幫忙照顧一些行動不方便、狀況不太好的人。黑街裡的人啊，每個都見錢辦事，只有她自己賺了錢，不但會捐款給教會，還會掏錢幫助我們這些人，甚至還每週的假日都像這樣，慰問每個像我一樣行動不便的人。」
說到這裡，老先生抬起右腿，膝蓋以下已經不見蹤影。
「嘿？這樣啊？難怪會貧血暈倒。」
想起昨天，醫護室的醫生問泉關於真白的問題，當然是一問三不知。
診斷結果也只是稍微擦傷以及貧血，泉甚至被醫生警告要盯著她好好吃飯，然而真白跟泉一點關係都沒有，因此他也只回應了個白眼。
回想完後，泉看了看一旁倒塌的帳篷，思考了一下。
「老先生，這個塌掉的是你家嗎？」
「姑且算是吧？雖然已經用了一年多是該換了，但現在能遮風避雨的地方沒有了，真叫人苦惱啊！」
泉稍微看看周遭，接著把自己的傘遞給老先生，開始跟附近的人談話。
由於有一段距離，所以老先生並沒有聽到對話內容。
過了幾分鐘，泉拿了幾片木板和一些工具回到老先生的旁邊，開始做起木工。
「年輕人，你在幹嘛？」
泉並沒有回話，而是專心的製作東西。
大約半個小時後，真白回到這裡。
「咦？他在幹嘛？」
真白走到老先生旁邊，疑惑的詢問。
「似乎是在幫我修理我的住所呢！」
看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老先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此時的泉沐浴在雨水中，正在對老先生的帳篷縫縫補補。
「好了，嘿咻！」
泉將縫好的東西放到剛才製作的木板上，然後將木板推至原本帳篷的位置，接著拿起一根木棍將帳篷撐起；木板的底端有個小洞，將木棍插在上面，再把布料的四周分別拉撐後固定在底座上，一個金字塔外型的帳篷呈現在眼前。
「呼！這樣就好了！」
泉弄好之後走回老先生身邊。
「我把支撐主體藏在蓬內，這樣應該可以撐比較久，也比較不會爛掉，而且可以快速拆換，很方便，然後屋頂沒有其他重物，所以再次倒塌應該就不會受傷了。」
「真厲害……只花半個小時就弄好了嗎？」
真白讚嘆道，以往光是自己要幫忙修整就超過一個小時。
「原本主要骨架都放在外面淋雨，而且屋頂還有一塊木頭，怎麼看都很危險。」
泉指著附近的帳篷，幾乎每一個都跟他說法一致。
「我這個算是簡易版本的更新，其實缺陷還是很多，之後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再提供給妳，這樣妳應該能減輕一些負擔吧？」
「啊……呃……」
「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無聊隨手弄一下而已，就當作是妳要帶我逛『黑街』的報酬吧！」
知道真白可能會有所顧忌的泉，丟出了這番話，然而真白仍然一臉愧疚的樣子，泉又給她的頭一記手刀。
「啊痛！」
「好了，先把老先生照顧好，然後為我帶路吧！」
泉蹲下身子，示意老先生上來，老先生照做。
「走了！帶路吧！」
背起老先生的泉轉頭催促真白。
「嗯！」
真白撐著傘，走在泉的身邊，指引道路，同時她拿起手帕，擦拭濕潤的眼角。
下著綿綿細雨，泉打著傘漫步，望著手中寫滿食物品項的小紙條自言自語。
回想起今天一大早，正在吃早餐的泉，被優強行塞了這張紙條。
「今天我要跟小莉亞玩一整天！禮物就交給你了！」
丟下這句話後，優就回房間去了，因此泉在完全沒搞清楚的狀況下，被賦予一份採購任務。
從莉莉亞家出發後，行走了大約一個半小時，來到了一個看起來類似聚落的地方，放眼望去大都是老舊帳篷，眼睛所見比較遠的地方稍微看得到類似建築物的東西，眼前還有根竿子上掛著旗子，上面寫著「黑街」。
「看來……就是這裡了吧？可是要從哪裡去找這些東西呢？」
泉緩緩往看似入口的地方移動。
「話說昨天我們談到『黑街』話題時，優婆婆不是喝很多嗎？還聽得到啊……」
走入「黑街」，即使這裡到處都堆著帳篷，仍然保有一條人能行走的道路。
泉收起手中的紙條，開始抬頭認真看看周遭，此時他才發現，那些看似帳篷的東西，其實大部分都是木頭跟破布組合而成。
（居然連帳蓬都稱不上啊？真的有能夠租給人的地方嗎？）
泉在心裡想著。
走著走著，眼前聚著一小群人，稍微有點吵雜。
「嗯？怎麼了？」
泉走近一看，原來有一座帳篷倒塌，一旁一位銀白色長髮的少女正在處理一位看起來似乎受傷的老先生。
老先生衣服略顯破舊且骯髒，但少女的衣服也只比這位老人稍微好些。
四周的人嘰嘰喳喳談論著，但似乎沒有人有要進去幫忙的意思。
雖然現在雨勢並不大，但由少女溼透的身子看來，她已經作業許久。
泉見狀後搖了搖頭，竄入人群後，撿起了放置在少女旁的傘，替她和傷患撐起。
「有什麼能幫忙嗎？」
泉開口詢問，少女則是搖搖頭。
「快處理好了。」
少女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泉在遭受回絕後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站在一旁，替她們撐傘。
一會兒後，似乎是結束了，少女拿起手帕擦了擦臉，也不清楚是擦去汗水還是雨水。
「呼……扭傷處理就先這樣了，有幾處擦傷可能要請你跟我來一趟教會做消毒。」
受傷的老先生看著少女點點頭。
周遭的人看似乎沒有什麼節目了，紛紛散去。
「謝謝你幫我們撐……咦？」
「啊，是妳啊？」
原本起身要向泉道謝的少女，轉頭看到泉的瞬間定格。
泉也在看到少女的容貌後，認出了是昨天被他公主抱去醫護室的真白。
「說來妳昨天不是沒有意識嗎？看妳的反應怎麼好像認得我啊？」
起身的真白大約跟泉差了將近一顆頭的高度，因此泉依然是有些低著頭在看她。
「啊……嗯……離開之前……有看到一眼……睡覺中的你……」
真白略顯緊張，換來泉的一臉疑惑。
「妳還好嗎？」
「不……抱歉，我……我有點不太擅長……面對學校的人。」
真白低下了頭，視線飄移不定，似乎有點怕生的感覺。
「嗯？這樣啊？好吧，諾。」
泉把原本放在真白旁那把傘遞給了真白，真白手略為發抖的收下。
「謝謝……」
「妳說什麼？」
真白的聲音十分小，泉將耳朵貼近她。
「謝謝！」
「嗯？不用道謝啦，根本沒做什麼事情。」
泉聳聳肩。
「還沒請教……該如何尊稱？」
「妳也太拘謹了吧？放鬆點，又不會吃了妳。」
「好……」
看著真白，泉無奈的笑了笑。
「泉，我的名字。」
「……欸？只有……一個字嗎？」
泉點點頭。
「目前沒有姓氏，母親大人還不肯給我。」
「還不肯……給？」
真白稍微抬起頭，偷偷的看著泉，這回換泉別開了視線。
「不，沒事，我自己家裡的事情，總之叫我泉就可以了。」
「好……好，我叫……真白，姓四季。」
「嗯，我知道。」
「好……那……那泉同學怎麼會……啊痛！」
真白話還沒說完，她的頭就遭受到了泉的手刀攻擊。
「不是說了不用這麼拘謹嗎？叫我泉就可以了，同學兩個字可以去掉。」
「是……那也請……請叫我真白……就可以了……」
「恩，了解，另外我是來這裡找可以租的房子，原本住的地方不給我住了。」
「咦？我剛剛……還沒說完……你怎麼……」
「不然我也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一個剛得知對方名字的人啊。」
「原……原來如……」
對話狀況也太尷尬了吧？此時泉心裡如此吶喊。
「失禮了。」
泉說了這樣一句話後，放下了手中的傘，接著把自己的雙手放在真白頭上。
「咦？怎麼……呃呃呃呃……」
泉雙手不斷的摸著真白的頭，而且力道還不小。
「呃呃呃呃……會痛啊！」
真白甩開了泉，向後跳了一小步，滿臉通紅，怒視著泉。
「你到底在幹嘛？有男生會對剛認識的女生這麼不禮貌嗎？」
「這不是能正常說話了嗎？」
泉面對真白的疑問，笑著回答了完全不相關的答案。
「咦？」
真白似乎還略顯困惑，此時泉則是撿起自己的雨傘撐著。
「妳啊，剛才在救助人的時候明明看起來這麼有自信，說話也很清晰，我才想妳是不是太緊張了，不擅長面對同學歸不擅長，但與其說不擅長，也許妳是因為怕得罪人吧？」
「可能是……吧？」
「就像我說的，我也不會吃了妳，妳就放輕鬆，做自己就可以了，真的得罪我了，大不了互相傷害就是了。」
「互相傷害是什麼東西……」
真白小小的吐槽一下後，微微笑了，見狀的泉也跟著笑了一下。
「話說『黑街』都是像這樣的帳篷嗎？那根本沒有能夠租來住的地方啊。」
「這裡是……『黑街』的入口處，呃、呃，就是那個，所以那個……啊痛！」
又是一記手刀。
「冷靜點，處理好思緒再說話吧？」
「好……」
真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裡一帶是『黑街』的入口處，是連經濟能力都接近沒有的人才會被配發住在這一帶，稍微往內一點有市場，也有住屋。」
「啊？所以這些東西在那個市場買得到咯？」
泉拿出口袋裡的單子遞給真白，真白看了一眼後，點點頭。
「嗯，都有喔，其實大部分說的『黑街』指的是偏向中心住屋那裡，那裡也是『黑街』最早期的範圍；這邊一堆帳篷的地方是後來聚集越來越多沒有經濟能力的人，原本的規模大小實在容納不下，才形成現在看到的這樣。而『黑街』之所以大部分物品和屋子價格略低則是因為……」
真白一口氣說了許多東西，然而說話速度之快令泉有點招架不住，過了五分鐘，真白還在介紹，而且似乎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等等等等一下！」
「咦？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倒也不是說錯什麼，只是這樣情報太多太亂，可以讓我問問題然後妳幫我解答嗎？」
真白點點頭。
「首先是……我在找的『黑街』並不是這裡嗎？」
「『黑街』是一個小聚落名稱，所以這裡也是『黑街』，不過你在找的應該是可以用金錢租得住所的地方，那是在比較深處那邊。」
「單子上這些東西很難買嗎？」
「並不會，而且價格也沒有很高，不過這裡的市場動線有點複雜，要找到全部可能要花不少時間。」
「……可惡的婆婆。」
泉下意識抱怨。
「怎麼了嗎？」
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真白不解。
「沒有啦……原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找新住所，但如果花太多時間找優婆婆交代的這些東西可能就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尋找可以租屋的地方。」
泉看起來有點苦惱。
「不介意的話，我來帶路吧？你要的那些東西我大概知道在哪裡，而且租房子的資訊我也可以幫你問問。」
「可以嗎？」
泉雙眼發光看著真白，宛如看到救世主。
「嗯、嗯……不過要先完成例行工作，要稍等我一下。」
「例行工作？」
「那就……麻煩你照顧一下這位老先生了。」
真白說完，小小的行了個禮後，離開當前的位置，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泉愣住幾秒。
「……好吧，我等就是了。」
泉在老先生旁邊蹲下來。
「年輕人，你是她男朋友嗎？」
老先生突然開口，泉嚇到稍微抖了一下。
「呃……不，剛剛的對話您也聽到了吧？我們剛認識。」
「喔呵呵，年輕人，要好好把握啊！這麼可愛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可不常見喔！」
「是的確滿可愛的沒錯……心地善良？」
「她也是這聚落早期的居民啊，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幫忙照顧一些行動不方便、狀況不太好的人。黑街裡的人啊，每個都見錢辦事，只有她自己賺了錢，不但會捐款給教會，還會掏錢幫助我們這些人，甚至還每週的假日都像這樣，慰問每個像我一樣行動不便的人。」
說到這裡，老先生抬起右腿，膝蓋以下已經不見蹤影。
「嘿？這樣啊？難怪會貧血暈倒。」
想起昨天，醫護室的醫生問泉關於真白的問題，當然是一問三不知。
診斷結果也只是稍微擦傷以及貧血，泉甚至被醫生警告要盯著她好好吃飯，然而真白跟泉一點關係都沒有，因此他也只回應了個白眼。
回想完後，泉看了看一旁倒塌的帳篷，思考了一下。
「老先生，這個塌掉的是你家嗎？」
「姑且算是吧？雖然已經用了一年多是該換了，但現在能遮風避雨的地方沒有了，真叫人苦惱啊！」
泉稍微看看周遭，接著把自己的傘遞給老先生，開始跟附近的人談話。
由於有一段距離，所以老先生並沒有聽到對話內容。
過了幾分鐘，泉拿了幾片木板和一些工具回到老先生的旁邊，開始做起木工。
「年輕人，你在幹嘛？」
泉並沒有回話，而是專心的製作東西。
大約半個小時後，真白回到這裡。
「咦？他在幹嘛？」
真白走到老先生旁邊，疑惑的詢問。
「似乎是在幫我修理我的住所呢！」
看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老先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此時的泉沐浴在雨水中，正在對老先生的帳篷縫縫補補。
「好了，嘿咻！」
泉將縫好的東西放到剛才製作的木板上，然後將木板推至原本帳篷的位置，接著拿起一根木棍將帳篷撐起；木板的底端有個小洞，將木棍插在上面，再把布料的四周分別拉撐後固定在底座上，一個金字塔外型的帳篷呈現在眼前。
「呼！這樣就好了！」
泉弄好之後走回老先生身邊。
「我把支撐主體藏在蓬內，這樣應該可以撐比較久，也比較不會爛掉，而且可以快速拆換，很方便，然後屋頂沒有其他重物，所以再次倒塌應該就不會受傷了。」
「真厲害……只花半個小時就弄好了嗎？」
真白讚嘆道，以往光是自己要幫忙修整就超過一個小時。
「原本主要骨架都放在外面淋雨，而且屋頂還有一塊木頭，怎麼看都很危險。」
泉指著附近的帳篷，幾乎每一個都跟他說法一致。
「我這個算是簡易版本的更新，其實缺陷還是很多，之後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再提供給妳，這樣妳應該能減輕一些負擔吧？」
「啊……呃……」
「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無聊隨手弄一下而已，就當作是妳要帶我逛『黑街』的報酬吧！」
知道真白可能會有所顧忌的泉，丟出了這番話，然而真白仍然一臉愧疚的樣子，泉又給她的頭一記手刀。
「啊痛！」
「好了，先把老先生照顧好，然後為我帶路吧！」
泉蹲下身子，示意老先生上來，老先生照做。
「走了！帶路吧！」
背起老先生的泉轉頭催促真白。
「嗯！」
真白撐著傘，走在泉的身邊，指引道路，同時她拿起手帕，擦拭濕潤的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