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秋夜涼

第49章：秋夜涼
時間來到十月中，大家又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雖然很多人都覺得曾經光藝師班的學生陸續死亡這件事有蹊蹺，但終究是沒有人懷疑到三為光藝師的身上，人們總是會選擇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就算光謎的父母堅稱白犬的死也與海德有關，人們都會覺得他們只是想發洩情緒，不可理喻的暴民

海德好像也慢慢習慣新的日常，上午去私學，中午做飯帶去給道恩，二四下午再去寄養家庭給那個亞萊克西家的女孩當家教，傍晚回父母家看看後再回去自己的窩，看道恩今晚會不會加班再帶晚餐給他

隨著家族內部爭鬥的事情告一段落，尤妮絲也開始在家族業務和工作是之間取得平衡，她沒想到一年就這麼快的又過去了，除了構想明年的年度紀念品要做什麼外，工作室也沒什麼值得讓人心煩的，就是小雪和雙胞胎讓她覺得有點擔心，總覺得他們再把吉祥往一個她看不見的深淵裡推，想拉他回來都沒有辦法

她看了一眼正躺在豆豆椅上看書的吉祥，覺得自己應該問清楚

「你怎麼跟雙胞胎好上的？」

吉祥從書中抬起頭

「我們都是草雉的棋子，這很複雜，妳就別管了。」「有問題要告訴我，好嗎？很多時候錢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

吉祥笑了一下，順便問了窗台上怎麼會有蘆葦

「上此海德跟道恩去濕地公園折回來的（此為破壞生態的行為，請勿模仿），喜歡嗎？」「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再水一方。」

尤妮絲湊上去

「你竟然在看詩經嗎？」

「陶冶性靈，妳也該叫平安看一點古典文學，別再讓她看輕小說了。」

「輕小說也沒什麼不好啊。」

「她的人生閱歷太淺，我認為輕小說這種可以快速獲得快感的文章不適合她，應該要讓她看看以前人的人生悲歡離合，帝國的起落興衰。」

「那你跟她說。」

吉祥瞟了尤妮絲一眼，闔上書就去了

真去啊……

不知怎麼的，狄倫也這麼在尤妮絲家住下來了，其實跟尤妮絲一起住真的蠻好玩的，每天都可以有驚喜，他也才知道原來女兒在家裡穿得跟海德道恩一樣很隨便

「正常人在家裡都是這麼穿的。」

尤妮絲翻了個白眼，拿過手機在群組上問有沒有人這個周末要去賞楓

道恩：+1
海德：+1
賽瑞斯：+2
櫸：我想去……可是草雉說山上危險QAQ
海德：@道恩
道恩：咋？
海德：你禮拜五下個安眠藥給草雉
道恩：...
道恩：不敢
尤妮絲：盧盧看啊 用妳最擅長的那招
櫸：不行他已經免疫了
賽瑞斯：哭
賽瑞斯：哭說 你是不是只關心的你小孩 你不愛我了對不對嚶嚶嚶~
尤妮絲：好傢伙 原來你才是PUA大師
海德：這群裡還有正常人嗎？
尤妮絲：我們都是啊
尤妮絲：當一群人都不正常的時候 大家都變正常了Owo

尤妮絲邊傳訊息邊笑，每次進這個群組，管你是哪種社會菁英全都變成弱智

「聊什麼啊？這麼開心。」「沒什麼。」

道恩和草雉討論起到底要不要讓小櫸跟他們去賞楓的事，草雉主要還是擔心安全，因為他自己本身是不太想去的，但又擔心小櫸沒人照顧，不過小櫸要是真的想去他還是會跟去的

「為什麼不去？」「累啊。」「你不是工作時間比我短嗎？」「我晚上還有別的工作要做，這你就別問了。」

道恩真的沒有繼續問了，只是這資料真的有點多，就算他每天熬夜處理也只是處理了一部份，而且道恩還是用他的儀器去分析的，兩人一邊聊著，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時間到了中午，海德也準時來了

「那我去吃午飯啦~」

他把空間留給兩人，海德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開心，明明早上聊天的時候還好好的，問他怎麼了她也不太想說

「我需要做什麼嗎？」「不用……」

快得若有所思的滑著手機，道恩也不知道可以用什麼提起話題，也只能把東西往嘴裡塞來緩解尷尬，可能是因為這陣子真的太忙了，陪海德的時間也少了，剛回來那陣子兩人幾乎天天待在一起，她又是個特別怕孤獨的人

「我今晚有空，我們要不要去吃飯？」

海德搖搖頭，道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按著眉心，用手的陰影掩飾自己的焦躁與不安，他現在開始擔心海德會想跟他分手，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沒做好，但這對他來說反而才是自己犯的最大錯誤

「還是……晚上我煮，我去妳家陪妳？」「不用。」

「到底怎麼了？」「沒什麼。」

道恩深吸一口氣，按下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想要發的火

「你知道我看不得妳不開心。」「就……開心不起來。」「不可能，早上電話聊天的時候妳還好好的，妳在路上見到剩下的人嗎？」

道恩看海德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放下碗筷，繞到海德後面抱住她，他知道當海德一直說自己沒事但沒有掩飾情緒的時候就代表她現在正處在崩潰邊緣，這是一種求救訊號

「今天下午四點來接我好嗎？」「好……」「謝謝，先吃飯吧，說不定只是低血糖。」

想起之前的對話，海德會心一笑

吃完飯後，道恩親自送海德上車

「要記得喔。」「嗯。」

回去的時候碰到了回來的草雉，看到這畫面他顯然有些疑惑，道恩想了許久，問草雉有沒有認識不錯的心理醫師

「怎麼了？」「我有點擔心海德的心理狀態……」「找血役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沒幾個人會想承認自己有病。」

「我會和她溝通看看，不然我自己去也是可以。」

草雉笑了一下

「話說蜜莉恩現在還在陽光谷嗎？」

「好像吧，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昨天晚上突然夢到她了，現在想起來，她好像對馬利奧的關心患得患失。」

「因為馬里奧對這個孩子完全沒感情，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啊，以前是真的需要，現在有尤妮絲跟平安，四捨五入等於他的妻兒，那為什麼他還要花心思在過世親人的養女上？況且平安也不喜歡蜜莉恩，人都是現實的，這沒有什麼好奇怪。」

兩人繼續處理著文件，下午雷歐來看看兩個人弄得怎麼樣，道恩也跟雷歐提起了想帶海德去看心理血役的事，雷歐坐了下來，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勸海德，這個孩子也是挺有主見的，而且任誰都不會輕易承認自己心理有問題，三人就這麼討論了一個下午，到三點五十二分道恩才猛然想起來跟海德有約，他快速的收拾了東西就往門口衝，草雉看著有點傻眼，有必要嗎？

「你當時怎麼追小櫸的？」「當時他們說要出去玩吧，安格爾說從安薇絲那裡聽來這件事後就叫我去，去了之後發現只有小櫸一個人在，是個圈套，我那個時候追小櫸也追了蠻久的，就問她想不想跟我交往看看……就在一起了。」

他說著，臉上泛起了淺淺的紅暈，眼裡也帶著幾分懷念的笑意，交往的時候兩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如膠似漆，但結婚後也不免為了各式各樣的小事情吵起來，從生活習慣到家庭聚會，但吵得越兇和好的也越簡單，對他們來說，吵架不只是一種宣洩的方法，也是另外一種表達自己真正想法的方式，吵完之後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對了，我也要回去了。」

他也開始收拾東西

「我順便載你回去？」「不用了，天氣冷我開車來。」「好，那路上小心啊，我走了。」「快去吧。」

回到家後他到房間找小櫸，好在小櫸只是睡著了，看樣子應該沒有對他生氣，他於是先把這兩天的衣服放下去洗，準備好晚餐的食材，用靜電拖拖地，然後再用普通的拖把家消毒水拖一次

草雉父親看到後只能搖頭，在他的觀念裡，女人打掃家裡天經地義，什麼都不做就算了，大白天的還睡覺，還敢跟兒子吵架，一點生產力也沒有，草雉還一直寵著她，草雉只是淡淡地笑著，可惜他沒有妹妹，不然他說不定能讓父親稍微設身處地一些

「人家也是被爸爸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哪有嫁過來就變奴才的道理，而且我都沒抱怨什麼了……」

聽到這句話後草雉父親也只能閉嘴，就在草雉忙完想坐下來滑個手機的時候房間突然傳來小櫸的哭聲，他立刻起身跑到房間查看，草雉的父親也跟了過去，小櫸看到草雉後立刻撲進草雉懷裡

「作惡夢了？」「嗯……」

雖然她平時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怕很多東西的事實，草雉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小櫸，看著兒子臉上無奈又寵溺的笑，草雉的父親對這個女孩不禁多了幾分好感

「好了，沒事了。」

草雉拍拍小櫸的背，告訴她家裡有人不要害怕

草雉和父親的關係其實還是比較好一點的，雖然不親近，但至少不討厭，又可能因為對生母一點印象也沒有，所以覺得他們三個之間的糾葛其實離自己很遙遠，除了對養母的恨意更加深重以外其他的其實基本還好，這幾天跟父親下處下來發現他就是很典型的大男人，但以前三不五時跟尤妮絲海德泡在一起，又受過院長訓練的小櫸根本不鳥他，每天自顧自的吃喝玩樂養胎，絲毫不Care公公的想法，況且他也還不知道小櫸懷孕了

「話說妳怎麼穿這麼少……」

他從衣櫃拿了件羽絨背心給她穿上，也就趁著小櫸移動身體穿衣服的瞬間，她發現了自己即將抱孫的事實

「什麼時候有的？」

草雉愣了一下

「有什麼？」「你們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小櫸用銳利的眼光看著草雉，要他自己解釋，草雉夾在兩個人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斟酌了許久才把時間少報了兩個月，然後又答應小櫸要陪他去跟朋友賞楓才把小櫸的怒火扼殺在搖籃中，隨後示意父親出去，把門關上

他躺了下來，覺得心很累，他周末不想留父親一個人在家，怕他胡思亂想，但又不可能帶他去，也不想委屈小櫸，也不可能叫風鶴委曲求全，留在家裡，他靠著小櫸，他覺得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一個老了想要兒孫陪，一個的愛情不被世人接受，一個懷孕得承受著其他人無法理解的不適

小櫸看著草雉像在想事情，又像在放空的樣子，她也忽然發現自己離草雉的想法越來越遠了

是我太任性嗎……

雖然他確實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可以忽略不記的那種

他是不是一直把所有可能影響到我們的話藏著……

她發了條訊息給尤妮絲

櫸：我不去了
尤妮絲：為什麼？
櫸：有機會在細談這件事
尤妮絲：草雉真不想讓妳去啊？
櫸：妳放心

「跟誰聊天？」「尤妮絲。」「聊什麼？」「我不去看楓葉了。」

草雉頓了一下，坐了起來

「為什麼？」「晚上再說。」「已經晚上啦？」「睡覺的時候嘛。」

這時小櫸眼睛一亮，拉著草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在動……你有感覺到嗎？」「有……」

草雉開心的笑著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爸爸喔，你要乖，不可以給媽媽造成太多困擾喔，聽到嗎？」

他邊說著，眼眶裡盈滿淚水，其實在這之前草雉是真的對妻子懷孕沒什麼感覺得，只是覺得小櫸身體不舒服而已，工作好像也只是一種莫名的責任感，另一個生命對他來說是很飄渺的一個概念，孩子會是女孩還是男孩，會長的跟誰像一點，個性會是什麼樣子，他都很少去想這些事，也忽然理解自己努力奮鬥的目的

他抱住小櫸

「謝謝……謝謝妳給我活下去的動力。」「嗯？怎麼說？」「如果沒有妳……我會隨便娶一個女人，然後變成狄倫那樣的渣男……」

小櫸忍不住笑了，她不相信，她知道以草雉的個性和經歷，就算是養母找的妻子他也會盡其所能的溫柔以待，這就是她認識的草雉，一個過度收斂情緒，非常克制的人

「晚餐吃什麼？」「晚點妳就知道了，不會讓妳失望的。」

海德下午的心情看起來是好一點了，但還是有點低落，就在她幫道恩吊外套時一張卡片從內側的口袋宿命般的滑了出來

精神科血役—瓊恩．柯林特
周一二上午、日下午、五晚間看診

海德看著這張卡片久久都沒回過神來，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道恩看海德衣服吊這麼久都沒有出來便跑進去看，發現她正看著那張落在地上的卡片出神，海德注意到近來房間的道恩，轉過頭看著他

「你覺得我有病嗎？」

事情發展到這樣，道恩也不想在繼續瞞著她

「我覺得妳再這樣拖下去會真的生病。」

海德只是默默地撿起那張名片，轉頭看著道恩

「很嚴重嗎？在你眼裡。」「我覺得有點。」

她把名片還給道恩，想了一下

「你幫我約禮拜五吧，這件事別告訴我爸……」「好，我最近一直失眠也可以去看看。」「你失眠看精神科幹嘛？少喝點咖啡比較實際。」

道恩笑了一下，兩人邊聊邊處理手上的食材，海德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隻龍蝦（不是波士頓螯蝦），道恩跟她說其實龍蝦的膀胱長在頭部，海得意邊嫌棄噁心，一邊處理手上的魚，隨後一個蒜蓉，一個清蒸

「話說我們會不會吃不完？」「那先吃魚，明天我在熱龍蝦給你吃。」「好，我覺得我這一個學季下來會胖一整圈。」「沒關係，你瘦，你有胖的資本。」

這時道恩突然想起什麼，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鞋櫃

「怎麼了？」「妳什麼時後又上夜店了？」

海德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高跟鞋的位置上禮拜五跟今天放的地方不一樣，如果喝了酒就跟我說一聲，我送妳回去。」「你要不要來？」

道恩搖搖頭，其時他肢體挺不協調的，當時是因為要讓海德有個完美的畢業舞會才讓尤妮絲用一個學期教他跳華爾滋

「真的啊？那你學會了嗎？」「還可以啦，但也就那樣……」「話說我好久沒踢球了。」

道恩搖搖頭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但小雪可以……」「你這是在把我推向年下弟弟嗎？」「妳能征服他我也是服了。」「I服了You。」「呵呵。」

兩人吃完飯後道恩習慣性的跑去魚缸前看看那隻鬥魚

「嗨羅伊，今天過的怎麼樣？話說海德……」「嗯？」「妳看過鬥魚交配嗎？」「沒有，我現在好飽，不要跟我講這些，我不想思考。」「我們去散步吧，消化一下？」「好。」

海德順便去敲了樓下鄰居的門，問他們要不要幫忙遛狗，是一隻白色的純種貴賓犬，雖然道恩知道市面上看到的狗跟他們的純種有很大的差異但第一次看到這麼大隻的貴賓犬他也是嚇了一跳

「星河~」「汪！」

道恩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記得小時候有被德國牧羊犬追過的經驗，所以有點怕大狗

「哈士奇呢？」「哈士奇也很可怕的，哈士奇的親緣關係和狼最近妳知道嗎？」

不過只要熟悉後道恩就比較不怕了，這隻狗非常聰明，行為舉止不能說是乖巧聽話，甚至可以用優雅來形容，每走一步都向有計算過，恰到好處又不會顯得做作超過

「天啊，一隻狗的儀態竟然會讓我覺得自愧不如。」

海德笑了笑

「他們家還有一隻很賤的兔子，還有一隻訓練有素的德牧。」「動物園？」「管他什麼呢，害我都想領養一隻了。」

「妳以前不是一直想養鳥，不如去救傷中心申請看看，有些終生殘疾的鳥類可能需要照顧，專業志工不夠，但以妳的資歷就算沒有專業背景，只要修一定時數的課程就可以申請，好像六個小時吧，每半年要再回去修四個小時的課程，如何？」

「你怎麼都知道這些？」「我看妳這個樣子，擔心妳得憂鬱症，有想過找輔助治療動物陪妳，或是用什麼方式轉移注意力。」

海德像揉狗的毛一樣揉揉道恩的頭髮

「養你就夠了。」

兩人沿著河堤走，道恩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深夜獨自一個人來到河邊的事，他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要來河邊

「妳記不記得……光謎出事那天……半夜打過電話要找我……」

海德點點頭，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突然夢到道恩身陷幽冷的深水中，一雙藍色的眼睛絕望的望著遙遠的水面，折射的光斑漸漸從他身上消失，眼裡的光芒也漸漸消失不見，身軀漸漸沉入黑暗，她夢到道恩溺水，即便是如此荒唐夢幻的景象，她也還是耐不住心裡的不安，找個藉口撥給道恩，聽到道恩的聲音後海德才放下懸著的心

「怎麼了？」「那天我其實……有去過河邊，我那個時候……好像想跳河，聽到妳的聲音後我好像才打消這個念頭……」

海德的手握了放，放了又握，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原來自己差點就要失去這個人了，而自己無意間又救了他，道恩撇過頭，其時他也知道自己病的不輕，其時海德如果不要去看精神科，他自己也會去的，他是個理性且感性的人，他知道自己在這樣下去會變成安薇絲那樣的瘋子

海德忽然很慶幸自己有急時醒來打給道恩，不然……

她不敢想，她真的沒有失去道恩的勇氣，就連他們還只是朋友的時候都不敢想了，更何況是現在，兩人溜完狗回去，海德就撲進道恩懷裡，道恩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往後跌到地上，但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就這麼默默的看著海德，兒海德就這樣靜靜的環著道恩，她已經哭不出來了，把耳朵靠在道恩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我就這麼值得你捨棄嗎？我可從沒想過要死……要丟下你跟尤妮絲。」「對不起。」

他學著雷歐那樣輕輕捧著海德的後腦，鼻尖靠著海德的髮旋

「再也不會了……」

原本今天想和海德「交流交流」的，結果事情變成這樣，雖然也挺好的，接下來就沒有機會了，不過海德真是個令人疼惜的存在，其時剛交往的時候道恩就想過要不要完一點刺激的，譬如說SM或角色扮演之類的，但真的做了之後才知道，海德做的時候酥爽迷離的喘息，做完後意猶未盡的眼神才是真正銷魂的

扯遠了，道恩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想這些了

「好了……洗澡吧。」「一起洗吧，我去放洗澡水。」

海德先進浴室把衣服脫了，等水熱她要先洗頭，道恩坐在門口，從門縫裡正好可以看到浴室裡的鏡櫃，至於鏡櫃裡可以看到什麼自然不必多說，一頭金橙色的長髮溝道胸前，正好落在一半的位子，纖細的腰身下是嬌俏玲瓏的臀線，道恩這下反而沒起什麼色心，像再欣賞藝術品一樣的默默看著，接著水聲響起，霧氣朦朧的糊住了鏡面，道恩見沒東西好欣賞便閉目養神，一段時間後，海德拉開門，看道恩的時候嚇了一跳

「你……」「我等妳啊，好了？」「衣服丟洗衣籃裡，我晚點洗。」

其實海德早就默認道恩今晚要在她家過夜了，道恩脫下衣服，沖完澡洗完頭後就直接進了浴缸，海德洗澡還要一段時間，她習慣先洗過一遍之後再下去泡，即便自己一個人

道恩在浴缸邊撐著頭看著海德，忽然發現跟前幾次不太一樣的地方

「妳……把毛剃了？」

海德愣了一下，臉瞬間變紅，背過身子去，雖然剛才的氣氛還是那麼悲涼，但現在還是輕鬆起來，這大概就是兩個再正常與不正常邊緣徘徊的人吧，海德讓道恩別老是盯著自己的私處看，道恩用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了

「沒有人能拒絕漂亮的東西。」

「道恩！」「好啦。」

他笑著別過頭去，又是一陣水聲後，傳來海德入水的聲音，她把薇濕的頭髮用髮夾盤起夾著，胸口以下圍著浴巾，像一朵勝放的金針花，纖細高雅也可口誘人，她的紫色眼瞳不安的看著旁邊，擔心著道恩下一秒會不會就這樣撲上來

「不會，沒這麼飢渴，前菜冷湯都要上才能上主餐。」「道恩，我今天不想做，而且我們明天都有工作。」「好吧。」

他有些婉惜的笑了笑，深藍的眼睛裡就像那晚夢境裡的水一樣湛藍，不過上次是死亡的冰冷，這次是明夜的晴朗，海德清了清喉嚨撇過視線

「晚上衣服穿暖一點。」「好。」

今天晚上是真的蠻冷的，兩人穿回衣服後擠在有些狹小的加大單人床上，道恩只能側躺著抱著海德，兩人枕著同一個枕頭，道恩往上挪了挪，往枕頭上其他的空間移動，左手攬住海德的腰，右手就放在海德的脖子和枕頭的空隙裡頭

「來玩個遊戲好不好？」「什麼遊戲？」「我在你手臂上寫字，你猜猜看我寫什麼。」「第一題答案：尤妮絲。」

海德震驚的坐了起來，道恩拍拍她的腿，讓她躺下來睡，他們兩個明天都要早起上班呢。